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笑天竟在此刻動了殺機,手中銀劍緊了緊,左手五指已暗釦四粒金膽,正欲下手。
妖后姬無月在怪獸跳下萬丈裂縫之際,縱身飛起,一個美妙的大翻身,落在傲笑天前面五步之處,正好是他與司徒霸天的中間。
她右手銀色彎刀輕巧的挽了個刀花,左手已多了一根紅色軟索。
輕笑一聲,她淡淡道:“怪獸已除,傲笑天,要打架,本後奉陪!”
隨即陰聲道:“誰敢亂來,不管他是天皇老子,我照樣宰了!”
司徒霸天的那一衆侍衛嚇得不敢亂動,妖后的修行深不可測,行事陰狠毒辣,光憑她剛纔獨鬥怪獸的那一份膽氣,已讓人折服。而且她是妖宗宗主,妖宗弟子不泛修行高深的頂尖高手,得罪了妖后,也等於與整個妖宗爲敵,天下間有誰能躲得過妖宗的陰毒報復?
司徒霸天冷哼一聲,本欲發作,旁邊一個手持鐵鞭的大漢輕聲道:“殿下息怒,大事要緊。”
司徒霸天這才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沒有妖宗的全力支持,他想鬥倒自已的親生哥哥,倒是有不少困難,只是姬無月以彎刀擊碎錦盒,以至令江湖人夢寐以求的龍鳳神丹掉落,給怪獸吞下肚子,令他怒火萬丈。
“媽的,本殿下登基帝位,第一個要滅的就是妖宗!”他心中恨恨道。
當然,在這之前,必須藉助妖宗的力量,先把傲笑天與他的連雲十八寨連根拔掉。老二沒有了這厲害的後援,收拾起來更容易了。
傲笑天暗叫可惜,有妖后這等絕世高手在,加上司徒霸天身邊的那些護衛不泛頂尖高手,想要擊殺他,恐怕比登天還難。
不過只要他還在宮外,要殺他的機會多的是,妖后總不能時時跟在他身邊吧?況且他們之間已相互猜忌,相信他們的合作不會長久的,司徒霸天這樣的人決不能當上國王,否則天下百姓必將受苦!
他已下定決心,要將司徒霸天刺殺!
姬無月突然收起彎刀,紅色軟索也縮入袖中,雙手負後,淡淡道:“傲笑天,要不這樣吧,兩個月後今天,本後親自前往連雲寨拜訪!”
她的話看似老朋友登門拜訪一般輕描淡寫,實是與傲笑天定下了生死之約。
傲笑天哈哈一笑,道:“求之不得!”
銀劍入鞘,雙肩一晃,人已躍起,飛掠數丈寬的裂縫,消失在山林間。
“傲某就在寨裡恭候妖后大駕!”
山風吹過,傳來他渾厚宏亮的聲音,餘音嫋嫋,許久不散,足見其功力深不可測。
司徒霸天及他的一衆護衛俱都面色微變,姬無月只是負手而立,看不到她面上的表情,根本無人知道她心裡想着什麼。
司徒霸天不滿道:“姬宗主,爲何不留下他?”
姬無月咯咯嬌笑道:“留他?天下間想強行留住傲笑天的人,恐怕還沒有出生!”
司徒霸天冷聲道:“我不管,姬宗主,你可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
姬無月又是一陣嬌笑,淡淡道:“當然不會,否則本宗主又怎會與他定下生死之約?”
司徒霸天瞳孔一縮,問道:“姬宗主有把握擊敗傲笑天?”
姬無月沒有回答他的話,卻道:“天龍門主陸一飛已死,羣龍無首,人心大亂,此刻收服或殲滅天龍門,正是最佳的時機,王子殿下不會錯過如此良機吧?”
司徒霸天傲然道:“這個嘛,本王子早已佈置妥當了!”
心中卻是凜然不已,姬無月修行深不可測,智計過人,心思慎密,行事狠毒,這樣厲害的人留着,令人寢食難安啊!看來得防着點,一旦登上帝位,立刻着手佈置,全力除掉妖后及妖宗。
妖后道:“本宗走了,天煞就留在殿下身邊聽候差遣,希望合作愉快,告辭!”
司徒霸天還沒來得及出聲,只覺眼睛一花,妖后已憑空消失,空氣中彌滿幽幽的清香及她那撩人心魄的迷人笑聲。
司徒霸天冷哼一聲,率着剩餘的手下悻悻離去,此次奪取龍鳳神丹,他調派了大批高手,計劃周祥,可謂是勢在必得,可是到頭來卻是功敗垂成,還損失了不少高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把此次行動的失敗,完全歸咎於妖后,心中已起殺機!
當張小崇呻吟着眼開眼睛,只覺百骸疼痛欲散,他依稀記得自已墜入這萬丈裂縫時,耳旁盡是呼呼的風聲,跟着好象是撞入冰冷的河水之中,巨大無比的撞擊力令他身體劇震,眼睛一黑,不醒人事。
自已好象是置身於一個非常寬大的山洞裡吧?漆黑的山洞給幽幽的蘭光照得很亮,耳旁有嘩嘩的流水聲,全身傳來陣陣寒意,令他冷得直打寒顫。
掙扎坐起,才發覺自已頭髮、全身衣服都溼透了,雙條腿還浸在冰冷的山泉中。
這是一個小水潭,泉水由洞頂的小天窗瀉入,流出一個小洞,發出嘩嘩的巨大聲響,泉水因洞內幽幽蘭光顯得深蘭,冰冷刺骨。
張小崇轉過身,直驚得魂飛魄散,只差沒跳起來。
那頭厲害得連傲笑天、妖后都無法制服的怪獸正瞪着僅剩的一隻大眼,血盆大口緊緊咬着一條海碗粗的巨蛇的七寸處,而巨蛇粗長的身子也緊緊纏着怪獸龐大的身體軀。
地上,那顆羣雄拼命爭奪的龍鳳神丹正散發着幽幽蘭光,正是它將整個山洞照得發亮。
張小崇手腳發軟,一步步退後,目光遊動,尋找逃跑的出口,在怪獸的身後有個小洞,應該是出逃的地方吧?
噫,怪獸與巨蛇都沒有動靜,也沒有聲音,不會是死了吧?躲在角落裡的張小崇探頭張望。
他並不知道他射出的那一筒暴雨奪魂針,大部份的鐵針都給怪獸堅硬無比的鱗甲彈飛,有兩枚塗有七彩**散的鐵針仍是貫入怪獸的給妖后刺瞎的一隻眼睛裡。
在他跌下萬丈裂縫暈迷之際,怪獸也跟着跳入,涉水來到這寬大的山洞,立刻給守在這山洞裡的巨蛇死死纏住,兩條上古巨獸一場生死搏殺,巨蛇最終不敵怪獸,給活活咬死,而怪獸體內的七彩**散劇毒也發作斃命,張小崇無意中躲過了一場劫難。
又擔心吊膽的等了一陣,怪獸與巨蛇還是沒有動靜,看來真的是死翹翹了,張小崇懸着的心才放下來。
他走上前,撿起那顆龍鳳神丹,託在手上當作照明,進了那個小洞裡。
小洞狹長,地上平滑,看來是巨蛇長年爬行的結果。
裡邊不會是蛇窩吧?心情又緊張起來的張小崇趕忙拆下暴雨奪魂筒裝填鐵針,又檢查了木湘君給的幾個小玩意兒,都完好無損,這才稍爲安心。
外邊的大洞沒有出路,這小洞的盡頭說不定就是出路,就算裡邊是蛇窩,也要冒險進去看了,否則躲在這裡,不是餓死,也遲早給蛇吞掉。
他左手託着龍鳳神丹,右手抓着暴雨奪魂筒,大拇指放在按鈕上,一有蛇竄出來立刻發射。
小洞還挺長的,就象一道長廊,走了差不多半個時晨,前方纔出現微弱的亮光,張小崇更爲緊張,他小心翼翼的接近。
長廊盡頭是一間石屋,顯然有人居住過,一張石牀上有席子錦被,石桌上還擺放着文房四寶,四個錦盒,還有一些書籍,兩個燈臺上各放着兩顆雞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將石屋照得雪亮。
地上除了一個由藤蘿編成的陳舊的坐墊外,整個石屋空蕩蕩的。
石屋沒有人,也沒有發現蛇,左邊的石壁本來還有洞門的,可是整座龍鳳山塌陷裂開時,塌落的巨石將洞門堵塞得死死的。
張小崇面色一白,這下子完了,看來要餓死在這不知名的山洞裡了。
心中絕望的他癱坐在石牀上,沒有出路,沒有食物,這下真的死定了,還沒跟老婆圓吶,死得可真是冤啊,還有親親寶貝珠兒小玉,自自已死後,說不定她們要嫁給別人,自已死後還要戴綠帽,慘啊……
他呆坐着胡思亂想了好一陣,身上衣服溼漉漉極不好受,乾脆脫了個精光,反正洞裡也沒有別人,偶爾迴歸一下自然也不錯的。
一大堆銀票金票也全溼透了,還有七彩**散等東西,他隨手扔到牀上,反正也出不去,這些東西留着也沒用了。
只一會,他便又感覺寒意,牀上的錦被已積滿厚厚的一層灰塵,也不知多少年沒人動過了,散發着一股晦味。他急忙運功打坐驅寒,直到感覺自身溫暖才收功。
“這山洞裡以前居住的是誰?”他自言自語着來到石桌邊,桌面上有一封信,他好奇的取出來看。
信上字跡龍飛舞,剛勁有力,出自男人之筆,有好幾頁長。信中的內容無非是說居住在這洞中的人在這裡隱居潛修,最終達到大成境界,坐化飛昇,同時留下一些丹藥與練功的口訣與心得,留給能夠闖過重重機關,進到這裡的有緣人。信未署名是清心丹士,看日期,距今差不多有百年了。
修行達到了大成的境界,真的能坐化飛昇成仙?張小崇還是不相信,至少他從未聽老爸老媽說過有人能修行至大成的境界飛昇成仙,修行界中雖有這樣的說法,可是真正達到這個境界的卻沒有一個人,至少從未聽說過。
這個清心丹士八成是吹牛的,如果這麼厲害,修行界中怎麼沒有他的半點傳聞?
他漫不經心的打開一個錦盒,一股襲人寒意及泌人清香涌來,裡邊盛放着一朵不知名的白色花兒,花瓣晶瑩透明,倒象是用冰雕刻成的花兒一般。
張小崇貪婪的抽動鼻子,拼命的嗅着,這花兒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