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這裡,蘇盼兒的眉頭便蹙起。
這案子可真夠奇葩的,僅憑一面之詞,便認定了被害人?
這也太可笑了吧?
君若雪也一臉忿忿不平。
“什麼嘛?怎麼能僅僅憑藉一個人的指證,就認定他是殺人兇嫌?這也太不把人命放在眼裡,太過兒戲了吧?”
劉巡檢和秦逸趕忙湊近卷宗快速瀏覽一番,也不由點頭,這理由確實太牽強。
“諸位莫急,這案宗還有呢。”
白主簿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再度遞上一本卷宗。
這件案宗便是開庭審問之後的呈堂證供。
上面清楚記載着呂木義被傳喚過堂的事情經過,以及後來找到的幾名證人證詞。都證明呂木義確實有罪。
蘇盼兒快速翻動着,眉頭越斂越緊。
直到看完整個卷宗後,她依然無法從案宗上推斷出疑點。
劉巡檢最善於察言觀色,見蘇盼兒對此案似乎極爲關切,但想從一個卷宗中查出什麼蛛絲馬跡談何容易?
這般繼續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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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笑呵呵說道:“眼下時辰也不早了,本官看大家都已疲憊不堪。不如本官把這案宗暫時帶回驛站仔細推敲。張大人,你意下如何?”
終於要走了啊!
張鑫心中自然是千萬個願意。
笑眯眯拱手道:“劉大人開了口,還有什麼不可以的?這是副本,儘管拿去就是,看完了記得拿回來便是。”
“如此,就多謝張大人了。”
劉巡檢道了謝,寒暄了幾句告辭離開。
蘇盼兒隨着衆人上了馬車去往驛館。
“雖然是相鄰的兩個縣,永澤和長澤縣民風看來有些不同啊!”
進入馬車,秦逸忍不住感嘆道:“這長澤縣都是山,卻霧氣頗重。這長澤縣的縣令給人的感覺也是雲山霧罩,說話辦事兒總是透着狡猾,讓人心中不舒服。”
蘇盼兒坐在一旁靜靜聽着,腦海中卻是波瀾起伏。
還在尋思薛老和呂木義兩人的事情,照今日張縣令反應來看,薛老在這裡的日子顯然不好過,他老人家這麼大歲數了,千萬別出了什麼差錯。
呂木義的事情目前又找不到好的方法解決,真是令人心煩。
罷了,暫時也想不清楚,回去好好洗個澡,清醒一下頭腦或許會有所啓發。
她的身旁,潑皮豬睡得呼嚕呼嚕作響,脖子上繫着那方有着御賜二字的圍脖分外招人眼。
這逗比豬得到了洞穴裡的寶物,便失蹤了兩天,就在蘇盼兒等人要啓程的時候,它又幽靈般出現在蘇盼兒身旁。
之前跟來時,君若雪一看見潑皮豬,便嚷嚷着想要抓,自然又被這頭逗比豬戲耍了一陣。
看它四腳朝天呼呼大睡一臉享受模樣兒,恐怕連之前他們下了馬車,這頭潑皮豬都不知道吧?
想到這裡,蘇盼兒故意拿手一撥,就把它推下了座位,掉到了馬車中間。
潑皮豬骨碌碌翻了一個跟頭,依然四仰八叉睡着。
逗樂了秦逸!
“我有時候總覺得,有頭豬能聽懂人話的豬跟在身邊,真心不好。明明是豬,卻一點兒也不像豬。”
害得他再也無法向以前那樣,可以悄悄偷香了!
這讓秦逸分外感覺彆扭。
蘇盼兒也笑了!
“可不是,還真不像豬。不過嘛,這樣更好,省得你整天毛手毛腳的。”
這話立刻讓秦逸更幽怨了。
“老爺,夫人,驛館到了。”
兩人正說笑着,蕭叔的聲音從馬車前方傳來。
“知道了。”
馬車一停穩,秦逸和蘇盼兒都下了馬車,跟着衆人往裡走。
那頭睡得天昏地暗的逗比豬居然在蘇盼兒一下車時,立刻就醒了,骨碌碌一翻身,屁顛屁顛跟了上來。
由於此行算是公事,一羣人被安排到一個單獨的小院。
雖然都很疲累了,衆人依然聚在中間的小廳裡,沒有回房。
“要不我們派人去打聽打聽,看看之前呂公子,是否在此打尖?”
秦逸提議着。
呂木義來長澤,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在這裡暫住。和驛站裡的人打探一下,應該就知道實情了。
“也好,順便再向驛卒打聽一下事情始末!”
衆人一致點頭。
“行,我吩咐人去向驛卒打探即可。”
劉巡檢一招手,便吩咐下去了。
吩咐的人很快去了,時間不長又迴轉:“打聽到了!小的一說呂家公子,那位驛卒立刻就知道是誰了。真想不到,呂家在這長澤縣也有這等名望!”
“驛卒都說什麼了?”
“他說了,因爲呂公子做生意經常在此暫住,加上他的打賞總是很豐厚,所以他記得特別清楚。”
那人喘了口氣:“可是,一般住幾天就會離開的呂公子,這一回卻住了好幾天,似乎在辦什麼事兒還是在等什麼人,很久都沒辦好。後來還在外租了一個院子搬了出去。至於後面呂公子被指證殺人之事,他也僅僅是聽說。不過,有一回他倒是見呂木義跟一女子在一條小巷裡談事情。”
“這麼說來,呂木義確實和那死者有來往了?”
“有往來也不代表兩人有什麼密切關係,或許是因爲其他事事情呂公子跟她相商呢?”蘇盼兒淡淡說道。
“對對對,要說我家勾引什麼女子,這絕不可能!”
曹衍原本在一旁安靜聽着,一聽說此事,便急忙否認:“要說旁人做下案子,曹某還信。可我家公子根本不好女色,尋常絕色女子也近不了他的身。他又如何會爲了區區一名小妾,做出此等、此等喪盡天良之事?絕無可能!”
衆人都沒有說話,深以爲然點頭。
呂家家大業大,呂家名下的賭館、妓院、酒樓比比皆是,裡面的美人那麼多,他確實犯不着如此。
“這案子看來,疑點頗多啊!”
秦逸目光炯炯分析道:“那驗屍的仵作寫得清楚,死者渾身浮腫烏黑,臉皮都不見了,臉也少了半邊。那死者的爹居然就憑一條手鍊,就認定死者是自己的女兒?”
他這話一落,大家紛紛點頭。
“你說得這點,確實是個疑點。”
劉巡檢也表示贊同,旋即又遺憾的說道:“可惜發現屍體後兩天,就爆發了瘟疫。所有死者的遺體都悉數被焚燒,連屍首都沒有留下,我們現在想查想證明,也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