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她開始期待了,恨不得過了明天就去看千晴。
一簇簇的竹林,節節的翠綠讓人看着心情格外的好,手被他牽着,夢依然在繼續的做着,那種甜蜜的感覺讓她不想把手從他的大手中移出來。
一步步,走過一叢叢的竹林,眼前,突然間就多了一處空地,便是在這時,木菲兒看到了竹林深處的一塊墓地。
在這土地如金子一樣的世界裡,這個墓顯得是那麼的尊貴,原來,這些竹林全都是爲了這墓主人而生。
相少柏站住了。
一份肅穆中,原本還輕鬆的木菲兒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手回握住了相少柏手,她想問他這是誰的墓,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問出來,似乎一說話,就打擾了這墓主人的安寧。
遺世而獨立。
很美的意境。
沒有墓碑,只有那一堆黃土平整在人的視野裡。
相少柏默默的佇立,木菲兒只覺手心裡的汗越來越重,潮溼的彷彿要淹沒了她的整顆心,他沒說要帶她來見誰,但她直覺這墓主人一定與他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
寂靜在身邊,她也靜立在相少柏的身側,除了呼吸,這個世界彷彿停止了轉動一樣。
良久,相少柏低沉的嗓音響起,“我媽媽,她喜歡平淡,喜歡樸實,她不喜歡那些看起來很奢華的一切。”
他悠悠說過,卻讓木菲兒渾身打了一個寒顫,最初走到這裡的時候,她以爲這是相少柏的奶奶之類的至親的人的墓地,卻說什麼也沒有想到會是他媽媽的。
若是媽媽真的對他妹妹做了什麼,他卻這般的帶她來這裡見他媽媽,那就說明他對她已經釋懷了所有。
心底,涌起一份感動,“你媽媽喜歡竹子吧?”
“嗯,所以,他還算有良心,在這附近種了這些竹子。”
有點哀傷的男聲,聽着讓她的心一跳,她不知道相少柏媽媽是怎麼死的,可是這會兒,她什麼也沒有勇氣問出來了,是不是又跟自己的媽媽有關係呢。
響晴的天,就在這時突的掉下了雨點,打在身上,讓她激櫺一跳,卻是一動也沒有動。
“下雨了。”他輕聲語,卻沒有要離開這裡要避過這雨的感覺。
兩個人依然並排而站,但是這雨卻讓木菲兒想起了那一夜她來找他的時候,那天也下了雨,漫天的雨絲並不大,纏纏綿綿的帶着哀怨一樣,她跪了很久,跪下得腿都麻木了,他依然不肯見她。
那些,彷彿就在昨天。
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這裡離相家的祖宅是那麼的近,近的讓她顫粟了,身子不住的發抖,她想說她想離開了,可是,卻又不忍扯他一起離開。
竹林裡的那個墓是他的母親呀。
很詭異的,她站在這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大滴大滴的雨滴的關係,她開始冷的發顫,但是額頭卻又都是汗珠,不停的滴落下去,彷彿,她做了什
麼壞事一樣。
握着相少柏的手越來越緊,身子,也越來越軟。
雨,開始大了起來。
木菲兒再也支撐不住了,“少柏,我……”
才一開口,漫天的雨絲中,她就軟倒在了男人的懷裡。
這樣的竹林,這樣的日子,這樣的地方,或者,他真的不該帶她來。
可是他卻真的想,只想帶她來讓媽媽也認可了他們,那麼明天是不是就會有更多的祝福了呢?
但這一刻,他卻後悔了,“菲兒……”抱起她飛跑向竹林外,身後,原本青蔥的竹林卻在緩緩的黯然失色中……
雨絲,打溼了相少柏的衣服,他卻把她護在懷裡,緊緊的摟着她瘦削的身體,一下下的顫抖不住的從她的身體傳到他的身上,她似乎很冷。
抱着木菲兒上車,抱着木菲兒開車。
來不及趕回市區了。
再說,很久都沒有回祖宅了,相家的人除了小媽以外從來也不過問他的事,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這就是他回來相家的條件之一,所以,就連他要跟木菲兒結婚,相家的人除了相小曼會反對以外,也沒人反對的,可是相小曼,最近好象也不反對了,是的,不反對了。
去竹林看過了媽媽隱約的就覺得有些不對,可他已經來不及細想,從竹林到祖宅,很短的距離,他卻覺得有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抱着木菲兒衝下車,抱着她進了房間,傭人一直緊跟在他身後小跑,“少爺……少爺……”眼見着少爺抱着個女人飛也似的衝進來,誰也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那自然要問清楚了,不然老爺子問起來,這可是不好回答呀,到時候,被貫上了無用二字可就倒黴了。
“叫醫生,離這裡最近的醫生,越快來越好。”
“好的,少爺。”傭人去了,也算明白了,是少爺抱回來這女人生病了,不然少爺不會走得那麼急,但是那女人,卻是看不到長什麼樣子的,頭一半歪在少爺的懷裡,一半被長長的髮絲給擋住了,卻讓人忍不住的去猜想這女人的身份。
相少柏把木菲兒放在了房間裡的大牀上,這張牀,正是他第一次要她的那張牀。
寬大的足可以睡三四個人。
沉着臉坐在牀邊,伸手一摸她的額頭,乖乖,很燙很燙,只淋了一點點的雨呀,她居然就給他感冒了,這是什麼樣的體質,也太弱了吧。
皺眉,回頭衝着跟進來的傭人道:“找體溫計,快。”
體溫計來了,小心的解開了她衣服的扣子,插到她的腋窩下,記下了時間,五分鐘再拿出來就好了,可是現在她還是一身的溼,這個必須要處理了。
他應該抱她去洗個澡的,卻又怕醫生來了誤了時間,說不得,只得把傭人遣出去,再關上門,仔細的褪去她一身的溼衣服,熱,她渾身都燙的要命,皙白的身體因着這滾燙而泛起了一抹極不自然的粉紅,惹起她不住的輕顫。
似乎是換
下了溼衣她舒服了一些,於是,那一直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了一些,找了一個盆接了水加了冰,手巾在裡面浸的冰冰的給她放在額頭上,很久沒有做這些事情了,他有些笨拙,卻不願假手傭人。
眼看着醫生還沒到,又急忙的再找了換洗的衣服,她的,還有他的。
溫度計好了,居然是三十八度,雖然不是特別高,卻也不低,醫生也來了,查看了一下,應該是感冒,他這才舒了一口氣,是被淋雨的緣故吧。
結婚的前一天發生這樣的事委實不好,但是,人已經病了,他也沒辦法。
派人跟着醫生去取輸液的藥水了,一會兒拿回來就給她掛上,這樣,明天一早也就好些了。
人終於走光了,抱着她去洗個熱水澡,也洗去她一身的冰冷,木菲兒似乎是醒了,卻沒有什麼掙扎,只是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由着他給她洗澡,擦身,那模樣就象是一個小嬰兒一樣。
“冬嫂……冬嫂……”浴室裡,水聲淅瀝中,木菲兒低低的喚着那兩個字。
相少柏一挑眉,也記起了這麼一個人,今天這是木菲兒第二次來相家的祖宅呢,上一次來就是遇上了冬嫂,便是那個冬嫂替她說情自己才見了她的,可也畢竟經歷了很久了吧,想不到隔了近一年了,她發燒了生病了居然還會喊出冬嫂的名字,“行,一會兒洗好了我讓她來照顧你。”他畢竟是男人,總會有想不到的時候,多個年紀大又知近的女人照顧着是好事。
木菲兒好象是聽到了,她沒說話,卻是眨了眨長長的如扇子一樣的眼睫毛,不知怎麼的,從進了竹林看到相少柏他媽媽的墓她就一直的不對,很不對,心口有什麼在扎着一樣的痛着,她也想媽媽呀,很想很想,身體很冷,渾身都軟綿綿的難受着,可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着的,見不到媽媽,也不敢當着相少柏的面叫媽媽,那便,叫冬嫂吧,那個曾經在木家做過傭人的冬嫂,看見她也是親切的。
溫熱的水滌淨了她的肌膚,也驅走了一些冷,相少柏的手指很溫柔,這一次的輕撫不帶任何有色的意味,讓她舒服的靠在他的身上,洗了很久,直到房間裡傳來傭人的聲音,相少柏才抱起她,細細的擦乾了她的身體,再穿上棉質的睡衣,裹着她如糉子一樣的出去了,外面,那醫生去而復返,爲她紮上了輸液,很快的,房間裡就只剩下了兩個人,再一會兒,冬嫂就來了。
眼看着木菲兒,心疼的握着她的手,相少柏終於得了空,燃了根菸出去了,還真是把木菲兒交給了冬嫂,明天就要結婚了,今天卻鬧了這一出,那明天她還能出席婚禮嗎?
可不管她的身體行不行,明天就算是綁也要把她給綁過去。
又打電話確認了一下明天的安排,應該都沒有什麼問題了,站在陽臺上看着這郊區的夜空,很美的夜空,比起T市不知道要美上多少倍,呼吸着清新而又自然的空氣,身後,一個傭人低聲的道:“少爺,老爺子請你過去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