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男人最年青的一個陰聲道:“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管我們冥宗的事?”
他一身華麗衣裳,舉手投足間極爲灑脫,面容頗爲英俊,只是一雙眼睛充滿了陰戾邪惡,給人一種誠府極深的印象。
他手中的描金摺扇倏然張合,已在少女身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創口深且長,皮肉翻卷過兩旁,露露森森白骨,殷紅的血水狂涌而出,嚇人之至。
那少女哼都沒哼半下,只是緊咬着銀牙,拼命的揮舞着手中的短刀,瘋狂的亂劈亂砍,她已是筋疲力盡,全靠以命搏命的同歸於盡打法撐到現在。
張小崇纔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他一向自認是惜香憐玉之人,那少女容貌秀麗,清純可人,而這四個傢伙竟無半點惜香憐玉,出手兇狠,手中的傢伙盡往少女要害部位招呼,欲置少女於死地。
不過他心中仍有些怕怕,自已兩手空空,而對方卻是四個人,而且看他們出手的架勢,絕對是修行界的頂尖高手。
心中不禁大罵清心丹士,那個散元仙功全是徒步手搏擊,怎麼就沒一招半式是拿傢伙的?
一個瘦高漢子持着長劍朝他逼來,怪眼兇光暴現,閃現濃厚的凌厲殺機。
對付他,張小崇可是沒有一點把握,他微笑拱手道:“這位大俠貴姓?”
面色突然一變,怔道:“噫,屋裡出來的人是誰?”
那瘦高漢子本一步步逼來,聽了他的話,面色驟變,急忙轉身。
身後,三個同伴仍在兇犯的攻擊那綠衣少女,根本沒人從屋裡出來。
上當了,可惡,這不知死活的傢伙竟敢欺騙本大爺,實在該死!
從對方面上緊張恐懼的神情可知,這四個人似乎非常懼怕屋裡的人。
屋裡的人倒底是誰?若他真的這麼厲害,卻爲何不出來幫助這兩個少女,卻任由這四個惡人攻擊她們,以至一死一傷?
張小崇瞎濛濛對了,乘着對方轉身之際,他右手略擡,“咔”的一聲輕響。
那瘦高漢子上當受騙,怒火中燒的轉過身來,咬牙切齒道:“你……啊……”
他話還沒說完,只覺胸口傳來椎心劇痛,忍不住發出了淒厲的慘呼聲。
而幾乎與此同時,綠衣少女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呼,仰面倒下,呯的一聲,撞開了房門。
房門洞開,屋內地上的蒲團上盤坐着一個身着白色衣裙的女人,她背對着房門,烏黑亮澤的秀髮披散在刀削般的肩上,頭頂上正冒着蒸蒸霧氣,很顯然,她運功正到了緊要關頭,不能受干擾,也無法動彈,難怪任由那兩個替她護法的少女慘死在惡徒之手。
同伴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淒厲慘呼聲,捂着胸口拼命的在地上直打滾,把另外三人嚇了一大跳,全都跳過一旁。
乘着三人發呆愣神,張小崇竄到門旁,伸手在綠衣少女鼻下試了試,已沒有了氣息,他嘆了口氣,如此秀麗清純的少女,眨眼間就香消玉殞。
那三個惡人回過神來,看到屋內正在打坐運功的女人,先是一驚,隨即面露狂喜神情,不理會在地上直打滾,痛苦慘呼的同伴,舉步逼來。
張小崇知道屋內正在運功的的女人不能受到打擾,否則極有可能走火入魔暴斃,見那三人逼來,他趕緊起身,凝神戒備。
說實話,他心裡非常的緊張,這些人都應該是修行界的頂尖高手,自已能不能應付下來呢?此刻想開溜,對方也絕不會放過他。
他硬着頭皮,拱手道:“幾位大哥,好久不見了。”
逼來的三人一怔,停下腳步,一人怔道:“我們認識?”
張小崇打了個哈哈,道:“幾位大哥的威名,在江湖誰人不知,無人不曉,小弟對幾位大哥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氾濫不可收拾吶……”
那三人面現得意神色,提起他們的大名,在江湖中的確是赫赫有名。
衣服華麗的年青人輕扇手中的描金摺扇,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靜止不動的同伴一眼,面色微變,眼睛暴現凌厲殺機,陰聲道:“這小子是在拖延時間!”
張小崇心中叫苦地不迭,只盼着屋中的女人快一點行功完畢,他雙手亂搖道:“不是不是,小弟真的是對幾位大哥崇拜到了頂點……”
身着黑衣的壯漢一擺手中的巨斧,大聲喝道:“你小子讓開,讓俺們進去!”
張小崇見他手中巨斧不住顫動,身上流露出的殺氣越來越濃重凌厲,心中大爲緊張,急聲道:“這位大哥請等等,小弟還有話說……”
壯漢一瞪眼,喝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張小崇搓着手,嘻皮笑臉道:“幾位大哥,小弟一向對江湖中的名人都很崇拜,希望能弄到他們的簽名,幾位大哥,能不能幫小弟籤個名,嘿嘿……”
“老三,這小子在拖延時間,快殺了他!”一直沒有哼聲的錦服老者大聲喝道。
老三怪眼一瞪,喝道:“好小子,敢戲弄本大爺,找死!”
巨斧一擺,直衝上前。
張小崇急忙叫道:“等等,等等,我給你們看一樣東西……”
他捲起左手的衣袖,露出扣在手腕上的暴雨奪魂筒。
老三嚇了一大跳,硬生生的止住腳步,巨斧狂舞,護住全身上下,一步步退後。
“暴雨奪魂針!”
另外兩人面色大變,慌不迭的退出老遠。
暴雨奪魂針是天機大師所制,一次發射一十二枚鋼針,霸道歹毒,倘若在鋼針上塗抹劇毒,更爲厲害,據說天下間,還沒有一個能避開暴雨奪魂針的近距離暴射。
因爲這東西太過霸道歹毒,天機大師只制了三具,有兩具流失在江湖中,沒想到眼前這年青人手中竟然有一具,怎麼不令他們心中恐懼。
見他們嚇成這樣,張小崇心中大樂,他嘿嘿笑道:“原來幾位大哥認得這玩意啊,不用怕,針尖上只不過塗了一點點七彩**散而已。”
那三人面色又是一變,藥魔鍾百福的七彩**散是天下三大劇毒之一,除了他的獨門解藥,天下間還有誰能解此劇毒。
他們不約而同的望向躺在地上,早已斃命的同伴屍體上,死者皮膚呈現七彩斑斕的顏色,眉心有紅綠兩道細線,五官全扭成一團,痛苦的神情清晰可見,心中無不恐懼萬分。
張小崇笑嘻嘻道:“諸位大哥不必害怕,只要沒有人威脅到小弟的人身安全,這暴雨奪魂針絕對不會發射,嘿嘿……”
那三人面面相覷,眼睜睜的看着屋內的女人行功到了緊要關頭無法動彈,卻又沒有辦法,誰也不敢亂動,如此近的距離,誰有把握能躲得過暴雨奪魂針的攢射?況且是鋼針還塗有見血封喉的七彩**散,擦破一點皮就完蛋了,地上同樣的屍體就是榜樣,誰敢亂動?
三人兇狠的瞪着張小崇,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剮。惱怒歸惱怒,再不盡快想出辦法,等到屋裡的女人行動完畢,誰都死無葬身之地。就算僥倖逃過她的追殺,完不成任務,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衣着華麗的年青男子與錦服老者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突然雙雙出掌,猛然拍在那手持巨斧的壯漢後背。
那壯漢哪會想到情同手足的兄弟會在背後下手,他正凶狠的瞪着張小崇,突感覺到背後一震,兩股強大的力量撞擊得他飛拋而起,直撞向張小崇。
張小崇更沒有想到對方會來上那麼一手,略一驚慌失神,壯漢龐大的身軀如彈丸一般飛撞而來,他本能的按下按鈕,“咔”的輕響聲中,撕心裂肺的慘嚎聲傳出,壯漢捂着面部在地上打滾哀嚎。
張小崇只覺胸口劇震,強大無比的撞擊力量將他撞得飛進屋內,呯的一聲,重重摔落地上。
他只覺胸口疼痛難忍,沉悶欲爆,體內氣血翻江倒海,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血水。
衣着華麗的年青男子與錦服老者雙雙撲來,一扇一爪,迎頭罩來,勁風凌厲駭人,嚇得張小崇一連在地上滾了好幾滾才險險避開。
衣着華麗的年青男子與那錦服老者突然象是碰到了鬼一般,驚恐萬狀的逃出屋外。
那個以背對門打坐行功的女人不知何時轉過身來,面對着大門,一張猙獰無比的金色面具罩在面上,只露出一雙晶亮懾人的眼睛。
張小崇怔道:“妖后姐姐……”
他沒想到這草房內的女人竟是令羣雄色變的妖后姬無月,他能感覺着對方的目光如利劍一般射來,似要洞穿肺腑。
姬無月靜靜的打量着張小崇,她沒想到保護自已的竟是在龍鳳山上冒冒失失對怪獸發射暗器的那個公子哥們,他不是掉入萬丈裂縫了嗎?竟然還沒死,真是命大啊。他跟天機大師等人在一塊,不知道是天機大師的什麼人?
張小崇見她不言不動,雙掌疊放在膝上,仍是一副打坐行功樣,不禁擔心道:“呃,妖后姐姐,你還沒行功完畢?”
姬無月仍是不言不動,看來真的是還沒有收功。
張小崇才從地上爬起,面色驟然大變。
門外,站着一臉陰笑的華服年青男子與錦衣老者,兩人面上俱是得意神情,眼中卻又掩飾不住恐懼、不安的之色。
華服年青男子站在門外,恭恭敬敬的行禮道:“流雲聖使見過姬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