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翰覺得自己有點內傷。
然後他拿起了撥通了全孝盛的電話。
關機。
其實在撥號之前他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了。
“跟你說了，不要管了。”老闆看見李俊翰有點羞惱的把甩在了車的座椅上一臉無奈的笑容。“她走之前就沒跟你說什麼話？”
“沒有。”李俊翰搖了搖頭。
“算了，看來……嗯。”老闆愣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再說下去了。
李俊翰覺得很悶。
捎帶着，這一天的戲拍的都很悶。
雖然相比昨天，今天的拍攝速度已經非常快了。
大概是昨天一天只拍了三條戲的進度，讓導演有點壓力倍增，今天他明顯的放鬆了很多拍戲上的要求。
有一些按照昨天的標準來說肯定是要ng的畫面，今天也就那麼糊弄了過去。
當然，這可能跟李俊翰今天的狀態也有關係，因爲今天早上全孝盛忽然消失了，他今天一直都悶悶的。
因爲不想說話，所以顯得嚴肅。
也就越發顯得像一個嚴肅的老師了。
再加上今天拍的戲的部分主要是他所扮演的老師帶着一羣學生解謎的部分，所以他這種心事重重的樣子，甚至不需要怎麼演，就可以完美的表現出他所扮演的這個老師的心裡活動狀態……
不明真相的導演甚至在一天的拍攝到了最後的時候專門找到了李俊翰，誇獎了他的敬業。
“你進戲的速度真的是我所見過的演員裡最快的。”導演的話讓李俊翰覺得微微的有點臉紅。
只不過他也沒什麼精神跟導演在這裡矯情，只是就打了一個招呼，李俊翰就轉身離開了。
在回家的一路上，李俊翰都一句話都沒說。
“我就不知道你在鬱悶什麼。”在家裡的樓下，把李俊翰趕下了車以後的老闆一臉鄙視的表情看着這個還在悶悶的男人。
“……”李俊翰依舊沒說話。
“你覺得孝盛應該怎麼跟你說這件事？是謝謝你支持她的夢想，還是埋怨你趕她走？”老闆長嘆了一聲，終於還是沒忍住，說了一些話。
“……那也要跟我打個招呼啊。好歹讓我知道她打算怎麼做……”
“然後呢？你能幫上她什麼忙？”
“……至少……”
“至少什麼？你又幫不上她什麼忙。”老闆一臉的鄙視，“其實我本來都不支持你這樣做的。擺這麼高姿態，什麼支持別人的夢想……你有想過那可能嗎？”
“有什麼不可能的！”李俊翰愣了一下。
“每天你知道韓國有多少人考上練習生嗎？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能夠成功的出道嗎？這裡面的差值都到哪裡去了你知道嗎？”老闆顯然對於李俊翰的話很不感冒，“孝盛的資質是不錯，但是也不到那種去哪裡都可以紅起來的地步吧？不然她會考不上s.m公司？”
“……那是……”
“那是什麼？你自己在這裡擺出來一副聖母的樣子，還不想讓她知道你是爲了她好……你以爲你是誰啊！你有什麼資格決定別人的人生啊！”老闆繼續嘲諷着李俊翰。
“要當藝人，要出道是她自己的想法，什麼叫做我來決定……”
“那她要繼續做你的助理就不是她自己的決定了？是我逼她了，還是你逼她了？”老闆反問道。
李俊翰啞然。
“你覺得自己是好心，是希望可以督促她可以實現她的夢想，出發點是好的，所以一開始我也就沒勸你。只是我實在沒想到，她按你的要求離開了之後，你居然還會覺得不舒服。那你到底想要的，是她自己實現她的夢想，還是僅僅是想讓她覺得你在幫她實現她的夢想？”老闆進一步追問。
李俊翰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爲他忽然發現，老闆說的，好像沒錯。
“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受了什麼刺激，每天嘴裡夢想夢想什麼的，”老闆看到李俊翰被自己追問的啞口無言，並沒有什麼欣喜地表情，依舊很淡然的說：“是你覺得自己現在衣食無憂了，工作穩定了，家裡也沒有壓力了，可以考慮一些更多的事情了？那我告訴你，你現在依舊還是個小演員，你的影響力依舊小的誰想揉捏你就揉捏你，要是得罪了什麼人，明天讓你從銀幕和熒屏上消失，是分分鐘的事情，你想要幫助別人，當什麼人生導師，那首先你要足夠強大，強大到你可以幫助你想幫助的人。”
“什麼強大……”李俊翰一臉的糾結。
“比如，你要成爲了像是裴勇俊那樣的大演員，你可以去跟一些大財團去談判，讓他們幫你出錢，你來成立一個經濟公司，這樣，你想讓誰出道，就可以讓誰出道。”老闆一臉的好整以暇，“又或者你成爲一個俞永鎮那樣的製作人，你想捧誰，就能捧紅誰，你推薦一個人去一家經紀公司，他們誰不得像供着祖宗一樣的供着？至於還像現在這樣嗎？還要她自己出去找公司，自己想辦法出道？”
李俊翰愣了一下，還可以這樣？
“如果你有足夠多的錢，你甚至可以直接投資一家經濟公司，把孝盛直接簽到公司裡來，砸錢給她拍戲，花錢替她收歌，出唱片，甚至招練習生專門圍繞她組織一個團隊……”老闆說到這裡，沒有再說下去了。
他說的已經夠明確了。
因爲他已經看到了李俊翰的臉色中的那絲恍然和茫然。
“所以，cube其實就是……”
“我可沒這麼說。”老闆笑着搖了搖頭。“我也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不過如果你要那麼理解的話，我也沒辦法。”
還說不是？明明就是……李俊翰悶悶地低下了頭。
“你家裡不是有錢嗎？你肯拿出來支持孝盛，建立一個公司嗎？”老闆笑眯眯的再次反問，“其實要不了多少錢的……”
“那些錢又不是我的，我說的不算的。”李俊翰嘆了口氣，自己家裡看起來挺有錢的，可是自己能動用的錢有多少？
不過是自己銀行卡里那些自己靠打工和演戲掙回來的錢罷了。
別的，都不是自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