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袁尚還有一些元老雖然想在這時候儘快確定冀州之主的位置,可是現在明顯不合適。
袁紹剛死,辦理身後事起碼要三個多月,不管怎麼說,袁紹也算是侯爵,所以,這身後事必須隆重。
但是,這時候的曹操可不會念及舊情。在不久前,前線傳來軍報,主持前線大局的沮授在守城戰被曹操攻破,沮授被俘,後來他想逃跑,卻被曹操抓住殺了。
這個消息對鄴城內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個噩耗,簡直是雪加霜。
袁紹剛死不久,曹操在前線攻破他們的防禦,現在沒人主持大局,若是讓曹操抓住空子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形勢岌岌可危,曹操正在整頓兵馬,準備進一步進攻。可是,偏偏這個時候袁紹逝世。
冀州城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暗呼袁家已經落敗了,不少人甚至都開始爲自己的家族準備退路了,他們可不想跟着袁家一條路走到黑。
袁紹府,袁紹的靈柩擺在大堂,至於袁紹的那些舊部,現在正跪在堂下。
郭圖算是跟隨袁紹最久的老臣之一,再加郭圖平時善於溜鬚拍馬,最會做人,所以,袁紹對郭圖一直都較看重。故而,現在主持袁紹身後事的是郭圖。
看着堂衆人都在哀悼袁紹,袁譚給郭圖使了個眼色,郭圖會意點點頭,暗示袁譚不要着急,現在不是急的時候。
過了一會,眼看氣氛差不多看,郭圖說道:“現今局勢危急,我等身爲主公臣子,當爲主公了卻心願纔對,怎可在此哀傷,若是這樣讓曹操打進來了,我等豈不是愧對主公。”
審配這時候站起來:“不錯,主公之所以會死,一切,全因爲曹操,現在主公剛剛過世,曹操必定是想趁這個機會一舉攻破冀州。我等該爲主公抵擋住曹操纔是。”
衆人聽了都點點頭表示同意,今天到場的都是袁紹以前信得過的部下,因爲他們的家室和所有的財產都在冀州城。
一旦冀州城被攻破,他們的利益也都不將存在,所以,不管怎麼樣,他們都不希望曹操打進來。
在衆人竊竊私語的時候,袁譚突然站起來說道:“我父曹操詭計,又遭許攸背叛,這才落下病根,現在我父匆匆離世,曹操又步步緊逼,身爲長子,我當挑起重任,抵抗曹軍。
諸位都是我父的老部下,論輩分,年紀,我當稱呼諸位爲叔伯。
今日,我向諸位叔伯承若,他日,我必用曹操的人頭來祭奠我父在天之靈,請諸位叔伯助我。
袁譚一人勢單力薄,若是諸位叔伯還念及我父舊情的話,還請諸位一定全力助我,不讓曹操陰謀得逞。”
說完,袁譚立馬痛哭流涕,一副傷心欲絕的神情,這份傷心倒也不全是裝出來的,袁紹再怎麼說也是他父親,現在這麼過世了,他內心肯定還是很傷感的。
堂衆人都被袁譚的情緒所感染,都在讚歎袁譚孝順。
對於自己大哥這種明目張膽的拉人的行爲,袁尚自然是不會允許的,現在如果真讓袁譚一個人唱獨角戲,那袁尚真的只有落敗的份了。
袁尚一捶砸向地板,拳頭都砸出血來,但是袁尚壓根沒有感覺到一樣,只見袁尚惡狠狠的說道:“大哥所言甚是,曹操惡賊,害死我父,我恨不能剝其皮,剔其骨。
大哥有志爲父親報仇,我又豈能落後,平時父親對我最爲寵愛,我還沒來得及報答父親的恩情,父親這樣去了。
我心甚是悲痛,今生,若是不能爲父報仇,我袁尚枉爲人子。
今日,我袁尚發誓,誓要拿曹操的人頭來祭奠父親,父親,若是您在天有靈,請保佑我報此大仇,孩兒一定要殺了曹操。”
袁尚這番話說的有聲有色,再加剛剛那一拳,打的實實在在,衆人也對袁尚的孝心表示贊同。
只有袁熙,袁紹的二兒子,並沒有參與到兩人的表演,他只是撲在袁紹的靈柩痛哭。
與另外兩位兄弟相,袁熙顯得弱了點,他不想參與到這種權力之爭去,他看得出來,自己這兩個兄弟剛纔的表現一半是真,一半是演出來的。
不過他不介意,這是自己兩個兄弟的事情,他不想管,也管不了,他只是想好好陪着自己父親走完這最後一段路,這是作爲人子最後的孝心。
看見自己三弟終於要跟自己作對,袁譚也不甘示弱,於是袁譚說道:“三弟有如此孝心,爲兄甚是安慰。
只是曹操陰險,三弟年幼,若是貿然復仇,必定會落入曹賊的圈套,到時候恐怕不僅不能爲父報仇,反而還會連自己都搭進去。”
袁譚這番話,明面是關心袁尚,暗地裡卻是在告誡袁尚:“跟我鬥,你還年輕着,最好識相讓路,否則,我不會客氣。”
看着自己大哥那挑釁的眼神,袁尚也是一肚子怒火。只是現在這種情況還不適合發作,不然,這些元老級人物對自己的那點好感恐怕沒了。
袁尚強忍住怒火,只是冷冷回道:“大哥有志爲父報仇,我同樣也是父親的兒子,豈能因爲年幼放棄呢?報仇的重任,怎能讓大哥一人承擔。
只是不知大哥準備如何手刃曹賊,是準備率軍擊敗曹賊還是準備日後從長計議呢?”
袁尚故意在從長計議面加重了語氣,若是袁譚選擇從長計議的話,袁尚可以攻擊袁譚沒有孝心,連報仇都要往後拖。
這種小伎倆怎麼能瞞住袁譚,他當然聽得出袁尚這話裡的陷阱。
袁譚當即不假思索的說道:“爲父報仇豈能拖延到日後,我當趁父親英靈未遠前去手刃曹賊纔是。現今曹賊正好煩我邊境,我當率軍抵禦曹賊,並尋機擊敗曹賊,爲父報仇。
曹操賊子,他不來也罷,現今他竟然來了,我又豈能這麼容易放過他,此次正好將他擒拿活捉到父親靈前謝罪。”
袁譚這些話說的像模像樣,他也自以爲更能表達自己的孝心。只是,這話裡明顯有水分。
袁譚如果現在真的去了前線,肯定是想抓住前線的軍權,不管怎麼說,前線還有六萬大軍,若是歸袁譚所有,那麼袁譚的地位穩定了。
不過,這時候,逢紀卻咳嗽了一聲:“大公子請慎言,主公剛剛過世,大公子當爲主公披麻戴孝,而不是跑去前線領兵,還有,主公使被曹賊擊敗的,難不成大公子認爲你的能力還在主公之不成。
曹賊陰險,連主公都會計,大公子若是這般急匆匆的去前線,只會着了曹賊的道,到時候別說報仇,恐怕連大公子自己都有危險。
所以,臣懇請大公子三思而後行。切不可將袁家基業當作兒戲,主公勞碌一生纔打下這份基業,我等當爲主公守護好這份基業纔是”
逢紀這番話看似是一個臣子在以長輩的身份教導袁譚,實際,逢紀着重點出袁譚魯莽,看不清實際情況,甚至看不起主公袁紹等等,所有這些,逢紀都是在塑造袁譚的反面形象。
袁譚一下子明白自己了袁尚的圈套,剛剛袁尚那句話明顯是陷阱,不管袁譚怎麼回答,袁尚都能找到把柄反擊袁譚,而逢紀,正是找到了袁譚的失誤。
這時候,袁譚氣的滿臉通紅,心更是惱怒,只不過,他還是強忍住怒火,然後很恭敬的回道:“伯父教訓的是,是侄兒魯莽了,我一時報仇心切纔會如此,以後再也不會了。
多謝伯父教誨,侄兒日後還得多向伯父請教纔是。”
要說袁譚,還是很有腦子的,他知道自己失誤後立馬放低身價,竟然稱逢紀爲伯父,都把自己地位擺這麼低了,逢紀自然不能再說什麼,否則,堂衆人會惱怒逢紀太過囂張。
這時候,郭圖開口:“大公子的確是報仇心切啊,以後確實要注意。不過,大公子的孝心,我想我們是看到了。
至於報仇的事情,我們當從長計議,現在最重要的那是主公的身後事。
至於前線那邊,確實該派個有能力的人去統籌全局,至少也該派援軍去抵抗住曹操。此刻前線危及,絕對不能再讓曹操前進一步,更不能讓曹賊擾了主公的英靈。論名聲,威望,能力,我認爲只有大公子最合適,現在、、、、、、”
“郭圖,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難道你要讓大公子在服喪期間出兵嗎?現在這個時候,大公子當留在城盡孝,不僅是大公子,三位公子都是如此,這時候怎麼能離開呢?”逢紀立馬打斷郭圖。
郭圖瞪了逢紀一眼後說道:“不錯,三位公子都不能離開。我剛剛也是這個意思。
但是現在,我們當派遣援軍去前線抵抗曹操,好讓主公能安心。三位公子不能去。
冀州這邊也還需要人坐鎮才行,如此才能穩定後方,前線將士也不會分心。那我們該挑選合適將領去前線統兵。”
衆人都點頭同意,只是,該派誰去呢?其實,衆人都明白,現在不過是兩位公子爭奪冀州之主的位置的開始,但是,究竟誰更會贏得最後的勝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