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在一次又一次換藥和等待效果中度過。
但每一次等來的都是失望。
前兩天的時候杏子大部分時間都清醒着,但被上吐下瀉折磨得不輕。
從第三天開始嘔吐和腹瀉的症狀減輕了一些,隨之而來就是昏迷,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
到發病的第四天杏子到傍晚才睜開眼睛。
屋裡很涼快,還點着薰香,很舒適的環境卻讓杏子瑟瑟發抖。
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但她害怕另一個黑暗又冰冷的世界。
過了會兒,門被緩緩推開。
進來的人是喬朵兒,就在那一瞬間杏子的眼眶紅了。
她得的是瘟疫,她以爲所有人都會避她如蛇蠍,可譚家從未給過她冷遇。
她的房間每天都放着冰盆,每天都有人給她擦洗身子,打掃屋子,就算在昏睡的時候也偶爾有人和她說話,這些她都知道。
但她從未想過她家夫人會親自來看她。
譚家的都是好人,他們給了她這輩子從未體驗過的溫情,只是她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報答他們了。
如果可以,她下輩子還想遇到他們,至少給她一個報恩的機會。
喬朵兒見杏子醒了,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醒了就好,我讓清心送藥和吃的東西來,喝了藥你就能好起來。”
“夫人,你快出去,我就是賤命一條,不值得你這麼對我。”
連續的高燒讓杏子的聲音變得沙啞粗糲,才說一句話幾乎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很想有人陪着,但她知道這樣只會連累別人。
“未來會有什麼變化誰都不知道,你現在能做的就是保持信心,活着纔有機會治好。”
喬朵兒在安慰杏子,也在安慰自己。
一連幾天半點進展都沒有,她都快泄氣了。
但現在說死太早了,他們還有一天的時間,說不定會有變化。
也許下一秒府城的大夫就到了,他們醫術高明,一下就把瘟疫解決了。
又或許明天白一凡就回來了,對他來說瘟疫就是小菜一碟。
見杏子點頭,喬朵兒這才喊了清心過來。
清心扶着杏子坐起來,又小心翼翼地把藥餵給她。
眼淚從杏子的眼角滑落,她努力把藥嚥進去,雖然沒咽一口,喉嚨都有被割開的感覺。
看着杏子把藥喝完,又喝了兩勺白粥,喬朵兒就被清心趕了出去。
她家夫人在特殊時期,容不得半點風險。
半個時辰後,杏子再次陷入昏睡。
清月探了她的脈搏,她嘆息一聲:“微弱又紊亂,也就這幾天的事了。”
“這該死的瘟疫發病發得太急了!”清心咬牙切齒地說道。
因爲是急症,她們連減慢病情惡化的辦法都找不到。
“對啊,這才第四天,杏子都虛脫成這樣了。”
清月點點頭,現在的杏子讓人看着就心疼。
才幾天的時間杏子就顴骨高聳,臉色青白,看着都覺得沒人氣了。
清月姐倆感嘆了一陣,最後只能無奈地退了出去。
希望這次的藥能有用,希望杏子能好起來,這是她們身爲醫者最迫切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