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沐沐懟恨的表情馬上一百八十度轉變,英眉擰緊,半眯着眼裝着可憐,嘴巴扁着,嗲叫:“主人……”
“閉嘴!”
冰冷得如錐子般進插人心底,從侯沐沐的角度看去只見他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高貴樣子,冰冷,目空一切,冷血,讓她原本期待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去。
她剛剛所說的都白費了,他根本就是冷血,徒增笑話罷了,羞辱感層層加深,侯沐沐爲自己剛剛的行爲而感到羞恥。
凌灝然銳利的鷹眸直鎖着侯沐沐,坐在他對面的男人新奇的看着凌灝然,他好似發現了什麼,眼神慢慢的玩味兒起來。
看來西門說的話也不全然是不能信的,老大確定變了,竟然是爲了一個女人。
男人的脣角也揚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也只有離得最近的他才能發現此刻的老大情緒的波動。他雖然不知道外面的女人講了些什麼,但能讓老大受其影響,單是這一點,也夠讓人十分驚訝的了。
更何況,他在老大眸裡看到了懊惱。是的,那是一份對自己有所否定的情緒,就連表面的冰冷也不過是強作假裝的。
天吶!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只要是老大所作的決定,就算是核彈發射也拉不回他,而如今他僅爲了一個女人……
愛情,果然恐怖!
再想到傳遍了組織的某個消息,男人眼裡的促狹更是掩不住,忽然間他就十分期待‘暗夜’有女主人的加入會是怎樣的一副情形。
是女主人勝利,還是說老大會被他的女人欺壓着一輩子?男人美美的想着,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兩種可能性有什麼區別。
“SHIT!給我降落,立刻、馬上!”
突然,凌灝然大聲喝道,精緻俊朗的面容有一瞬間的慌亂。慌亂?男人以爲自己眼花了,但直升飛機還沒有穩定降落,凌灝然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飛機,直奔而去。
發生了什麼事?男人還沒弄清楚情況,那頭凌灝然暴躁到極點的聲音又傳了來:“伊笙,你他媽給我馬上滾下來。”
令凌灝然異常的原因並不是其他,正是侯沐沐突然間的暈厥使然,凌灝然的冷血讓侯沐沐大爲肝火,被人捏在手裡耍,驕傲如她怎麼忍受得了?這不罵着罵着突然間就暈倒了,可是嚇壞了某男。
凌灝然抱住侯沐沐,觸碰到她冰冷的皮膚眉頭那個皺得能夾死一隻螞蟻,看着她蒼白得像一張白紙的臉蛋,某男竟然第一次生出懊悔來。
伊笙無辜被喝了一道,火速的趕來,瞧見這一幕分秒不耽擱,兩根手指先探了侯沐沐頸部上的脈搏,再輪流翻看她的眼睛。
“怎麼樣?”凌灝然急問道。
他這一問把伊笙問愣住了,但也只不過頓了一下,隨即就恢復過來,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她受了傷,先回去再作詳細的檢查。”
不疑有他,凌灝然二話不說就抱起了侯沐沐,闊步上了飛機。
豪華別墅。
寬大奢華的房間,白熾燈全開,燈光融融照亮了每個角落,在燈光的映襯下,都閃光着別樣的光暈。
房間裡外是兩片天地,房間內室男男女女走走停停忙碌着,而相隔了一扇玻璃門的外室,坐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和一張黑漆漆的煤人,他們相對一眼,而後又不約而同的看向背光站着的某男人。
空間陷入了一片沉寂中,連一根針掉到毛毯上都能聽見,而凌灝然斜斜的倚靠在陽臺的玻璃窗上,面向外面,修長素淨的手指握成了拳。他看着遠方,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不過他越想安靜,就越有人不讓他如意,坐在沙發上的美麗女人,花滿月嬌滴滴的說話了:“嘿,黑炭頭,你說我家小沐沐能不能撐過去呢?要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叫我怎麼活啊……”
花滿月裝腔弄勢的哭了起來,肩膀一抽一抽的,被她叫作黑炭頭的喬治嘴角抽了抽,隨後哇哇大叫起來:“你叫誰黑炭頭呢,死人妖!我有名字的,別亂喊。”
標準的漢語說得令人咂舌。
喬治·萊因,歐洲貴族傳承人,統治着歐洲地區百分之七十的工業,他們家族是世界上僅有的世襲伯爵,而喬治是唯一的繼承人,可以說是集財富權威俊美於一身。
同時,他是黑人,跟花滿月口中的黑炭頭吻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純正的黑頭髮黑眼睛黑皮膚,可以說是除了眼睛可以看到一點白色,其他地方都是黑的,乍一眼看過去,當真會被誤認爲是黑煤。
他的膚色甚至比奧巴馬還要黑,也正是如此,他最討厭別人喊他黑炭頭,怎麼說他也是俊男一枚,被喊作黑炭頭實在太掉他的價了,他比黑炭頭包拯帥多了。
“人妖怎麼了,人妖礙你眼了還是礙你吃礙你喝礙着地球轉了,人妖就不能亂喊人嗎?我承認我是人妖怎麼着?我就要喊你黑炭頭怎麼着?你性別歧視啊?有本事你別追着我屁股跑。”被戳中亮點,花滿月驚叫。
誰沒有一段過往?而花滿月的‘往事’就是她曾經也是俊男軍團中的一名,只是年少往事不堪回首,一不小心就加入了第三性別流中,從此以後,錚錚男兒一去兮不復返。
喬治白眼一個丟過去,他好想問他什麼時候追着她屁股跑了,不過瞧在他的傷心事不想被提起的份上,就沒跟他計較了。
花滿月話峰一轉,把歪掉的樓又拉了回來:“我家小沐沐上輩子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竟然被折磨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還有那些沒心肝的,把好好的人丟在密林裡,換作是我,我是絕對恨死對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了。”
花滿月對着喬治擠眉弄眼了一番,喬治會意,配合的點頭應道:“就是就是,別說是女人了,換作是我這個大男人,也一定會把那個狠心的負心漢當成敵人,非殺了他不可。”
“小然然,不是我這個當姐姐的要煩你,只不過這一次你真的做得不對,正所謂夫妻牀頭打架牀尾和,你們倆再怎麼有意見,關起門來還是睡在一張牀上的,你這樣把一個女人丟在密林裡是怎麼回事?這一次是幸運,你要是去晚個一秒鐘可怎麼辦?”
花滿月瞅着某男的背影直說道,但對方就像一尊石像,毫無反應,不會是被嚇到了吧?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花滿月心裡賊笑,活該你有這一天,總算有個人能收拾你了,看你以前耍他們耍得那麼歡快。
“也不知道這兩天一夜小沐沐是怎麼熬過來的,密林裡潛伏了多少危機,上次我看新聞,有一隊野外生存挑戰者,在水裡不小心劃傷了,最後竟然要截肢,據說是某種食肉的微生物,你說恐怖不恐怖。”
花滿月繼續說,趁機刺激刺激某男。
“哎呀,伊笙那個庸醫進去快一個小時了,怎麼還不出來?會不會是小沐沐傷得很重?天吶,喬治,怎麼辦?小沐沐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那樣的密林裡,幾百年,可能還是上千年的原始森林,比一般的密林還要危險,你說會不會……”
“夠了!”
花滿月還想繼續說下去,被一直沉默的凌灝然喝斷,他陰沉着一張俊朗瞪向喋喋不休的某人。
花滿月卻不樂意了,怒目瞪向對方,冷哼道:“你吼我作什麼?我有說錯一句話麼,要不是你小沐沐也不會躺在裡面,你不反省就算了,你還有臉在這裡兇人,哼!我怎麼會有你這樣冷血無情又負心的表弟,真是丟我的臉。黑炭頭也說是你的不對。”
他有這麼說過嗎?
無辜被扯入戰場的喬治有想掐死某人的衝動,你們吵你們的,關我鳥事,我只是來回圍觀的。
花滿月不怕死的繼續在凌灝然頭上動土,這事本來就是他理虧,再怎麼生氣也不應該把一個女人丟在那種地方不是,而且侯沐沐現在還暈着呢,這事怪誰?第一個肯定是凌灝然,這是不用說的了。
他們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花滿月雖不能百分百讀懂他,但百分之八十還是能猜到的,她分明就在他眼裡看到了一絲內疚,這是個機會,現在不多踩幾下更待何時?
花滿月句句在理,凌灝然一時間也找不到話來反駁,他陰惻惻的掃了花滿月和喬治一眼,無視她的冷嘲熱諷,視線投向內室裡忙碌的身影。
十幾分鍾後,伊笙臉色沉重的出來,花滿月第一個衝上去,着急的問:“出來了出來了,伊笙,小沐沐情況怎麼樣?”
一張美麗的臉蛋突然在眼前放大,伊笙怔了一下,額頭跳了兩下,不答反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哼!還不是因爲某個臭男人。”聞言,花滿月促狹的美眸給伊笙打了個眼色,又說:“我在拉斯維加斯剛認識了個大款,手都還沒摸熱就收到小沐沐有危險的消息,這不火燒屁股的趕來了唄。誰知道一來就要對着某人的臭臉。”
伊笙抿了抿脣掩下笑意,明白她是來湊熱鬧的,他不禁看向凌灝然,心裡不由的替他祈禱。老大拍個拖真心不容易啊,一個兩個都想看他吃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