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自成敗退山西的時候,遠在大明邊陲的雲南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轟”
坐落在滇池之邊的昆明城下,猛地爆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聲。
昆明城堅固的城牆在二十餘萬大西軍將士的注視下鬨然倒塌。
“殺進城去!”
昆明城外,張獻忠在中軍中舉起了馬刀,彷彿要發泄心中的憤怒一般直接狠狠地劈了下來。
一羣羣大西軍將士如同蝗蟲一般,順着缺口鬨然衝入城中,見到街上的人便直接砍殺。
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昆明城中響起了一陣陣沖天的哭喊聲。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渾身浴血的孫可望興奮走入了張獻忠大營。
“陛下,將士們已經拿下昆明,黔國公沐天波已在沐王府中自殺身亡,咱們趕快進城吧。”
不同於在成都的時候,此時的張獻忠面相卻是老了許多。
但是他身上赫然穿着一身明黃色龍袍,儼然一副開國之君的裝扮。
自從在成都被於永凱坑了一把之後,張獻忠帶着兵馬一路南退,先後擊敗四川參將楊展等人帶領的官軍,並佔據雅州、嘉定州一帶。
但是沒想到的是,於永凱竟然連四川都不想張獻忠多待,等到兩個月後大西軍將嘉定等地官紳大戶清理的差不多了,於永凱再次揮軍八萬南下。
不敢直纓其峰的張獻忠只得在嘉定州匆匆稱帝,定國號大西,隨即便又全軍向雲南進軍。
黔國公府早就在雲南巡撫吳兆元等人的幫助下在川滇交界處佈下了八萬土兵。
這些土兵在雲南稱王稱霸慣了,戰力也算數一數二,可惜的是,他們碰上了張獻忠帶領的流寇大軍。
在嘉定等地休養了幾個月後,張獻忠的實力又恢復了不少,反正流寇又不在乎人員傷亡,但是黔國公府調遣的這些土兵就不行。
每一個土兵都是各地土司們的私人財產,多死幾個他們就扛不住了,幾個對陣下來,不少土兵直接中途逃亡,沐天波也只得帶着殘兵敗將退回昆明。
原本他還指望依靠着昆明高大的城牆抵擋住張獻忠,但是誰叫劉錫命這個坑貨提前給流寇指點了破城之法呢。
面對炸藥包疾風般的攻擊,昆明城如期陷落。
孫可望興奮的表情不僅沒有引起張獻忠半點高興,反而讓他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有個錘子好高興的,咱們都讓人給從四川追到雲南來了,一座昆明城能比得上俺丟掉的四川、湖廣和江西嗎?”
張獻忠越說越氣,最後竟然直接站起來狠狠將身旁的馬匹一刀刺死,如此暴虐的行爲讓他身邊一衆大西軍文武噤若寒蟬。
尤其是汪兆麟,這位往日裡張獻忠的好女婿、大紅人,此時更是聲都不敢吭,要知道當初就是他向張獻忠獻計先去西川,再定漢中,到時必能如劉備一般成就王霸之業。
再不濟,那也可以學劉禪穩坐幾十年天子嘛。
當初定下這個計策的時候汪兆麟可還真有些飄飄然了,渾然覺得自己才比諸葛,智高張良。
如果不是因爲汪兆麟還是自己的女婿,張獻忠恐怕早就將他砍了。
鍾玉和在張獻忠身後看到汪兆麟這副表情,心中會意地莞爾一笑,當下趕緊出來勸道:
“陛下,在這裡待着也是無用,不如先進城去再說,黔國公再怎麼說也是鎮守了雲南數百年的,想來家財豐厚,有這個做支撐,我軍起碼這一段時間無憂了。”
張獻忠對於鍾玉和還是頗爲客氣的,主要是憑藉着鍾玉和的幾次建議,大西軍都順利地避開了於永凱設下的埋伏,此時的鐘玉和在張獻忠心裡頗有些左右臂的作用。
果然,見鍾玉和出來說和,張獻忠這才收了怒色,頂着一張撲克臉打馬進入昆明。
流寇的性子說變就變,才一進入沐王府,見到府內富麗的裝潢,再看看捉拿過來的王府如花女眷,張獻忠頓時將城外的不快忘卻,又變得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一手拉過兩個豆蔻年華的小丫鬟到懷中蹂躪着,張獻忠一邊淫笑着看向鍾玉和。
“鍾先生,還是你說的對,俺老張這會兒覺得這昆明待着也算不錯了,你看俺們能不能就留在這兒,做個土皇帝也成啊。”
鍾玉和對張獻忠懷裡小娘的驚叫無動於衷,但是心中卻冷笑起來。
你個賊寇,還想在雲南待着,恐怕這是在做白日夢了。
於永凱大軍就在身後,如果不是大西軍還有用的着的地方,只怕早就掩殺上來了。
鍾玉和腦袋中念頭一轉,嘿嘿笑道,“陛下,這主意倒也不錯,將士跟隨陛下轉戰千里,早就有些疲累了,正好好好歇歇。”
“那於永凱身爲四川總兵,想來不太會尾隨過來,咱們倒是可以拿雲南好好做做文章。”
張獻忠頓時來了精神,他兩手捏着兩處柔軟使了把勁兒,懷中小娘略帶哭腔的叫喊聲更讓他興致盎然。
“俺老張說的對吧,既然鍾先生也這麼說,那這事看來還真的能成,哈哈哈,傳令下去,讓兒郎們也好好高興高興。”
沒等張獻忠的親兵前去傳令,鍾玉和趕忙制止道:
“陛下且慢,若想久駐雲南,至少有兩件事要做到,否則咱們在雲南必然待不長。”
“什麼事,老鍾你說給俺聽聽。”
“第一便是讓大西軍上下保護好雲南漢人,咱們要想立足,這些漢人就是咱們的根基,土人畢竟是蠻夷,終究不可能跟咱們一條心的。”
張獻忠揪了揪自己的大鬍子,“唔,這話說的對。”
鍾玉和繼續笑道:“這第二嘛,就是要大力打擊雲南的這些土司,這些人各自霸佔一方,要兵有兵要糧有糧,很容易被別人拉攏來攻打咱們,何不先下手爲強。”
“如此一來,不僅可以消弭土人這個禍患,更可以從這些土司手中聚斂錢財,也方便咱們統治雲南,當然了,若是朝廷發兵來攻,咱們也纔有本錢帶兵跑路啊。”
鍾玉和這話一說完,張獻忠眼睛一亮一巴掌拍在懷中小娘的翹臀上。
“這計策好,老鍾果然是俺的那個張什麼,就這麼辦。”
因爲鍾玉和一句話,昆明城中的漢人百姓算是有福了,在張獻忠的嚴令下,城中百姓得到了很好的保護,也爲雲南留住了香火。
只是這雲南的各地土司們就慘了,大西軍仿若蝗蟲一般,到一地便搶一地,硬生生地將各地土司逼得不得不起來造反。
可是他們蠻橫,大西軍更蠻橫,加上大西軍沒有佔地的習慣,土司們就算想打也找不着人。
整個雲南登時亂着一團。
就在距離雲南北面不遠的四川東川府,於永凱帶領的八萬大軍死死地釘在了這裡,這一待就是兩個多月的時間。
聽聞張獻忠在雲南生亂,張敬良終於有些坐不住地帶着一幫軍官找上了於永凱。
“凱哥,咱們到底打還是不打啊,張獻忠把雲南搞的烏煙瘴氣,正是咱們出擊的最好時候啊。”
大帳中,於永凱反而在優哉遊哉地看着兵書。
見到張敬良等人前來,於永凱頓時失笑道:
“怎麼,幾個月沒仗打你們就閒不住了?”
“嘿嘿,這不是老待着沒啥意思嘛。”
張敬良身後,一幫劉家將官不好意思地訕笑起來。
於永凱冷哼一聲,“沒意思也得給老子待着,你以爲我在這裡做什麼,等的就是張獻忠把雲南搞亂,雲南不亂,咱們怎麼去收復,收回來又怎麼治理,難道還要封些土司之類的嗎。”
張敬良眼睛一亮,上前做出神神秘秘的表情衝於永凱笑道:
“原來如此,二哥打的主意莫非是驅賊爲兵之計?那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兩廣了?”
“嘿嘿嘿,你們曉得就好了,可不要到處亂說,免得壞了大事。”
“我等明白!”,帳內一幫得知了內情的將官紛紛激動應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