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晟動作很快,從妍熙嫿的房間裡出來之後,就馬上打電話訂了所有婚慶用品,兩個小時後,就送到了墨宅大門外。
聽到墨晟今晚就要娶妍熙嫿,幻幻等人當場就震住了。
幻幻找到墨晟的時候,他正指揮婚慶公司的人佈置客廳,那將是今晚的禮堂。她走過去,“墨晟,可以談談嗎?”
墨晟應了一聲,和她走到外面,幻幻直接問道,“你真的想娶妍熙嫿嗎?”
他一笑,臉上盡是玩世不恭的淺笑,“娶誰又有什麼分別?”
幻幻繞到他身前,“是爲了……救墨伽嗎?”
墨晟的目光掃過她,“別把我想得那麼偉大。”
“你愛她?”
“一定要愛,纔可以娶嗎?”他聳了下肩,“那好,我愛她。”
幻幻的眉擰得更緊了,剛要說話,他倏爾擡起手,阻止了她的話,“不是做任何事都非要有個理由才行,想做就做了,如果硬要找藉口,那就算我想你欠我個人情好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完全不把結婚一事放在心上,幻幻表情複雜的看着他。即便明知他這麼做的用意,她卻說不出阻止的話。在這種時候,人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面對墨晟,她只能愧疚得垂下頭,“我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墨晟揚揚脣,“那就記下好了,沒準有一天,我會去討回來。”
深深凝望她一眼——這個他唯一愛過的女人,他轉身走了進去,繼續客廳裡的工作。
晚上八點,一個簡單的婚禮就在墨宅內舉行了,沒有來賓,沒有親朋好友,只有新郎新娘,而觀禮的,卻是亦敵亦友。
妍熙嫿穿着一襲白色拖尾婚紗,從樓上緩緩走下來,身後跟着身爲伴娘的桑榆。起初,當墨晟找到她們時,水清清和阿銀一口回絕,說什麼也不肯給妍熙嫿做伴娘,只有桑榆,猶豫了下,緩緩點頭。
雖然新娘妝畫得很是精緻美豔,可以遮住她臉上的皺紋,但是,脖頸和裸露的雙肩卻是怎樣遮也遮不住。跟安靜純美的桑榆站在一起,更顯出她的老態。看到曾經絕美的女子,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幻幻不無感慨,種什麼因結什麼果,卻是怨不得人。
墨晟站在紅毯一端,一身黑色西裝,襯得他玉樹臨風,瀟灑自若。旁邊是擔任伴郎的木山,也十分應景的換了身得體的西裝,只是臉上面無表情,有些煞了風景。墨晟手捧玫瑰花,慢慢走到妍熙嫿跟前,微笑着將花遞給她。
妍熙嫿的神情並不多大起伏,儘管今晚的婚禮是她要求的,她並未因此而表現出一丁點的雀躍和興奮,坦然的挽住他的胳膊,一起走過紅毯。就像是她之前排過無數場的結婚場景,那種感覺,熟悉,又透着陌生。
擔任神父一角的是鍾坤,他身穿祭服,頭髮全部梳在後面,露出他象徵聰慧的飽滿額頭,就連無框眼鏡都換成了金絲邊的,嘴角噙着“上帝與你同在”的微笑站在神壇前。
神獸們對這種事不感興趣,莫言和混世去守了石陣,彌天和彌宙不知道去了哪,丹青更是常年不見影的主。只剩下赤風和玲瓏無聊的呆在客廳後方,赤風吃着它想了好久的慕斯蛋糕,玲瓏則用着從阿銀那裡搶來的面膜,舒服的躺在沙發上。
阿銀和水清清小聲嘀咕着,“真要娶這女人的話,墨晟一準得陽痿!”
水清清“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啊,真不客氣。”
阿銀撇撇嘴,“我沒說他的小兄弟是六點半就不錯了。”
水清清愣住了,睜着一對迷茫的大眼睛,“什麼是六點半?”
阿銀眼珠一轉,嬌笑着朝那邊的木川,“你去問問木長今就知道了。”
水清清很好學,扭頭就問木川,聽到她的話,木川的臉爆紅,“你你你問這個幹嘛?”
“哎呀,你就告訴我好了。”
被追問得急了,木川脫口而出,“這個我哪知道?!反正我一直都是九點鐘!!”
阿銀妖嬈的眸子朝他的兩腿間瞅了瞅,那目光燒得木川整張臉就像煮熟的蝦子,“看什麼看?!”隨即,把更迷糊的水清清拉到一邊,低聲訓斥道,“你少跟她學,小心她把帶壞了!”
阿銀取笑道,“我說木長今,你什麼時候開始護着人家了?”
木川瞪着她,“一個你就夠戧了,再來一個,誰受得了啊!”
這邊說得熱鬧,前面的鐘坤已經開始念祝詞了,大家則立即安靜下來,不管怎麼說,這場婚禮的意義,他們都明白。
終於,唸完冗長的誓詞,鍾坤微笑着一擡手,“下面,請交換戒指。”
桑榆將戒指送上來,墨晟取過來,戴在了妍熙嫿的無名指上,動作一氣呵成,連絲猶豫都沒有。妍熙嫿望着手上那枚熠熠生輝的鑽戒,嘴角難人尋味的勾起。
今天這場婚禮,比她之前拍過的任何一場戲,都要來得……生動。
交換完戒指,鍾坤宣佈,“新郎,你可以吻你美麗的新娘了。”
遠處,阿銀打了個冷戰,“坤大爺也真能笑得出來。”
木川接一句,“在他眼裡,人都不分美醜。”
阿銀贊同的直點頭,“他看我們,肯定沒有那些神獸漂亮!”
旁邊,幻幻則靜靜的凝視着前面那對“新人”,她沒有忽略到,當墨晟吻上妍熙嫿的時候,她的眸光在那一瞬變得幾分柔和,儘管只是一瞬,卻被幻幻捕捉了個真切。
她怔住了,難道,妍熙嫿對墨晟……是真的動了心?
終於,婚禮儀式結束了,桑榆陪着妍熙嫿往樓上走,在經過幻幻身邊時,她冷冷的掃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