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倆人分外的契合,吳悠沒說什麼讓人羞憤的混賬話,陳少也沒有過多的抗拒,他們就像是一對分別很久的戀人,見了面,千言萬語也比不上最赤-裸的、瘋狂的肢體交纏,男人之間的欲-望,就是這麼簡單直白。
只是慾望褪去,大腦清醒之後,陳少一整天都沒怎麼敢和吳悠四目相接,他假裝閉着眼睛修煉,其實心裡亂糟糟的,根本集中不了經歷,想的全都是和吳悠的種種,不管他願不願意,這個男人確實在他身體和心理上留下了不可磨滅地印記。
相比吳悠地故作淡漠,吳悠卻肆無忌憚地表現着自己的喜悅,一整天都和顏悅色,有時候還會吹吹口哨,花了半天的時間給陳少做了一個小水果蛋糕,一口口喂他吃,那種甜蜜親暱的氣氛,哪怕是吳悠故意營造出來的,可是身在其中的人,也很難不受其影響。
下午的時候,吳悠和陳少坐在一起修煉,微風從窗戶裡吹拂進來,輕撫着倆人的臉,那沒有言語,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就在自己身邊的感覺,非常地奇妙,讓人總覺得彼此之間好像有了什麼聯繫,明知道那是變異人對能量的感應,卻也無法剋制內心的遐想。
日子日復一日地過着,倆人的關係依然處於那種微妙的平衡中,時而能夠和諧相處,時而也會互相激怒,但隨着北京方面不斷傳來的關於青海之行的進度消息,他們把生活的重心大多轉移到了備戰上。
幾個月後,青海之行終於成行了,他們將在昆明和成天壁一夥人匯合,共同進軍那個傳說中有去無回的寒武能量發源地。
在昆明等了一天,兩架運輸直升機從天而降,自末世以來,他們已經沒有再見過飛機真正在天上飛的,雖然以前陳青巖控制的23軍有很多直升機儲備,但燃油和駕駛員的缺失已經讓那些從前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結合了無數科學家心血之作的精良飛機們都成了金屬擺件,看來北京方面的整體實力比山城高出太多,陳少終於明白吳悠爲什麼要冒險去青海,如果他不去,萬一以後北京方面真的集齊了所有傀儡玉,沒有爲這件事做出半點貢獻的山城,到時候自然討不到什麼好處,哪怕北京方面什麼都不給,在那種實力的差距下,他們也必須乖乖獻出傀儡玉,所以現在建立一點功勳是非常必要的。
再次見到那夥人,他們又比上次強大了很多,而且這次同行的還有另外兩個自然力進化人和他們的下屬,這些自然力進化人各個強悍無比,和吳悠不相上下,光是站在他們身邊,都能讓人感覺到無形地壓力。看到這樣的陣容,並沒有人同行的人感到多安全,反而對不可預測的青海更加地畏懼。
陳少聽聞叢夏製造了一種能量防具,可以通過消耗自身的能量來達到防禦一般攻擊的效果,諸如普通的刀棍、流彈,都可以抵禦,關鍵時刻絕對是救命的玩意兒,只是據說製造難度非常大,叢夏只給他的同伴、已經每個自然力進化人配置了一枚,
吳悠知道這個消息後,找到了叢夏,竟然提出用一枚傀儡玉交換一個木屬性的能量防具。
陳少當時就在旁邊,他怔住了,因爲他就是木屬性的,而這枚能量防具……
果然,吳悠看了陳少一眼,毫不掩飾地說:“是給陳少的。”
陳少暗自握緊了拳頭,心情複雜。爲了得到這枚在攀枝花的傀儡玉,吳悠損失了四個得利的下屬,自己也受了些傷,他後來才知道,吳悠去攀枝花其實早回來了,只是一直在養傷沒有露面,見到他的時候,傷已經好了。這枚傀儡玉,吳悠是打算用來跟北京交換更多物資的,可是現在卻輕易拿了出來,要跟人交換一枚能量防具,爲了他……
叢夏顯然也很驚訝,反問道:“吳會長,你確定嗎?”
吳悠毫不猶豫地道:“確定。”
陳少轉身就回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吳悠跟了進來,依靠在門口,淡笑道:“怎麼了?好像不高興了似的,能量防具可是好東西,難道你不想要?”
陳少道:“我沒讓你那麼做。”
吳悠走過來坐到他身邊,“可我必須這麼做,只要能提高你的安全,什麼都值得。”
陳少沉聲道:“你說過傀儡玉是用來交換物資的籌碼,儘管山城現在被你控制着,可那畢竟是我的家鄉,有無數我的同胞,我寧願不要什麼能量防具,也想要更多的東西來支持我們重建。”
吳悠摟住他的腰,低笑道:“你這麼說話,就像把我當一家人了一樣。”
陳少怒道:“我他媽跟你說正經的!”
吳悠笑了笑,胸有成竹,“放心吧,該我要的東西,我是不會客氣的,但同時,你的安全對我來說更重要,我要你活着和我回到山城,如果這次能回去,我會讓你重新參與山城的管理和規劃。”
陳少看着他,“真的。”
吳悠親了親他的臉頰,用令人發冷地溫柔嗓音說:“寶貝,只要你全心全意地留在我身邊,何止是這個,什麼我都會給你的。”說話間,他的吻落到了脖子上、鎖骨上,那親吻溫柔深情,就好像在逗弄自己養的小花貓,不帶什麼情-色的成分,純粹是爲了表現親暱。
陳少隱隱覺得他的口氣裡透着一種威脅,但他已經習慣了吳悠陰暗的性格,也並不當回事,只是一想到吳悠拿那麼重要的東西僅僅是爲了給他多上一道“安全罩”,他心裡就有些異樣地觸動。如果撇開一切不說,吳悠對他,確實是……很好。可他無法撇開一切,山城是他的一切,吳悠奪走了,這一點,他永遠無法釋懷。
一切準備妥當後,他們向青海進發了。
由於隊伍人數過百,聲勢浩大,一路上沒有什麼變異動植物趕來招惹,他們走得很是順利,幾天之後,就進入了青海。
剛進去的時候,一行人都沒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兒的,直到他們誤入了一片迷霧森林,落入了變異大蜘蛛的網羅裡後,他們才真正意識到了青海的可怖。
他們被那片蜘蛛網織成的大籠子囚禁了一天,如果不是他們人數衆多,恐怕根本無法從那密不透風的牢籠裡逃出生天。
他們好不容易破開了蜘蛛網牢籠,往外跑的時候,又是一大片蜘蛛網從天而降,根本無處可躲,那蛛絲黏性極大,沾上了幾乎無法掙脫,必須用火燒或者用冰凍碎,陳少當時還是高加索的形態,體積太大,一下子就蛛絲壓住了,就在他以爲自己整個身體都會被蛛絲黏住的時候,吳悠奮力撐起了一道冰牆,罩住了他大半的身體。
當時吳悠爲了破開蜘蛛網牢籠,已經消耗了很多體力,此時又支撐這麼大一片冰牆,明顯有些吃力,他咬牙道:“你快恢復人形,不然被黏住的面積太大了。”
陳少趕緊恢復到了人形,那蛛絲黏住他的胳膊、脖子和背部,讓他大半個身體動彈不得,吳悠把他們頭頂的蛛絲全都凍碎了,然後蹲□,安撫地摸着陳少的背,“別怕,我馬上把你弄出來。”
陳少此時凍得全身發抖,有些狼狽地看着吳悠,吳悠爲了避免傷害,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把黏住陳少身體的蛛絲凍成粉末,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套在了陳少身上,抱其他往蛛網外跳去。
他把陳少放到地上,趁着混亂,快速親了下他的額頭,“有點兒冷,忍一忍,我去救其他人。”
陳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吳悠愣了愣,“怎麼了?”
陳少看着自己的手,也怔住了,他剛纔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爲,根本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伸手,現在他該如何解釋?
吳悠笑了笑,“你不會是怕我冷吧,我可是冰,從來感覺不到冷。”
陳少鬆開手,故作冷靜地說:“快一點弄套衣服給我。”
吳悠摸了摸他的臉,輕聲道:“怎麼辦,我就喜歡你這副拽了吧唧的樣子,看着就想讓人狠狠地操。”
陳少眉毛一橫。
吳悠已經站起身,返回去救人了。
陳少看着吳悠高大、寬闊的背影,莫名地感到一絲安心。自從進入這片迷霧森林,沒有反向、沒有視野,前進不能,後退已無路,所有人都第一次感覺到了青海的可怖,或多或少都有些心慌,只不過這次來的都是厲害的變異人,沒有人會表現出來。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會從心理上依賴自己的首領,對於陳少和其他冰霜會的變異人來說,吳悠就是他們最能依靠的那個強者,陳少知道,只有吳悠在,自己才能在未來數不清的危險中保命,這也是倆人認識到現在,陳少第一次,不知不覺地、下意識地把吳悠當成了絕不會拋棄他的保護者,儘管,他自己絕對不會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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