然而,當霍青姍姍來遲,終於從一輛剛到達的車上下來時,無論是觀衆、還是天道武館的人,都變了臉色。
“這是……初境武者的氣息,這少年,竟已突破初境!”有人忍不住驚呼道。
在驚訝、羨慕的眼神中,霍青驕傲得走上擂臺,儘管從身形和麪容上看,還有些稚嫩,此時倨傲的看這陳撰,居高臨下道:
“陳撰,放棄吧,以前,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叫你一聲大師兄,但實際上,你只能算是我的陪練。
現在,我已經是初境武者,你更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但這次,我們是敵人,如果你不認輸,等會兒我下手過重,可別怪我!”
霍青的臉上充滿驕傲和對陳撰的不屑,他也聽說過陳撰最近似乎實力大進。
但,再進步,終究是初境以下的螻蟻,有什麼資格與未來前途無量的他對比!
越境之戰,不用比結果就已經註定!
天道武館一方,陳撰表情平靜,既沒有因爲實力大進就覺得自己有越境一戰的資格,也沒有因爲境界上的差距而自我放棄。
他很感激吳凡這十天的指點,不管結果如何,他都將全力以赴。
而吳凡,此時與陳鼎坐在一起,陳鼎雖然竭力保持表情平靜,但他眼中的憂慮和愧疚,卻瞞不過吳凡。
“放心,越境之戰,沒有世人想象的那麼難!”吳凡淡淡的說道,似乎絲毫不擔心比武的結果。
陳鼎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說什麼,事已至此,他無法埋怨任何人。
雖然吳凡這個陌生人突然冒出來,替他答應了與天陽武館的賭鬥,似乎有勾結天陽武館謀奪天道武館的嫌疑。
但吳凡之後對陳撰的指點,那些無論拿到哪裡,都會被人視爲珍寶的技法毫無保留的教導給陳撰,讓他打消了這個疑慮。
陳鼎知道,僅僅憑着這份指導武者的實力,吳凡只要願意,就能輕易成爲各個大勢力的座上賓。
武道商盟之所以強者輩出,不僅因爲他們有着最優質的天才武者,還因爲他們擁有真正的武道理論宗師,有一套完整的培養體系。
同樣的,無論是軍部,還是監天司等大勢力,都有這樣的人存在。
這樣的人,根本沒必要與天陽武館勾結,謀奪自己這份敗落至此的產業。
陳鼎忍不住猜測,吳凡究竟是什麼人?與天道武館,或者與軍方,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吳凡來自軍方,天道武館曾經鼎盛之時,作爲軍方在民間的特殊機構,有着爲軍方選拔人才、培養天才武者的責任。
只是隨着武道商盟的日益壯大,大量的民間小孩、天才武者,都選擇了加入武道商盟,而軍方,也因爲一些原因,斷絕了對這類武館的資源支持,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他這一類軍方背景的武館,也就漸漸沒落,甚至大部分都已經倒閉。
整個南江城,只有他還在苦苦堅持。
陳鼎心中升起火熱,忍不住幻想,難道,軍方終於想起他們了嗎。
可惜,他幾次試探,都沒有在吳凡這裡得到有效的消息,甚至,他現在都不清楚吳凡叫什麼,是何人?只是稱呼吳凡爲“先生”!
“開始了!開始了!霍青不愧是初境武者,展現出來的氣勢讓我離得這麼遠都感到壓迫。”
“陳撰也不錯,雖然沒有迫人的氣勢,但卻堅如磐石,紋絲不動,看上去絲毫沒有受初境武者的氣勢壓迫影響。”
“我看他是被嚇傻了,不敢動彈吧!”
“……”
擂臺上,比武已經開始,霍青和陳撰兩人還沒來得及動手,就已經引爆了下面衆人的爭論。
“大師兄,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師兄了,以後,強者爲尊,等我贏下這一場,天陽武館與天道武館合併,你就要稱我爲大師兄了!”霍青傲然的對陳撰道。
隨後,他猛然消失,一躍到半空,霸道無比的以腳底踏向陳撰。
陳撰盯着霍青的動作,直到即將被踏中時,才以極小卻極爲精準的幅度閃身躲避,恰好也霍青的動作擦肩而過。
砰!
擂臺的石頭地面被踏出深深的腳印,霍青眼睛微眯,稍微有些驚訝陳撰竟然躲過了這一腳。
“沒關係,再來!”
霍青立即反身後撩,比陳撰高一個境界的他,擁有更綿長的武道內息和身體素質,可以支撐他做出任何高難度高消耗的動作。
霍青每次出招,都令陳撰驚險萬分,彷彿下一刻就要被擊中。
而境界上的差距,讓陳撰一旦被擊中,就有可能結束戰鬥。
一個初境以下的武者,連初境武者的一招都難以承受!
然而,陳撰雖然狼狽,但似乎運氣一直都不錯,每次都與霍青的拳腳險險擦身而過。
“再來!”
“再來!”
“再來再來!我不信你還能躲得過!”
霍青的攻擊越來越快,越來越凌厲,多次攻擊落空,讓他不由的有些心燥,一邊攻擊一邊怒吼。
“不好,霍青失去理智了,陳撰太危險了!”陳鼎忍不住擔心。
見霍青已經打出了火氣,已經絲毫不顧曾經的同門情誼,招招致命。
他擔心陳撰一招不慎,就有可能被霍青重傷,甚至死亡!
在他想來,霍青即使投靠了天陽武館,但在他有極大把握獲勝的情況下,應該會手下留情,至少不會對陳撰這個曾經的大師兄下重手甚至死手。
但現在,陳撰的精妙閃避,已經激起了霍青的火氣,讓他漸漸失去理智,這樣一來,陳撰一旦失敗,及有可能是重傷甚至死亡。
“先生,這就是你教給陳撰的應敵之法?”
陳鼎眼眶通紅,轉頭過來的瞪着吳凡,聲音嘶啞着道:“如果爲了那幾乎不可能獲勝的一絲奇蹟,讓陳撰故意刺激霍青,冒着生命的危險,我,寧願他——認輸!”
陳鼎對陳撰感情深厚,把陳撰當成自己親兒子,甚至讓曾是孤兒,無名無姓的陳撰跟隨自己姓。
在擔心之下,作爲天道武館館主,他甚至說出了寧願天道武館輸了這一場比武。
陳鼎內心痛苦無比,他知道,自己怪不得吳凡。
越境之戰,艱險無比,只有行特殊方法,讓霍青亂了章法,纔有可能有一線機會、一絲創造奇蹟的可能。
要怪,只能怪他這個館主,這個師父無能,沒能保護好武館,以至於需要大徒弟拼了命參加這場比武。
吳凡轉頭看了看陳鼎,沉聲道:“戰場拼殺,哪次不是命懸一線,唯有將生死置之度外,才能爭取那一線生機。
所謂武道感悟,唯有在生死一瞬的剎那間,才能獲得最大的收穫。
而這,也是陳撰的機緣,度過了,破鏡如破竹。
度不過,無望五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