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入院後的第二天。
高爾夫球場的休息室中,穿着浴袍,舒舒服服吃着大餐的張守基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
吃飽喝足,他舒服的長舒一口氣,又去了按摩室享受了一番按摩,等走出豪華的高爾夫球場,時間已經接近黑夜。
司機早已等的飢腸轆轆,在車裡吃着麪包,見到他出來,急忙將麪包放下,打開車門:“董事nim。”
說來好笑,即便張守基的董事名號已經名存實亡,但是至今日,他仍然很喜歡讓周圍的人這麼稱呼他。
張守基看了他一眼,道:“下次別在車裡吃,掉的一地渣子。”
司機有些委屈,反正收拾車的也是他,再說了,如今十一月的天氣,寒風已經開始漸漸有些刺骨味道,在外邊兒吃完,怕是就要鬧肚子。
但他也只是鞠躬道:“對不起,董事nim。”
“嗯,走吧,回家。”
張守基長舒一口氣,在自己的豪華轎車上,舒服的眯着眼。
直到一個電話突然響起。
他看着來電的對象,表情瞬間變得有些陰沉了起來,但沉默片刻之後,還是選擇了接通。
石東出溫和的聲音響起:“張董事,在忙嗎?”
“沒有,剛打了會高爾夫,正要回家呢,您突然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張守基樂呵呵的說着。
石東出哦了一聲,隨後笑着說道:“你知不知道林巍進看守所了?”
“.知道啊,怎麼了?”張守基面色有些陰沉。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司機,但對方此刻只是正常的看着車,看不出什麼異樣。
“那他在看守所被人襲擊的事,張董事可知道些什麼?”
石東出的聲音就溫和,可張守基的臉上卻浮現了些許慌亂,他瞳孔微微顫抖着,立刻否認道:“怎麼可能呢?難不成石會長覺得這件事是我做的?我這麼做又沒什麼好處!我現在在公司的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做了這樣的事兒,我還能活?”
“哦”石東出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卻突然聊起了別的,他問道:“你認不認識韓強植?”
“.認識。”張守基額頭隱約可見冷汗,石東出隨後卻只是笑吟吟道:“那你應當知道他是李議員的人,和我們不是一條路的,對吧?”
“.當然,石會長怎麼會突然和我說這個?”
張守基有些不安的抖着腿,眼中的兇光卻愈來愈盛,他看着前面司機的後背,而對方卻還是渾然不覺的開着車。
“沒什麼,就是看看張董事清不清楚這一點而已既然如此,那電話就先聊到這兒吧。”
石東出說完,張守基急忙道:“等等,石會長,你這電話說完,我這心裡可就亂了,咱把事兒說清楚.您這通電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石東出笑笑:“張董事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說完石東出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張守基看着手機,半晌,臉色陰晴不定,沒有再回撥過去,而是立刻撥打了趙英的電話。
對方很快便接起電話:“大哥。”
“情況如何?”
“都搞定了。”
“現在動手。”
“您確定!?現在合適嗎?”
趙英的聲音顯得有些慌亂。
“沒時間了!現在!”張守基立刻掛斷電話,臉色有幾分冰冷,他不安的活動着手機,腦袋裡的計劃不斷的修改着,可無論如何,都讓他有幾分心慌。
他的確和韓強植見面了——而監獄裡襲擊林巍的人,也的確是他聯繫的.但是,他沒說要把林巍傷那麼重,還要送到醫院離去,這和他與韓強植的計劃完全不同!
在林巍進了醫院之後,韓強植便直接給張守基打了個電話,狠狠地訓斥了他,但訓斥歸訓斥,雙方的關係卻依舊因此而鏈接了起來,並且,針對金門,針對林巍,針對石東出等人,也建立了一連串的計劃。
韓強植有他的目的,而張守基自然也是如此——如今的金門集團,已經完全沒有了他的位置,他必須要依靠外人,纔能有機會重新回到金門,回到他夢寐以求的權力中心。
韓強植給出的計劃和誘餌危險而誘人,這讓張守基完全無法忍受得住。
石東出敢賭,林巍敢賭,他難道就不敢豁出命來,賭一賭前程如何嗎!?
只要是韓強植笑到最後.只要是李議員最後獲勝,他作爲金門中唯一的親近李議員和韓強植的對象,自然能順理成章的接手金門!
只是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不由更加危險,看着司機,突然出聲:“你說,我和韓強植見面的事兒,一共有幾個人知道?”
司機一愣,但也沒什麼戒心,他和張守基相處的時間太久了,而且自認足夠忠心,即便如今張守基失勢,他也未曾動搖的跟隨在他身邊。
聽到這句話,只是冥思苦想着,最後道:“除了我,應當還有趙英吧,您最近的動作,只有我們兩個知道。”
“我可沒和趙英說過我和韓強植有過見面”張守基眯起眼。
而司機這才意識到,對方竟然懷疑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急忙道:“張董事,是石會長說了什麼?也許他是自己猜測的呢?或許是我們哪裡暴露了什麼,也許是看守所裡的人暴露了我們?”
“怎麼可能!”
張守基提高音量,有些憤怒。
“看守所裡的人被我三令五申,又都是完全可信的心腹”
張守基思索着,最後突然有些恍神,他想到了什麼,但卻又不敢確定,而是立刻又給趙英打去了電話。
“大哥。”
趙英接起電話。
“看守所裡安排的人是幾個?”
“五個,林巍左手有傷,我們還說好了要趁他不備偷襲”
“他們動手了嗎?”
“什麼?林巍不都已經進監獄了嗎?”
“現在!立刻!去看看底下的人!到底動沒動手!西八崽子,快點!”
張守基憤怒的咆哮着,而趙英則匆匆掛斷了電話,而張守基此刻臉色卻愈發差勁。
他沉思片刻,又立刻撥給韓強植。
韓強植很久才接起電話,聲音平靜:“張董事。”
“韓檢察,我有一件事想找您確認.在監獄裡,襲擊林巍的一共有幾個人?”
“十四個,其中一個重傷還在ICU搶救,三個重傷但已經做完了手術,剩下的輕傷.怎麼,張董事連自己派出多少人都不清楚?”
韓強植語氣有些冷淡和不耐。
“不我只派了五個人。”
張守基雙眼茫然的喃喃自語着。
這話一出,連韓強植都微微一愣,他腦海中計算片刻,隨後突然聲音同樣微變的說道:“我去查查看。”
掛斷電話,張守基愣在原地,而另一邊的韓強植,也立刻打電話叫來了楊東初。
楊東初匆匆忙忙來到韓強植的辦公室,剛進門,韓強植便迫不及待的問道:“你聯繫了幾個人對林巍動手。”
“兩個。”楊東初疑惑道:“這事兒不是您親自安排的嗎?讓兩個木浦派的人進去,打着張守基的名字對林巍動手,讓金門內部狗咬狗。”
“剩下的人是哪來的?”韓強植怒道:“去查!查清楚!對林巍動手的一共有十四個,張守基只安排了五個人,我們只安排了兩個,剩下的七個人是從哪來的?”
楊東初同樣一愣。
隨後,他也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微微發白,立刻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查!”
楊東初腳步匆匆的離去,韓強植眉頭緊鎖的來回踱步着,思考着多出的這部分人,到底會是因爲什麼出現的。
偶然?是林巍的仇人?
他可不信什麼偶然!
只是突然多出的這七個人到底目的是什麼?殺掉林巍,還是幫助他進到醫院離去?
突然變得疑點重重的事件讓原本最近就瑣事加身的韓強植有些煩躁,可想到最後,他卻還是突然想着
或許對方的目的是真的要林巍死?
他開始思考如果林巍真的死在看守所裡,對誰比較有利。
首先韓強植肯定會麻煩不小,但這都是小事,他有的是辦法撇清關係。
其次,張守基還特意打電話來問,也不會是他做的。
石東出?還是金門的其他人?
韓強植深呼吸,坐在椅子上,開始陷入沉思,可最後,卻突然想到,這件事如果真是針對林巍,有人渾水摸魚的希望襲殺他,那罪魁禍首也一定就在金門內部。
而這件事
對他而言,可不算壞事!
想通了這一點,韓強植茅塞頓開,露出一抹冷笑,反倒又開始思索了起來。
他原本希望張守基能提供一些和林巍有關的證據,幫助他釘死林巍,可張守基此人中看不中用,能飛上如今的位置,大半是靠他自己的狠勁和運氣,風口上的豬罷了,此刻風聲過去,張守基卻依然自大的看不清自己,自然只能做一頭待宰的豬崽。
可如今,一件事,牽扯出了神秘的第三人,反倒讓韓強植動了心思,如果可以找到一個機會.
找到這個神秘的第三人,對方顯然隱藏的很深,甚至林巍都未必防備的了
那對林巍動手的把握便能又大一分!
他琢磨着,給楊東初打了個電話過去,告訴他,如果查到另外動手的是誰,不要打草驚蛇,先想辦法和對方見面釋放善意出去,之後再做決定。
韓強植重新坐到座位上,半晌,露出了一抹冷笑。
儘管這件事是誰做的還不清楚,但韓強植已經清楚了一件事——張守基死定了。
“你還說不是你!?”張守基雙眼滿是怒意的直視着身前的司機,而司機早已百口莫辯。
“大哥!您難道還不瞭解我嗎!?您怎麼就不懷疑趙英!?”
司機說着,而張守基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心裡卻依舊將他當做第一懷疑對象。
他和韓強植秘密會面的事兒暫且不說,安排打手對林巍動手的,卻只有韓強植、他以及司機和趙英四人清楚。
他當然也懷疑趙英,只是如今手下的事兒,包括花錢找打手等等事,都是趙英在忙碌,如果趙英出了問題,他早就是個死人了。
但眼下,缺乏證據,張守基也只能按捺心情,忍着怒氣,道:“我當然瞭解你!所以纔會這麼生氣,這件事就只有這麼幾個人清楚,如果不是你.看車!”
張守基突然倉皇大叫了起來,下一刻,司機回過神來,登時雙眼瞪大,頭腦一片空白。
只看轎車旁邊,突然有一輛貨車失去控制,車頭猛地一扭,直接朝着車子側面撞來。
張守基的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原來真的不是司機
隨後,貨車毫不留情的從側面撞翻了他的轎車,去勢不減,直接撞爛了護欄,衝出高速公路,在路旁的十字路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仍舊開出去十幾米,才終於停下。
張守基的車子側面遭遇重擊,幾乎在碰撞的一瞬間就不可避免的全被撞凹了進去,隨後就是翻滾,撞擊,最後更是被貨車二次碰撞,直接幾乎壓成扁片。
高路公路上的其他車輛匆忙按着喇叭,有人繞路行駛,有人打着雙閃停在應急車道,匆忙報警試圖查看一下情況。
貨車司機搖晃着捂着頭從駕駛座下來,看着張守基豪車的形狀,長舒一口氣,也不逃跑,就坐在車上,靜靜等待警察的到來。
趙英拿着手機,不敢置信的聽着其中的聲音。
“張董事死了。”
“怎麼可能?他才和我通完電話,怎麼可能會死!”
他不敢置信的聽着話筒的聲音,可對方卻已經泣不成聲,趙英茫然的掛斷電話,表情,卻逐漸變得猙獰。
能做出這樣的事兒的,還能是誰!?
除了金門的人,還能有誰會這樣殘忍的殺了自己的大哥!?
他胸口怒火升騰着的同時,卻又有着一股無法言說的恐懼——張守基死了,下一個會是誰!?
趙英立刻掏出手機:“集合!”
他放下手機,二話不說立刻讓司機開車去到郊外,此刻天色已晚,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之後,自己的命運會如何。
計劃去他媽的計劃,大哥已經死了,計劃還有什麼用!?
他要復仇必須復仇!
會是誰做的?林巍?還是石東出?
不管是誰,都必須要在今天結束這一切.
司機沉默不語的開着車,而趙英只是看着對方,視線逐漸變得有些模糊,他雙手擦了擦臉,讓自己急忙打起精神來。
對,得聯繫後路!
他拿出手機,立刻撥通熟悉的蛇頭電話。
“給我安排一艘船對,今晚就要走,去哪無所謂.日本?日本也行!我知道,錢不會少,你放心!”
掛斷電話,趙英有些不安的看着窗外。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頭,看着司機:“兄弟,你要不要一起走這件事兒後,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首爾,我們都待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司機沉默片刻,才說出了這樣的話。
趙英嘆了口氣,看着他,突然心頭有些憤怒,如果當初不是他去偷文件,被抓到了把柄,說不準,他們還不會這麼快就被清掃出局。
爲了保下他,趙英苦苦哀求了張守基很久,而張守基也因此被石東出敲了竹槓.或許沒有這些錯誤,他們今日,也不用如此艱難.
可想到這,趙英又有些喪氣,想念過往,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事情已經到了如今這一步.
他扭頭看向窗外,點了一根菸。
汽車在黑夜中疾馳着。
蜿蜒漫長的公路,路燈照亮着前路,卻照不亮遠方漆黑的遠景,頭一次,趙英在這再尋常不過的路上,感受到了一種恐懼感。
天空中的星星如怪物密密麻麻的眼,遠處那無邊的黑,就像通往怪獸的口腹。
“空調打開了嗎?”
“開了,暖風。”
石東出站在自家的二層小樓裡,望着遠處,表情平靜。
妻子端着熱咖啡放到桌上,有些埋怨:“這麼晚就不要喝咖啡和茶了吧,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老了,喝不喝都睡不好。”
石東出扭頭對着妻子笑笑,卻又收回視線,看着遠處,天空中的明月高掛,他突然有些感慨,又有些思緒複雜。
這首爾的月亮他從小看到大,以前,他在這月亮下頭狂奔,身後是緊追不捨的貧窮和苦難。
現在,他在這月亮下,在溫暖的房間裡,身下是累累骸骨,身前是寬闊大路,他慢慢走着,知曉自己的方向是正確的,可總沒了年輕時的勁頭——到底是老了,即便想要奔跑,身後的牽掛也總是太多。
妻子只能幽怨的看他一眼:“別太晚,知道你忙,但你畢竟也五十歲了,整天抽菸喝酒出去應酬”
“好,好。”石東出溫和的答應着。
妻子唸叨了好一會才離開,石東出回到座位,安靜的等着電話。
終於,電話響起。
“大哥,按計劃?”
“嗯。”
石東出嗯了一聲,李仲久便掛斷了電話。
石東出點燃一根雪茄,微微眯起了眼。
李仲久最近幾乎是明着在向他表示怨氣。
他能理解,也能接受,他明着表現出來,總好過忍着不說,後者纔是危險的徵兆,但這終歸是個問題。
石東出沉思着,最終只能決定.留到大選之後,再說吧。
趙英下了車。
郊外偏僻的廢棄荒地之中,十輛車已經停在了這兒,穿着各式服裝,手提武器的人或蹲或站,看着毫無形象,有些混亂。
“喂!”
趙英不得不喊了一聲。
一個穿着西服的瘦高個慢悠悠走了過來:“趙哥,怎麼說,大晚上叫兄弟們緊急集合。”
“計劃有變.”
趙英臉色陰沉,將事情簡單說了說,而後立刻下達指令道:“兵分三路,一路去醫院幹掉林巍,了除舊怨,再來一路去殺石東出,就是他,最有可能殺了大哥。
之後等到金門大亂,殺了丁青.李仲久這人睚眥必報,盲目短智,兇狠有餘,謀略不足,金門在他手上,遲早也要完蛋。
我要金門給大哥陪葬!”
他怒吼着,但面前的人卻都面面相覷,最後,那瘦高個聳聳肩:“錢呢?”
“放心.說好的,十五億,一分都不會差!定金不是已經給過你了嗎?”
趙英反問,而瘦高個卻靠着車,發出一聲笑:“這是張董事在的時候的價格現在嘛.”
“十五億,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
一個聲音淡淡的從車窗內傳來。
趙英猛地扭頭,定睛一看,只看一輛黑色轎車內,李仲久微笑的面孔自緩緩落下的車窗中,逐漸浮現。
“李仲久!?”
趙英一愣,僵硬在了原地。
“林巍那傢伙要是知道你只用十五億就想連着石會長和他的命一起買走,恐怕能笑的直不起腰來.哦,他現在好像的確被捅了腰子。”
揶揄着林巍的同時,李仲久懶洋洋的點燃一根香菸:“有什麼要說的?”
“是你.”
趙英雙眼微微瞪大,腦海中,無數念頭轉動着,竟然在一瞬間,想到了事情的經過。
“監獄裡的人是你安排的.是你要動手殺了林巍.是你在知道了這件事兒後,將計就計,安排了自己的人進去”
他喃喃着,李仲久卻只是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
“說完了?”
“.槍!”
趙英突然一聲大喊,扭頭看着司機,可下一刻,司機只是面無表情的,用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趙英滿臉不敢置信的後退了一步。
“你!?”
“怎麼可能是你!?”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你犯了錯,我爲了你給張守基下跪你.”
李仲久淡淡的打斷了他:“那我得謝謝你纔是.能爲了我的人下跪,我原本都打算讓他出國去了.當初在你面前打了他一頓,事後可是讓我有一陣子,心裡很不好受呢”
趙英這才明白。
原來
“原來,他去偷文件.也是你.怪不得你能及時趕回來,抓他個正着那林巍呢!?林巍也知道這件事!?”
趙英質問着,而李仲久卻只是淡淡道:“他到的確是個意外。”
“意外.呵.”趙英雙手微微顫抖着。
他茫然的看着周圍,瘦高個手裡的棒球棍揮舞着,在手裡掂量着,扭了扭脖子。
“早點結束,回家休息了。”
李仲久重新拉上了車窗。
“OK~幹活了,兄弟們。”
瘦高個露出獰笑,手裡的棒球棍指着趙英,用調侃的語氣說道:“趙哥,別讓兄弟們難做,進車吧,兄弟們給你個痛快的。”
“西”
趙英嘴脣翁動着,下一刻,司機卻已經揮舞着手槍,用槍柄重重砸在了他的後腦。
“丟不起,大哥。”
司機說完,轉身離開。
趙英雙眼茫然的趴倒在地,下一刻,棍影襲來,他能感覺到疼,卻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
一切都變得無比的緩慢,只有一個念頭,在即將斷電的大腦中,不斷循環着。
原來
從開始.
他們就毫無勝算.
韓強植放下手機,表情冷漠。
在寬大的辦公室來回踱步片刻,他最終,還是撥出了剛剛到手的號碼。
“誰?”
“韓強植。”
“不認識。”
“是你找人,試圖殺了林巍,對不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哦?你的人可不是這麼說的,需要我把他交給林巍問問看嗎?”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不如和我好好聊聊再說,李仲久社長.”韓強植緩緩露出微笑:“起碼,在搞定林巍這件事上.我們應該,心意相通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