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賢敏當然不會拒絕和林巍一起去石東出家吃晚飯的邀請。
橫豎在大選出來,兩人除了等着也沒有其他事做,乾脆便在下午三個人低調的一起去她常去的幾家時裝店裡買了點過冬的衣服。
讓司機帶着崔敏舒開車回家放東西,牟賢敏則開着車帶着林巍一起去了石東出家,初次拜訪的牟賢敏知曉了石東出平日抽雪茄,還帶着林巍去找朋友拿了兩盒進口好貨,又給他夫人拿了個限量珍藏版的名貴包包。
等到了石東出家門口,時間不多不少,五點五十五分。
約好下午六點,提前五分鐘的到,但不急着進去,而是在車裡閒聊了一會,等到五十九分才按響門鈴。
是石東出的夫人開門迎接,見到林巍和牟賢敏,當聽到二人鞠躬打招呼後,當即笑着稱讚道。
“不用這麼客氣,快進,哎一古,怪不得人家都稱呼您二位是‘臉贊夫婦’呢,你們倆人看起來可真郎才女貌。”
“阿姨太客氣了。”林巍和牟賢敏謙虛着,笑着進了屋,石東出就在客廳,見到二人,笑着起身相迎。
“林巍,身體沒關係吧?”他先是親暱且關切的打量着林巍。
林巍哈哈笑着:“謝謝叔叔關心,我好多了,再有一個月,差不多就好利索了。”
“石會長nim。”牟賢敏微笑着微微鞠躬行禮,作爲林巍的未婚妻,既然石東出都叫他叔叔,她自然也會將自己當做後輩來看。
石東出自然也是一副長輩的樣子,笑呵呵的歡迎兩人,等到入座,又聊了幾句,門口便準時響起門鈴。
李仲久從門口提着東西露出頭來,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看到林巍,也只是從容的笑着打招呼道:“好久不見,林社長。”
“的確感覺好久不見了,李社長。”
林巍笑吟吟起身,兩人在石東出面前伸手輕輕一握,而後分開。
石東出露出微笑,緊接着便開始晚宴。
就如普通的家庭聚會一樣,石東出像長輩一樣關切着幾個後輩,而幾個後輩則以工作上生活上的事情閒聊,等到晚飯結束,時間就到了八點左右,石東出的太太拉着牟賢敏閒聊,而石東出和李仲久林巍三人,卻去了他的書房。
進了書房,石東出拿出牟賢敏送的雪茄,遞給幾人,林巍猶豫了一下,還是擺手拒絕。
“戒了。”
“哦,對,都忘了你還在養傷呢,順便戒了也挺好。”
石東出笑着,看了看林巍,又看了看李仲久,隨後緩聲道:“打算什麼時候能回公司開始工作?最近公司裡的事都是李子成常務在替你做。”
“明天吧,雖然傷還沒好利索,但也差不多到了可以上班的時候了。”
林巍說着,石東出笑着搖搖頭:“倒也不是催伱,公司現在情況一切都好,按部就班的做事就行,你這個月恐怕抽不出多少時間吧?”
“這倒也是,不過對於金門的工作我個人還是挺感興趣的,不管是物流還是金門娛樂,能做的事情不少。”
林巍笑着說:“整天閒着,倒真像是個上門女婿了。”
“哈哈哈,要是每個上門女婿都像你一樣,怕是那些生了閨女的人家都要樂壞了。”
石東出笑着打趣着,扭頭看着李仲久,道:“最近金門娛樂的情況怎麼樣?”
“一切正常。”李仲久顯得有些沉默寡言,在僅有三人獨處的時候,他只是自顧自的點上一根雪茄,坐在沙發上,表情淡然的倒了杯威士忌。
林巍看了他一眼,但沒多說什麼,甚至於,他現在對於解決李仲久和拿到金門娛樂都沒什麼熱切了。
到了他如今這一步,娛樂業給他的幫助很少,雖然專業對口,他有牟賢敏在電視臺的關係,發展類似業務是最簡單的,可相比之下,林巍還是更看重金門物流和他自己的NW。
金門物流一方面可以爲他正在籌備和搭勾的網購平臺做爲基礎,也是金門建設這個金門核心產業的必要下游產業,只要房地產工程還在建設,就不愁物流公司沒有業務去做。
雖然比較可惜因爲牢獄之災,金門物流的發展稍微停滯了一段時間,但物流畢竟不是什麼門檻很高的行業,重要的還是資金與人脈關係,招聘新員工也比較簡單不需要太多培訓。
林巍計劃,將在明年NW的泡泡堂推出之後,在虛擬社區進一步膨脹之後就開始全面加大物流的投入,將遊戲行業和網購作爲NW轉化用戶量的關鍵。
釜山有趙海雄和崔翼賢在,只要盧議員如期贏得選舉,接下來的幾年,林巍甚至可以讓金門建設和物流進一步向釜山擴展。
而也憑藉這些關係,林巍認爲,自己是時候在金門內部,也更進一步了。
如今所掌握的股份和董事會的地位,對於林巍來說,看起來已經有點太少了。
這也是爲什麼林巍會來找石東出的原因——他想,對方不可能會想不到這一點纔是。
以林巍的人脈關係和個人能力,若石東出不想辦法加大他在金門中的股份,那他真沒必要死磕在金門內。
另起爐竈都未嘗不可。
這便是林巍此次賭局的最大收穫——他成功的一躍成爲了另一個層次的存在。
“明天可有什麼事情要做?”
石東出思索着,突然對林巍問道。
“那得看看您有什麼事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如果一切如預期那般的話恐怕要有很多邀約。”
林巍淡定的說着,笑了笑:“錦上添花的事,總是不乏有人做的。”
“這倒也是.不過,既然沒有大事的話,那明天就一起去休息度個假吧。”
石東出這才說出了目的,他笑呵呵道:“要是盧議員能贏得大選,接下來的幾年,就還是我們金門的。
你辛苦了那麼久,公司裡的人也該找個時間一起休息一下,我租了一輛大遊艇,還租了附近一個小島,我們出海玩上一天,在島上釣釣魚,曬曬太陽。
公司的董事們該來的也都會來,未來集團的人也會出現,馬上要到股東分紅大會了,也要考慮集團下一個階段進一步融資的事.”
果然如此。
林巍露出笑容,笑道:“那當然沒問題,我對接下來公司的發展方向也很感興趣,也的確該和兄弟們一起好好休息一下。
不過關於融資的方向,叔叔有什麼想法嗎?”
“我不想要未來集團進一步增持股份了。”
石東出意簡言賅的說着,同時從書房拿出一張文件,給林巍展示了一下公司內部的股權情況。
林巍一看,嚯。
變化不小。
首先是作爲集團實體化象徵的‘金門投資’。
金門投資是集團實際控股的象徵,由它作爲主體,佔據了金門建設68%的股份,金門娛樂57%,金門物流52%,金門海洋77%
所有的資金,都是通過金門投資流入各大核心產業,支撐起了整個集團。
與此同時,金門建設作爲金門核心的產業,其中百分之十二的股份還在石東出手裡,丁青拿了百分之七,還有百分之四則在金門建設內原本的小股東手裡。
林巍依稀記得,這個比例原本在金門初創時,金門投資在金門建設的股份佔比應該纔剛過百分之六十。
短短半年,在一輪融資之後,金門建設就已經成爲了徹底被金門投資,也就是金門控制的私人產業,零散的小股東基本上都是給於在金門建設成立期間發揮作用的幾個私人股東的獎勵補償。
而空出的股權部分,則來自於張守基——他私人持有的股份在圖表中標註爲‘空白’。
除此之外,整個公司的其他分佈的股權變化也很大。
林巍大抵看了一遍,自己如今手持的,包括進一步自己收購和因融資變動的,在整個金門集團中,屬實不算什麼。
首先是在金門投資的股份中,張守基及其部下此刻被標明爲空白的股份是22.5%,石東出個人持股如今的數字是21%,丁青是16%,林巍3%,李子成3.7%和李仲久4.3%。
石東出和李仲久合計的股權是25.3%,丁青加上李子成和林巍如今的股權已經達到了22.7%。
未來集團持股的比例是22%。
這個比例已經不低。
如今張守基已經徹底被掃進垃圾堆,他的股權也成爲了無主之物,雖說是無主之物,但這部分股權最終會花落誰家,卻要看之後各方的協調。
還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留在其他股東手裡,這些董事會成員手中的股份零散,大多隻有個位數,並且絕大多數只有分紅權,只有少數的12%的股份是具有投票決策權的。
林巍迅速計算了一遍。
並且看了看公司估值,最後直接問道:“不知道叔叔打算怎麼處理張守基手上的股份?”
“當然是由我們自己人內部消化。”
石東出淡定的表示着:“我已經和他太太商量過了,會以內部價格回購股份,並且在當初簽署協議時就已經表明了,作爲創始人,如果要出售股份,必須要優先由我們進行回購,只有我們不要才能對外出售。
她沒得選。”
前頭都不重要,後面的一句話,表明了這些股份的最終結局。
林巍嗯了一聲,但並未表現的多麼熱切,只是輕笑兩聲:“這也好,如果我們能消化掉這些股權,即便再向未來集團融資一輪,也不用擔心它在集體內的聲音了。”
“你就對這些股份沒想法?”石東出笑着看他。
“有倒是有,但如果只是拿個個位數其實也沒什麼意義。”
林巍淡定的指了指文件上金門建設的部分。
“比起在金門集團內的股份,我個人更傾向於對金門建設進一步加大手裡的股權,同時由我個人對其注資,進一步發展金門建設的業務。”
言下之意,就是林巍對參與金門集團的董事會沒什麼意思,但他卻希望能在金門建設增大自己的控制權。
石東出對他這麼做的原因心知肚明,這是林巍在以退爲進,他也不希望金門物流成爲林巍的私產。
林巍如今在金門物流的個人股份已經達到了驚人的22%,這得益於他在進入金門物流後,就開始着手收購大小股東中的股份股權,甚至在張守基死前,就已經完成了對他手中股權的部分收購。
如果算上丁青和李子成持有的股份,他在金門物流的股份總額已經達到了可怕的35%。
拋開金門集團在公司佔股的52%,剩下的只有8%在石東出和李仲久手裡。
剩下的是張守基空出的份額,顯然,這會是林巍下一步的目標。
而一旦完成收購,林巍再和丁青與李子成商量後收購掉兩人的股份,再進行金門物流的自行融資稀釋掉集團股權,林巍將會在金門物流成爲絕對控股的存在。
但石東出卻絕不能讓他這麼做。
或者說,也許可以,但不能讓林巍在金門投資,也就是金門集團中邊緣化。
如果他不加投,隨着進一步融資造成的股權稀釋,林巍在集團中的投資佔比會進一步下跌,徹底成爲董事會中的吉祥物。
對於李仲久等劍指集團話事人的傢伙來說當然是好事,但對於石東出卻非如此。
這不就意味着,和林巍漸行漸遠了嗎?
當林巍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帶着金門物流直接離開金門集團,自立門戶,這對於如今的金門來說,絕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林巍要起飛了。
只有把他捆綁到集團內,集團才能進一步踩着盧議員的東風,向上騰飛。
還能借助林巍背後漢城的勢力,進一步發展子公司的業務,甚至是藉此機會參與到林巍NW公司的下一輪融資裡,將NW也列入金門業務中的一部分,進一步擴大金門集團的勢力。
石東出看着淡定的,似乎對金門毫無慾望的林巍,忍不住笑着搖搖頭。
“你呀叔叔怎麼可能會這麼對你?”
石東出笑吟吟的說道:“就我目前的想法來看,我希望由我和丁青回購一部分,剩下的,由你花錢買掉。”
“啊?”林巍故作驚訝:“這我不就成集團的第三大股東了嗎?”
“何止。”
石東出笑着說:“接下來的融資,你也可以投一筆嘛,進一步稀釋掉小股東的股權之後,我也不打算讓未來集團再投太多,理想中的情況,是讓未來集團成爲集團的第四大股東,丁青董事作爲第三大股東,你和漢城共同投資成爲第二大股東。”
石東出說完,頓了頓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他說到這,林巍扭頭看了一眼李仲久。
對方只是依舊錶情淡漠的喝着酒,抽着雪茄,看到林巍看他,也只是淡然的聳聳肩:“我聽石會長的。”
林巍垂下眼簾,腦袋裡快速的算了筆賬,而後忽然卻感到了有些棘手。
這是一筆千億級別的大買賣。
他哪來這麼多錢?
而後,林巍便意識到了石東出的目的。
“當然,我也知道你現在沒那麼多錢,所以我希望能以股權交換的方式,拿金門的股份,置換你手裡NW公司的股份。”
石東出說完,隨後給出了一個驚人的籌碼:“以一比二的比例,等比交換。”
“您認真的?”林巍有些驚愕的出聲詢問。
“嗯。”石東出笑笑:“要不然,恐怕你不會願意吧?”
“.我得好好想想。”林巍謹慎的沒有給出答覆,而石東出也不着急,反倒笑吟吟道:“是得和你的未婚妻商量一下,畢竟,如果一切順利,集團下一步的融資是三千五百億,你一個人可拿不出來。”
林巍嗯了一聲,但事實上,心裡的天平卻早已傾斜。
這讓他怎麼拒絕?
單從公司市值來看,金門集團如今的估值在明年就會邁向萬億級別的大門檻,而林巍的公司,單從現在來看,即便拿他給牟賢敏吹的氣勢來,也頂多就是金門體量的四分之一不到。
這份置換無論怎麼看都是林巍佔了大便宜。
他本意,只是想看看石東出的態度,還得看看丁青的意思,再自己合計合計,看看情況分析一下利弊。
倘若真的在金門內部遇到的阻力太大,考慮到現有的人際關係,與其拼個你死我活成了仇人,林巍甚至已經有了些許放棄金門的念頭,如今他已經不再需要金門給他提供太多幫助了,只從利益考慮,金門是一個好的選擇,但不是唯一。
林巍甚至可以在吃掉金門物流後,自己成立一個NW物產,想辦法利用盧議員的影響力拿到幾個新項目,再挑個心儀的融資對象,自己另起爐竈做一個小金門出來。
但若是拿真正的金門來比,那林巍另起爐竈的想法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如果能成功置換掉股份,林巍在下一步融資中能和漢城進一步融資加大股權比例,成爲金門中實質性的第二大股東.以他的年紀和背景,便能光明正大的成爲董事長候補。
還是不需要看人臉色的那種。
看到林巍的表情,石東出便知道自己給出的籌碼果然已經足夠,雖然他必然會虧不少,說服董事會也是一件麻煩事,但長遠來看,未來的幾年,林巍在董事會發揮的作用,對公司集團的幫助,必然會遠大於如今虧損的。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而且,這樣還能進一步分化掉丁青和林巍的聯繫,有未來集團作爲背景,石東出也不擔心林巍和丁青在一起會影響到自己如今的主導權。
“那就等到明天,一起休息的時候,再好好聊聊吧,牟小姐要是有空,明天也可以參與進來。”
石東出笑呵呵的說着:“都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林巍面露感激:“謝謝叔叔,我一定會慎重考慮的。”
“嗯。”
石東出見目的達到,便不再多說,只是笑着又聊起了其他事。
他突然拿出一個錄音機。
林巍看了一眼,有些疑惑。
而石東出卻將錄音機在桌子上推到他的面前,微笑道:“不妨打開聽聽看?”
林巍拿起錄音機,按下播放鍵。
隨後在莎莎聲響之後響起的聲音,便讓他感到了十分熟悉。
“李社長,這樣的事,對於你我來說,應當是雙贏纔對。”
韓強植!
林巍的表情赫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他仔細聽着,書房中只剩下了錄音機不急不緩播放的聲音。
“你將襲擊林巍的事全都陷害給張守基,這件事即便能瞞過林巍,可事後林巍卻不一定會放過你.
即便沒有這次的事情,如果讓他僥倖逃了,或者運氣再好點,徹底上了盧議員和牟家的船,你覺得,在金門內部,你還能製得住他?
遲早你會像張守基一樣被掃地出門,林巍這傢伙和你與石會長可不是一條船上的
只要你.難道”
錄音變得有些模糊,是韓強植壓低了聲音導致的,但關鍵的詞語仍然聽得清楚。
“做我的朋友,總好過做我的敵人,你當然可以拒絕,但我可不會錯過,狗咬狗的戲碼.你說,要是我告訴林巍,是你找人在監獄裡襲擊他,你的後果會如何呢?
你和石會長.恐怕.好吧?”
雖然有些詞句聽不清楚,但毫無疑問,韓強植的意思,就是通過威逼利誘,希望能讓李仲久配合他做些什麼。
而李仲久則淡淡道:“我會好好考慮一下韓部長的提議的,請給我一些時間。”
“不會給你太久.二審之前,我希望能掌握到林巍的新證據”
韓強植聲音冰冷,威脅道:“否則,下一個,就是你。”
錄音很快結束。
而石東出則看着表情嚴肅的林巍,笑道:“本來是打算留着幫幫你的結果沒想到,你靠自己就解決了韓強植。”
林巍看了看李仲久,眉頭微皺道:“看守所的事”
“的確有我們的人,但我們的人,可不會對你下死手。”石東出笑呵呵道:“當時那個高喊着爲了趙賢報仇的,就是仲久的人。”
林巍這才恍然。
難怪!對方會突然來了個自報家門。
林巍當時就懷疑到底是誰想扣黑鍋給張守基,只是覺得這種陷害未免也太直接了——原來,是故意如此。
但即便如此,林巍依舊皺着眉頭,看起來有些心情沉重。
“原來是這樣”
他意味深長的說着。
李仲久淡淡開口:“這是石會長的意思,先通過我來引起韓強植的注意,並藉此機會,順理成章的除掉張守基,而後少了一條好狗,對方必然會因此主動和我聯繫,再拿到對方和我聯繫的證據錄音”
“至於你會不會死在襲擊這件事裡.呵,恐怕如果不是因爲你想趁機去醫院,再來一倍的人,纔有望把你弄死在看守所裡吧。”
李仲久說完,便直接起身,看了林巍一眼,隨後有些意興闌珊道:“事情就大概是這樣了,你信不信都隨你石會長,我先出去了。”
他不等石東出說話,便徑直離開了房間。
林巍和石東出一起看着他離開,石東出半晌,才嘆了口氣。
“別怪他,你也知道他是個要強的性子”
“我知道。”林巍看起來表情很平靜,只是嘆息一聲。
房間內突然陷入了沉默。
半晌,林巍笑了笑:“那就先這樣吧,投資的事情,容我和賢敏姐商量一下再說,時間也不早了,該回家了。
明天咱什麼時候出發?”
“上午九點,從仁川的碼頭出發。”
“好,我會準時到。”
林巍笑着起身和石東出告別,石東出嘆息一聲,雙手握着林巍的手,意味深長的晃了晃:“林巍,叔叔是真的把你當一家人的。”
“我知道就是下次如果做這樣的事,能提前告訴我一聲,就好了。”
林巍仍然看起來有些失落,而石東出沉默片刻,看着林巍,半晌,卻道:“難道你就不想看看仲久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林巍一愣。
而石東出卻淡淡繼續道:“你在遇襲之前,是不是還遇到了一夥人?”
“.是。”
林巍點點頭。
的確有幾個人被他當時看守所的獄友送進醫務室去了,林巍認爲,這或許是對方故意用這種方式把他監獄裡能打的手下送進禁閉室去。
“那是我的人。”
石東出輕笑一聲,卻有些無奈:“本來是想看情況幫幫你的但你下手太快了,他都沒機會來找你說上一聲。”
“總之,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你沒事就好。”石東出也不想再多解釋什麼。
說到這裡,林巍願意相信多少,就是他的事了。
反正石東出的態度就擺在眼前,讓出的利益和好處也是的的確確存在的。
林巍又不是什麼小孩子,自然會做出自己的選擇來。
至於李仲久.林巍沉吟片刻,而後道:“當天找我麻煩的人裡,幾個是張守基的?”
“拿武器的那幾個都是他們的人。”石東出意簡言賅的給出了答案。
林巍點點頭,隨後笑了起來:“那就沒什麼事了。”
“你能理解就好。”
石東出看起來鬆了口氣,面露難色的笑道:“你也別和仲久置氣,他就是不服輸,但遲早他會想明白的。”
“我知道。”林巍笑笑。
走出書房,牟賢敏便適時停下了和石夫人的交流,起身,看了看時間。
一頓客套之後,林巍和牟賢敏帶着笑臉離開了石東出的家,坐進車裡,牟賢敏發動汽車,長舒一口氣。
“怎麼樣?聊了點什麼?”
她嫺熟的打火啓動,車子不快不慢的行駛在路上。
林巍將石東出說的事兒和她說了一遍,牟賢敏眉頭一挑:“誒呦?還有這種好事?”
“你怎麼看?”林巍問。
“送上門的好處都不要,那不是傻子嗎?既然石會長都主動給你鋪路了,那還猶豫什麼——融資的事我回去商量一下,儘量想辦法能多佔一點就多佔一點嘍。”
牟賢敏看起來可比林巍還要高興多了。
林巍嗯了一聲,道:“那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冬天出海可太遭罪了,我不想去.明天我也有事兒呢。”
牟賢敏拒絕着,而林巍也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不過,大概也是爲了能避開大衆視線吧,恐怕要談的事兒不僅是公司股權那麼簡單。”
“反正你別再摻和那些爛事就好了,現在那些事也不用你去做,你底下人不是挺多的嘛?”牟賢敏告誡着。
“我知道。”
林巍說完,牟賢敏這才意識到,他似乎還有別的心事。
看了他一眼,牟賢敏柔聲問道:“怎麼,還有別的問題?”
“算是吧不過沒什麼大問題。”林巍笑笑,牟賢敏便看了他兩眼不再追問。
而林巍望着窗外,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