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涵說的一番話,也正是寧哲擔憂的地方。
面對呂氏這邊今晚亮相的各種尖端武器,他們連防禦的能力都沒有,只能選擇默默承受傷亡,被殲滅一批部隊,就再補上去一批部隊,一旦他們的防線鬆懈,敵軍就隨時會撲上來,將他們絞殺殆盡。
原本作爲天然屏障的萬仞巖地帶,此刻已經因爲轟炸和震盪成片成片的倒塌,如果不是地形起伏太大,恐怕敵人早就已經趁着集束炸彈的壓制打過來了。
“讓我們備戰的一個師前往波浪嶺,他們那邊是三處防禦線最薄弱的地帶,當年咱們就是通過那邊拿下河東幫的,這個地方一定不能掉以輕心,只要咱們能夠同時保證三處陣線的穩定,就算護軍的武器再先進,也不可能輕易突破咱們的防禦,這種武器雖然威力大,但是造價也高,護軍不可能一直維持這種飽和攻擊。”
寧哲思考了一下,隨即補充道:“通知張放,讓他把警察部隊動起來,護送平民向更後方的地區撤離,咱們這邊既要做出拼死抵抗的決心,也要做好抵抗失敗的準備,前線的三道陣線脣亡齒寒,一旦有一道失守,部隊就得全面撤離,以防止護軍進入腹地,對其他陣線達成包圍。”
胡逸涵嘆了口氣:“一旦咱們的陣線被突破,那接下來的仗,可就不好打了!”
“護軍爲了打下東山嶺,現在付出的傷亡是我們的數倍,在已經失利的情況下,他們自然要不計代價的打下東山嶺,來給自己找回場子,財閥不允許自己敗給流民,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寧哲在口袋裡摸出一支卷好的旱菸:“做好打游擊的準備吧,實在不行,咱們就放棄東山嶺,繼續向東撤離。”
胡逸涵無奈道:“除了東山嶺,這邊似乎也沒有什麼更適合我們生存的空間了。”
“這不就是財閥的目的嗎?他們一路追到東山嶺,其目的就是爲了將咱們趕盡殺絕。”寧哲看着第二批增援的部隊已經進入戰線,有些心口發堵:“你說,財閥爲什麼就容不得咱們生存呢?”
“時代如此,我們脫離了他們掌控,哪怕有萬分之一的隱患會影響到他們的統治,這就是一種罪過,而這個世界上的人是否有罪,不是由事實來認定的,而是由財閥來認定的,生活在這個時代,人人都有罪。”
胡逸涵做了一個深呼吸:“如今三處陣地都在遭遇猛烈的進攻,咱們得回去進行統一調度了,如果沒有統一的指揮,我們防禦起來會更加困難。”
……
半小時後,第一軍指揮部。
副官站在呂飛白身邊,面色凝重的說道:“將軍,我們對於東山嶺的進攻已經接近一個小時了,使用的武器已經超過了預算的基準線,如果繼續消耗的話,我們的庫存可就要被打空了,您看是不是要減緩進攻的頻率?”
呂飛白聽見副官的迴應,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不徐不疾的說道:“不減,繼續打!”
副官繼續勸道:“將軍,根據前線的回報,雖然我們的轟炸給敵軍造成了大量傷亡,但是仍舊很難攻入他們的陣地,現在唯一有希望突破的,就是波浪嶺那邊,結果我們的部隊剛衝上去,敵人就進行了反撲,又把我們的隊伍給打了回來!一旦咱們的尖端武器耗空,後續的進攻恐怕就難以爲繼了,所以……”
不等副官把話說完,呂飛白的勤務兵就拿着衛星電話走上前來:“長官,您等的那個電話打過來了。”
“好!”
呂飛白聽見這個電話,猛地睜開眼睛,把電話接了過來,簡單的聊了幾句以後,眼神明亮的對副官說道:“讓我們的預備隊向波浪嶺集合,發動全面總攻!”
……
波浪嶺陣地。
焦禿子率領過來駐防的兩個團,此刻已經傷亡過半,就連焦禿子都親自上場,開始架起機槍禦敵。
“轟!”
一發炮彈在陣地上炸開,而後護軍那邊的坦克開始碼成一排,齊刷刷的向陣地發動了衝鋒。
一名副團長快步跑到焦禿子身邊,胸口劇烈起伏:“副師長,劉團長和張團長全都陣亡了,我們的防線已經被敵軍攻破,兄弟們守不住了!”
焦禿子順着機槍位的射擊口望去,敵軍的步兵此刻已經衝進了波浪嶺的戰壕,噴火兵手中的火焰開始在人羣當中橫掃,握拳道:“讓兄弟們往後撤,防守最後方的三道戰壕!勤務兵,給我催一下白師長,我們的後援爲什麼還他孃的不到!”
勤務兵跟在焦禿子身邊後撤:“剛剛已經催過了,白師長他們正在路上!如今三處主陣地全都在遭受攻擊,他們在排隊領取裝備!除了咱們自己的部隊,總部又額外調了一個師過來!”
波浪嶺作爲三道天險當中最薄弱的一處,被呂飛白選定作爲了主攻戰場,焦禿子等人在沒有後援的情況下陷入苦戰,人員越打越少。
就在三道防線即將挺不住的時候,勤務兵跑到焦禿子身邊,大聲道:“副師長,白師長到了!”
“孃的,總算來了!”焦禿子扔掉手裡的槍,從戰壕內起身:“帶我去見他!”
焦禿子很快見到了他的頂頭上司白敬如,此人是槍幫老兵,當年在落草爲寇之前,就已經是一名團長了,也是槍幫的首領,所以進入星光武裝後,官職一直都很高。
“老白,你他孃的總算來了!”焦禿子見到白敬如之後,懸着的心落了下來,快步走去:“現在敵人已經攻入了咱們的陣地,馬上讓你的部隊頂上去,否則的話,波浪嶺就真他孃的失守了!”
“老焦,算了吧。”白敬如微微搖頭:“咱們不是財閥的對手,這一仗繼續打下去,是沒有意義的。”
焦禿子一愣:“老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最近這段時間,咱們倆在一起搭班子,把關係處的不錯,我真的不想走到這一步,可惜,你是寧哲的死忠!”
白敬如說話間,手臂猛然揮出。
“噗嗤!”
一柄尖刀,粗暴的刺入了焦禿子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