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盼兒張口還想呵斥,卻被秦逸用一根手指頭堵住了嘴。
“噓!你要是叫得太大聲,把周圍的人吸引了來。真到了那時,丟臉的可不是我!”
他一臉邪佞的壞笑,笑得特別得意。
蘇盼兒倏地瞪圓了眼!
真想不到,平日如此溫和的他,居然也有如此無賴又邪魅的一面。
“娘子,你的事情就是爲夫的事情,擦洗身子這點小事哪裡用娘子親自動手,爲夫代勞就是了。更何況都是爲夫惹的禍,才讓娘子身上出了那麼多汗。”
還不等她鬧明白,他的大手已經持着汗巾,在她的身上搓洗着。
惹得蘇盼兒拼命躲躲躲。最終,蘇盼兒是被秦逸橫抱在懷裡走出來的。
一夜好夢,最終喚醒她的,卻是那滿肚子的脹脹感覺。灌酒多了就是這麼神煩!
蘇盼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卻對上了秦逸直愣愣瞅着她的大眼睛。
“咦,你沒有休息?”
“我可早就睡飽了,你以爲誰人都和你一樣,可以隨意睡到自然醒?”
秦逸笑得一臉奸詐,就好像偷吃一罐子蜜糖的無尾熊。
原來天早已亮了!
蘇盼兒趕忙翻身爬起洗簌。再度出來時,發現秦逸坐在牀頭一臉沉思樣兒。
“你怎麼了?從昨晚開始就突然神色不對了?”
蘇盼兒走到梳妝檯前梳妝。
“無事。”
秦逸起身走到她身後,接過梳子:“來,我替你梳頭吧。”
“你會梳頭?”
這次換蘇盼兒奇怪了。
秦逸一臉自信:“旁得不敢說,至少不會比你的手藝差。”
“不是吧?”
蘇盼兒有自知之明,她不會梳頭,平日裡不是隨意在腦後扎一個馬尾,就是學着當地婦人隨意在腦後挽成一個髻。
“你就等着瞧吧!”秦逸一臉自信。
還別說,他的手分外輕柔靈巧,手指和梳子在髮絲之間穿梭,半點沒有感覺到疼痛。
“行,晚些就看你的手藝了。”
蘇盼兒也笑了:“對了,我之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昨晚你怎麼突然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秦逸的手突然一頓又繼續爲她梳理着頭髮,不過臉上的笑容卻顯得有些勉強。
“你要是不想說,就別說了。”
蘇盼兒聲音沉沉。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昨天晚上的場景讓我回憶起了一些前塵往事罷了。”
他沉默良久,這才輕輕向她講述起一段小時的經歷。
那時,他少不更事。
一天他不慎打破一隻碗,大冬天被他娘逼到大門外罰跪。
半夜時,天色驟變,颳起大風下起大雪,他在風雪裡瑟瑟發抖。站在門外拼命敲門,那扇緊閉的大門卻始終沒有打開。
那一晚天色和昨晚一樣的黑!
蘇盼兒沉默片刻。
“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回憶起這些傷心事。”
她嘆了口氣:“不過,過去誰人說過。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十指有長短。這人與人之間,是要講究緣份的。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秦逸反而笑了。
他本以爲自己早已忘卻這段往事。
不料就在昨晚,被盼兒拒之門外時,他回想起盼兒當初跟他簽訂的協議,眼前總是閃現出盼兒看着君若辰那異樣的眼神,似乎透着些怪異。
小時候在風雪中孤苦無依的感覺,不由自主襲上心頭。
他心中升騰起一股隱隱不安的感覺。
他在害怕!
他怕盼兒將來會因君若辰離開他。
過去的日子是灰濛濛的,至從盼兒來之後,他生活才突然充滿色彩,是盼兒帶來了希望,帶來幸福。
他心中暗暗發誓,絕不讓任何人奪走盼兒。
他一定會竭盡全力照顧好她,盡其所能讓盼兒過上幸福日子。
不過這些話他根本無法跟蘇盼兒啓齒!
拿起梳子繼續幫她梳理長髮:“你別擔心我。昨晚不過是因緣際會偶然想起過去的事情,纔會有些心裡不舒服。可是,後來,我就沒什麼了,只要有你在我身邊,過去種種都會煙消雲散的。”
“你明白就好。”蘇盼兒微微一笑。
“盼兒看看,這髮型如何?”
秦逸突然放開蘇盼兒後退了兩步,仔細打量着她,雙眼頓時泛着光。
“怎麼了?可是不好看?”
看秦逸光是瞅着她看不說話,引得蘇盼兒急忙湊近銅鏡瞧去。
隨即倒吸一口氣!
銅鏡裡那個女人是她嗎?
鏡子裡的女子長着一張鵝蛋臉,只是臉上的肉肉稍顯有些多,迷人的丹楓眼爲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加分不少,最爲難得的是,是那兩束濃黑的劍眉斜斜上挑,英氣逼人。
她的額頭劉海側分,將她原本就光潔的額頭留出大半。頭上梳着一個凌虛髻,其髻交集擰旋,懸空懸疊,凌託於頭頂之上,隨着她微微擺動,那髮髻顫巍巍搖動着,卻並不顯鬆散脫落。
俏臉上因爲昨夜的迷亂隱隱散發着些許慵懶嫵媚,又透着一份英姿颯爽,看得蘇盼兒自己都癡了!
“果然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美,真美!”
秦逸越看越是感嘆!連聲稱讚:“看這臉若銀盤,眼似水杏,脣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果真是美!原來我的盼兒居然是這麼的美!”
這份美,讓他迫切想要珍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到。
他用力握緊拳,才硬生生阻止了那突然生出要毀掉這髮型的想法。
蘇盼兒拿着銅鏡左照右照。
“這真的是我嗎?秦逸,你這梳頭的手藝,簡直絕了!”
雖然她並不是那種把外貌看得比生命還重的女人,可又有哪個女人不愛美?
她忍不住用力捏了把臉頰,看見銅鏡裡的人影也跟着她疼得齜牙咧嘴的,這才徹底高興起來。
“只要你喜歡,以後我每天都給你梳。”
她這展顏一笑,立刻讓秦逸把原本的想法拋到了九霄雲外。
蘇盼兒先是一喜,隨後卻搖搖頭。
“這可不好。先不說梳這頭要浪費這老多時間,就單單是這髮型,得搭配哪些衣裳才能匹配?還有,真打扮成這樣,我怎麼練功,怎麼習武?”
“你這話倒也是。”
秦逸也笑了:“不過,我以前看見哪些街上賣把式的,裡面也有女子。她們一個個都是髮髻高聳,照樣可以摸爬滾打。其實只要你多加練習,自然就行了。”
“居然把我比作街上那些賣把式的,你是不是討打?”
蘇盼兒作勢要打,倒對秦逸的提議認真思考起來。
或許,用來練習平衡力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