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見外。”
寧詠言是非常瞭解寧淺的,當寧淺委屈的說出這種話來的時候,他也愣住了。
寧詠言知道,這幾年寧淺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讓她吃苦了。
他倒不是覺得,這些“苦難”是張靜淑給予的,他是覺得他身爲爸爸,沒有支撐起這個家,還總是讓寧淺擔心。
剛剛寧淺聽說家裡的外債成了三百萬,他還被抓來“做苦力”,幫忙在這裡做會計做賬,沒有辦法和家裡聯繫,一直到女兒用盡了辦法找了過來,寧詠言的心裡也是五味摻雜的。
以前讓寧淺過得不好,可是起碼沒有這樣的危險。
寧詠言知道這裡的人都是什麼樣的人,萬一女兒出點什麼樣的危險,讓他這個當爹的,要怎麼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
在寧淺認錯的那一刻,寧詠言的心態也是崩潰的,眼淚在他的眼眶中打轉,他完全無法剋制自己。
所以在看到這麼尷尬的一幕之後,是張致遠說了那句話。
寧淺並沒有把張致遠放在眼裡,甚至在他說了這些話之後,她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不過張致遠只不過把這當做是寧淺正在傷心過度,所以沒有放在心上。
反而是他在說“一家人”這個詞兒的時候,眼睛是一直盯着沈墨安的,意圖很明顯,這個看起來有錢有氣質,和他們的畫風格格不入的傢伙,是沒有必要出現在這裡的。
沈墨安當然發覺到了張致遠那帶有敵意的眼神,和明顯把他當做敵人的態度,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還不至於把這麼一個……嗯,絲毫沒有競爭力的人放在眼裡。
寧淺的認錯讓寧詠言有些無奈,他這會兒反倒想讓女兒生氣發泄出來,說不定對於以後他們的關係還是好的。
而現在呢,寧詠言反而覺得,正在和寧淺的距離慢慢的越拉越遠。
沈墨安都想給寧淺鼓鼓掌了。
可惜沈墨安並沒有抓住這次的機會,因爲門口已經響起了掌聲。
“你們一家的感情,還真是讓聽者流淚呢。”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管是從口吻還是從聲音上來聽,都讓人覺得不是很舒服。
寧淺轉身回頭,看向了門口。
進來的男人身高也就一米七有餘,肚子圓的像是塞了個皮球,臉的形狀是個方形的,但是五官倒是濃眉大眼的,還算是可以。
男人的眼睛和歐陽澤長得很像,只不過是縮小又肥壯的歐陽澤,只是兩個人的臉型不一樣,就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歐陽凱?”歐陽澤站在那邊看着門口走進來的男人,就非常的不爽,再看到男人身後站着的阿虎,就更加的生氣了。
“阿虎,是你打電話讓歐陽凱過來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歐陽凱立即說道:“這裡再怎麼說,也是我爸爸的工廠,爸爸生病住院了之後,我是有義務過來幫忙整理工廠的,不然工廠裡幾十口的兄弟要怎麼養家餬口啊?”
“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如果你真的想要讓工廠好的話,我在這裡就行了。”歐陽澤說話的時候還瞪着阿虎,這讓那個站在門口的傻大個的眼神躲躲閃閃的,有些不太好意思。
阿虎悄悄的衝着歐陽澤擺了擺手,想要證明歐陽凱不是他喊來的。
可惜現在這會兒他的說辭有點讓人難以信服。
“話可不能這麼說。”歐陽凱進了房間之後,倒是沒在客氣的,一下子坐在了沙發上。
由於他胖胖的,坐的又是單人的沙發,在坐下之後,總讓人感覺他會像一個皮球一樣,再來回彈一下。
歐陽凱冷冷的看了一眼歐陽澤,不客氣的說道:“再怎麼說,我的媽媽也是爸爸明媒正娶的老婆,不是外面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按理說爸爸生病只有,他的生意當然要我打理。更何況就連兄弟們都說,只有我纔是爸爸的兒子,也只有我的性格最像爸爸。”
歐陽澤懶得和歐陽凱說這些話,對於他來說,歐陽凱就是個沒上過幾天學的人,和這樣的人爭論真的是會讓自己的檔次越來越低的。
歐陽凱早就習慣了歐陽澤的這種不屑的,看不起他的眼神。
他也已經懶得生氣了,他知道,就算是歐陽澤再怎麼厲害,他的身份就已經擺在那裡了,他能怎麼樣呢?到頭來還不是什麼都得不到。
對於歐陽凱來說,歐陽澤的選擇是正確的,自己出去做買賣,自己努力的賺錢花,他們兩個最好是誰都不要招惹誰。
只是沒想到在爸爸生病之後,這個歐陽澤倒是又開始插手起家族生意來了。
“先不說爸爸根本沒有在兄弟們的面前,承認你的任何身份,就說他即便承認了,你又能怎麼樣呢?你不過是個小兒子,我怎麼說都是老大,家裡的事情就應該我說了算。”歐陽凱得意的說道。
歐陽澤翻了個白眼,不屑的說道:“所以說,你跑來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我如果今天不過來的話,恐怕家裡的生意都要被你掏空了吧?我剛好經過這裡,居然聽兄弟們說,你把一個一百萬的單子放手了,還揚言說,錢你還?”歐陽凱坐在那邊伸了伸手指頭,旁邊的人立即給他點了一根菸。
“你以爲你是誰啊,家裡缺你那一百萬嗎?哦,對了,現在歐陽澤你了不起呢,是個大老闆,一百萬這種錢在你的眼中真的是隨意拋灑的紙條呢。”歐陽凱抽了一口煙,接着說道:“只不過這些錢,可是兄弟們養家餬口的錢,不是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就算你拿出這些錢來,可是爸爸的工廠怎麼辦,這件事情傳出去了的話,爸爸的臉面往哪裡擱?怎麼,所有的人欠爸爸的那些錢,你都要幫他們還了?那我還真得拿出賬本來,和你好好算算呢,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歐陽凱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來就是爲了和我擡槓的?”歐陽澤嫌棄的說道:“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也知道我的想法,你如果真的是爲了兄弟們好,以後就不能做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