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看見地面上忽然出現的藤蔓,產生了一瞬間的好奇,因爲在他身邊的人當中,並沒有植物系的魔種。
回想起來,剛剛在谷底的時候,也是這種藤蔓纏繞住了那個變色龍,這才讓寧哲躲過一劫。
沒等寧哲想清楚這件事,身體也被一道藤蔓纏繞住,拖動着向後退去。
緊接着,一個穿着流民服裝,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手臂一揮,前方的地面上再度出現了一片藤蔓,宛若一個球形的護罩將兩人扣了起來。
女孩揮手鬆開纏繞在寧哲身上的藤蔓,面色焦急的問道:“我哥呢?”
寧哲好奇的反問道:“你哥是誰?”
“我哥剛剛去救你了!他是魔種,能變成一條大蛇!”女孩把話說完,向着寧哲追問道:“你能平安出現在這裡,說明自己成功了,那我哥呢?”
寧哲聽完女孩的解釋,警惕心已經消散,因爲他們如果是殺手的話,剛剛是完全有機會得手的,於是便帶着女孩向後跑去:“後面,他剛剛是跟我一起離開的裂谷!”
在兩人動身的同時,這場持續了差不多兩分鐘的混戰已經進入了尾聲,軍政府最近的部隊已經衝進了院子,以雷霆之勢對院內的暴徒進行清剿。
率隊衝進院子的宋佳看見寧哲身邊跟着一個陌生的流民姑娘,眼中閃過一抹不解,然後語速很快的問道:“寧帥,你怎麼樣?”
“我沒事!”
寧哲擺了下手,繼續向後走了幾步,隨即便愣在了原地。
之前地面開裂的位置,此刻已經重新閉合,地面上拱起來的一堆土,蜿蜒着延續出很遠。
那個剛剛救下寧哲的蛇尾男子,此刻只有一半身體在地面上,看起來就像是長在地裡的植物,他的腹部已經被壓力擠爆了,身前的地面上滿是噴濺的內臟,眼球也飛了出去。
“哥!!!”
女孩看見這一幕,發了瘋似的衝上前去,跪在了男子身前。
宋佳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對寧哲說道:“寧帥,對方出動了魔種,這裡的情況已經不適合你繼續留下,我們必須得馬上護送你離開這裡!”
寧哲看見一羣暴徒已經徹底落入頹勢,又看了一眼那個女孩:“保護好她,另外調查清楚她的身份!”
……
一小時後,宋佳進入軍事基地,走進了寧哲的辦公室內:“已經查清楚了,今天的軍事行動是裴氏陸軍總部軍情處策劃的,近年來,裴氏的軍情部門對金欽環展開了多次間諜滲透任務,但是都沒有取得什麼太好的效果,也面臨着很大的壓力,想必他們今天的行動,是因爲承受不住上面的壓力,所以才鋌而走險!
裴氏財閥因爲跟叛軍的交戰,導致兵員消耗速度很快,所以暗中招募了一批流民傭兵!在財閥的歷史上,是沒有流民當兵這種先例的,所以這支部隊一直都遊蕩在流民區,裴氏從未發佈過任何跟他們有關的消息。
今天的這三百名士兵,就是這支部隊當中挑選出來的精銳,裴氏財閥向他們承諾,只要他們願意參加這個任務,他們的家人全都可以進入要塞生活,得到公民身份,如果他們能夠活着回去,也將受到一樣的待遇。
這是金欽環招募流民開始,財閥第一次混進來部隊發動進攻,我們軍情部門負有全部責任,我已經向胡司令遞交了情況說明,請求處罰了。”
寧哲聽完宋佳的話,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同樣是流民,我們正在這裡努力打造一個屬於流民的新世界,在爲了他們的未來打拼,而他們卻爲了成爲要塞人,選擇與我們自相殘殺,你說,這件事是不是很有趣?”
宋佳迴應道:“流民目光短淺,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情的,我知道你的遺憾來自他們即便看見了我們所創建的城市,卻仍舊站在了財閥的一邊,不過我並不覺得你應該因此沮喪,畢竟財閥還在控制着他們的家人,而這三百流民士兵爲了家人,沒有一個人選擇背叛,至少說明了這個羣體是有人性的。”
寧哲拿起了煙盒:“謬論!”
宋佳不置可否:“至少這樣可以讓你的心裡好受一些。”
寧哲嘆了口氣:“其他的情況呢?”
“隊伍裡的那幾名魔種,也是流民部隊的一員,因爲叛軍那邊啓用了魔種,所以裴氏這邊也在進行暗箱操作,但是根據我們的調查,裴氏內部對於這種情況有很多不同的聲音,他們認爲流民可以被利用,但魔種是絕對要加以控制的,一旦讓這些掌握特殊力量的人接觸到權力,會是一種毀滅。”
宋佳並未在這件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接着繼續道:“關於你讓我調查的那個女孩,我們已經把她控制起來了,但她的情緒很激動,完全不配合我們的調查!”
寧哲擡頭問道:“她是個魔種,而且能力不俗,你們是怎麼控制她的!”
“她沒有使用過能力,而且也沒有什麼攻擊性,只是情緒很激動,並不配合我們的調查,也不跟我們說話!”
宋佳微微搖頭:“我們跟同行的流民調查過他們的情況,這個女孩跟那個死掉的男子是兄妹關係,男的叫樊瑞,女的叫樊珂,這對兄妹爲人和善,樂於助人,跟他們在同一個蒸汽堡壘的人,都對他們有很高的的評價,但沒人知道他們是魔種。”
寧哲聽完宋佳的迴應,從椅子上起身:“帶我去看看。”
宋佳微微搖頭:“我建議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最近幾個月,各閥對金欽環加派間諜的力度越來越大,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這個女人身份不明,你最好不要見她。”
寧哲迴應道:“她哥是爲了救我而死的,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出面,至於你說的這些問題,我會注意的。”
宋佳嘆了口氣:“坐在你如今的這個位置上,心腸應該學的狠一些,你需要的是清醒的頭腦,千萬不能讓慈悲心害了你。”
“我們是革命軍,總要有點溫度的。”寧哲笑了笑:“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