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美悅點點頭,試着拉章紫兮起來,章紫兮一動不動,任她怎麼拉也一動不動,彷彿變成了生長在這裡的一棵樹,蘇美悅急了,用力一扯說:“你走啊,在這裡幹什麼呀。”章紫兮動了,準確地說,是她的眼睛動了,裡面有了一點光芒。
她說:“我不能走,我要在這裡等浩回來。”蘇美悅生氣地說:“他不會回來了,你傻不傻呀。”章紫兮立刻急了,大聲說:“你騙人,他怎麼可能不回來,他說過保護我一輩子的。”蘇美悅更動氣了,完全忘記了,此時的章紫兮已經糊塗了。
她的聲音更大:“你這個傻女人,他值得你這樣嗎?”靠近楚浩別墅的其他人家,紛紛把頭探出來張望,看看是誰在這個陰雨綿綿的夜裡,這麼大聲說話。蘇美悅說完,又要來拉章紫兮,章紫兮死活也不肯離開這裡,傘早已經掉在地上,兩個女人在雨裡爭來爭去。
項立波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二話不說,走到章紫兮身邊,把她扛到自己肩上,章紫兮拼命掙扎說:“你放開我,我要在這裡等浩,你放開我。”項立波沒有放開她,也沒有說話,一直把她扛到車上,放在後排的座上。
章紫兮嗚嗚地哭着,委屈得像個孩子,她說:“爲什麼,你爲什麼要管我。”項立波聲音堅定而低沉,他說:“因爲我們是朋友,這個理由足夠嗎?”章紫兮沒再說話,只是不停地哭泣,蘇美悅心痛地摟着她,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項立波把她們送回家裡,蘇美悅幫她換好了乾淨的衣服。章紫兮哭鬧了一天,已經很累了,帶着無限的傷感與思念,沉沉入夢。蘇美悅在忙的時候,項立波呆呆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心裡一陣陣地刺痛,他不明白,楚浩爲什麼會做出這種選擇。
這兩天,他也派了人去查楚浩的去向,可是都查不出來,看樣子,楚林生是動真格的了,有這樣的父親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所幸我不像楚浩,他是個乖孩子,從小按照父親鋪好的路走。我不同,小時候雖然自閉,但後來一直很叛逆。應該感謝叛逆,如果不是它,相信我的命運與楚浩是一樣的。
這兩天來,章紫兮所受的煎熬,恐怕是誰都無法理解的,是呀,明明昨天還好好的,一覺醒來,世界就變得認不出來,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讓人恐慌呢?楚浩呀楚浩,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
蘇美悅收拾好後,定定地看了項立波幾秒鐘,然後說:“告訴我吧,楚浩到底在哪裡?”項立波說:“我不知道。”蘇美悅有些生氣了,她說:“別裝了,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項立波無辜地說:“我真的不知道,不但我,楚浩的媽媽都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蘇美悅仍然半信半疑,沉默了一會說:“爲什麼會這樣呢?”項立波說:“這只是剛開始而已,你應該知道,要想嫁進豪門,註定要做出很多犧牲,承受很多痛苦。”蘇美悅說:“是紫兮想嫁進豪門嗎?你幹嘛不說是楚浩先誘惑她在先。”
項立波說:“誰先誘惑誰重要嗎?”蘇美悅說:“是不重要,我只不過看不慣你剛纔的腔調,好像是紫兮死乞白賴非要嫁給楚浩一樣。”項立波被她的話逗得笑了起來,說:“想不到,你還是位有趣的女生。”
要是平時,有項少這麼一位大帥哥笑着說自己有趣,蘇美悅早就心花怒放了,不過今天不一樣,她的心被章紫兮的痛苦牽動着。除了刺痛,還有微微的憤怒,女人就是這樣,看不得自己的閨密受苦,一旦她爲了某個男人受傷了。那麼,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應該遭到譴責。
蘇美悅冷笑一聲說:“我纔不是有趣的女生,你們男人都一樣,就知道哄騙女人。”項立波知道她還要爲章紫兮的事情憤憤不平,寬容地微微一笑說:“你說得很有道理,只不過,男人有時候也有苦衷的。”蘇美悅沒再理他。
項立波起身打算告辭,蘇美悅說:“你先別走,我還有問題想問你。”項立波只好重新坐下說:“是什麼,如果我知道,並且能說的,我一定告訴你。”他話裡有話,不過,蘇美悅並沒有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只是說:“不知道楚浩在哪裡,總應該知道他爲什麼會離開吧。”
項立波心裡說:“這丫頭,問話一下子問到點子上了,我當然知道,可是又怎麼能告訴你呢,告訴了你,不就是告訴了西西嗎,楚浩既然已經做出選擇,我只能支持他,並盡力幫他完成。”蘇美悅見他不說話,以爲他想敷衍自己。
不耐煩地說:“說呀,你別又說不知道啊。”項立波雙手一攤,爲難地說:“你真是聰明,我確實不知道,你想想,他一個大總裁,去哪裡怎麼會告訴我呢?”蘇美悅自己他在打哈哈,氣憤地說:“你就裝吧,最討厭你們這種自以爲事的男人,這裡不歡迎你了,請回吧。”
項立波只好走了,剛走出門,就聽見蘇美悅把門關得山響。項立波自嘲地低聲說:“楚浩,你可把我害苦了,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這麼說過我呢。”轉念想到章紫兮,不由地輕嘆一聲,腦子裡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她選擇的人是我,她還會受這種苦嗎?
念頭一出,馬上否認自己,怎麼能有這種想法,想起楚浩臨失蹤前的那個晚上,他特意找到我,除了對我的信任之外,也是希望這三個月裡,我不要挖他的牆角啊,可是他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是不是有點太絕情了,項立波糊思亂想起來。
不管怎麼樣,這三個月裡,我一定要儘自己的能力給予西西最大的幫助,哦,楚浩不是說,等他走之後,楚伯伯會把西西安排到我的身邊來嗎?怎麼沒見他有動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