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兒接通這個奇怪的電話,誰啊?
“你好,請問你是……”允兒問道。
“我是秦明的父親,今天找你有件事,晚上有沒有時間?”秦國峰直言。
“啊?”允兒心中紛亂,什麼情況,秦明的父親竟然找自己?
“那個,秦叔叔,不知道您有什麼事情,如果不重要的話在電話就能說,我晚上還有行程,很抱歉希望您能理解。”允兒如實道。其實也不僅如此,她心中對秦明很複雜,如果說見面的話秦明和秦國峰是一起來的她不知該如何面對。她不想見秦明嗎?不是,她很想見,可是她又害怕見到秦明。
“很重要,關於秦明明天開庭的事情,法院難道沒通知你?你是重要人證纔對,待會兒人我和律師會過來,具體事宜需要面談。”秦國峰沉聲。
“什麼?”允兒頓立當場,開庭?法院?
“秦叔叔,秦明怎麼了?什麼開庭,他出什麼事了?”允兒焦急。
“你不知道?秦明不是爲了你打的張世浩嗎?張世浩變成植物人,他父親上訴。昨晚秦明去警局自,明天就開庭。”秦國峰皺眉,“不應該纔對,你是重要人證爲什麼你沒有收到通知?嗯?張熙春?”秦國峰冷哼。
好個張熙春,這麼快就開始動手。允兒是重要人證,而允兒的供詞絕對是有利於秦明這一方,張熙春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乾脆直接攔下。秦國峰冷哼。
“明天開庭你也來,唔,這件事還是待會兒面談。”秦國峰道。
“嗯。”允兒答應下來。放下手機允兒咬住下脣,那天她就擔心會不會出事,秦明一直說不會有事,原來真的有事。他要進監獄了嗎?
允兒心中內疚,她覺得一切都是因爲自己。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秦明怎麼會狂,因爲他喜歡自己他纔會這麼瘋狂,這樣的結果她要負一半的責任。
想到這允兒不由得想起她準備和秦明攤牌結束一切的那天,那天的秦明很憔悴面無表情,他一定是知道了那件事所以才變成這樣吧。允兒心一揪,而自己竟然在那天對他說了那樣的話,當時的他該會有多難過。
退出節目也是因爲這個原因麼?想着允兒心越難受,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啊!他,會被判刑嗎?
……
監獄的牀確實難睡,秦明一晚難眠,也或許睡不着的原因並非是因爲牀的緣故……
翌日。
秦明審視裡面三人,一個是流裡流氣的年輕人,就是偷東西嚇死人的那個;一個是六十多歲的老頭子,他一臉頹然生無可戀一般;還有一個是三十多歲其貌不揚看起來很老實的男人,悶聲一句話都不說。
“嘿,小子,你昨天說把人打成植物人?怎麼打的?”年輕人嘿然一笑。
“摩托車撞的。”
“唔,跟老頭子有點像啊。”年輕人看了眼老頭子,“不過是他開車把開摩托車的人撞死了,人家告他蓄意殺人。”
老頭子聞言冷冷一笑,掃了眼兩人。
“別看我老頭子,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嗎。”年輕人嬉笑。
秦明細看這個老頭子,全身邋遢,衣服佈滿污垢,已露皺褶的臉皮無數黑垢沾染。
老頭子對着年輕人嗤笑一聲閉目。
“呀,你個糟老頭子,什麼表情?你在看不起我?”年輕人着腦。
“韓老是被人陷害的。”老實男人突然開口。
年輕人一奇:“我還以爲你是啞巴呢,進來那麼久都沒聽你說過話,你竟然能說話。嘿,大叔,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進來的?還有,老頭子被人陷害?具體情況是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年輕人突突突說出一堆問題,秦明都覺得這個人有些碎叨。
“韓老他……”
“不要你多嘴!”老頭子難聽嘶啞的聲音傳來,止住老實男人的話。
老實男人閉上嘴,又變成之前不聲不響的模樣。
“什麼東西不能說,反正都進來了,不呆個幾年還想出去?以後的日子久着呢,我們認識認識。看我年輕力壯絕對能保護你,這裡是監獄很恐怖,有我在你們就放心吧。”年輕人嬉笑拍着胸口。
秦明無語,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年輕人的好,神經有些大條。
“嗤……”老頭子不屑。
“喂,糟老頭,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你等着,等到進監獄你就看着吧,絕對不管你。像你這種糟老頭絕對會被整死。”年輕人指着老頭子大罵。
咔啷……
外頭門響,獄警壓着兩人進來。
“進去。”獄警冷漠道。
兩人緩步走進來,目光四掃,前頭的那個大漢臉上一條長長刀疤,看起來凶神惡煞。後頭那位身材矮小瘦弱,眼神賊溜不斷打量裡頭四人。
“誰叫秦明,出來。”獄警冷眼看着六人道。
秦明側,什麼情況?
“磨磨蹭蹭幹什麼?你這條狗腿不是沒斷,再不出來老子把你打斷!”獄警靠着門扉冷聲。
秦明皺眉跟着獄警出去,房間內新來兩人擡眼看了看又低下頭。
“叫我什麼事?”秦明問道。
“跟着就是。”獄警冷臉。
直到帶着秦明在一扇門前停下獄警才道:“有人來看你,進去。”
“誰?”
“老子管你這麼多,愛見不見。不見就給老子滾回去!”獄警厲聲。
秦明斜了眼獄警。
獄警看見秦明的眼色直接一腳踹向秦明的屁股,秦明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
“給老子放點眼色,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下一回打死你!”獄警冷笑警告。
秦明心中惱怒,可這是監獄他不敢反手。深吸口氣秦明走進房內,走進來他猛地一怔,是李智妍。裡面除了李智妍之外還有一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他和李智妍正在交談。
秦明看到李智妍躊躇片刻還是沒有扭頭離開,上前。
“來了。”李智妍淡笑看着秦明。
“嗯。”秦明目光躲閃不願去看李智妍。
中年男人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掃微微一笑:“你們聊,我先出去。”
“張獄長,麻煩了。”李智妍頷。
“李女士客氣了。”張警長反而躬身,他對李智妍有些尊敬。
李智妍見秦明彆扭的模樣依舊淡笑,他知道秦明對於她會和秦國峰結婚這一點很介意:“過來坐。”
“不用了,有什麼事直接說,說完我就走。”秦明言辭冷淡。
“怎麼?怕我?不敢坐?”李智妍含笑。
秦明哼聲上前坐下。
李智妍雙手合十看着秦明好一會兒才道:“你是在自暴自棄嗎?”
秦明身體一顫,神色冷峻:“我怎麼樣不需要你管。”
李智妍輕聲嘆氣:“我看錯你了,你是從來不考慮你父親嗎?”
不提秦國峰還好,提到秦國峰他更是暴怒:“我憑什麼要考慮他,他有考慮過我嗎?從小到大他有關心過我嗎?他有在乎家庭嗎?如果他在乎我就應該讓我在中國而不是強行要把我帶來韓國!他從來沒在乎過我我憑什麼要考慮他?”
李智妍眼中閃過失望:“那麼,爲什麼他要在外面瘋了一般找關係拖住法院傳票,爲什麼幾天前公司會議他不惜放棄股份也要硬槓張熙春,爲什麼現在還在外面爲你奔波?爲什麼他會一……”最後一句李智妍止住,輕聲嘆息。
“如果他不在乎你,大不了不管你,隨你自生自滅。”
秦明心中一顫,沒有開口。
“我知道你在生氣,生氣我將和他結婚這件事。對你而言母親在你心中的分量很重,而我只是剛剛認識沒多久的人,在你心裡和母親完全無法比較。可我還是想說,你很幼稚……”李智妍緩緩道來。
秦明面部微微猙獰,幼稚!又是這兩個字!他很討厭,甚至可以說深惡痛絕。
“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服氣?”李智妍眼睛一眯,“如果你足夠成熟對於我和你父親即將在一起的事實就不會反對,這件事對你而言百利而無一害。不論從現在你面臨的情況來看,還是未來的展望,乃至未來我們百年歸老之後你的處境,都是受益無數。”
“現在、將來有我和你父親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幾十年後如果我和你父親沒有其他孩子,那麼我們兩個手裡的股份將會由你一人繼承,你將得到天大的財富。換做任何成熟一些,懂得思考的……”
“不需要!”秦明咬着牙,“這就是幼稚?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幼稚?錢財不過身外之物,重利就是你們口中的成熟?拜金主義的思想罷了。這樣的想法真噁心……”
李智妍不置可否淡淡搖頭:“你還小,以後你會明白的,遲早有一天你會贊同我的說法。記住我的話……”
“終有一天,你終究會成爲你所厭惡的那種人。”
秦明譏笑:“那我寧願去死,以重利作爲成熟的標誌,那是你們的幼稚!富貴不能淫,古時君子無一不是如此,難道你一言就能否定千古君子大義?是你們幼稚纔對!不爲名利就算是幼稚?”
李智妍搖頭嘆息:“隨你吧,我今天來這裡不是和你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