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蘑菇森林和地宮的內陷,整個山洞都開始劇烈晃動起來,不斷有碎石從洞頂掉落,開始是細小的沙塵、石塊,漸漸地晃動越來越大,山洞隨時有徹底崩塌的危險。
唐汀之嘆道:“只能試一試了。”
叢夏急道:“試什麼?”他感覺到了身下阿布的不安,阿布在小範圍內不停地踏來踏去,一會兒擡頭看看洞口,一會兒扭過脖子看看它身上昏迷不醒的莊堯,叢夏用力地摸着阿布的耳朵,爲了能讓它感覺到安撫,那力道大得幾乎是在揉搓了。
唐汀之道:“體型小的先上去,快,玄主和郡王在下面注意落石。”
會飛的馱着人往上飛,攀爬能力強的也開始快速地往洞外爬去,那洞口特別陡,幾乎是垂直的,直徑也很寬,足有四米多,可一對比變異動物的體積,就太小了,就連大一點的禽類都要縮着翅膀飛。
鄧逍背上莊堯,抓起叢夏,“叢哥,走吧。”
叢夏道:“你們先上去,我留下來陪阿布,天壁和孫先生也還沒出來,我等等他們。”他從嘴裡吐出傀儡玉,交給了鄧逍,“一定拿好了。”
鄧逍有些猶豫,“要不你上去,我留……”
“不用,你趕緊把莊堯帶上去,等天壁來了我們馬上就上去。”
鄧逍急道:“阿布怎麼辦?”
“我怎麼都不會扔下阿布的,實在不行我們從原路返回,你快走吧。”
鄧逍咬了咬牙,巨大的爪子吸附着石壁,無視重力般快速往洞口爬去,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唐雁丘擊碎了幾塊石頭後,也帶上柳豐羽飛走了。
宋祁織了好幾張大網,把那些無法攀爬、個頭又不小的變異動物兜了起來,長着翅膀的禽類往返多次,硬是把它們給拉了上去。
洞頂的石塊越掉越多,個頭越來越大,這個山洞支撐不了幾分鐘了,石頭已經對他們的安全造成了嚴重的威脅,如果不是楚星洲和姚潛江在擋着,他們根本無法從那個洞口離開。
在這種山崩地陷的危急情況下,他們爭分奪秒地把大部分人和動物運了出去,最後,山洞裡只剩下叢夏、唐汀之,幾個自然力進化人和阿布、多吉、白靈這三個體型最大、根本無法從洞口出去的變異動物。
落石越來越多,黛奎琳操縱着蘑菇,在他們頭頂撐起了一個個蘑菇傘,勉強擋住了跟下雨一樣的大小石塊。
叢夏急得頻頻回頭,就是不見成天壁和孫先生。眼看蘑菇森林陷入地底,地宮肯定也已經毀得差不多了,他們如果還不出來,恐怕凶多吉少。成天壁去找孫先生已經快半個小時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耽擱這麼久?
唐汀之道:“要讓它們出去,只能把洞口劈開了。”
叢夏道:“什麼?劈開?這可是山啊。”
唐汀之看向楚星洲和李道藹,“這件事只有你們兩個能辦到,其他人一定要擋住落石。”
容瀾急道:“孫先生還沒出來。”
唐汀之果決道:“我們已經沒時間去找他們了。”
這時,小舟從洞口縮着身體飛了下來,“郡王!”
姚潛江喝道:“你還下來做什麼。”
“我要載你上去啊。”
“胡鬧,我不用你……小心石頭!”姚潛江彈出一道水柱,將直直朝着小舟砸下來的大石頭猛地衝開了。
小舟嚇得趕緊跑到姚潛江身邊,姚潛江喝道:“你趕緊上去,我自己能出去。”
小舟看着洞口刷刷掉落的石頭,自覺以他龐大的身體,很難避過去,他道:“現在也不好上去了,我一會兒跟郡王一起走!”
唐汀之道:“我和沈長澤先上去了,你們抓緊時間。”
沈長澤抱起唐汀之,閃避着石頭飛了上去。沈長澤元素化後別人根本無法靠近,所以他留下來也幫不上太多忙。
楚星洲和李道藹對視一眼,面色都有些沉重。他們頭頂畢竟是厚達百米的岩石,以他們的力量,破開洞口也許不成問題,但是能不能將可能落下的千萬石塊全部撐住,可就不一定了。
楚星洲沉聲道:“你真的能操縱這麼大塊的岩石嗎?”
李道藹淡道:“能,你真的能浮起百噸的重量嗎?”
楚星洲道:“能。”
李道藹:“那就試試吧。”
倆人拉住了手,土能量在他們體內瘋狂肆虐,就連在不遠處的其他人都感覺了那股龐大能量的衝擊。倆人的身體慢慢浮到了半空中,他們腳下的土地出現了一道裂縫,這道裂縫就像燃燒的導火索一般迅速向着岩石壁的方向蔓延,無數的碎石從天而降,卻堪堪懸在倆人頭頂,如同宇宙中的小行星一般,頗爲壯觀。那裂縫已經有十幾釐米寬,並迅速攀上了岩石壁,向着洞口伸展,以一股蠻橫的力撕扯着洞口,試圖把它撐大。
同一時間,一塊巨石從頭頂的石壁上掉落了下來,那石塊有一節火車廂大小,衆人擡頭看去,遮天蔽日。
吳悠和姚潛江的身體同時在原地暴漲,一下子變成了五米多高的冰、水巨人,用手撐住了那掉落的石塊。那石塊之重,壓得他們的腳都往土壤裡陷去,倆人大喊一聲,齊力將大石塊推向了遠處。
越來越多的巨型岩石從天而降,整個山洞地動山搖,隨時可能徹底崩塌。
那洞口不堪巨大能量的撕扯,四周巖壁開始嘩嘩地龜裂,石塊如雨點般噼裡啪啦地往下掉,甚至有積雪伴着石塊掉落,洞口被越撐越大,彷彿整個山都被劈開了!
楚星洲和李道藹頭頂的漂浮的石塊也越來越多,他們的能量消耗得如流水一般快,叢夏使勁兒了吃奶的勁兒給他們補充能量,也只能勉強趕上他們消耗的一半速度,叢夏大叫道:“他們能量快耗光了,快點讓它們出去!”
吳悠和姚潛江分別抱起白靈和多吉,往洞口奔去,不斷有石塊掉落在他們身上,倆人悶哼着扛着石頭雨往上爬,白靈和多吉都不擅長攀爬,借不上力,只能任他們抱着,吳悠和姚潛江雖然變成了元素巨人,但五六噸的重量對他們來說相當吃力,幾次險些要從石壁上滑下來,都被楚星洲和李道藹托住了,同時,他們的土能量消耗得愈發驚人,馬上就要力竭了。
黛奎琳不斷地生起更多的蘑菇阻擋石塊,但是太重的石塊蘑菇也擋不住,容瀾必須在空中就把石塊切碎,他化作一道金光在石塊中間來回穿梭,倆人的能量消耗同樣不小。
叢夏急得團團轉,阿布更是不安地尖叫了起來,他轉頭看去,整個蘑菇森林已經徹底塌陷,地宮必然已經徹底毀了,然而依舊不見成天壁和孫先生的蹤影,他控制不住地大喊:“成天壁——”
奇蹟並沒有發生。
在山頂的人接應下,白靈和多吉終於被運了上去,吳悠此時能量消耗過大,已經幾乎無法動彈,姚潛江情況也好不到那兒去,想着地底還有小舟和叢夏,一咬牙,化作一道水柱重新落進了洞裡。
李道藹嘶聲叫道:“快!”
姚潛江落地之後,再次化作水巨人,把阿布攔腰抱了起來,小舟用爪子抓起叢夏和黛奎琳,他們用蘑菇傘開出了一條臨時通道,頂着石頭雨往洞口爬去。
阿布是貓科動物,攀爬本領不弱,姚潛江把它帶到洞口後,它抓着石壁就開始奮力往上爬,然而頭頂掉落的石塊越來越多,它幾次被砸了下來,頭破血流。
容瀾大喊:“山洞真的要塌了,速度!”
姚潛江喊道:“叢夏,我帶你們先上去,阿布最後一個走!”
叢夏知道他們已經打算放棄阿布,現在所有人都幾乎力竭,阿布體型太大,根本閃避不了落石,這時候誰都沒辦法把它六噸重的身體運上去了,他叫道:“不行!你們先走,我……我等天壁,他一定會帶我和阿布上去。”
姚潛江怒道:“你瘋了嗎,成天壁自己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山洞馬上就要塌了,你想被活埋嗎!”
“他馬上就來了,我感覺得到!”叢夏抹了把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砸出來的血,“你們趕緊上去,不用管我。”如果他把阿布留下,他實在沒臉面對莊堯。
姚潛江怒瞪着他,最後道:“小舟,你和黛奎琳先上去。”
“郡王……”
姚潛江厲聲道:“趕緊走,你在這裡也是累贅,誰讓你下來的!”
小舟委屈地一扁嘴,抓起黛奎琳往洞頂飛去,黛奎琳不斷地在岩石壁上生出植物,阻擋石塊,短短一百米的路,他們走得驚險萬分,但總算到達了山上。
楚星洲和李道藹已經撐不住了,頭頂的石塊開始晃動起來,眼看着上千石塊就要將他們活埋。
一道金光閃過,將倆人攔腰抱起,眨眼間,容瀾已經抱着他們出現在了幾十米之外,原本失重漂浮在空中的石塊轟然落下,那巨響震得人耳膜發麻,幾人均被震得東倒西歪,混亂間,一個石塊砸到了容瀾背上,他猛地吐出了一口血,臉上瞬間毫無血色。
落地的石塊激起的塵土還未落下,一波更大的震動傳來,他們擡頭看去,頭頂的石壁開始大面積地龜裂,這回是來真的,山洞真的要塌了!
容瀾忍着劇痛,抱起已經徹底昏迷的楚星洲和李道藹,身體化作一道金光,往洞外衝去,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姚潛江化作一道水柱,一下子捲住叢夏,往洞口飛去。
叢夏嘶吼道:“阿布!不行!阿布——”
阿布擡起頭,驚惶地看着叢夏,紫眸中滿是恐懼和不捨的淚水,雪白的毛上沾滿了血,它伸出爪子,學着鄧逍的樣子,朝叢夏揮了揮手。石塊如雨般落下,塵土飛揚,阿布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叢夏的視線中。
姚潛江眨眼間就把叢夏帶到了山頂,整座山頭都開始塌陷,成噸的雪從山頂翻滾而下,逃出來的人都躲得遠遠的,眼睜睜地看着一座山頭在慢慢地消失。
姚潛江把叢夏扔在了雪地裡,叢夏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拔腿就往洞口跑,“阿布——”他跟鄧逍承諾過,絕不會扔下阿布!莊堯生死未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如果有一天莊堯醒了,他怎麼能告訴莊堯他們都活着,而阿布被活埋在了雪山裡!對於那個孤零零的孩子來說,阿布是唯一的親人。
鄧逍、唐雁丘和柳豐羽也都往正在消失的山洞衝去,甚至剛剛脫險的白靈和多吉也拖着一身的傷朝洞口跑去。
阿布,天壁,不要,你們快出來,求求你們,我們自始至終都是六個人和一隻貓,自始至終!
想到昏迷不醒的莊堯,生死未卜的成天壁和消失在塵土中的阿布,叢夏淚如雨下,他腦海中浮現了他們在冬天的森林裡,燒着炭火,看着雪花紛落,窩在阿布懷裡取暖的情景,現在想起來,儘管他們那時候還很弱小,儘管幕天席地、危機四伏,可那竟然是他們最幸福的一段時間,因爲那時候他們一個不落地在一起,並且有希望,對北京美好生活的幻想支撐着他們度過了重重難關,那個時候他們不知道那麼多秘密,沒有揹負這種沉重的負擔,他們只爲自己、爲同伴而戰。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別無選擇地參與到了最嚴酷的戰鬥中,一次次險象環生,一次次心存僥倖,他居然一直在逃避現實,覺得他們能永遠並肩走下去,他居然忘了,死神常駐他們身邊。
叢夏在內心瘋狂地祈禱,祈禱奇蹟的出現,他願意犧牲自己拯救所有不相干的人,只要他的同伴陪他走到最後一刻!
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他腳下一痛,被石塊狠狠絆倒在地,身體重重摔進了雪堆裡,刺骨的雪撞進了他眼睛裡、鼻子裡、嘴裡,凍得他渾身一激靈,他撐起身體,朝着徹底消失的山頭、朝着一片平坦的雪山撕心裂肺地吼着:“天壁,阿布——”
一道龍捲風拔地而起,混合着石塊和冰雪直衝雲霄,漫天風雪飄揚,在一片白茫的雪山上形成了壯麗的美景,一時間模糊了衆人的視線。
叢夏呆滯地看着那龍捲風,風雪中心,有一個巨大的黑影。
龍捲風漸漸散開,一道白影從雪霧中跳了出來,儘管雪白的毛上全是血、走路一瘸一拐,卻正是阿布無誤!
“阿布!”鄧逍哭喊着衝了過去,一躍而起,抱住了阿布的脖子,哇哇大哭起來。
阿布蹲在雪地裡,紫眸中流出淚的瞬間凍結了,它輕輕舔着鄧逍,尾巴虛弱地搖晃着。
叢夏激動得又哭又笑,幾乎說不出話來。
風雪慢慢平息,成天壁高大、□的身體出現在雪地上,信步走來,他手臂還夾着瘦小的孫先生。
“天……天壁。”叢夏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朝他跑去。
容瀾一晃身,衝了過來,“孫先生怎麼樣了!”
成天壁臉色陰沉,緊抿着脣線,他把孫先生輕輕放在了雪地裡。
叢夏跑過去一看,孫先生臉色青白,就連嘴脣都沒有半點血色,從嘴角到衣襟全是血,胸口已經沒有了起伏。
容瀾不敢置信地蹲□,伸出顫抖的手,探向孫先生的鼻息。
成天壁低聲道:“人還活着,但大腦已經死了。”
容瀾握緊了拳頭,眼圈紅了。
叢夏看着孫先生蒼老虛弱的模樣,心中無線酸楚。
幾個受過孫先生恩惠的變異人全都跑了過去,有的乾脆跪在了地上,趙蘿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叢夏把能量注入孫先生體內,他心中還抱着一絲希望,但當他“看到”孫先生顱內的情況時,他無從下手。
唐汀之走了過來,呆立了半晌,閉上了眼睛,“腦死亡,孫先生真的碰到了……比我們強大很多的腦域進化人。”
容瀾顫聲道:“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你不是下去救他了嗎?你們在下面那麼久,究竟發生了什麼?”
成天壁沉重地說:“一言難盡,先把孫先生帶回去吧。”
叢夏慢慢走過來,脫下外套罩到了成天壁身上,一向在外人面前不顯露任何情緒的成天壁,此時竟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把抱住了叢夏。
叢夏一愣,鼻頭髮酸,忍不住又想哭。
成天壁以極低的音量在他耳邊說:“結束了嗎?”
叢夏閉上了眼睛,顫聲道:“還沒有。”
還沒有,一切還沒有結束。不管多少人死去,不管他們流了多少血、多少淚,這場曠世浩劫還沒有被阻止,他們的使命也就還沒有結束。今天有超過一半的人長眠在了雪山裡,明天也許會有更多的人死於更多的戰役,可是隻要寒武意識一天不沉睡,他們的戰鬥就一天沒有結束。他再也不信命,他不信一切都要以他們的犧牲爲停止的代價,他們是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誰想奪走他們珍惜的一切,他們就要抗爭到底,他們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哪怕必須跟整個星球爲敵!
一行人如行屍走肉般往山下走去。
整個隊伍出奇地安靜,很多一起來的人死了,還有一些昏迷不醒,還能睜着眼睛走路的,也多半在被傷痛折磨着,沒有人有心情說話,他們只是麻木地往前走,希望能夠儘快離開這片殘酷的土地。
快到達山腳下的時候,他們被一片嚎叫聲吸引了,他們熟悉那聲音,是那些多次異種的怪物。
成天壁道:“我去看看。”他朝聲音來源的另一座山頭飛去,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神色沉重,“那些動物在自相殘殺。”
唐汀之道:“我們繞開它們,儘量別被發現了。”
叢夏輕聲道:“天壁,你以前的戰友,是不是……”
成天壁點了點頭,看着唐汀之,“孫先生說刺激大腦可以喚醒變異動物體內的自我意識。”
唐汀之道:“可以。”
“你能不能幫幫我?算我欠你的。”
唐汀之道:“好。”他回頭衝衆人說:“你們繼續往前走,不用管我們。”
艾爾飛了過來,“我跟你去。”
叢夏道:“也帶我去吧,你們能量都消耗太大了。”
成天壁捲起叢夏,艾爾抱起唐汀之,四人往那個山頭飛去。
越過一座山,他們果然看到大批的多次變異動物在白茫茫的雪地裡互相撕咬、搏鬥,聽江贏的意思,這些變異動物之前都多少受他控制,有的甚至能不遠往裡跑到西寧等地給他當間諜,足以見江贏對這些動物的腦域操控有這麼強,現在江贏死了,它們也失控了。
成天壁對艾爾說:“你幫我把那隻大蜥蜴引過來。”
艾爾把唐汀之交給他,飛身往那隻大蜥蜴衝去,大蜥蜴很快發現了他,不只是大蜥蜴,其他生物也對艾爾這個特殊形態的動物產生了興趣,爭先恐後地朝他衝來,艾爾舉着機關槍一陣掃射,然後快速地往後放飛,帶着七八隻變異動物往後跑去。
把那些動物引出了一百多米,成天壁隨後趕到,斬殺了大多數,獨獨留下了那隻最大、最彪悍的荊棘蜥蜴。
那蜥蜴在雪地上打了個滾,試圖變色,但他還沒完全變色,身體就頓住了,唐汀之已經對他發動了腦域干擾,正在嵌入他大腦深處,喚醒他身體裡屬於人類的意識。
叢夏將能量快速地注入唐汀之體內,成天壁和艾爾則消滅着朝他們涌來的變異動物。
大蜥蜴似乎感到很痛苦,不停地在雪地裡翻滾、掙扎,十多分鐘後,唐汀之累得滿臉是汗,終於,那隻蜥蜴身體越縮越小,顯出了人類的樣子,他看上去頭疼難忍,大聲吼叫着。
成天壁衝過去抓住了他的肩膀,狠狠給了他兩耳光,“隊長,你醒一醒,你怎麼能讓畜生控制你!”
他還是不停地吼叫,抱着腦袋翻滾,顯然那身體裡的自我意識在瘋狂地爭鬥着,唐汀之臉上的汗跟小河似的往下淌,艾爾在旁邊一臉擔憂。
又過了十分鐘,唐汀之終於疲憊地垂下了肩膀,那隊長也徹底昏了過去。
成天壁抱着這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不知道該喜該憂,他把人扛在了肩上。
唐汀之道:“我喚醒了他的自我意識,但是能不能勝過其他的意識,就要看他自己了,也許他醒過來還是……”
成天壁沉聲道:“如果他醒過來依然被畜生控制,我會親手殺了他。”說完抱起叢夏,化作一道風,迴歸了隊伍裡。
一行人拖着沉重的腳步走了六個多小時,終於走出了雪山,回到了沙漠地帶,隊伍裡的每一個人都能量和體力透支,他們本應該休息一下,但是沒有人願意停下,他們憑着最後的意志力,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儘快離開這裡,儘快離開。
終於,他們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停在沙漠裡的運輸直升機,當飛機載着他們飛上藍天時,衆人恍惚間,覺得這連續幾天的噩夢,終於有了甦醒地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