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父母在,不遠行

江若琳無奈的笑了,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已經這樣了還在期盼那個人嗎?那個人現在是不是已經恨透了自己,當初決然放下的話,就像刀割一樣,忍痛還要倔強的不落淚。看着充血的眼眸,映出的是自己可憎的臉,是不是那時那刻我在他的眼中就是這樣的面容,卑鄙邪惡的女人,不甘心嗎?總是回想到他推開自己的那雙手,江若琳抱緊自己,那餘留下的溫度,卻是窒息的冷。我的驕傲,我的自尊,我放下自己的心開始接納這樣變化的自己,只是因爲我喜歡你,可是爲什麼你不相信我?

樓下鳴笛的車響,推喊叫賣的生活,將江若琳的注意力拉回來,看着一輛輛歸家的車,燈光刺痛雙眼,啊,原來天已經黑了,那個地方的關哲當時是不是也是這樣,急迫的想要回家,是不是期盼着我會做什麼吃的等待,是不是也是滿載着愛的笑臉,迎接溫暖。現在的關哲有沒有餓着,還會不會胃痛,工作累不累……江若琳忽然很慌張,不安自己已經陷得這麼深,爲什麼,以前的那個江若琳在哪裡,怎樣做纔可以變回自己,這樣做纔可以不想他,揪起衣襬,來開坐着的窗前。

“啊,嘶……”

一陣雜亂,連帶着桌子上的書一起落地,江媽媽聽到聲響,焦急的衝了進來,就看到這幅景象,江若琳在懊惱的拍打着自己的腿,周圍胡亂的雜誌,將媽媽一步衝上去,抱緊江若琳,“孩子,你怎麼了,嗯,你不要這樣。”

江若琳反應過來,怕媽媽擔心就說:“是坐的久了,腿麻了,不小心被椅子絆倒了,沒事的,媽,你不要擔心。”

江媽媽鬆了一口氣,來回拍着江若琳的背,她知道的,自己的女兒她知道的,從小要強的心疼,可是這樣的孩子做媽的我心疼啊。江若琳突然愣住,感受着媽媽的撫摸,漸漸安心,但是眼淚卻決堤般的落下來,很想忍住,很想,可是不知道是溫暖的體溫融化了自己麻掉的腿,還是和外面的寒冷不同的擁抱,都已經控制不住的淚崩,本不想說是自己不爭氣還在想念傷害自己的人,不想表現的自己那麼脆弱讓父母擔心,江若琳再也蹦不住了,回抱着媽媽,有些歇斯底里的哭鬧,不清楚的表達着:“媽,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的錯,是我自己忽略了你們的感受。”門口的江爸爸站在虛掩着的門口,沉重的腳步怎麼也邁不開,聽着自己孩子的心痛,自己仰臉看着天花板,唉,孩子爸爸心疼你。

哄睡着了江若琳,江媽媽站起身來,定定的看着孩子的睡顏,不知道又夢到了什麼,還是皺起的眉角,掩掩了被角,慢慢的關上了門。

回到自己臥室的江媽媽和江爸爸,心懂的眼神,都沒有提剛纔的事情。坐進被窩,江爸爸放下報紙說:“老伴啊,我想和報社的老王打個招呼,讓若琳去他那裡吧,你覺得呢?”

江媽媽轉臉看着江爸爸說:“嗯。我也是這樣想的,你說若琳這樣孩子從小就這樣,我們知道她難受,可是她不說,我怕她回去自己一個人扛,我難受啊。”江爸爸拍拍江媽媽說:“我明天就去說,你也別難過了,睡吧。”關了燈的房間,這個家裡只有時鐘還在靜靜的轉動,這樣的記憶是多少年前了呢,已經很久遠了吧,是高考前的那個夏天,還是離家前的冬天,傷感是這個晚上的淚點。

睡了一夜的江若琳,呆呆的坐在牀邊,還在回想昨晚自己任性的吵鬧,懊惱自己真的是應該忍住,這回父母肯定擔心了。唉。江若琳嘆下一口氣,穿好衣服,走出房間,見看見媽媽端着豆漿從廚房出來,江若琳吸了一口氣,鎮定了一下情緒,表情管理的笑臉,故作輕鬆的做到桌邊,問:“媽,我爸呢。”江媽媽抖了一下,鎮定自若的把豆漿放到江若琳面前,說:“你爸早上找你王叔叔鍛鍊去了。”“哦,那還等我爸不。”江媽媽說:“沒事,咱們先吃,你爸自己回來吃,一會涼了再熱。”江若琳感覺媽媽今天神色不自然,也就沒有多問。

“江媽媽,最近看到你家若琳是不是回來了。”江媽媽手裡拎着一包菜,站住腳步回答李阿姨:“嗯,是啊,怎麼了?”李阿姨高興的說:“真的啊,我就看着像,就是我這邊有一個男孩子,長得不錯,學歷也不錯,家裡也穩定,就是現在還沒對象,我看着你家若琳從小就喜歡,覺得他兩挺般配的,你看,見一面不。”

江媽媽一聽很開心,想着這樣若琳有人照顧她也放心,就回答:“好啊,什麼時候見一面吧。”李阿姨笑眯眯的答應了就這兩天,她再去確定一下具體的。江媽媽一進門就把這話給江爸爸說了,江爸爸也同意,他聽說過那男孩,正好就是老王報社新來的主編,小夥子看着不錯。

晚飯的時候沒有說介紹對象的事,就先說了工作的事。江爸爸猶豫了一下,開口說:“若琳啊,這兩天你緩的怎樣了。”江若琳沒有擡頭疑惑,江爸爸看到女兒的表情就繼續說:“是這樣啊,這兩天爸爸託然打聽了一下,你王叔叔的阿哥報社,新來了主編,正好那邊缺編輯記者,就推薦你了,你啥時候有空去看一下吧。”

江若琳猛地掉了筷子,慌張的覺得心裡好像要失去什麼一樣,不停的看着飯桌,慢慢跳動的心,逼迫自己做出正確的判斷,是不是這樣就意味着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那個人的身邊,是不是意味着結束了?

這樣的念頭不斷侵蝕着江若琳的大腦,忽然胃絞痛的不知道該做如何反應,只能硬硬的語氣回答着:“爸,先不說這個,我在那邊的工作還要處理。”快速的放下碗,踱步回到自己的房間,關掉房門,已經沒有力氣走到牀邊,順着門框落在地上,蜷縮的雙腿事因爲胃痛還是太心痛,好像要割捨什麼。

飯廳的江爸江媽,失落的坐在那裡,他們知道一定是那個城市有放不下的人,可是這樣的江若琳,他們怎麼可能不擔心。食無所味的飯菜,漸漸變涼。

一連幾天,江家都是緊張的狀態,江若琳不敢和父母提起一點工作的事情,江爸江媽也在避開這樣的話題,只是他們都知道,這樣的絲線蹦的很緊,總會斷掉,可是每個人都在小心的保護着這根脆弱的牽線,這是他們愛的本能。

這天,李阿姨給江媽媽回話說今天中午,那男孩有空可以去看一下的,約好了地點,回憶咖啡館,17點見。江媽媽爲難的不知道該不該給若琳說,實在是沒辦法了,江媽媽就說了謊話,叫江若琳去咖啡館去個東西,是別人給江爸爸的。

來到咖啡館,看到了江媽媽說的人,男人站起來,自然的伸出左手,:“你好,我是許熙,xxx報社主編。”江若琳呆了一下,還是快速的反應的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江若琳。”許熙客氣詢問的說:“你先請坐,要喝什麼。”江若琳禮貌的回絕:“不了,就是娶個東西就回去,不麻煩了。”許熙疑惑:“我這沒有什麼東西啊,你不是來相親的嗎?”什麼應該是江若琳當下的反應,被水澆過的冷,透過身體滲透到骨頭,心裡糾結,媽你是這樣的想要斷掉我的回憶嗎?江若琳顧不得解釋就匆匆離開,許熙在後面追趕,生怕江若琳出危險,從她僵硬和震驚的表情,許熙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江媽媽一定沒說今天來幹什麼。江若琳心裡已經有了一萬個拒絕的理由,她不要在這工作,不要愛上別人,不要忘記那個人……關哲。

一路奔跑,不想停下來,她聽見許熙後面的呼喊,不管不顧的一直跑,好像這樣才能將分離的身體組合在一起。不知不覺天也黑了下了,踏進小區的那一刻,本來無數個要質問媽媽的話,要拒絕相親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去,你說你看到一個蒼老的背影在來回焦慮的等待,一個滿頭銀髮在風中凌亂,一個佝僂的背影依偎着另一個背影,只是爲了等待,等待一個安全的回答,一個可以放下難過的回答,怎麼還捨得說出拒絕的話。

江若琳再也控制不住,不斷自責自己的任性,跑過去緊緊的抱住媽媽,眼淚止不住滑落:“媽,我答應你,我答應爸,我不走了,我去報社上班,我再也不走了。”一閃一閃的路燈下,三個人溫暖彼此,小區的門口,許熙微笑轉身,這個女孩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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