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家裡迎來了意想不到的兩位客人。正在吃飯的卓瑪看到他們逃也似的鑽進了自己房間,卓爸卓媽對於卓瑪的失禮有點尷尬,但是因爲認識金在鍾,他們便猜卓瑪和另一位的關係也肯定不一般,便客氣的將他們讓到了客廳。因爲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中文,四個人就這樣大眼瞪起了小眼。
“伯父伯母,您們好,我是卓瑪的朋友,對於她的事情我們深表遺憾,我們這次來也是爲了她。”張永健看了一眼自從進門後一直盯着卓瑪房門的金在鍾解釋道,想到這個男人找到自己時的一番表白,但願他能……
沒有人想到張永健竟然會說中文,而且還是這麼的流利和標準。不過這不是關注的重點。“不管卓瑪做了什麼決定,我們都是支持的,可是如果你們能讓卓瑪走出來,無論做什麼我們都會配合。”卓爸說這些的時候,近似祈求。
“我有點事情想告訴卓瑪。”張永健看了一眼這個找到他並要求和他一起來卓瑪家裡的男人,又說道:“他也有話要對卓瑪說。”
卓爸有點爲難的看了看兩人,“卓瑪她把自己關起來了。”他們不是沒有備份的鑰匙,可是他們並不願意這樣做。
“沒事,她只要能聽到就行。”
“好,好,那你們說,我和孩子她媽出去買點菜!”說着便把空間留給他們。
等他倆走到卓瑪門口的時候,還沒有出聲,只聽見門內傳來撞擊門的聲音,然後便伴隨着狗吠聲。
金在鐘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焦急的喊道:“卓瑪,你怎麼了?沒事吧?”
隔着門縫,他聽到裡面低低的說話聲,然後門內便安靜下來,金在鍾失望的後退一步,將空間留給了張永健。既然社長會讓他來勸說卓瑪,那麼他一定有把握了,雖然不甘心,但是隻要卓瑪能夠重新面對他們,他就有機會的。
“卓瑪,你知道嗎?你這次事故是個陰謀,針對徐靜仁的一個人的陰謀。”張永健用的是中文,金在鍾只聽到了徐靜仁的名字,看了一眼張永健,面上不顯,但是心裡卻還是非常着急,他再也不想有這種無力的感覺。
意料之中卓瑪並沒有給出任何反應,但是如果他有透視眼的話一定會發現,卓瑪安撫英雄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你也知道徐靜仁原本是個記者,一次意外她拿到了一份錄音,而這份錄音記載了某個女藝人被迫接待客人的名單,這些客人裡不乏有高官顯貴。她知道一旦他們查到她身上,她一定不會好過,所以她求助了白昌株。我並不清楚他們做了什麼交易,結果就是你所見的徐靜仁成了你的助理。被人握住把柄的感覺並不好受,而且一旦這個名單公開,那些人一定會身敗名裂,爲了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那些人一定會不擇手段的。”
“所以說靜仁姐的死亡是被計劃好的?”卓瑪覺得不敢置信,她明明只是個藝人,爲什麼會陷入這種陰謀中,她覺得一定是張永健在騙自己,可是理智有告訴她,他根本就沒有必要騙她。
乍聽到卓瑪的聲音,靠在牆壁上的金在鍾眼睛一亮,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張永健,強壓住心底的激動,等待他們將話說完。
“你真的打算就這麼和我說話嗎?”
良久,在張永健志在必得的目光中,卓瑪的房門被打開,“進來吧!”她看了一眼旁邊的金在鍾也說道:“如果你不覺得無聊的話,也進來吧!”
一進去,牀上坐着一隻虎視眈眈的大狗,如果不是卓瑪,金在鐘相信它一定會撲過來,咬住自己的喉嚨。不過,他還沒有做過卓瑪的牀呢,金在鐘有點不合時宜吃醋到,並且怎麼看都覺得它正用一種挑釁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你們隨意做吧。”臥室裡只有一張凳子,張永健並不喜歡動物,便首先選擇了凳子,金在鍾只好在英雄的眼神壓力下拋棄了唯一的選擇——卓瑪的牀,靠着牆壁站在一旁。卓瑪的注意力都在張永健剛纔的話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英雄和金在鐘的舉動。
“告訴我真相吧1”卓瑪近乎祈求。
“知道那輛大卡車爲什麼直接衝向了副駕駛這邊嗎?因爲按照他們的調查,坐在副駕駛上的應該是徐靜仁,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徐靜仁,至於你或者你和amy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怎麼會?”卓瑪癱坐在地上,英雄感覺到主人的情緒變動,用舌頭舔着卓瑪,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她。而車禍前的那一幕也逐漸清晰起來,現在看來,那輛車就好像是在那個轉彎處專門等着她們,她也明白徐靜仁最後那一句話的意思了。
“對不起!”原來她並不是因爲她執意開車造成事故而道歉,而是因爲自己拖累了她才道歉的。
“呵呵!”卓瑪苦笑一聲,她苦苦糾結的事情一下子就解開,可她爲什麼心裡仍然一點也不輕鬆了,之前她恨自己讓徐靜仁和爺爺因爲自己去世,那她現在該恨誰呢?是啊,她到底該恨誰呢?
“卓瑪!”金在鍾這一次不懼英雄的存在,跑過去一下子抱住卓瑪。卓瑪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在他懷裡輕啜起來,然後漸漸演變成了嚎啕大哭。
卓瑪父母一進門就聽到了卓瑪的哭聲,兩人反而一笑,發泄出來就好了。反而一點也不擔心,兩個大男人在自己女兒房間裡有沒有欺負她,腳步輕鬆的鑽進了廚房,他們相信今天卓瑪一定會胃口大開,而他們也要好好犒勞一下這兩個小夥子。
“你說那個說中文的小夥子和卓瑪是什麼關係?”心中的事去了一大半,女人八卦心理便開始發作了。
“你胡說什麼,女兒還小!”卓爸和天底下所有有女兒的爸爸一樣,看不上任何一個接近女兒的異性,一個個看上去人模人樣的,誰知道是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呢。
“小什麼小,隔壁老王的女兒大學一畢業就結婚了。”丈母孃看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歡,更何況這兩個人都是人中龍鳳,在這個看臉的世界,可謂是佔了大大的便宜。
“那個說中文的一臉別人欠他錢的表情,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看着都鬧心,還有那個將頭髮染成黃毛的,像個混混一樣,一個大男人帶什麼耳釘,看那小身板,一定連我都打不過!”卓爸一萬個看不上這兩人,完全忘記了剛纔自己還感激他們來着。
“也不知道誰誇過那個黃毛小子呢,還說另一個一看就知道是穩重人。”卓媽毫不留情的戳穿丈夫的善變。
“閉嘴做飯,也不怕唾沫星子飛到食物上,讓這些韓國人還以爲我們中國人沒有禮儀呢。”卓爸惱羞成怒。
卓媽瞪了一眼,好了,都上升到國際問題了。
卓瑪哭了很久,發泄的差不多了,纔不好意的從金在鍾懷裡爬出來,看着他肩膀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鼻涕的一片黏溼,越發不好意思。“在鍾哥?”
因爲這一聲在鍾哥,金在鐘差點被哭出來。“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呢。”
張永健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就要成傳說中的電燈泡了,便有眼色的起身往外走去,臨出門還看了一眼一直瞪着自己的藏獒,他纔不會和一隻狗計較呢。
等到門打開有關上的聲音,兩人才從神情對望中清醒過來。金在鍾阻止了卓瑪要躲下去的意圖,捧着她的臉,認真的說道:“你現在願意聽我的解釋嗎?”
卓瑪還沒有來的及作出反應,金在鍾便自顧自的講起了當年那個窮小子慘遭拋棄的故事。
“所以上次是她要吃回頭草了?”卓瑪想到金在鍾曾經在天台地自己隱晦的說過的事情,她也緊握着了他的手,他的不安心原來是來自這裡了。
“什麼草?”
“當然是你這株草了。”卓瑪攔腰抱住他,想起以前的事情只剩感慨,她不敢想象如果沒有張永健的這番話,她這後半生是不是就會在回憶和後悔中度過呢?
“你還勸我要珍惜機會呢。”金在鍾一臉的委屈。
卓瑪想到自己曾經竟然勸他做這樣的事情,有一頭撞死的衝動。“那個時候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如果是現在我一定先請她吃飯,然後在揍你一頓。”
“卓瑪這不公平!”
“非常公平啊,感謝她如果不是她的有眼無珠,我怎麼會擁有你,揍你是要警告你千萬不要拈花惹草,有我一個就夠了。”兩人有說有笑,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可惜有些事情是掩飾不了的,粉飾下的太平終究經不住考驗的。笑鬧過之後,便是兩人窒息的靜默,就連剛纔一直閉目養神的英雄都不適應的擡頭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卓瑪,你是不是和她一樣打算放棄我的?”金在鍾抱着卓瑪的手捏緊,“你不要否認,如果不是張先生的那番話,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就不見我了,我看到你發的信息了,雖然公司做了解釋,但是我知道你就是在告別。你能想到和粉絲們告別,那麼我呢,我是不是連你的粉絲們都比不上。”
回答他的是卓瑪的沉默,金在鐘的臉色愈發變得難看,他希望卓瑪反駁的,就算是任何理由他都願意接受。等到他終於覺得自己應該放棄了,他慢慢鬆開抱着卓瑪的手,將卓瑪扶起來,從牀上下來,站起身。低頭看到那枚熟悉的戒指,他苦笑一聲:連這個都摘下來了,看來卓瑪對自己真的是絲毫留戀都沒有,那麼這個也就沒必要放在這裡膈應人家了。他撿起那枚戒指,作勢就要離開。
看到他的舉動,卓瑪就知道他誤會了。她不是不想解釋,而是根本不知道從哪說起。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先是出車禍,自己親近的朋友爲救自己死亡,回家後又被告知爺爺因聽到自己出事而心臟病發作去世,她根本就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想對現在的她來說無疑是奢侈品的愛情。現在撥雲見霧了,她當然不會再逃避下去。
她一把抓住金在鐘的手,“我剛纔都聽你的解釋了,作爲交換,你難道不應該聽完我的解釋再做決定嗎?”
背對着卓瑪的金在鍾終於露出一個笑容,他終於等到了,他也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