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在這裡我很好,不要什麼人照顧。”鄭秀妍淡淡道,目光卻泛起了了絲絲紅意。
那是張堅強不屈的臉,那是張驕傲的臉,那是張始終不服輸的臉,可在秦明的眼中那只是她柔弱的僞裝。秦明沒有看到鄭秀妍的堅強不屈,沒有看到她的驕傲,沒有看到她不服輸的樣子,他看到的只是故作堅強的笨女孩。
“秀妍,你受委屈了。”秦明心疼鄭秀妍的堅強,心疼她強做冰冷的柔弱內心。
鄭秀妍嬌軀微顫,鼻間發酸,淚腺有一股忍不住的感覺。
“受什麼委屈,我好得很,不勞你費心。”鄭秀妍到嘴裡的話永遠都是堅強,正因爲這樣的堅強所有人都以爲她是擊不垮的女強人,其實她內心比誰都要脆弱。
“秀妍,不要這樣,你僞裝的堅強能騙過其他人,騙不了我,你這樣只會讓我心疼。”秦明神色哀傷。
鄭秀妍本就發達的淚腺這一刻彷彿是繃不住一般,紅得厲害,要不是她還在強忍着,早已泛出熱淚。
“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滾遠點行不行,我看了你就煩。”鄭秀妍怒道。
“不要再這樣了!僞裝的堅強不適合你。”秦明突然吼了出來,“你已經僞裝了這麼多年的堅強,在我的面前難道還不能放下嗎?”
對,秦明在心疼。鄭秀妍這模樣他看了很心疼!她該哭的,她應該哭的!受了那多的委屈,她就應該哭出來,就應該責罵自己。若不是因爲自己,她怎麼會成現在這樣。
若是大聲痛罵自己秦明反而會好受,鄭秀妍這樣讓他心疼。
秦明的一聲大喝,讓鄭秀妍憋了半天的淚水忍不住涌出,怒道:“你憑什麼兇我!你這個人渣有什麼資格兇我!要我放下,我拿什麼放下?僞裝是我僅剩的堅強,是我僅剩的依靠,我除了我的僞裝還剩下什麼?我還能依靠誰?你要我因爲你而放下?你是允兒秀晶的男朋友,是徐賢的未婚夫,我是誰?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秦明心頭一顫,高聲道:“我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我爲什麼不能成爲你的依靠?”
鄭秀妍瞪大眼睛:“你,你是怎麼知道我懷孕了?”
秦明在鄭秀妍身邊從未說過一點點關於孩子的事情,而鄭秀妍也不會和他提,這件事裡兩人都默契避開。鄭秀妍一直以爲秦明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現在聽到秦明說出這話心中不免驚異。
秦明沒有回答,只是凝望着鄭秀妍,柔聲道:“所以,現在我有資格成爲你的依靠了嗎?”
唔?鄭秀妍嬌軀發顫。
“我想看到你卸下堅強僞裝的一面,可以嗎?”秦明擡起手,發顫的手臂觸摸到鄭秀妍的臉頰,在她眼角滑過拭去她的淚水。
鄭秀妍沒有拍開秦明的手,這一刻,她的心劇烈起伏,僞裝徹底破碎。
“嗚哇。”鄭秀妍忍不住心底的波瀾,淚腺徹底爆發,止不住的眼淚氾濫而出。
秦明微微露出一絲笑容,鄭秀妍憋得自己太死了,心中鬱結那麼深若是不哭出來,秦明擔心會影響到她的身體。
秦明靠近鄭秀妍,伸出雙手擁住她。
鄭秀妍嬌軀一顫,頓了片刻撲入秦明懷中,放聲哭泣。就讓自己再任性一回吧……他的擁抱很溫暖,和自己想象中一樣溫暖,可這樣的懷抱不屬於自己,就讓自己任性一回,只要一回就足夠。
鄭秀妍擁得秦明很緊很緊,她要記住這個擁抱,一輩子都不忘記,因爲,這一輩子就只會有一次這樣的擁抱了。鄭秀妍以後不會再給秦明這樣的機會,今天是她最後的任性。她不會忘記,秦明是秀晶和允兒的男朋友,她不會忘記,秦明是徐賢的未婚夫……
秦明一手撫着鄭秀妍秀髮,另一隻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讓她平息下來。
鄭秀妍的身體很柔軟,在秦明懷中柔若無骨,秦明就連拍她的後背都不敢稍微用力,生怕會傷到她。身前兩團碩大柔軟的物體抵在前胸,他也無心生出慾念,此刻對鄭秀妍他心中有的唯有疼惜。
哭泣許久,鄭秀妍輕輕抽泣,擁着秦明還是沒有放開。她渴望的擁抱,一個她享受的擁抱,此刻體會了個徹底。
漸漸地,鄭秀妍的抽泣也停下來,她輕輕推開秦明,低聲道:“我好了。”
秦明鬆開鄭秀妍,輕撫她的秀髮,輕聲道:“都說女孩子哭了不好看,可你恰恰相反,你哭的時候,好美。”
鄭秀妍推開秦明,神色重新變爲冰冷:“哦。”
自己的任性已經結束,渴望的擁抱已經得到,沒有繼續的必要。內心的脆弱表露一次就足矣,她不願再對秦明表露第二次。因爲,他是允兒和秀晶的男朋友,而不是自己的。
鄭秀妍突然的變臉讓秦明微愕,爲什麼又這樣冷冰冰的?
“秀妍……”
“我要回家了。”鄭秀妍站了起來低聲說了一句,說完轉身就走。
秦明也急忙起身,跟在鄭秀妍身後。
鄭秀妍皺眉:“你跟着我幹什麼?”
“去你家啊。”秦明理所當然道。
“不行!”鄭秀妍冷聲,“我家裡不許你進去。”
“爲什麼?”秦明皺眉,“秀妍,你剛剛不是……”
“我說不行就不行!”鄭秀妍大聲打斷秦明的話。
秦明腳步一頓,臉上表情僵住,心中澀然:“好吧,不行就不行。”
那失落的語氣讓鄭秀妍一窒,扭頭朝秦明臉上看去,他神色黯然,臉色僵硬,這令鄭秀妍心中一抽,有些難受。
“那,你先回去吧,我走了。”秦明勉強牽了牽嘴角。
“……”鄭秀妍心底深處一個念頭不斷再叫自己留住秦明,她渴望秦明留下。可是,腦子裡的理智卻告訴她,不能和秦明再有瓜葛,他是秀晶和允兒的人……
秦明轉過身,心中無言。她還在生氣是嗎?還是說她已經有些討厭自己了。也是,對她而言自己就是一個人渣吧。
邁開步伐秦明準備離開。
鄭秀妍望着秦明的背影,嘴中忍不住道:“要進來就進來吧。”
“嗯?”秦明腳步停住,驚喜轉身。
鄭秀妍臉色淡淡,輕哼一聲走進房內。
秦明跟着鄭秀妍走進屋內,雖然不明白鄭秀妍的情緒爲何如此反覆,可只要能進來就證明是一個突破。
鄭秀妍家裡很乾淨,比秦明想象中要乾淨很多。秦明以爲鄭秀妍這麼懶的人如果一個人在這生活一定會讓家裡很亂,可眼前的屋內確實超乎他想象。
鄭秀妍家裡乾淨的原因很簡單,她想成爲一位好媽媽。這些事情她都要學着去做,甚至做到最好,讓未來的孩子知道自己是能幹的媽媽。
所以,除了廚藝之外鄭秀妍就時常打掃家裡,讓家裡異常整潔。
到客廳,鄭秀妍淡淡道:“隨便坐。”
秦明也沒客氣什麼,就在沙發上坐下。
“要喝點什麼?”鄭秀妍像招呼客人一樣問道。
“不用。”秦明望着鄭秀妍,“秀妍,你不需要這麼客氣吧,我也不是什麼客人。”
“不是嗎?”鄭秀妍淡淡道。
“……”秦明頓了頓,“就算是吧,你也不用對我這麼客氣,隨意點就行。”
“哦。”鄭秀妍淡淡吐了一個字,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開始玩遊戲,一點不管旁邊的秦明。
秦明無言,就這麼晾着啊?
“秀妍,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問我的嗎?”秦明問道。
“沒有。”
“……好吧。”秦明想了想也不再特意多說什麼,反正都已經進來,沒出去就有說話的機會。
鄭秀妍不說話,秦明半眯着眼假寐起來。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下機後又去了公司工地,片刻都未歇息,忙活了那麼久他也很累。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懷孕的?”鄭秀妍覺得這點需要問問,不由得開口。
秦明昏昏欲睡間聽到這話睜開眼:“這個啊,你去的那家醫院是我介紹給秀晶的,她帶你去後覺得你行爲怪異就讓我去查查。然後就發現了……”
秦明有些提不起精神來,問什麼直接答什麼。
“哦。”鄭秀妍神情上來看似乎對這一點也不大上心。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秦明知道了自己懷孕鄭秀妍心中其實挺複雜,原本一直以爲他不知道,所以她一直認爲秦明是因爲那晚的愧疚纔來補償自己,纔會在那段時間一直陪着自己。
現在知道秦明其實早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她心思變得微妙,他是不是隻是因爲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才一直陪自己?這個念頭一出現鄭秀妍神色變得有些怪異,如果說是這樣的話……
心裡想着鄭秀妍不由得瞥眼秦明,竟發現他閉着眼已經睡去。
鄭秀妍輕輕站起身,靠近秦明,看到他竟然是真的睡着。
“這麼累嗎?”鄭秀妍輕聲呢喃。
鄭秀妍重新坐下,望着秦明出神,應該是很累的,他剛剛眼睛裡都佈滿血絲。爲什麼這麼累,如果只是坐飛機過來應該不至於成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