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太陽已經落在了高樓大廈的後面,但是天空依然被渲染得金黃一片,這讓整個紐約都籠罩在這種顏色之下
“累~死~了~”拖着長長的聲音,坐在長椅上左手握着冰淇淋的安吉拉單手伸了個懶腰,甩了甩有些酸的右手。
“那是你自找的。”身邊娜塔莉舔着手中的冰淇淋,揶揄着說道,“本來你只要現場配一次樂就行了,可偏偏每次拍攝跳舞的時候你都要跟着演奏,我計算了下,大概反覆拍攝了九次。所以你除了佔有慾強以外,還很逞強。”
安吉拉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不服氣的輕輕哼了聲,不過她很明智的沒有說話,因爲不管從哪個方面看她都是在逞強,雖然她自己並不這麼看。
我只是有些興奮過頭罷了,安吉拉在肚子裡嘀咕道。
對,沒錯,就是興奮過頭,想想吧,能在參與制作這麼經典的場面,該是多麼好玩有趣,就像之前在自己的生日派對上冒出的那個在所有經典電影裡插上一腳的念頭,大概這是自己覺得最有意義的事情了吧。
話說回來,還真要感謝環球公司那位製片經理,叫……艾文.羅格,對,是這個名字,如果不是他在馬丁導演猶豫的時候幫忙說了幾句話,或許自己還要想辦法才行,但是正因爲如此順利,所以自己纔會頭腦熱的主動要在拍攝的時候也演奏小提琴,那個時候她根本沒有想到這段電影裡只有兩分多鐘的探戈,居然反覆拍攝了近十次――這還沒算ng的次數!
導演先生從不同的角度反覆進行拍攝,甚至動用了兩臺攝象機,於是阿爾和凱特就在舞池裡一遍又一遍的跳着,而自己也在旁邊一遍又一遍的拉着,九次拍攝加上ng,自己拉得手都軟了。
衝動是魔鬼啊。安吉拉在心裡感慨的說了句,張嘴在自己的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上大大咬上一口,可惜這口咬得太大,入口後一股刺骨的冰冷感立刻讓口腔麻木起來,被刺激到的小女孩一下張大了眼睛,想要趕緊吞下,可惜在那冰冷的刺激下,舌頭都變慢了一拍,半晌才慢慢將那快冰淇淋推進了喉嚨,但是跟着喉嚨裡也被冰得麻木起來,彷彿被塞進了塊火炭,真是吐不得吞不進,急得小傢伙在胸口連敲帶錘,好容易纔將那一大塊冰淇淋給嚥了下去,然後一路冰冷直到胃裡,讓安吉拉要頭晃腦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身邊傳來撲哧的輕笑聲,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安吉拉回過頭來瞪向娜塔莉,似乎打算用眼睛殺死對方,但是娜塔莉根本不接招,別過腦袋帶着笑意自顧自的舔着手裡的香草味。
安吉拉悻悻的收回眼神,又恨恨瞪了手中的冰淇淋,不過她可不敢再泄般的咬上一口,上口的那塊現在還冰在胃裡呢,所以她也只能像娜塔莉那樣慢慢舔着冰淇淋。
偷偷再看娜塔莉一眼,嘿,還帶着嬌憨的臉蛋上已經沾了不少白色的奶油,斑斑點點看起來真是滿滑稽的,而娜塔莉渾然不覺,依舊慢慢舔着手中的冰淇淋,小舌頭在兩個球形之間遊走,不時用舌尖撥弄,看起來……
一口口水順着喉嚨吞了下去,安吉拉忽然醒悟了過來,趕緊將腦袋轉出娜塔莉視線之外,臉上燒呼呼的,顯然血液涌上來了,見鬼,自己在想什麼啊!
冷靜!冷靜!安吉拉對自己說道,嘗試着什麼也不要想,吃自己的冰淇淋好了,但是她馬上現自己也在舔着冰淇淋,而且臉上粘粘的,那就是說……腦袋裡浮現出的某副圖畫讓安吉拉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手中彷彿握着的是火焰,當即一甩手將冰淇淋丟了出去。
“嘿,安吉,怎麼了。”迎面而來的凱特忙收住腳,冰淇淋正好丟在了她面前。
“好吧,我知道我花的時間有點長,但是也不用這樣對我吧?”凱特開玩笑的說道。
“我很抱歉,凱特,”安吉拉忙站起來解釋道,“我想其他事出神了,不小心把它丟出去的,應該沒有扔在你身上吧。”
“你該不會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吧?”娜塔莉也站了起來,奇怪的問,不過總算拿出紙張擦了擦自己的臉蛋,抹去了不再有讓人瞎想的奶油。
雖然安吉拉很想轉身怒視,但是那樣只會告訴對方,啊,你說對了,沒錯,我是在想一些齷齪的事情。
所以她裝出沒聽見娜塔莉的話,問凱特道:“怎麼樣,家裡還好嗎?”
“還好,我告訴媽媽,我很快就要回去了。”凱特一邊回答一邊用紙張將地上的冰淇淋撿起來丟進垃圾筒裡。
“很快?我們纔到紐約幾天。”安吉拉對此表示吃驚。
“親愛的,已經快一週了,該瞭解的都瞭解了,我的論文也有着落了,我總不能在這裡呆到暑假結束吧。”凱特笑笑。
呆到暑假結束也沒關係。安吉拉在肚子裡說道,但是她並沒有說出來,而是轉移話題道:“對了,你今天連續跳了那麼久的探戈也一定很累了,要不去中央公園走走?”
看着小女孩充滿希冀的臉,凱特想了想,答應了:“好吧,那我們去吧。”
“yes!”安吉拉舉起雙手叫了聲,然後伸手去拉娜塔莉:“nat,別吃了,我們要走了。”
“你不能因爲自己的扔掉了就要我也扔掉吧。”娜塔莉讓過她的手,衝她做了個鬼臉。
安吉拉回敬了她一個,然後拉起凱特的手:“走吧,走吧,再拖下去天會黑的。”
恍惚間,她似乎看見爺爺從停在街對面的某個高級餐廳前的汽車上走了下來,走進了餐廳,但是她並沒有在意,和凱特還有娜塔莉一起往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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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斯餐廳的包廂裡,坐在桌前的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看了看手錶,然後將鼻樑上的眼鏡取下擦了擦――他已經這樣做了好幾次了,顯然他的心情很不平靜。
“別急,史蒂文,老先生一向很準時的。”身旁邊的好友,亞森.科恩伯格安慰着說道。
“我知道,亞森,我只是有些激動,我一想到有些人對我說什麼與其拍攝此片,不如把錢捐給大屠殺博物館之類的,我就止不住的憤怒!”斯皮爾伯格在桌上重重敲了下。
“是的,我知道,我也一樣,”亞森點點頭,然後笑了笑,“不過這次一定能拉到投資,你的目標也一定會實現。”
“但願如此。”斯皮爾伯格點點頭,這時包廂的門被一箇中年人推開了,然後進來了一位老人,雖然白蒼蒼,但是自有一種威嚴的氣勢。
史蒂文和亞森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前者伸出了手:“你好,梅森先生,我是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科恩伯格應該跟你說過我了”
“是的,你好,斯皮爾伯格先生,我是克萊斯特.梅森。”老人點點頭和他握了握手,脫下外套交給身邊的中年人,同時介紹道:“這是我的律師,安德森.格林。”
又一番寒暄後,四人一起坐了下來,斯皮爾伯格乾咳了聲,正要說話,老人卻已經舉起了一隻手:“科恩伯格先生已經跟我詳細的說過了,我也找人瞭解了相關情況,並且閱讀過了原著小說,所以我完全同意你的計劃,並對這部電影進行投資,而數目……”他頓了頓,然後肯定的說道:“無上限!”
史蒂文驚呆了,他忽然有種難以自持的激動,爲了這部電影在10年前他就買下了改編權和製片權,但是那時時機尚不成熟,所以他一直沒有動過,直到進入90年代後,他纔開始開始四處奔走爲這部電影呼籲,但是很多人都不看好,甚至有人覺得奇怪,一個向來以遊戲心態拍攝驚險片、恐怖片和科幻片而著稱於世的“孩童”導演怎麼會有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夢想。
他爲此苦惱的度過了無數個不眠的夜晚,雖然焦頭爛額,卻始終不渝的堅持奔走着,就在他幾乎要絕望的時候,老朋友亞森.科恩伯格卻從紐約傳來消息,原良知基金會主席,克萊斯特.梅森先生願意對這部電影進行投資,這讓史蒂文欣喜若狂卻又疑雲重重,當他風塵僕僕的趕來後,卻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消息,怎能不讓他激動。
“你……太慷慨了,對此,我表示……我表示十二萬分的感謝!”激動之下,早經過無數風浪的斯皮爾伯格也不由有些結巴起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老人輕輕搖了搖頭,“雖然那個時候我們家族已經早早移民到了美國,但是依然有不少成員在波蘭被害,有些事情是不應該忘記的。”
“是的,有些事情不能忘記。”史蒂文跟着沉重的點點頭。
老人忽然微笑了起來:“說起來,還真是該慶幸,我已經有很多年不看電影了,電視也很少看,如果不是我的小孫女現在在好萊塢當小演員,我也不會關注這些,也就不會遇見科恩伯格先生了。”
“您的孫女在好萊塢演電影嗎?”史蒂文有些好奇的問道。
“是的,她也寫寫劇本之類的。”老人不打算多談這個話題,搖搖頭後忽然問道:“我想你應該會去波蘭進行實地拍攝吧?”
“是的。”斯皮爾伯格點點頭。
“那麼我有兩個要求。”
“請講。”
“一、寧可另建場地,也不要在任何集中營進行拍攝,切勿驚擾亡魂!二、我想主要演員你應該早有人選,那麼除了這幾位,儘可能讓那些曾經得到救助的以及在集中營得以倖存的後裔出演曾經的角色!”
斯皮爾伯格沉默片刻後,忽然站起來,恭敬的向老人鞠了一躬:“我爲我的草率和思緒不周表示歉意,我將牢記您的意見並將它執行下去!”
老人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接受他的道歉,然後站了起來:“那麼就這樣吧,我相信這會是部舉世矚目的電影,明天格林先生將會擬定好合約,送到科恩伯格先生的辦公室,我期待你的成功!”
(突然現推薦過3了,於是趕了章出來。另:看了本章有民族情緒的童鞋請稍安勿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