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進來不會就是爲了跟我說這個吧？”
李俊翰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不然呢？我跟oppa你可以說的事情又不多。”金栽經則是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們最近都是怎麼了？我難得最近專注在工作上面，你們一個個的……”
“一個個的？你以爲我們都是自覺自願的跟你說秀晶的事情啊！”金栽經嘆了口氣。
安靜。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聽着。”李俊翰也嘆了口氣。
金栽經也算是很瞭解自己的老朋友了。
要不是確認說了自己會聽，估計她都不會說的。
或許，真的是有什麼……
“秀晶這一年多過的很糟糕的。”金栽經看似有點隨意的說道，“之前本來其實我都沒打算搬過來這面住的，住在宿舍原本挺好的，還能跟隊友們多聯絡……只是真的是放心不下她。”
“……嗯。”
“至於她具體做了什麼事，我就不跟你說了，反正你也沒興趣。”金栽經看着李俊翰的那張臉，有點無語，也有點嫌棄的說道。
“嗯。”
“然後我就搬過來了，有好長一段時間……一個多月吧，基本上每天她都是到我家裡來睡覺的。”
“哦。”
“每天晚上做噩夢，有兩次做噩夢把我都給弄醒了。”
“……”
“抱着我的這個死啊……我覺得差點肋骨都快被她勒斷了。”
“……那丫頭是有股子蠻力。”
“以前有，這一年，她身體狀況變糟糕的很厲害。”金栽經嘆了口氣，“感覺身體像是垮掉了一樣的，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好好吃飯的過吧？感覺她這一年瘦了很多。”李俊翰想了想，說道。
“可能吧。”金栽經點了點頭，“不過也可能是因爲休息不好。”
“休息不好？”
“是啊！她好像現在每天睡覺都不會超過四個小時。”
“……看她的皮膚狀況不至於吧？”
“打針唄！”金栽經嘆了口氣，“時不時的她好像就會跑去皮膚科……”
“……”
“上個月吧？那天晚上她來我家，我們一起吃飯，她端一個盤子都端不太穩了。”金栽經嘆了口氣，“手都晃。”
“……”
李俊翰忽然想起來了，今天剛剛她用來開飲料瓶的那個東西。
以前的鄭秀晶別說飲料瓶了，紅酒瓶她都能自己打開的啊！
“oppa，說真的，你是不是還忘不了秀妍xi啊？”金栽經一臉認真的看向金栽經。
李俊翰愣了一下，跟金栽經對視了一眼。
或許，除了李居麗，也就只有這個女孩子能讓李俊翰說出心裡話了吧？
李俊翰輕輕的點了點頭。
“真沒看出來，oppa你居然這麼深情啊！”金栽經這句話的感覺，怎麼聽起來都好像帶着點諷刺。
“……”李俊翰沒吭聲。
“說說看唄，你是被拋棄的那個，所以忘不了？不過，oppa，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拋棄的了，還沒習慣嘛？過幾天不是就好了嗎？”
“……哪有你這麼說話的啊！”李俊翰一腦門黑線。
“本來就是嘛！你前妻也是拋棄你的吧？哦，對了，你說過，那次你差點跳河自殺……不過敏京拋棄你了可沒見你怎麼樣的。”金栽經似乎開始回憶起來李俊翰的情史了。
李俊翰忽然覺得自己好失敗。
雖然看起來好像自己從來沒有跟在女孩子後面追過，但是……每次自己都是被甩的那一個啊！
“所以，秀妍xi究竟是有什麼不同嗎？”金栽經似乎鐵了心的想要幫李俊翰整理一下，又把話題帶了回去。
“不知道。”李俊翰很誠懇的搖頭。
他其實也不介意金栽經來幫自己整理一下的。這一類的話題，跟李居麗都沒法說的，恐怕也就只有金栽經可以來講講了吧？
“……你忘不了她總有一些原因吧？是不方便說的那些麼……”金栽經的臉色微紅。
李俊翰愣了一下，臉也紅了起來，尷尬。
“看來是啊！”金栽經嘆了口氣。
“……不是啊！”李俊翰連忙搖頭。
“無所謂，大家都是成年人，能理解。”金栽經一臉大度的表情，“那除了……嗯，那些事情之外呢？”
李俊翰不出聲了。
“沒有了？oppa……你還真是……”金栽經一臉的唾棄。
深深的鄙視。
“呀！金栽經！你給我閉嘴！”李俊翰徹底炸毛了。
讓她說的自己成什麼了！
“色狼。”
“……”李俊翰覺得自己已經都快沒法在這裡呆下去了。
打算站起來走了。
“你要不要跟秀晶也試試？或許你就把秀妍xi忘記了……”
李俊翰真的很想做一個綜藝化的反應。
站起來一半，然後，摔在地上。
只是，這裡終究不是錄綜藝，李俊翰只能一臉荒唐的看着在那裡一本正經的金栽經。
“反正我覺得秀晶肯定不介意的。就算你試過了以後……”
“栽經啊！我覺得你真的有必要去找個男朋友了。”李俊翰打斷了金栽經的話，“你都春心萌動成什麼樣了啊！”
“那要不是這個，你忘不了秀妍xi，總要有個什麼……”金栽經一臉的無所謂，“什麼讓你印象深刻的吧？瞬間？或者……”
“嗯。”
“什麼？”金栽經似乎終於找到了問題的癥結。
“……去年初嘉允solo的那首《噩夢》，你聽過嘛？”
“聽過。我還買了十張專輯表示支持呢。”金栽經點了點頭，“很好聽的一首歌。怎麼……”
“那首歌，是我在……幾年前，因爲車禍事故去美國看病的時候，在飛機上寫的。”李俊翰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了，“在飛機上，我很巧合的遇到了秀妍……她剛好坐在我身邊。然後，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那個時候你們就？”
“沒有。”李俊翰搖了搖頭，“那個時候我們真的不熟。”
“那爲什麼會靠着你……”金栽經一臉的狐疑，不過很快，“oppa你繼續說。”
“反正就是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然後，在做噩夢……”
“……然後就有了這首歌？”
“……你聽我說完行不行！”李俊翰忽然發覺，金栽經真的不是一個好聽衆。
金栽經連忙做了一個你請的手勢。
“我看見她的眉頭皺在了一起，好像很痛苦的樣子，然後……就伸手，揉了一下……”
“呀！色狼！你們不是不熟嘛？你居然就上手……”
“……我也不知道啊！”李俊翰一臉的委屈，“就只是有點下意識的……然後，她皺着的眉頭散開了，還笑了起來。”
“……你就記住了？”
“一直到現在，都忘不了。”李俊翰很誠懇的點了點頭，“那個瞬間，她的笑容，好美……”
“……”金栽經有點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樣的表情了。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陣。
“反正現在就算笑，也不是笑給你看了。”金栽經終於選擇了一個最爲突兀的化解這個尷尬場面的方式。
“我知道。”李俊翰點了點頭，面無表情。“而且，這還是我自己的錯。”
“你不是被甩的麼？怎麼還往自己身上背鍋啊？”
再次安靜了好久。
李俊翰沒吭聲，金栽經也沒說話，她看得出來，李俊翰似乎掉進了一些回憶裡了。
“其實……我本來有可以挽回的機會的。”李俊翰有點悶悶的說道，“在我們……正式分手之前，我給她打過電話，當時她說，要是我答應她不去那次叢林的法則的錄影，她可以再回到我身邊。”
“……所以，你是怕讓炳萬oppa背這個鍋，所以，你自己背起來了？”金栽經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
“不是的，跟炳萬哥沒關係。”李俊翰搖頭。“當時我也沒覺得應該爲了她對不起炳萬哥。”
“……那你還在這裡深情！”金栽經原本有點同情的臉瞬間切換到了鄙視，“所以其實是你甩了她吧？”
“當時……其實可以那麼說。”李俊翰嘆了口氣，“她要我不去叢林法則的錄影，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可能真的是當時我覺得炳萬哥在我這裡的位置，確實比她要高那麼一點點……”
“然後呢？現在後悔了？”
“不後悔。”李俊翰搖了搖頭，“答應了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這件事，沒什麼好後悔的。”
“……我是真不懂你了。”金栽經嘆了口氣，“既然你當時都那樣，這都過去一年多了，爲什麼……”
“過去這一年裡，我經歷了很多事情。”李俊翰微微的笑了笑，“甚至有幾個月裡，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睡着還是醒了，活着還是死了……”
“……病的這麼嚴重？”
“有病的原因，也有吃藥的原因。”李俊翰簡單的說了一句。“在那段時間裡，我有好幾次都想，這樣活着，還不如死了算了……”
“……然後……”金栽經終於明白了，“跟秀妍有關係？”
“嗯，又一次我瘋子一樣的從家裡跑了出去，一路不知道跑到了一個什麼地方，想要就那麼……”說到這裡，李俊翰笑了起來，“有個人伸手拉了我一把。”
安靜。
“然後我才知道，嗯，原來其實我在這個世界上所面對的事情，也不全是各種苦難啊……也許爲了一些人，我其實可以繼續活下去的。”李俊翰看了一眼在那裡表情複雜的金栽經，“那天，就在那裡，我像個神經病……嗯，其實當時我就是個神經病，在那條林蔭道上傻笑着走了一天。回想起來了很多我跟秀妍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一些原本我以爲沒有什麼記憶，過去了就過去了的事情……一起吃飯的時候爲了搶一塊肉鬥嘴啊，出去玩的時候爲了誰付車費猜拳啊……之類的。”
“聽起來確實是很容易被忘記的事情……”金栽經點了點頭。
“然後，就是我剛剛跟你說起來的在飛機上的那一個笑容。”李俊翰也點了點頭，“那個笑容讓我意識到，我其實遠比我想象中的，更喜歡秀妍，更喜歡跟她在一起。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在我們分手之前，甚至從來沒有什麼不開心的記憶。全都是笑着，笑着……”
安靜。
“秀妍在你面前笑的時候，一定很漂亮。”
“嗯。”李俊翰嘆了口氣，“只是……”
“心疼了？”
“……有些吧。”
“這些話你爲什麼不說給秀妍聽呢？她知道了，也許就會原諒你了。”金栽經繼續問道：“我包括秀晶，我們一直都以爲是你膩了，然後秀妍纔會在被你甩了之前自己跑了。”
“……我怎麼會膩啊！”李俊翰搖了搖頭。
“色狼。”
“呀！金栽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李俊翰真是覺得這姑娘是變着法找自己的不自在了。
當然，也可能是用這種方式讓剛剛被李俊翰的真摯弄的有點沉重的氣氛活躍一點。
“我聽秀晶跟我說，秀妍xi跟她說的是覺得你對她已經沒什麼激情了，感覺就像是應付日子一樣，還有你開始在她面前展現一些她理解不了的東西了，她覺得有點害怕，所以纔會逃走的……”
“什麼理解不了……”李俊翰雖然是問其實是知道的。
說過的。李俊翰聽到過的。
“反正就是……”金栽經擺了擺手，連她都知道的事情，李俊翰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你知道了，爲什麼還要問呢？李俊翰的目光，讓金栽經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又有點尷尬的安靜。
“其實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oppa你說秀晶的事情。”金栽經終於打破了尷尬，“只是覺得我似乎該勸勸你，試着去接受一下……”
“栽經啊！相比秀晶，我還不如……”
“沒什麼好不如的。”金栽經打斷了李俊翰有點岔開話題的話，“oppa你就不能放下一點什麼東西嘛？就像秀晶那樣。”
“……”
“她前一段時間跟我說，s.m公司的續約，她不想續了。她不想再做藝人了。”
“……她今天還跟我說她想來jhl。”
“她知道你肯定不會要她的。”金栽經笑着說：“所以她最近這幾天在試着找工作。”
“……她腦子壞掉了你也不勸勸她？”
“我怎麼沒勸。”金栽經嘆了口氣，“我可勸來着，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啊！”
“……”
“她一說就是，如果她不再是f（x）的krystal，只是鄭秀晶的話，或許oppa你就可以把她當作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而不再是什麼學生啊，鄭秀妍的妹妹啊……之類的看待，所以，哪怕她只能找到一個超市收銀員的工作，她都不會再繼續做藝人了。”金栽經看着李俊翰，淡淡的說：“oppa，你看，你成功的毀掉了一個小女孩子。”
“……”
“真的，oppa，其實秀晶要的東西並不多，你不要再把她當作一個小女孩看待，可能就夠了……”
“可是我真的……”
“oppa，其實我猜，你可能打算以後都不談戀愛，也不再跟別的女孩子發生什麼感情糾葛之類的了吧？”金栽經笑着說。
“……你怎麼這麼想？”
“就是感覺啊！”金栽經一臉的理所當然，“而且依照oppa你的性格，這個是很有可能的事情。畢竟現在你會懷疑自己的病沒有好徹底，所以肯定不敢再去招惹秀妍。而秀妍既然已經在你心裡佔了這麼大的分量，你就算能壓住……恐怕也不可能再接受其他人了吧？”
“……嗯。”李俊翰點頭承認。
“那，我有個提議，你要不要聽聽？”金栽經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