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關於劉家經濟理論的介紹顯然讓大家頗感興趣。
加上蘇謹又擔任了五年呂宋總理,無論是理論方面還是實操方面都直接碾壓了衆人。
劉錫命一見這個樣子,乾脆再召集大家坐回去,好好上了一堂關於經濟的大課。
這樣一來更是讓陳子龍、黃宗羲等人心結全消,再無疑慮。
除了劉錫命麾下的呂宋大漢政權,誰還能提出這些利國利民的措施。
光是爲了這個,黃宗羲等人覺得背叛大明也值了。
至少天下百姓有了生路。
“……綜上所述,只有經濟發展才能帶動社會文明進步,推動政治穩定、民族強大、人民幸福,孔子說倉廩實而知禮儀,確實如此。”
蘇謹一句話爲他的講述打了總結,會場內立刻爆發出一陣猛烈的鼓掌聲。
真是長見識了。
劉錫命一邊鼓掌一邊暗地點頭,蘇謹利用自己的學識和威望征服了衆人,那將來自己用他就不存在任何問題了。
新朝鼎立,自家這位老臣勞苦功高,若是不讓他繼續爲相,只怕多方都不好擱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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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日的會議就到此爲止,未免走漏風聲,今日大家全在此地休息,明日一早,我等一起上朝攤牌。”
劉錫命站起身來堅定開口。
“屬於我們的新時代,馬上就要到了!”
會場中,一衆大同社社員激動萬分。
“我等從命。”
七月十三日,武昌皇宮中。
朱慈烺一早醒來就覺得宮中氣氛有些怪異。
他總覺得宮裡一幫禁衛軍的目光有些不對,但是他身爲帝王又不可能一直去盯着別人看,這讓他心頭有些疑惑。
長平、坤儀兩位公主嫁出去後,宮裡面頓時有些冷清。
加上丞相一直說國庫沒錢,朱慈烺索性讓定王和永王也不用別宮而居了,直接就在皇宮內住着。
這一到上朝的時候,朱慈烺便將定王和永王兩人都帶上一起旁聽朝政。
經歷了崇禎朝的混亂,見識到朝廷大臣們的無恥不忠之後,朱慈烺深信只有靠自己兄弟齊心才能讓這大明的天空再次晴空萬里。
“你們覺沒覺得禁衛們的眼神有些奇怪?”
坐在御用馬車上,朱慈烺有些奇怪地朝兩個弟弟問道。
定王朱慈炯轉頭看了看宮牆內道路兩旁站的如同標槍一般的禁衛軍,有些疑惑地揉了揉眼。
“沒有啊,這不挺正常的嗎,他們是護衛,盯住咱們的一舉一動免得出了岔子這不是很正常嗎?”
朱慈烺聞言搖搖頭,但是這股感覺細說他也說不上來,只好將其埋在心中不談。
才走入存心殿前方的大門,一隻烏鴉呱呱叫着從朱慈烺等人的馬車上飛過。
順帶還在馬車上留下了一泡白色污漬,在車頂濺起一些飛沫滴到了車邊的永王王服上。
“真是倒黴。”
永王朱慈炤小聲嘆了口氣掏出一張錦帕擦了擦。
定王朱慈炯則有些幸災樂禍捂嘴道:“看來你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啊,可別把黴運傳給了皇兄。”
朱慈烺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
宮裡沒什麼可玩的,兩個弟弟說笑一句也無甚緊要。
才跨過存心殿外的退殿門,一塊宮瓦啪嗒一聲從門上掉下來直直地砸中朱慈烺等人的御駕,驚得前面的御馬都是一聲嘶鳴。
負責駕駛馬車的禁衛將領楊飛趕緊起身墊腳看了看,發現只是一塊宮瓦,這才附身朝車內低聲道:
“陛下,只是一塊宮瓦掉了,御駕無礙。”
馬車內,朱慈烺淡然點頭,楚王府剛剛被流寇搶過沒多久,有些失修也是正常。
“繼續上朝。”
“喏”
存心殿離改名爲皇極殿的正殿已經不遠,朱慈烺等人很快便走入了正殿中。
“咦?今日丞相爲何不在?”
才一登上龍椅,朱慈烺當即疑惑開口。
皇極殿中,孫傳庭、袁繼鹹、劉宗周等人一衆大臣都在,唯獨缺了最首位的劉錫命。
竇玉泉快步從朝臣中走出來朝朱慈烺拜道:“陛下,早些時分京營傳來一些變故,曹都督請丞相到營中去協商了。”
一聽京營有變,羣臣頓時緊張了。
孫傳庭急忙問道:“是什麼情況,可是有人兵變?這件事兵部爲何不知?”
竇玉泉搖搖頭,“臣也不知,不過想來應該事情不大,丞相臨走時還有時間專門囑咐臣替他請假。”
“呼”
朱慈烺鬆了口氣。
“好吧,既然丞相沒說,想來不是什麼大事,衆卿可有事奏?”
皇帝覺得沒事,但是朝臣們卻有些心下不安。
根據歷朝的經驗,凡是涉及到兵事的都不是什麼好事,由不得大家不地方。
孫傳庭和劉宗周等人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憂心忡忡。
劉宗周沒有注意到,人羣中間,湖廣佈政使司左布政使黃宗羲正一臉複雜地看向他的背影。
朱慈烺話音一落,竇玉泉再次出列持笏奏道:
“臣啓陛下,有海外之國名爲呂宋,其國總理蘇謹於昨日親抵湖廣,意圖求見聖上,商討討伐韃虜一事。”
“因涉及外事,有司衙門不知如何處理,只得報於湖廣巡撫衙門,還請陛下聖裁。”
龍椅上,朱慈烺頗爲感興趣地問道:
“這呂宋國是在何處,他們這個總理又是何職務?”
竇玉泉笑道:“呂宋距我兩廣以南兩千裡海路,萬曆朝時曾派官員前去當地探測金礦,結果引得當地紅毛番人殺戮我華夏子民。”
“這呂宋國乃是近來新立之國,其國人也多是漢人,至於這總理一職便相當於如今我國之丞相。”
初聽到呂宋國人多是漢人,劉宗周臉色頓時一沉。
“普天下之莫非王土,普天之臣莫非王臣,我大明乃華夏正朔,天下漢人都當尊爲君父,哪裡還有另外私自立國的道理,簡直是混賬。”
劉宗周說完朝朱慈烺持笏拱手道:
“陛下,臣以爲這呂宋乃是僭越稱王,陛下不見也罷。”
朝臣中,黃宗羲等人眼睛大睜。
自家老師果然戰鬥力爆表,難怪劉無疆多有擔心走漏風聲。
竇玉泉一臉淡然,劉錫命既然發動,自然是要將所有情況都考慮在內。
此時他立刻上奏道:
“臣聽聞呂宋船堅炮利,盤踞廣州的張獻忠就已經不敵呂宋步軍倉皇而逃,臣以爲陛下還是見一見爲好。”
“再說了,呂宋所有之民盡是出海的漢人,已然與我大明無半分關係,我大明也未曾收到一文稅賦,說是天下漢人盡皆明臣,這有些過了吧?”
兵部尚書孫傳庭登時又是一驚。
“這是哪裡來的消息,爲何兵部也不知道?”
竇玉泉輕咳一下掩飾道:“下官也是聽呂宋使者說的,兩廣爲張賊所據,消息哪有這般快。”
孫傳庭還是十分惱怒,他這個兵部尚書當了快一年了,卻什麼信息也掌握不了,這感覺當真十分難受。
只是每到朝堂上說起此事,戶部便是缺錢缺糧,加上曹變蛟等人也隱隱有聽調不聽宣的跡象,孫傳庭只得萬分忍耐。
朱慈烺見狀也沒了什麼好主意,只好揮揮手道:
“那便準其來朝,可是就在殿外?”
竇玉泉點點頭看向御座前侍立的提督禁軍江德參。
江德參馬上示意門口禁軍前去宣召。
“宣,呂宋使臣蘇謹上殿。”
“宣,呂宋使臣蘇謹上殿。”
禁軍將士中氣十足的喊聲響徹整個宮城。
不一會兒,一身紫袍官服的蘇謹淡然走入殿中。
“呂宋國總理蘇謹見過大明皇帝陛下。”
蘇謹才一入殿中,他那身華貴的紫色官服便讓劉宗周、黃道周等人一驚。
隨即便是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