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宇生氣了，很生氣。秦明當然也聽出來，那又如何，他也很生氣。
“調查之前能否讓我看看你的調查文件？那羣老頭讓你過來不會就讓你光着手過來吧？”秦明上前幾步，隨手拉了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上去，看着眼前的林旭宇。
林旭宇冷笑一聲：“笑話，文件，我林旭宇在調查組多年，從未聽過調查文件。秦明，你什麼意思？”
“嗬？理事都不叫了？”秦明淡笑，“不叫就不叫，我們來聊聊這件事。沒有調查文件，我憑什麼相信你是老頭子派來的人？”
林旭宇荒唐一笑：“你認爲我難道會假公濟私，無中生有？”
“腦袋帶着羊水出來的人，誰知道他心裡有沒有摻黑水。”秦明伸出小拇指，伸進耳朵裡，掏起耳朵來。
林旭宇氣急，可眼前的是秦明，他又不敢做什麼，怒道：“滑天下之大稽，調查組從沒有調查文件這種東西，我就是帶着命令過來調查企劃部的，你愛信不信！給我搜！”
“慢！”秦明擡手，目帶厲色，“我看誰敢，在沒有任何證明能夠說明你是真的代表上面來調查之前，誰也不許動我企劃部一分一毫。”
林旭宇面帶怒色：“我就是動了你能如何？”
“打出去！”秦明昂首，“企劃部裡有沒有男人！”
秦明後一句一聲大喝，男職業們紛紛昂首：“有！”
秦明淡笑撫掌，看向林旭宇：“不好意思，我們企劃部還是有男人的，你想動手？你們三個人，還不夠。”
“秦明！”林旭宇大怒，“別再無理取鬧，你心知肚明到底有沒有命令，別再干擾，讓上面知道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這就輪不到你操心了，你最好立即帶着你的人滾，否則，呵呵。”秦明厲色更重。
林旭宇怒急反笑：“好好好，不查就不查，等下一次來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清者自清，我企劃部坦坦蕩蕩，有什麼害怕你查的？”秦明聳肩，“隨意。”
林旭宇逮住了似的，急忙道：“既然不怕爲什麼現在不讓我查？”
“你帶了調查文件了？沒有吧，那我憑什麼現在讓你查？”秦明冷笑。
林旭宇咬着牙，惡狠狠盯着秦明許久，吼道：“走。”
旁邊跟着的兩人急忙上前：“上面說了，今天就要查清楚。”
林旭宇瞪了眼他一眼：“我會不知道？要你給我提醒？走！”
林旭宇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秦明忽又出聲。
“還有什麼事情？秦!理!事!”林旭宇沒回頭，一字一頓道。
“地上，你不準備給我打掃清楚？”秦明扭過頭，“我早上過來這裡可不是這個樣，你該不會想說今天刮颱風吹成這樣的吧？”
林旭宇額頭青筋都快爆出來：“秦明，你別太過分，現在你是在我手裡的，別逼我！”
“呵呵。”秦明眼睛一眯，“儘管來，小小調查組如此張狂。平常和那些人張狂慣了，到我這裡忘了改性子了吧？”
林旭宇心火直燃：“都給我站住，別走了！給我查，一一給我查清楚了！”
“組長，剛剛不是說……”
“我讓你你查！”
“啊，是是是。”
不過很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秦明沒有再說阻攔的話，淡淡看着林旭宇就坐在椅子上。
徐長明看着這一切嘴角揚起，這秦明，厲害！沒想到這種時候還能想到這樣的辦法。老頭子當真後繼有人。
秦明這麼做當然不是無的放矢，他在故意激怒這林旭宇。今天的調查，不管早晚都是一定要查的，以調查組的性子，不管秦明怎麼做，他們都會調查得清清楚楚。
所以，秦明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爲了阻攔這些人的調查，而是想讓林旭宇知道他秦明的憤怒，而後將這些話語帶給上面的人。
試問，企劃部真的有問題嗎？肯定是有的，三星集團任何一個部門都不是那麼幹淨，叫人來查就是證明想要了這個部的命。秦明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兵行險招，向上面的人表示他的憤怒與瘋狂。他秦明瘋狂的時候那些人是知道的，例如上一次的會議……
秦明上次有能力讓兩位部長離職，就有能力繼續讓其他部長一樣離職，這是秦明的力量，已經表明過的力量。加上傳達給上面他的憤怒，想必那些人也會掂量一二。秦明如此瘋狂，真的值得繼續對付他嗎？即便那些人真的鐵了心要對企劃部出手，對於秦明的掂量也能起到緩兵之策的作用。
徐長明點頭，這個辦法是延續了他的策略。還是以瘋狂震懾羣雄，想整治一個瘋子真的值得麼？失去的可能會更多，那些思慮周全的老頭子會去考慮這些。
徐長明視線看向林旭宇，這個辦法要繼續的話，估計還沒完，秦明還得繼續展現自己的“憤怒”！現在的憤怒還不足以顯示瘋狂二字。
徐長明輕聲嘆氣，他還能看到一點，秦明這是把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之所以說兵行險招是因爲，這個招數很容易讓企劃部出事，秦明只有把企劃部當棄子纔會這麼做。如果企劃部真的出事，秦明只能將重心移到剛剛到手的銷售部。
徐長明心中苦澀，有些怪自己，因爲自己提出這個辦法，結果卻造成現如今的後果，他有一半的責任。
……
少女時代宿舍中，各位成員到齊。泰妍幾女把先前自己的推測對其他幾個說了一遍，讓她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你們說，怎麼辦？”泰妍問衆女。
“我覺得，還是和西卡談談吧。”孝淵先發表了意見。
“你問這個問題很沒有營養。”秀英搖頭，“除了和西卡談我們還有什麼辦法？這件事自始至終都在西卡身上，她是她，我們不是她，不可能爲她做決定。該怎麼做決定完全取決於西卡，她想繼續，我們還是隊友，她如果想完成她設計師的夢想，那……”
“秀英說的沒錯。”sunny點頭，“這件事還是得和西卡談。我們能做的事就是以我們的立場和她談一談，讓她知道我們的想法。”
“我也這麼認爲。”tiffany侑莉一同點頭。
“那該誰去說？”泰妍問道。
“一起！”一直沒有發言的徐賢開了口。
“嗯。”允兒擡起頭，眼神堅定，“我們要一起去！”
兩個忙內都這麼說，幾位姐姐對視數眼：“好，我們一起去找西卡。”
jessica這次的事情真的很嚴重，大家一起去比較好。
而此刻，jessica就在家裡，此刻的她躺在牀上哭。jessica都快忘了上一次這麼哭是什麼時候，似乎是練習生時本敲定了自己出道最後又取消時吧，那時是因爲夢想將要成功興奮，也因爲夢想破滅而哭泣。那一次她真的大哭過……
此刻，jessica面臨的問題和當時是一樣的，甚至更嚴重，因爲jessica不論怎麼選擇都是在破滅自己的夢想。少女時代是她的夢想，設計師也是。
jessica一直在哭，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就忍不住哭泣。
夢想之於jessica異常重要，她是一個不愛想未來的人，她定目標的時候並不多，一旦定了目標就一定要實現。歌手的夢想，設計師的夢想，這兩個是她唯二有的夢想，她真的很想實現，然而，現實卻給了她最沉重的一擊，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真的必須要放棄嗎？我該怎麼？”jessica哭泣着自問。設計師是她的夢想，少女時代更是，少女時代還是她一直堅持到如今的夢想啊！
少女時代無法割捨，可如今的副業也是被逼到了夾縫。副業方面簽了很多合同，訂了許多合約，產品也在生產，一切的一切都處於開始階段，如今已經是到了jessica想要終止都沒法終止的地步。現在如果jessica冒然說不做了，那牽扯的方面可不是一點點啊！這纔是jessica目前糾結的重要原因。
如果到了萬不得已，jessica必然會選擇留在少女時代，一樣是夢想，少女時代是她堅持了這麼多年的夢想，有那麼多姐妹，她怎麼可能會放棄少女時代？
可現在……
修道之人爲何要入深山，因爲那樣才無牽無掛，不會因爲凡塵之事煩惱。凡塵之事，沒有人能夠避免，會影響一個人太多太多，哪怕是堅定的道心也會有所牽連，何況是jessica的夢想？
jessica雙目無神，她也想過兩全其美的方法，可根本不可能。除非……除非找秦明，然而這個方式對jessica來說根本不可能，在出現腦海的一瞬間就被她排除。
對於秦明的恨意，jessica很深很深……深到夢想都蓋不住的程度。
可除了秦明，jessica想不到有什麼東西能讓她兩全其美，所以，她只有選其中之一。如何抉擇，是最大的問題。
金英敏沒有說多長時間讓jessica考慮，jessica也不敢過多考慮，她真的怕金英敏又有什麼反覆的行爲。
jessica正想着手機震動……
“唔？”jessica拿出手機一看，是允兒。
“喂……”jessica沙啞着聲音喚道。
電話那頭的允兒心頭一跳：“歐尼，你的聲音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