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面對敢直接廢了趙天陽三人，連趙家和武道商盟的面子都不給的兇人，甘城的武道司長身份份量並不更重。
但在恐懼和絕望之下，這是甘城能抓住的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而且，從吳凡的行爲來看，吳凡對武道商盟的態度十分強硬，對天道武館卻很講規矩，從不以勢壓人。
即使在陳鼎代表天道武館妥協，決定不收走天陽武館的資產和所有權時，吳凡也沒有強勢反對。
甘城猜測，吳凡一定是北國某個部門的成員，對同樣有官方背景的天道武館和武道司，會遵守一定的規矩。
按規矩，即使已吳凡四境武者的實力，在北國高層中也肯定屬於位高權重之人，但只要不是武道司的上級管理機構或相應的監管部門，吳凡就沒有權利對他直接懲治。
只要吳凡不當場將他擊殺，而是將他交給軍部處罰，甘城就有一定的把握自己將平安無事。
他的思維快速運轉，分析目前的情況。
自己作爲軍部下轄的武道司司長，實力雖然不強，卻有一定的特殊性。
除了軍部和監天司，還有一些特殊的部門能對他進行審判，其他機構並沒有跨部門審判的權力，只能將他交給軍部。
而只要他沒有被當場擊殺，以他這些年與南江武道商盟和趙家互相合作，編制的巨大的利益網，加上今天自己徹底投向武道商盟。
那些人爲了自己不被牽扯，武道商盟爲了展示實力，爲了表示保護盟友安全的承諾，這次定會發動力量，保全他甘城的安危。
想明白這一點，甘城心中稍定，見吳凡朝自己走來的腳步停頓了下來，更印證了自己心中所想。
吳凡停下腳步，面無表情，令人看不透他此時心中的想法，問道：“甘城，你可知罪？”
甘城擺出武道司長的姿態道：“大人微服私訪進入南江，是甘城管理不力，造成今日之誤會，但，我也是一心爲公。
現在趙家三兄弟被廢，此事非同小可，我需要上報軍部，請軍部定奪！”
頓了頓，甘城着重強調了一句：“至於甘城有何罪，甘城不知，但既然大人認爲甘城有罪，甘城會親自軍部請罪，任由軍部發落，甘城絕無怨言！”
說完這些話，甘城感覺此時自己的後背一定已經溼透，儘管心中萬分緊張忐忑，但他依然強撐着，表現出問心無愧、不卑不亢的姿態。
話中的意思，更是暗示吳凡雖然可能身份尊貴、權勢極大，但他武道司屬於軍部，該如何處置他甘城，最終還是要軍部說了算。
如果吳凡要現在處置他，於規矩不合！
沉默了一會兒，見吳凡始終沒有出聲，甘城自以爲計謀生效，吳凡顧忌規矩與名聲，不會對他出手。
正當他鬆了一口氣，暗自得意時，吳凡再次開口，說的內容讓他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
“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表露過自己的身份，你又怎知，我沒有權利對你當場審判？”
吳凡語氣中帶着戲謔，顯然早就看清了甘晨的小把戲。
他揹負雙手，踏前一步，氣勢威嚴，聲音嚴厲而冰冷的質問道：
“你身爲南江武道司司長，有統管南江武者之責，卻拜武道商盟武者爲師，稱趙家武者爲師叔，該如何解釋？”
吳凡再踏前一步，一步一句話，一步一逼問，將甘城逼問得連連後退，臉色蒼白。
“你尸位素餐，有幫助、扶持軍方武道館發展壯大，爲軍方選拔天才、培養人才之責，卻讓南江軍方武館幾乎沒落消失，該當何罪？”
“你勾結趙天陽三人，不問青紅皁白，顛倒黑白，充當天陽武館的打手，陷害、抓捕天道武館衆人，形如戰場背叛，該當何罪？”
“……”
甘城被吳凡身上的威嚴和氣勢震懾，也因爲自身心虛，額頭上冷汗直冒，雙腿發軟，幾乎要堅持不住。
“你……你……”
甘城嘴脣顫抖着，懷着最後一絲希望，詢問吳凡的身份：“你究竟是誰，有……有什麼權利……”
“我就是木先生，就憑這個，我有權利提督百官，先斬後奏之權！”吳凡打斷了甘城的話，手中出現一塊令牌。
這塊令牌漆黑如墨，有強烈的金戈之感，讓人一眼便感受到一股滄桑、慘烈氣息。
最重要的是，令牌上雕刻的人像。
上面雕刻的人像栩栩如生，彷彿擁有神韻，某一天真的會從令牌上顯靈一般，上面的人，幾乎每一個北國人都認識。
正是開國大帥，北國第一任戰神，也是北國第一任帝皇——戰神秦玄黃。
“這是！”
看到黑鐵令牌和上面的人像，甘城渾身顫抖，充滿絕望和震驚：“這是，戰神令，相當於戰神親至，可提督百官，先斬後奏！”
對於戰神令，甘城自然聽說過，這是第一任戰神，開國帝皇秦玄黃所賜下的三面令牌，在當時，見令牌如見其本人。
持有令牌者，真正的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至高權勢。
隨着秦玄黃的消失，北國經過一代代帝皇變遷，戰神令不在有當初那般強大的權勢，但依然是得到北國皇室和政務院元老的承認，擁有提督百官，先斬後奏的權利。
這三枚令牌，後來被賞賜給何人，現在在誰的手裡，一直都是朝堂和江湖的話題。
傳言，曾經在極北雪國鐵蹄奔襲京都，威脅道北國皇室和政務院元老時，帝都危在旦夕時，一位羽林軍護衛頭領擋下了極北雪國的武道高手，拯救了當時京都中武道強者空虛，無人護衛的北國皇室和衆元老。
這個護衛頭領，被賜予了戰神令！
終於，甘城響起了關於那人的傳言，那人身份不明、樣貌不明，甚至連那人的真實姓名也無人得知。
世人只知道，那人喜歡別人稱其爲“木先生”！
“你……你是，木先生！”甘城震驚的喊出那個名字。
當看到吳凡沒有反駁的微笑時，甘城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心中只剩下悔恨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