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本以爲,他們通過裴氏的防禦線之後,接下來的路會變得一帆風順。
沒想到偏偏就是在他最沒當回事的叛軍哨卡,反而遇見了問題。
寧哲見叛軍少尉說自己證件有問題,伸手推開車門,下車後避開其他士兵的視線,將一小根金條向少尉遞了過去:“長官,我們的證件和身份都是真的,絕對沒有問題,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放我們過去啊,如果我們在晚上之前不能趕到下一個中轉站的話,倘若被野獸襲擊,是要出問題的。”
“既然問心無愧,你就更不應該怕接受調查。”尉官推開寧哲遞金條的手:“讓你的人下車,跟我們走,如果調查過後,確認你們沒有問題,我會放諸位離開的。”
寧哲看着周圍大批駐紮的士兵,轉身對其他人招了招手:“下車,走了。”
一行人下車後,便開始有人上前給他們搜身,而且叛軍這邊的哨卡,居然還配備了女兵,再度讓寧哲感覺意外。
叛軍的軍營距離陣線大約有十公里的距離,寧哲五人坐在叛軍的卡車裡,很快被運送進了軍營院內。
叛軍的軍營被石籠網分割成了多個區域,寧哲他們被帶入的只是最外面的一個院子,車一停,隔壁院子裡傳出了成片的犬吠。
一行人下車後,那名少尉擺了擺手,幾名士兵直接拿着手銬向他們走了過去。
寧哲看見這一幕,心裡咯噔一聲,已經做好了搏命的準備,向少尉問道:“長官,你叫我們過來,說好了是來接受調查的,可從未說過我們要被關押!”
寧哲的擔心是不無道理的,因爲叛軍的幕後老闆正是黑馬公司。
當初他在離開87號要塞的時候,曲項然就曾經想要把他們扣下,如果不是秦小渝的話,恐怕寧哲不會那麼容易離開要塞。
所以此刻士兵掏出手銬,頓時讓寧哲有了一種危機感。
雖然他們的證件上用的都是假名字,但難保叛軍的隊伍裡不會有人認識他們,萬一他們被認出來,這件事還真是很麻煩。
少尉見寧哲面露警惕,開口解釋道:“幾位,請你們不要過於緊張,對你們使用手銬,是因爲你們即將見到我們的高級軍官,這只是一種保障安全的手段而已,否則的話,我們直接抓捕你們就可以了,沒必要把你們騙過來。”
寧哲聽見士兵的話,也在思考着這話的可信度。
此刻他們身在軍營的最外圍,以這幾人的能力,幹掉周圍的士兵,奪車逃跑並非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出現傷亡。
而且士兵的解釋也確實很合理,寧哲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腕。
“等等!”
就在這時,一道男聲忽然在後面傳出,隨後一名上尉走過來,對少尉說道:“這幾個人是什麼情況?”
少尉敬了個禮:“長官,他們是呂氏冶金公司的員工,想要在我們這裡通過,去往中原地帶,而我們的人經過檢查,發現他們的文件有問題,幾個人的名字都像是一個人寫上去的。”
寧哲插嘴道:“長官,這件事我能解釋,我們平時出差就是這樣的,都是領導填單子,不用本人簽字。”
“但是經過痕跡專家比對,發現你們的文件上,名字和日期是兩個人的寫的,其中存疑。”少尉對着上尉說道:“長官讓我把他們帶來看看。”
上尉看了寧哲幾人一眼:“哪位長官?”
少尉回道:“剛剛佛爺去視察的時候,看見了審覈的文件,這個問題就是佛爺發現的。”
上尉擺了擺手:“這點小事,還用麻煩佛爺幹什麼,我剛剛接到消息,前線部隊的人來找佛爺彙報軍情,你告訴佛爺,這件事我幫他處理就行了,把這幾個人交給我,你去忙吧。”
“是!”
少尉見長官發話,敬了個軍禮以後,帶着自己的人離去,而寧哲等人也被一隊士兵押進了隔壁的院子。
寧哲看着上尉的背影,開口問道:“長官,關於文件的事情,我……”
上尉停下腳步,指着院子裡面的房間對寧哲說道:“你自己進去,跟裡面的人解釋吧。”
任嬌向前邁了一步:“我們是一起來的,爲什麼要分開?”
“別動!”
周邊的士兵們瞬間把槍舉起來,指向了衆人。
“你們別動,留在這等我。”
寧哲微微搖頭,給任嬌留下了一道目光,然後走進了房間當中。
“嗯。”
任嬌讀懂寧哲的意思,邁步走進了裡面的房間。
寧哲進入房間之後,發現這裡應該是一個臨時的辦公室,而且房間內只有一個人,在背對着他。
看見這一幕,寧哲放下心來,因爲對方即便發現什麼異常,他也可以制服這個人,然後伺機離開。
正在寧哲思考對策的時候,屋內的男子也轉過身來:“好久不見。”
“史從校?”寧哲看見屋裡的人,眼中閃過了一抹詫異:“怎麼會是你?”
“我本就是黑馬公司的人,而你是瞭解叛軍底細的,我出現在這裡,並不讓人意外吧。”史從校頓了一下:“你這個表情不太對,因爲我剛剛可是救了你一命。”
“你的意思是,要見我的人不是你?”
寧哲本以爲,是史從校發現了他的身份,所以纔會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況下,把他給叫到了這裡來敘舊。
但是按照史從校的說法,要見他的人儼然不是對方。
這一下,倒是把寧哲給弄糊塗了。
史從校搖頭道:“我在這裡,只是臨時落腳,是剛剛路過院門口,遠遠看見你之後,才讓人把你叫了過來,否則的話,要審問你的人,可就是佛爺了。”
寧哲愈發不解:“你剛剛說,你救了我的命,而我跟你說的這個佛爺,似乎並不認識吧,爲什麼說救了我的命?”
“佛爺可是整個叛軍部隊當中,殺人最多的高級將領,如今這個名字,可是讓裴氏護軍相當頭疼的存在,至於你說自己不認識他……”
史從校笑了笑,然後走到窗邊,輕輕推開了窗子。
寧哲順着窗口望去,頓時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