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母在客廳裡想着,申羽怎麼會突然對那一件事這麼的好奇,怎麼會突然間問起那一件事?當初她一直隱瞞,就是害怕申羽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受到傷害,所以一直都不敢說出來卻沒想到現在申羽竟會自己問起。
她要怎麼樣做,才能夠讓申羽不起疑心,才能夠應付得了申羽的逼問?申母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就在申母焦急的時候,大門卻突然被打開了,而進來的人,竟然就是申羽。
申母嚇得整個人一驚,沒想到申羽竟然會爲了這件事親自趕了回來。
申羽自從和席烽打完電話之後,整顆心都懸着放不下來,這件事成爲了她心中的一根刺,如果不盡早拔掉的話,只怕這根刺遲早都會越刺越深,最後刺穿她的心臟,她會因此而死。所以掛了電話之後,便趕緊買好車票趕了回家,想把這件事情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申羽一進門,便急匆匆的對着申母問道:“媽,你快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不好,這對我很重要,媽!”申羽的額頭上還可以看得見幾滴汗珠,可以看見她爲了趕回家來問這件事情究竟有多麼的着急,從車上下來之後,幾乎是用跑的回來的。
而申母故意不去看申羽,也不回答申羽的問題,而是故意轉移話題,對着申羽說道:“小羽,你這趟趕回來一定累了吧,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媽媽先去幫你做飯。”說完便匆匆的走進廚房,留申羽自己一個人在客廳。
申羽本來想追進廚房裡去問申母的,可是看到媽媽這樣躲避自己,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就知道就算是自己現在追上去了,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的,媽媽還是一定會想辦法逃避的。但是,這也正從側面映證了申羽的想法,這件事情絕對比自己想象的都還要嚴重,否則媽媽絕對不會這樣逃避自己的問題的。
申羽決定現在倒不如先聽媽媽的話,先好好的吃頓飯只要她人在這裡,媽媽就總要回答她的問題。吃過飯之後,媽媽就沒有藉口了吧。
申羽坐在客廳裡,拿起茶几上的水一口氣喝了一整杯,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申母在廚房裡面做着飯,心思卻完全不在做飯上,想着待會吃完飯後究竟應該怎麼應付申羽纔好。申羽這孩子她瞭解,倔強,想要知道的事情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而且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瞞得過她的。
手上正擇着菜的申母,心不在焉,完全沒有看手上的東西;而正在客廳裡的申羽,也完全沒有回家的喜悅,這種場面還是第一次出現;本來申羽和自己的媽媽從小到大都是相依爲命的,感情本就比一般的母女都要好,每次回來,申母會準備很多好吃的不說,而申羽更是像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一樣要膩歪在媽媽的懷裡說心事。
而如今兩個人都有心事,一個想要解開心事,一個想要逃避;把原本和樂融融
的氛圍轉換成了尷尬的氣氛。
申母在廚房,把冰箱裡有的菜全部都拿了出來,好像多做一點菜,就能多拖延一點的時間,就能想到解決的辦法一般。
紅燒魚,炒小白菜,魚香茄子,椒鹽排骨還有淮山栗子雞湯,申羽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間做出了遠遠不止兩個人吃的菜,但都是申羽愛吃的菜。
申母故意避重就輕,只是不停的招呼着申羽吃飯。
“小羽啊,你看你這次回來怎麼瘦了這麼多,快點多吃點。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要是在那邊真的不習慣的話,就多回家,媽媽給你做好吃的,不要像現在這樣把自己弄得那麼瘦了,知道了沒有。”申母邊說邊往申羽碗裡不斷地夾菜,椒鹽排骨夾了一塊,這邊又夾了一大塊的紅燒魚,接着又盛了一大碗淮山栗子雞湯放在申羽的旁邊等她吃完飯了就直接可以喝湯。
看着女兒明顯變瘦了很多的身軀,申母更是擔心了,這讓她怎麼能開口告訴申羽那件事呢?
“媽,你別隻顧着給我夾菜,你也快自己吃吧,我已經長大了會自己夾菜了的。”說罷,也給母親夾了一塊大大的紅燒魚放進申母的碗裡。
申羽看見自己的媽媽只顧着幫自己夾菜,招呼自己吃飯,基本都沒有什麼時間吃飯,忍不住眼一酸,幾滴眼淚就這麼悄悄地滴落在了湯裡,融進了湯之中。
一碗湯,就這樣承載了多少的愛與苦澀還有感動?媽媽對自己的用心,讓申羽想起了過去那段在席家的大宅裡受到的委屈,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讓申羽怎麼能不感動,怎麼能不心酸落淚?
怕被媽媽看見自己掉淚,申羽趕緊用手偷偷的擦掉了臉上的淚痕,端起湯碗擋住自己的臉,喝了大大的一口湯。
這是個只屬於兩母女的時光,媽媽永遠都是這樣擔心着自己的女兒,永遠都是這樣即使自己不用吃飯,看着女兒開心的、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做的飯就會感到心滿意足,感到很幸福了。此時此刻,心中所有的疑惑,所有的問題都先拋在了一邊,只需要好好享受這頓充滿愛的午餐。
桌上的四個菜一個湯,竟然意外的幾乎吃光了,申羽好久沒有嘗過母親的手藝,又或許是好久都沒有能像現在這樣好好的吃過一頓飯,總之這一頓,申羽吃得比平時都多。
申羽幫忙着母親收拾碗筷洗碗,讓母親在客廳坐着自己去洗碗。
不管之前的氛圍多麼的愉快,卻終是要面對這一刻,申母知道,等到申羽洗好碗出來,就會開始問她那件事的了。
申母在客廳裡一邊等待洗碗的申羽一邊切着水果,想了一下,又放下了手中的水果,拿起電話,撥下了那串熟悉的號碼,打給了那個人,她相信,這件事情問他,他一定能夠給出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法的,他一定不會忍心就這樣讓申羽傷心的。
掛了電
話,申母沒有想到這次他竟然會讓她這麼做,甚至這一切還是他讓申羽來問自己的,雖然知道他會這麼做定會有他的理由所在,只是卻依舊不忍心說出口。
果然不一會,申羽就洗好碗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了。
申羽看家坐在沙發上的母親,手裡還在切着蘋果,走過去,拿起母親手上的水果刀放下,接旨便也跟着坐在了沙發上。挽起母親的手臂,把頭輕輕的靠在了母親的肩膀上,就像每一次聊心事一樣。
“媽媽,我們來聊天好不好,我已經好久沒有回家來陪你聊天了。”申羽靠在母親的肩膀上緩緩的說道。
剛剛吃飯的時候,當她看見自己的母親這麼爲自己操心,就像她還是個小孩子一般;而自己剛剛一進門的時候,竟然就只對媽媽逼問那件事,申羽知道自己做錯了,不應該用那種語氣跟自己的媽媽說話,而且媽媽非但沒有怪自己,還爲自己準備了那麼多好吃的,自己這樣,又怎麼對得起媽媽?
只是那件事情對於申羽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申羽一定要知道答案才行,思前想後,申羽決定,就像每一次回家一樣,把那件事情就當做是兩個人在聊天一樣的來說就行了。媽媽如果真的不想說的話,也必定有她自己的理由,自己再想辦法查清楚好了,不要再逼問媽媽了。
申母伸出手,不停的撫摸着申羽的頭髮,回答道:“好啊,媽媽也好久沒有和你一起聊天了。”
“媽媽,你給我講講爸爸的事情好不好?”申羽還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爸爸並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爸爸,好丈夫,所以從來都不願意提前自己的爸爸,而媽媽也一樣,也許是真的對爸爸失望了,也許是害怕只要一提起爸爸她就會害怕,總之,兩母女,不管生活得有多苦,都是靠自己撐過來的,都從來不會提起自己的爸爸。
申羽甚至到現在都還記得,小時候的爸爸總是喜歡喝酒喝賭錢,而且只要一賭輸錢了就會拿她們母女兩個來出氣,打她和媽媽。賭輸了,就回來要錢,回來能夠要到錢還好,要不到錢的話,有時候赤手空拳的就打她和媽媽,有時候是拿起身邊的東西就打,直到累了爲止。而每每這種時候,受苦最多的,就是媽媽了。媽媽怕她捱打,每次都是擋在她的身邊,幫她扛下了所有的打。
只是,媽媽又哪來的這麼多錢能夠給爸爸呢?爸爸需要的錢就像是個無底洞一樣,怎麼也填不滿,一個賭徒加上酒徒的綜合體,用的錢就像無底洞一般怎麼也填不滿。
而這些都是最恐怖的回憶,申羽最不願意想起的回憶,所以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申羽都不願意提起自己的爸爸,怒園藝提起那一段不堪的時光,彷彿不提起,就可以忘記爸爸是一個酒徒是一個賭徒,就可以幻想自己的爸爸也像別人的爸爸一樣,是一個高大威猛的,能夠扛起一整片天的超人爸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