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刑警,出去吧,這裡沒你的事了。”樸成裴意識到氣氛不對,擡了擡下巴,讓韓度京出去。
韓度京看了林巍一眼,默默無言的走出了出去。
小文看了樸市長一眼,而樸市長微微搖頭,他有些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邁步跟着韓度京一起走了出去。
“.哈.西八”金車仁看着這一幕,用無語的語氣,說出了幾個感嘆詞。
林巍抓下香菸,隨手碾滅在身後空蕩的桌案上,然後踹進兜裡,吹了吹手指。
金車仁終於忍不住怒氣,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林社長你,是不是以爲熬過了韓強植,其他的檢察官就不用怕了?
你.可不是一直都會有人關照的,但檢察官和你這樣的傢伙,永遠都會是貓和老鼠的關係。”
林巍嗤笑一聲,滿臉不屑。
“誰是貓,誰是老鼠崽子?”
林巍直勾勾的看着金車仁,輕蔑的說道:“我只知道一件事鼠崽子在貓面前晃悠的時候,身邊,一定會有個洞,要不然.”
他走上前一步,勾着金車仁的脖子:“就是老鼠崽子餓瘋了,想嚐嚐貓肉是什麼味道。”
“你是在威脅我嗎?”金車仁反問。
林巍笑着搖搖頭,輕鬆道:“不是你在威脅我嗎?狗崽子.你在看什麼?”
只看林巍輕蔑的推着金車仁的腦袋,一下,兩下,直到他忍無可忍,猛地一伸手推開林巍的胳膊。
“西八!夠了!”
金車仁陰冷的看着林巍:“你確定要和樸成裴站到一起了是吧?”
“不,我只是確定和你這個狗崽子湊不到一塊去。”
林巍同樣冷冷的注視着他:“想去首爾?我保證.你,哪都去不了,就在鄉下,永遠和這些雞毛蒜皮的小案子作伴吧,真可憐.我聽說像這種檢察官,一天要工作十六個小時以上?
呀,我以後要是弄丟了什麼東西的時候,會把你叫來抓小賊的,滿足你的首爾夢.”
“OK。”
金車仁卻突然笑了起來。
他望着囂張的林巍,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一抖手腕,一個竊聽器滑落手心,被他舉起。
“你完了!你和樸市長。”
金車仁陰毒的笑着:“呀,你和樸市長玩利益交換,樸市長又想賄賂我大衆要是知道那個扳倒了韓強植的林巍,背地裡竟然是這幅面孔.嘖嘖嘖,漢城的股價也一定會波動很大吧?”
他哈哈笑着,而樸成裴黑着臉下意識伸手去抓他手上的竊聽器,抓了個空。
“怎麼了?”這次輪到了金車仁輕蔑的笑。
他大笑着,捏着手裡的竊聽器,洋洋得意的看着面無表情的林巍和樸成裴。
“等着法院的傳票吧!明天注意看報紙的封面.林社長,託你的福,我這次可要名聲大振了!”
金車仁哈哈大笑着,邁步而出,招呼着隔壁吃飯的手下:“別吃了,走了!”
樸成裴撇了一眼林巍,對方只是淡定的雙手插兜,臉上只是意義不明的淺笑着,看着自己。
西八
“呀!延邊!”
樸成裴突兀的,怒吼了一聲。
屋外的金車仁雙手插兜,春風得意的往外走去:“呀,今晚去首爾吃烤肉.”
他話語尚未說完,只見走廊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一個休閒裝打扮,手裡提着斧頭,露出有些冷酷笑容的男人。
金車仁如遭雷擊,後背冷汗落下,用不敢置信的眼神回頭看去,卻看走廊的另一頭,同樣出現了一批手持利刃,打扮隨意,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傢伙。
樸成裴一隻手摸着自己的側背頭,理好頭髮,推了推眼鏡,走出房間。
此時,隔壁幾個包間內,西裝革履的樸成裴的直屬手下也提着武器從包廂走出。
林巍的人本就一直守在包廂前的走廊一側,見此場景,警惕的盯着走廊兩側與金車仁一行人,迅速集結在了林巍的包廂前,從腰後摸出提前被車泰植等人存在殯儀館的武器,將林巍保護在了包間之內。
林巍卻道:“不用留這麼多,留十個,剩下的出去吧,這哪坐得下這麼多人。”
“大哥.”崔永豪有些擔憂,林巍卻只是淡定的搖搖頭,低聲道:“只留心腹,其他人出去,不打電話不要回來。”
崔永豪這才叮囑一聲,嘩啦啦一片人警惕猶豫着,貼着牆壁離開,而金車仁等人看着這一幕,卻更加緊張,本能的互相湊到了一塊。
樸成裴見這一幕,只是冷笑着,先扭頭對着林巍說道:“林社長,你就在屋子裡休息一會好了.”
林巍淡淡的看了一眼門前的車泰植,對方點了點頭,比劃了一個在外頭的手勢,隨着林巍輕輕點頭,車泰植帶領手下進入包廂,關上了門。
他們自覺地站在房間兩側,即便如此,也只是留了一條線的空隙,緊張的看向門外。
而林巍只是淡定的望着空蕩蕩的靈堂供案:“.金車仁說烤肉,倒是給我說的有點餓了,湯飯都沒吃完呢”
“要我給您預約個飯店嗎?”
“嗯有認識的烤肉店嗎?兄弟們難得一起出來,吃個夜宵再回去吧。”
“是,大哥,預約首爾的嗎?”
“嗯,讓他們加個班,我會給他們加班費的.看來是不用等到明天了。”
林巍慢條斯理的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愜意的將供案當做靠背,沒有什麼形象的坐在榻榻米似的地板上。
“是,大哥。”
崔永豪拿出手機,預約烤肉店,而此時此刻,屋外,金車仁憤怒地咆哮聲穿透耳膜。
“樸成裴!你敢殺檢察官!?你瘋了嗎!?”
只看此時屋外,金車仁和幾個手下圍成一團,背靠着背,面對着如今幾十個圍攏着自己的暴徒,無不面色慘白。
都昌學拿出手槍,一個女檢察有樣學樣,也顫抖的拿出左輪對準面前的惡徒,但不是每個人都有槍,尤其是金車仁手下此刻還有幾個技術人員,比如司機和負責竊聽儀器管理的人。
樸成裴笑吟吟的站在最開始出現的,手持斧頭的寸頭男人身後,笑容愈發燦爛的同時,眼神卻逐漸變得殘忍。
而那寸頭男人手中的斧頭對着金車仁笑吟吟的揮舞着:“開槍吧?哈哈哈哈!我.可不會害怕!”
樸成裴一隻手摩挲着這寸頭男人的腦袋,像撫摸寵物一樣,隨着都昌學滿臉冷汗,將左輪顫抖的瞄向了他。
樸成裴輕輕一拍寸頭男的腦袋。
寸頭男發出一聲怒吼。
下一刻,一枚斧頭便精準砍向了此刻慌亂的望着四周,驚恐到說不出來話的金車仁的肩膀。
皮開肉綻的瞬間,都昌學猛地扣動扳機,左輪發出一聲爆響,一個兇徒捂着胸口倒地,但其他人卻如惡虎一般撲來,發出了震天怒吼。
“殺!”
樸成裴燦爛的笑着,看着血花在天空中飛舞,他深深吸了口氣。
那鮮血與硝煙混雜的氣味,竟然讓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脣,混亂的戰鬥已經一觸即發,檢察官不過寥寥數人,即便有兩把槍又能如何?
只看刀刃飛舞,鮮血橫飛,檢察官被砍的四下奔逃,金車仁狼狽的在地上爬行着,拼命地爬,拼命的試圖找個角落躲藏。
都昌學的左輪手槍倉促打空了彈夾,卻只打中三人,他咬着牙硬抗一刀,隨手用槍柄猛砸對方的鼻子眼睛,直到他鬆開手裡的割草刀,他拿起刀子,慌不擇路的找向一條狹窄走廊作爲奔逃的方向。
可更恐怖的事情隨之發生,只看另一側突然出現三個染血的暴徒將一名逃竄的檢察官活活砍倒在地,仍不解恨的連砍帶扎十幾下,直到對方慘叫着沒了聲息,身體顫抖着在地上抽搐,這纔在走廊一側,擡起頭,獰笑着看向都昌學。
“西八.”都昌學咬緊牙關,扭頭回看,身後的追兵此刻也走進了這狹窄到完全不足以兩個男人並肩而行的狹窄通道。
他被堵住了。
揮舞着手裡的割草刀,都昌學雙眼逐漸血紅,怒目圓瞪:“狗崽子”
“殺!”有人爆喝一聲。
下一刻,走廊兩側的殺手猛地向前衝來。
都昌學咬着牙,揮舞着手中的割草刀,左劈又砍,身上中了幾下,卻因爲腎上腺素半點不覺得痛,反而他一邊揮砍一邊發出怒吼,竟然在這狹窄通路,將幾個殺手活活砍退。
雙方捂着身上的傷口,而都昌學靠在牆壁上,左右扭頭看着。
半晌,他只喃喃出一聲:“西八.”
幾個殺手對視一眼,這次他們可不會再大意——隨着第一個人揮舞着斧頭一刀砍到了都昌學的肩膀,另一個人從另一個方向飛快的一刀扎進他的膝蓋。
都昌學再也站立不住,被撲倒在地,其餘殺手應聲而上,在狹窄的通路,如羣狼終於撲倒了獵物,在心怡的部位,大快朵頤。
昏暗的殯儀館內的走廊中,昏黃的燈光下,鮮血塗滿牆壁。
人影如扭曲的黑色線條,在牆壁上勾勒出一幅幅殘忍的默劇。
樸成裴卻只是施施然避開一個殺紅了眼,毫無目的亂跑着舉起刀的傢伙,嫌棄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滿臉微笑的推開房門,看到了人羣中,淡定坐着的林巍,哈哈笑着,跪坐在他身前:“林社長,很快就完事了.阿西,真是抱歉啊。”
“你怎麼敢對檢察官痛下殺手啊?”
林巍說話時雖然語氣有些震驚,但表情分明滿是笑意,樸成裴哈哈笑着,自得的說着:“您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一會呢,我也出去挨個幾刀,等媒體來了,說辭和證據也都是準備好的。”
“因爲新盆塘建設計劃,釘子戶不滿拆遷補償款,在金秘書的葬禮上發動了襲擊,前來悼念的金檢察官的手下不幸遇難,無辜的樸市長也被釘子戶砍成重傷.”
樸成裴微微一笑:“反正都是點要錢不要命的延邊崽子,用完了,送走了就是.放心吧,動手的人,我能保證不會有消息傳出去。”
“這羣傢伙也的確在之前上過我們本地的新聞——以釘子戶的形式。”
樸成裴洋洋得意道:“您沒看之前的新聞吧?在新盆塘開發計劃的發佈會上,我被暴徒襲擊,滿臉是血的新聞?
現在整個安南的市民誰不知道,爲了反對新盆塘開發計劃,這羣釘子戶有多兇殘?
媒體上可都在說呢,金秘書還有我底下的尹科長,都有可能是這羣暴力的釘子戶殺掉的”
樸成裴說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哈哈笑着,說道:“要怪只能怪金檢察運氣不好——誰讓他偏偏選到釘子戶要鬧事的那天來找我的麻煩?
這種天賜良機,我要是不利用一下,豈不是白瞎了金檢查的努力?”
“林社長只是無辜的被牽扯到這件事裡而已,你放心,新聞上不會出現您的名字,一個字都不會。”
樸成裴望着林巍笑呵呵道:“您”
話沒說完,卻看到門被撞開,一個女檢察官倉皇的摔進了屋,卻因爲滿屋西裝革履的男人愣在原地,她扭頭看見林巍,立刻在地上爬行着,顫抖着哭泣着:“救救我救救我.”
一個殺手從門後探出頭來,拿出斧頭抓着那女人的腿就往後拖拽,樸成裴臉色漆黑,扭頭怒斥:“西八!沒看到我們在聊天嗎!?”
“對不起!”
那殺手訕訕笑着,而女檢察卻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求救。
樸成裴表情冷酷,他起身煩躁的抓起那女檢察的頭髮,一把奪過殺手的斧頭,抓着那女檢察的手。
“饒過我”女檢察哭泣求饒着,望着樸成裴,可樸成裴卻只是臉色冷漠的舉起斧頭。
好在此時此刻,慌忙逃竄的金車仁竟然也慌不擇路的跑到了這裡——也難怪,殺手也知道屋子裡的人不好惹,紛紛避讓開來,這就讓林巍這兒的殺手最少,反倒給了人一種安全的錯覺。
金車仁進門之後,便直接撲通一聲跪下,看到這可怕的一幕,他倉皇的伸手抓着樸成裴的褲腿:“別殺了.饒了我吧我願意當你的狗,求你收下我,收下我.”
他抓着樸成裴的手腕,不讓他揮動斧頭,樸成裴一腳踹開他,金車仁便再次跪着爬行過來,滿臉是血的哀求着:“我真的不敢了,我求你,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樸成裴滿臉殺意的停下動作,鬆開手,那女檢察倉皇的向林巍的方向逃竄,卻被林巍的手下擋在門口的位置,她只能手足無措,顫抖的爬到了門邊的角落,雙手無力的抱在身前,瑟瑟發抖。
“.狗崽子。”樸成裴蹲下身去,看着此刻跪趴在地上的金車仁,推了推眼鏡,將手裡的斧頭丟在地上。
“想當我的狗?”他獰笑着看着金車仁。
金車仁腦袋顫抖的點着。
“那你知道,當狗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樸成裴不給他回答的計劃,便表情淡然的偏了偏頭:“忠誠.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我成爲我的人.去吧,收個尾,你去。”
金車仁視線顫抖的順着樸成裴偏頭的方向看去,瑟瑟發抖的女檢察官滿臉驚愕的看着他。
樸成裴揮揮手,最開始的寸頭男就在邊上,此刻渾身是血的擦了擦鼻子。
“你來拍照。”
03年的手機普遍還沒有錄像功能,準確的說也正是03年錄像功能纔開始逐步出現在手機上,如今的手機大多數只具備拍照的功能,只有小部分最新型的實驗款有錄像功能。
林巍只是淡定的看着這一幕,一動不動。
他只是輕鬆的,挪了挪胸口的領帶。
他坐在房間的最內側,就像是坐在舞臺劇的最前排一般,靜靜的觀賞着這一幕。
金車仁顫抖的扭頭,看向那女檢察官。
女檢察官此刻呼吸的聲音都在顫抖着,淚眼婆娑的看着金車仁,在他此刻猶豫的視線中,她嘴脣翁動着:“檢察官nim”
金車仁卻彷彿在這一瞬間不知爲何瞬間堅定了決心。
他看着女檢察,跪在地上,緩慢的挪動着膝蓋:“市長nim您可得,信守承諾啊.”
樸成裴笑吟吟的豎起一根大拇指:“GOOD!”
“不要.”女檢察倉皇的挪動着身體。
金車仁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向她爬去,抓着她的腿,想要將她拖拽過來。
此時此刻,女檢察終於意識到,面前的金車仁已經徹底成爲了野獸。
她尖叫一聲,踹開金車仁的手臂,向外爬去。
屋子裡都是魔鬼.都是魔鬼!
她發出悽慘的,如同悲鳴一般的尖叫,雙腿發軟,甚至無法站立逃跑,只能拼命地爬,拼命的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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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金車仁這才意識到,身旁散落着一把斧頭。
金車仁扭頭看去,樸成裴只是對他做出鼓勵的笑容。
他顫抖的拿起斧頭,撐着起身,右手僵硬的舉起斧頭,朝着那爬出門外的女檢察踉踉蹌蹌,一瘸一拐的走去。
寸頭男拿着手機咔嚓咔嚓拍個不停。
而林巍只是對着車泰植擡了擡下巴示意一下那手機,對方便心領神會的微微點頭。
方纔拍攝的方向有對着林巍的時候——林巍不會注意不到。
此刻,走廊中已是屍橫遍野。
女檢察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一聲又一聲,喘息中夾雜着哭泣的哽咽呻吟,拼命地向外爬着。
滿地的鮮血,只是接觸,就讓她崩潰的發出一聲哭泣。
而金車仁卻已經踉蹌着,到了她的身後。
“停下.”一個聲音喝止了他。
他擡頭看去,是臉上滿是傷痕的韓度京,此刻正拿着左輪手槍,顫抖的對準了他。
韓度京身旁的小文猛地一把抓着他的手:“別礙事!”
韓度京渾渾噩噩的看着他,眼神有些不敢置信。
他是小文的警隊前輩——也是他,親自將小文介紹給了樸成裴,可眼下,那個熱情的新人後輩,卻在面對着這殘忍的一幕.叫他別礙事。
樸成裴面色不善的在門口看了韓度京一眼,又盯着金車仁催促道:“呀,金檢查,我還有正事要辦呢。”
金車仁站在原地,茫然的扭頭看去,地上的屍體不少都是熟悉的面孔,此刻的女檢察官拼命的向拐角的狹窄通路爬去,可剛進去就發出一聲悲鳴,是因爲在那拐角的通路中,都昌學早已死去多時。
他僵硬的身體呈現一種扭曲的姿態,側躺在地上,空洞的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女檢察的方向,手中還緊緊攥握着一把割草刀,身上的西服破破爛爛,滿地的鮮血甚至鋪滿了這狹窄的通道。
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就直勾勾的看着她——宛若厲鬼。
女檢察回頭看去,金車仁卻還在踉蹌着向她逼近。
她只能一邊尖叫着,一邊向通路里爬去。
比起死去的都昌學,如今身後表情麻木,滿臉是血,高舉斧頭,一瘸一拐追逐而來的金車仁,顯然更加可怖一些。
直到一隻手,抓住了女檢察的腳踝。
金車仁顫抖的,在她的尖叫聲中,高高舉起的手斧,終於落下。
樸成裴站在門口,雙手重重的鼓掌着,發出哈哈大笑:“對了!對了!就是這樣!金檢查!
西八就不能給她個痛快?砍準點!
對了!對了!”
一旁的寸頭男用手機拍個沒完,閃光燈和咔嚓聲不絕於耳。
而車泰植此刻就站在門口,眉頭微皺,扭頭看着林巍。
林巍微微點頭。
車泰植心領神會,繞過屍體,去隔壁的房間裡,拿到林巍方纔爲了談話主動交出的手機,回到房間遞給林巍。
樸成裴只是看過一眼,卻沒有太過在意,只是狂笑着看着金車仁,而金車仁顫抖的放下手斧,扭頭,眼神竟有些可憐的看着他:“夠了嗎?”
“乖孩子,來,來。”
樸成裴哈哈笑着招手,金車仁麻木的扭頭回來,而樸成裴雙手捧着他的臉:“真乖!嗯!早這麼乖多好?夠啦,我們金檢察頭一次做這種事,已經很不錯了,別怕了,嗯?你已經把該做的都做完了,接下來,我們就是自己人了。”
金車仁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腦袋重重撞向地面,雙手捂着腦袋,竟然發出了小聲的嗚咽哭泣聲。
樸成裴蹲下身去,咧嘴笑着,撫摸着他的後腦勺,扭頭回看,卻看到了林巍此刻只是淡定的放下手機,看了看手錶。
而後,他淡定的鬆了鬆領帶,扯出一個藏在領帶下的監聽設備。
樸成裴這纔看清,他那漂亮的黑色領帶中間像是寶石一樣漂亮的裝飾物,取下來後,竟然是個攝像頭。
林巍當着他的面,按下了暫停錄製的按鈕。
與此同時,走廊兩側,突然響起了大量腳步聲。
樸成裴臉色大變,霎那間有些慘白:“林社長!”
林巍卻只是慢悠悠踱步而來,面對樸成裴的眼神,他只是慢條斯理的整了整樸成裴的西服。
“沒事.乖孩子。”
林巍微笑的看着樸成裴,蹲在他的右側,左手順着他的脊背,摸向他的脖子,右手卻按住了他偷偷摸向腰間的槍柄。
“你也該向我表露忠誠,做我的好狗,對不對?”
他笑着看向樸成裴,而樸成裴則肉眼可見的呼吸沉重着,雙眼微微瞪大的看向林巍。
林巍輕輕伸手,從他的腰間摸出一把手槍:“不愧是市長,檢察官都只有左輪用,你用這個。”
他把玩着黑色手槍,打開彈夾,檢查一下,重新上膛,隨手丟給車泰植。
車泰植穩穩接下,拿到手上。
樸成裴勉強露出笑臉:“林社長,您這是什麼意思?”
此時金門的人已經完全堵住了周圍的所有出路,赤手空拳的檢查着地上人的情況,而那叫做小文的傢伙被強制按着面對牆壁跪着,林巍揮揮手,讓遠處的韓度京過來。
金車仁此刻也終於大腦重新連接,扭頭,他看着林巍,跪着爬行着,竟然要抓他的褲腿,而林巍只是輕巧的挪步躲開,表情有些厭惡。
“林社長,求求你,救救我我願意當你們的狗”
金車仁哭訴着。
林巍卻只是嗯嗯兩聲,隨後,看着樸成裴,也不說話,只是看了看地上的斧頭,又看了看金車仁。
樸成裴呼吸愈發沉重,他扭頭看着林巍,而對方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回到原本的供案邊坐下,也不偷拍了,而是明晃晃的當着他的面:“準備好了提前說,我打開錄製。”
樸成裴半晌,發出一聲呵的笑聲。
他燦爛的笑着,毫不猶豫的拿起地上的斧頭:“林社長!您早說嘛,我還剛纔想了半天,要給這傢伙多少錢買狗糧呢.您現在開始拍?”
“樸市長!!!”金車仁突然大喊了起來:“我!我不是都做了嗎!?”
林巍拿起攝像機,對準樸成裴,微笑着比了個OK的手勢。
而後,樸成裴便先伸手推了推眼鏡,而後摸了摸頭髮,笑呵呵的,舉起斧頭。
“是,是,你都做了,我知道.但是,我不也是沒辦法嘛?林社長.”
“CUT。”
林巍像導演一般喊了Cut。
他關閉錄像,而後搖搖頭,淡淡道:“爲什麼要念到我的名字呢?樸市長,你不老實。”
“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順口.重新來一次?”
樸成裴放下斧頭,先將金車仁踹開,而後呵呵笑道:“我保管,這次絕不多說廢話。”
“嗯哼。”林巍這才重新舉起攝像頭、
而後樸成裴看着表情絕望的金車仁,呵呵笑道:“金檢察,對不起啦~世界就是這樣我們都一樣~”
他高高舉起斧頭,在金車仁發出的尖叫聲中一斧頭砍了下去。
第一斧頭被金車仁高舉的雙臂阻擋,樸成裴嘖了一聲:“阿西,這樣不就還得再來嗎?金檢察,配合一下!”
“不要!不要!!救救我!我不想死!”
金車仁頭腦一片空白,瘋狂的蹬着腿向後退去。
“抓住!抓住!”樸成裴哈哈笑着,看錶情開心至極,就像是獵人在處理着已經到手的獵物那般,舉着斧頭,擦了擦眼鏡上被濺射到的血跡。
小文被放開,急忙上手幫忙,按着如方纔女檢察一般,掙扎着爬行着試圖離開的金車仁。
韓度京一隻手捂着嘴,不自覺的後退,一隻手突然搭在他的肩上,他差點跳起來,扭頭看去,林巍微笑着,看也不看那殘忍的戲碼,只是將攝像頭遞給有點反胃的崔永豪,看着韓度京,輕聲道。
“韓刑警,我和樸成裴不一樣.對我來說,其實,狗呢,底下的人養着就好,我只需要朋友。
朋友呢,需要的是互相幫助,能夠互相信任你,主動爲我傳消息,我很高興,說明你知道,就算是野獸之間,也是豺狼虎豹的區別的.
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個,你老婆去世的消息我很遺憾,但如今你方好了無牽掛。
我可以讓你去首爾繼續擔任刑警,讓你重新過上安穩平靜的日子,以你的身份,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只要偶爾的確需要你做事的時候,爲了我奔走一下.
錢呢,我也不缺,起碼幫助你在首爾安家立業不成問題”
林巍頓了頓,搖搖頭,收回此刻看着獰笑着的樸成裴的視線,看向韓度京,並且拍了拍他的臉,讓他別看,扭頭看着自己。
“第二個呢.死吧。”
林巍用輕飄飄的語氣說着:“沒關係,樸市長會陪你去,這麼多人呢,我會在這兒給你辦宴席.這兒的牛肉湯飯其實真的味道還不錯,今天因爲你沒吃好.你就讓我再安靜吃一次好了。”
“你怎麼選?韓刑警?”
他低聲的耳語如魔鬼的低吟。
韓度京渾身顫抖着,捂着頭,緩緩滑落坐倒在地。
“時間不多.”林巍蹲下身去,在他耳邊低低道:“樸市長玩夠了,你就去把他做掉,小文是個合格的狗崽子,我會留他一命,作爲污點證人指正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樸市長做的
你也要證明忠誠,才能做朋友啊,韓刑警。”
“我”韓度京翁動着嘴脣,說不出話,而林巍卻只是輕輕道:“你給我傳消息,不就是爲了活下去嗎?
我給你這個機會,真的,我和樸市長不同,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保證你在首爾能過上和現在不同的輕鬆日子.
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是我看在韓刑警爲我通風報信的情誼上
但是,我們的友情,現在也就只有這種程度.選擇吧,金檢察都哭不出來了。”
林巍揮揮手,身旁的人一愣,隨後將手裡的短刀遞給林巍。
林巍不接,而是下巴一擡,對準韓度京。
於是,手下將刀柄展示給韓度京。
林巍緩緩起身,不再看韓度京一眼。
樸成裴此刻終於擡起斧頭,直起腰來,呼的長舒一口氣,發出嗚呼的一聲愜意放鬆聲響。
他醒了醒鼻子,擦了擦臉,拿下眼鏡,丟給小文,小文慌亂的拿出領口一直備着的眼鏡布,給他擦了擦眼鏡,而後,樸成裴喘着粗氣重新戴好,扭頭,看着林巍的方向,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OK~?”
林巍揮揮手,崔永豪將拍攝設備交給林巍。
“這儲存卡沒多大,別錄滿了,換一張。”
林巍說完,取下里頭的卡遞給車泰植,對方拿過放進錢包,又換了一張新的給林巍。
林巍裝進機器,而後將笑吟吟的說着:“樸市長,真狠啊哎一古,金檢察都說了要做你的狗,嘖嘖,下手可真是一點都不留情。”
“哈哈哈!狗這種東西呢,能看家護院,幫主人忙的,懂人性的,才配活着嘛。
不聽話的,腦子笨的,有危險的,打殺了填飽主人的肚子,不也是狗的職責嘛?”
林巍呵呵笑着,彎腰伸手摸了摸身旁還蹲在地上表情掙扎的韓度京的後脖頸:“是啊.”
或許是樸成裴的神情和話語引爆了韓度京一直以來在他身旁忍受的恐懼和恨意。
又或者是林巍的手如毒蛇般環繞在他的脖子周圍。
韓度京猛地伸手抓住了一旁人遞來的刀柄。
樸成裴笑容一僵。
林巍按下拍攝鍵,對準了樸成裴。
“小文,讓讓。”
他伸手揮揮,此刻喘着粗氣,滿臉驚恐畏懼的小文便顫顫巍巍的看向樸成裴。
樸成裴西八一聲,死死抓着斧頭,盯着林巍:“呀!延邊!”
可突然,樸成裴左右環顧,卻發覺,方纔還在門口不遠處的延邊人,竟然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四個打扮流裡流氣的傢伙,爲首那人笑呵呵的提着一把鋸齒短匕,對着他揮揮手:“你叫我啊?”
“老棒子,你該走了。”
林巍吐出一口煙霧。
老棒子對他擠眉弄眼,而林巍只是笑笑,看了一眼車泰植。
“錢在車上,船票是早上八點的,你們開車到首爾的廢車場,剩下的有人會處理,直接坐船回延邊就行了。”
“OK。”老棒子笑呵呵的說着:“下次有事叫我啊!”
林巍揚揚下巴,表示沒問題,老棒子便吹了聲口哨,看着樸成裴,露出一個有些憨厚的笑容,隨後邁開腳步。
地上突然伸出一隻手,那被樸成裴依仗的延邊寸頭男人伸出手,抓着他的褲腿:“都是延邊人救護車.求你”
“呀!你這讓林社長怎麼看我們?”老棒子眉頭一豎,看向身旁的兄弟。
高個的男人訕訕一笑,拿起手裡的小刀:“短了,下次挑個長點的。”
“西八.對不起!林社長!下次絕對改進!”老棒子笑呵呵說完,那高個男便拿起匕首,瞄了一會,才猛地刺下。
寸頭男的手無力滑落。
“我們再檢查一遍,對不起!”
老棒子十分有服務精神的對着林巍鞠了一躬,林巍微微一笑,點點頭。
樸成裴扭頭看着林巍,眼神顫抖:“林社長爲什麼?你想想看,我死了,這一切誰來負責,誰來善後啊?
新盆塘計劃,我死了,誰來推進?三千億不夠嗎?我們修改一下方案不就行了嗎?擴大一下改造範圍,不就行了嗎!”
他露出笑臉,想要走到林巍身前,韓度京卻已經握着匕首,站直了身體,直勾勾的盯着他。
林巍嘆了口氣,一隻手搭在韓度京肩上,一隻手插在褲兜。
“我也想留你一命,但是”
他疑惑地看着樸成裴:“你怎麼敢.寄信給我的女人?”
“.女人?”樸成裴發出一聲無語蒼白的笑,隨後大聲嘶吼着:“林社長!爲了個女人?三千億!”
“女人怎麼了?”林巍笑了一聲:“我和我的女人,可是純愛啊!愛情!懂嗎?愛!情!
阿西,一看樸市長就沒談過真正的戀愛.”
他說笑着,可說到最後,卻臉色突然變得殺意盎然:“我拼了命從這種狗屎一樣的人生裡掙脫出來.
我拼了命的過上這種乾乾淨淨的人生.
我好不容易纔有了現在的一切.
你怎麼敢想着破壞我的家庭!?你怎麼敢還想着拖我和你一起下地獄!?韓度京!!”
“愛情你媽.”樸成裴意識到在劫難逃,猛地轉身就跑。
韓度京卻發出一聲咆哮,猛地追了過去。
就在樸成裴轉身的瞬間,一隻手,突然抓住樸成裴的腳踝。
金車仁躺在地上,雙眼只能睜開一條縫,手上的力氣也不大,可卻就這一下,影響了樸成裴倉促轉身奔逃的慣性,破壞了他的平衡。
“救救我叫個救護車好不好樸市長.林社長.”他是被林巍的怒吼驚醒的,此刻,渾渾噩噩的他喃喃自語着,求生的本能和眼眶中與鮮血一起溢出的眼淚,一同奔涌在他即將乾涸的血脈中。
“西八!”樸成裴怒目圓睜,回身一斧,直接讓那抓着自己的半隻胳膊被砍飛出去。
金車仁發出細微的哀嚎聲,登時徹底沒了聲息。
可也就在此刻,韓度京野獸一般嚎叫着撲倒了他。
“都是你的錯!!!”
韓度京咆哮着,甚至可以說是尖叫着,將短刀刺進了樸成裴的身體。
樸成裴慘叫一聲,卻揮舞着手斧試圖反擊,但都被人撲倒了,這斧頭在如此距離着實不大趁手,他揮了幾下都被韓度京胳膊擋着,又被刺了兩刀,隨後,竟然發狂的一口咬在韓度京的下巴上,韓度京慘叫一聲,卻血紅着眼,丟了匕首,死死雙手按着他的脖子往下推。
推開的時候,他下巴都一片血肉模糊,可韓度京卻彷彿什麼都感受不到一般,雙目赤紅的死死盯着樸成裴,雙手如鐵鉗般按在樸成裴的脖子上。
樸成裴雙手胡亂的捶打着,斧頭也不知道順手丟到了哪裡,只能一隻手推着韓度京的臉,面目猙獰的用手拼命推他。
韓度京慘叫一聲,竟是被樸成裴硬生生死死扣着眼睛,不得不鬆開的瞬間,樸成裴如惡狼一般撲向身旁被韓度京丟下的短刀,可下一刻,韓度京卻從腰間,摸出一把警用左輪手槍。
樸成裴愣在原地,死死盯着韓度京,口中喃喃自語着。
“西八.”
韓度京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面對他的罵聲,只是暢快的大聲回罵出了自己以前從不敢對樸成裴罵出的心裡話:“西八狗崽子早泄的傻逼!!”
下一刻,韓度京扣動了扳機。
樸成裴的眉心正中,一個血洞浮現。
韓度京頹然坐在地上。
一動不動。
林巍漠然的注視着一切,只是淡定的看了看手錶。
隨後,對着崔永豪,輕輕揮手。
崔永豪按下結束錄製的按鈕。
“大哥,接下來.怎麼處理?”崔永豪小聲詢問着,隱約有些擔憂。
今天死的人可不少。
“發生這種殘忍的大規模兇殺案,我哪能處理得了啊。”
林巍笑呵呵的拿出手機,撥出號碼:“崔檢查,可以進來了。”
電話另一頭,崔忠式幽幽道:“您再不來電話,我們都要擔心的衝進去了.”
“哈哈哈”林巍哈哈大笑着。
意味深長的看着面前的人間地獄,他輕聲呢喃着。
“野獸之間的戰鬥,可是我最擅長的事啊.”
“那我開始行動了?”崔忠式對此不做懷疑。
“來收尾吧。”林巍淡淡說着。
掛斷電話,林巍長舒一口氣。
看向一旁戰慄的小文。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着林巍叩拜着:“饒了我度京哥!前輩!幫幫我”
韓度京總算回過神來,只是此刻,如解脫一般的他,頭腦還是一片空白,看着林巍,卻說不出話來。
“怎麼辦?救他,還是不救他?”林巍攤開手:“你說了算.”
韓度京看着小文,沉默半晌。
“求您.饒他一命。”
“ok。”林巍輕描淡寫的說着:“那就管好嘴巴,聽好了。
樸市長親手組織這羣延邊殺手僞裝釘子戶,想要僞裝成釘子戶不滿拆遷費來葬禮襲擊自己,用受傷騙取民衆同情,卻順便發現了無辜的金檢察官的隊伍來這裡試圖調查他。
賄賂不成,面對金檢察官猖狂的威脅,樸成裴鋌而走險,讓延邊人襲殺金檢察官,卻在殺完人後,延邊人因爲殺了檢察官而要求漲價,談不攏報酬,和樸市長髮生衝突,雙方同歸於盡,就活下來你一個。
而我,在保鏢和韓刑警的保護下,幸運的撐到了神勇的首爾總檢的崔檢查帶隊前來,保全性命的同時,度過了這難忘的血腥地獄之夜——這個故事不難記吧?”
聽完林巍的話,小文倉皇的點着頭。
林巍隨後慢條斯理的對着車泰植擡擡下巴,對着韓度京揮揮手。
他猶豫着,倒轉左輪手槍。
車泰植心領神會,淡定的套上黑色手套,拿過手槍,先毫不客氣的扯過小文胸口的給樸成裴時刻準備的眼鏡布,擦乾淨手槍上的指紋,而後將他塞進了已經死去的寸頭男手裡。
而後他握着寸頭男的手,對準牆壁天花板空開幾槍。
之後,車泰植拿出從樸成裴身上收繳出的黑色手槍,同樣的流程,塞進樸成裴手裡,對準那寸頭男:“來搭把手。”
小文顫顫巍巍的聽他的話,將寸頭男扶起來,讓他‘站着’。
而後,車泰植抓着樸成裴,讓他以半蹲的姿勢,手握着手,扣動樸成裴手裡槍械的扳機,斜斜朝着寸頭男心臟的刀口連開兩槍,將刀口的位置射的稀巴爛。
“嚴格屍檢可能會有些許破綻,但這個案子應該不會讓法醫查的太細。”
車泰植說完,林巍點點頭,聲音溫和:“辛苦了。”
“沒事.一會聚餐我必須去嗎?”他卻詢問着。
“有事?”
林巍好奇地問。
車泰植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回家之前小米肯定不會睡覺”
“那你打包一份回去,別從這兒拿了,晦氣。這麼晚她肯定也餓了,你們就一起吃點。”林巍關切道。
“謝謝您。”
“去吧,先把錄音這些東西放好,免得有什麼意外。”
“是。”
“崔檢查要的那份,檢查之後,不好的地方剪輯掉,再給他發過去。”
“是。”
“韓度京的那份不要留語音,只留影像就好了。”
“知道了。”車泰植微微鞠躬後離去。
望着林巍輕描淡寫的開始收尾。
小文和韓度京卻依舊難以輕易平復心情。
在這阿鼻地獄的場面中,兩人擡頭看着林巍和身旁的人說笑討論着韓式烤肉和中式燒烤的優缺點.
小文終於後悔了。
他靠着牆,發出低低的哭聲:“只要我作證,就能饒了我嗎?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再做這些事了.”
“嗯,只要你只說該說的話,我不僅能饒了你,還能讓你的刑期短一些——聰明點,把事情都往死人身上推,樸市長現在可不會說話。”
林巍無所謂的說着。
小文抱着頭,看了一眼韓度京。
對方只是猶豫着,點了點頭。
起碼從林巍對自己手下的態度來看是比樸成裴要好得多。
此時,走廊兩邊,腳步聲響起。
西裝革履的檢察官和警察姍姍來遲的出現在了現場。
爲首的,正是如今強力一部的檢查部長,崔忠式。
看着這血腥的一幕,他微微皺眉,先一步驅散其他人去檢查‘傷者’,保護現場,自己則走到林巍身前,低聲道:“人這麼多?”
“證人是這個,樸市長賄賂失敗,金檢察威脅樸市長的錄音、樸市長殺人的錄音錄像,我都有。”
林巍微微一笑:“這還難做嗎?”
崔忠式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這就簡單了東西呢?”
“檢查處理過再給你,金檢查那邊的也是。”
林巍說完,崔忠式猶豫片刻:“那得疏通證物科的關係.”
林巍琢磨片刻:“如果不走證物科,你有多長時間?”
“24小時吧,但必須是得從現場找到的。”
崔忠式小聲說着。
“那就在24小時之內,錄音錄像的文件會出現在現場——沒問題吧?”
“那沒事了。”
“您最好別做編輯,可以直接剪掉,就說拍攝過程有斷電情況。”
“瞭解。”
林巍拍了拍崔忠式的肩膀,微微一笑:“這件事如果搞得定,我會親口和盧議員說起,這件事是你和我一起的努力。”
“謝謝!”崔忠式關上門,邁過樸成裴逐漸冷卻的屍體,滿臉笑容的對他微微鞠躬:“林社長,您這可又是送我一個大禮物啊。”
“那就感恩一點.”林巍笑吟吟的,伸手搭着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擁抱的同時,一隻手搭在他的後勃頸,在他耳邊輕聲呢喃着:“別像金檢察一樣,我也給過他一次機會呢真是可惜”
崔忠式沉默片刻,隨後卻笑呵呵的也抱了抱林巍,鬆開手,燦爛尊敬的笑着:“從今往後,我崔忠式會是您永遠的朋友。”
“朋友啊!那這裡,就拜託你了?”
林巍微微一笑。
“嗯!”崔忠式還以笑容。
林巍拍了拍崔忠式的後背,邁步而出。
門口的檢察官咳嗽一聲,看着林巍,小心翼翼的問道:“筆錄就不去檢察院做了,您現在配合我們一下,記錄一下當事人的口供和筆錄就行,您看.方便嗎?”
“沒問題。”
林巍深呼吸,下一刻,臉上便出現了一抹悲痛和驚魂未定。
“今天啊,我本來是來參加葬禮的.”
當林巍回到家,已是深夜。
他小聲的打開家門,有些疲憊的長舒一口氣,踢掉腳上的一次性拖鞋,先坐在沙發上,緩了一會。
皮鞋到處都是血跡,林巍乾脆丟到了自己洗浴中心的鍋爐房裡燒掉。
好在衣服沒什麼問題,要不然,又得損失一套漂亮的定製西服。
他閉目養神着,卻傳來了開門聲,睜眼看去,睡眼朦朧的崔敏舒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
“歐巴.回來啦.”她小聲說着,走到林巍身邊,第一件事,就是看他的衣服。
“嗯。”林巍溫柔的笑着,伸手撫摸她的長髮:“怎麼還沒睡,我不是說了不要等我嗎?”
崔敏舒只是癟癟嘴——牟賢敏或許還會相信他真的是去安南談生意忙事情了,可崔敏舒太熟悉他了,他沒事兒可不會忙到半夜在外地過夜。
一般來說,只要不回家,就一定是有什麼不得不處理的緊急事情。
而且,儘管林巍前幾天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可蓋上被子的時候可騙不了人,他的心情,小崔心知肚明。
能讓他這麼憤怒生氣的傢伙如今可不多。
“沒再受傷吧?”她小聲關切着。
林巍燦爛的笑着:“當然,我現在可沒什麼受傷的機會”
“別吹牛啦,每次都這麼說,結果還不是進屋,我檢查一遍。”
崔敏舒拉着他的手。
林巍無奈的笑着。
“你想檢查哪啊?”
“.先進去再說啦!”
林巍見她嬌憨的撒嬌模樣不由一笑,主動起身,抱起她,躡手躡腳的進了她的臥室。
在之後休息的間歇時刻,林巍望着崔敏舒幸福甜蜜的笑臉,不由微微一笑。
樸市長永遠也不懂
即便是林巍這樣的傢伙,也會有不想被人碰觸的東西。
有些事,註定,和利益無關。
在崔敏舒睡着之後,林巍長舒一口氣,回到臥室。
卻發覺,牀頭燈竟然還亮着。
只是還好,牟賢敏已經睡熟了,牀頭櫃還放着本書。
看來是等他等了很久,實在熬不住,就睡了。
林巍輕輕鑽進被窩,摟着她。
牟賢敏嗯了一聲,轉身縮到他懷裡,半夢半醒:“親愛的”
林巍輕吻她的額頭,她下意識的露出笑臉,而後再次睡熟。
林巍逐漸閉上了眼睛。
鮮血淋漓的一晚終將過去。
而黎明,會一如既往地到來。
【您已觸發劇情《阿修羅》】
【您已觸發任務.】
【您已完成任務:阿修羅。】
【根據您的參與程度,您獲得了任務獎勵:幸運雙子吊墜,自由技能點+1。】
【幸運吊墜:這是一枚神奇的雙子吊墜,當拆分後佩戴在兩個人的身上時,會根據兩個人的好運程度,隨時間逐漸積攢好運,在關鍵時刻使運氣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林巍想,這個禮物,他會送給牟賢敏和崔敏舒。
隨後,他閉着眼,意念一動。
【您使用了一點自由體力值。】
【體力值16→17】
【當前自由體力值剩餘:1】
【當前自由技能點剩餘:2】
十七點的體力。
也就意味着
人類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