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愛着雪晴,諸譯言相信全世界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將他打敗。只要雪晴還活着,諸譯言也相信,不管是天災人禍或者病魔,都不可能將他打倒,因爲他要活着陪伴雪晴。
小非和凱特在一起已經四天了,到現在爲止小非也沒有弄明白凱特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凱特每天起牀之後會跑到小非的房間看他,會每天照顧小非的起居,會問小非習不習慣之類的話。
時間久了,小非已經不那麼抗拒凱特了。
就像是今天一樣,凱特叫小非起牀的時候,小非很順從的就穿上了。
順便看了一一眼牀頭的鬧鐘,發現時間已經是早晨八點鐘了,還真是晚。
凱特看着小非看向牀頭櫃上的鬧鐘的時候,順嘴問了一句:“你好像很喜歡牀頭上放鬧鐘,是你爸爸媽媽也有這個習慣麼?還是說,緊緊給你準備的?”
小非想了想,回答他說:“我。”
雖然不那麼抗拒凱特,但是小非仍舊知道,凱特不是諸譯言,不是他的父親,也不會是他的伯伯或者叔叔,他只會是全家的敵人。
小非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警惕,但是凱特到現在爲止卻什麼都沒有做。
凱特會每天拍一張照片,卻從來都不告訴小非這張照片是拿來做什麼的。小非並不喜歡被他拍照,但是就算是不喜歡也不能夠表現出來。
“好了,照片拍好了,我們來吃飯。”
凱特讓小非坐在飯桌上,然後自己親自下廚做飯。
不過,只可惜都是小非並不怎麼喜歡吃的西餐。
聽說凱特是在英國長大的,吃西餐這種事情,小非還是能夠充分理解的,但是小非就是不能理解爲什麼他每天都要給他也吃西餐呢?
小非再動筷子之前,習慣性的喝了一口牛奶,然後開始使用刀叉慢慢地切那塊兒賣相非常好的煎雞蛋。
小非不喜歡煎雞蛋,更加不喜歡旁邊的麪包,也不喜歡上面抹得一坨一坨的黃油,怎麼看怎麼噁心。
可是這不是他的家,就算是他不喜歡他也不能挑,要不然說不定都沒有吃的了。
小非用很慢的速度吃着早餐,凱特卻不管他,吃完自己的之後,就一直在觀察小非的動作。
一開始小非很不習慣有人盯着自己吃飯,但是有了第一次之後,後面就不覺得那麼難受了。更何況人是鐵飯是鋼,要是因爲他盯着就不吃飯的話,以後萬一有了什麼事情,豈不是很難逃脫?因爲沒有力氣!
吃完早餐之後,小非站起來,走向自己的房間。凱特看到小非的動作,笑了笑也走到了小非的房間。
“中午吃中餐。”
說完這一句後,凱特又從小非的房間裡走了出去。
什麼意思?
小非不明白!
難道他看出來自己不喜歡吃西餐了?
或許!
小非也搞不準這個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但是總覺得這個人想要從他這裡知道些什麼。但是,他到底要知道些什麼呢?從來這裡到現在,凱特基本上沒有跟小非說過太多的話,也沒有總是詢問一些比較私密或者重要的事情。
這個人的心思真的好難猜!
柳雪晴坐在諸譯言的懷裡,看着小非的這張照片,越來越搞不懂凱特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他想要從小非那裡知道些什麼?爲什麼每天都要拍張照片過來,是想要讓我們放心麼?”
柳雪晴忍不住開始自己猜測。
諸譯言用雙臂抱住雪晴,給雪晴一些溫暖和支持。他自己卻也在想着和雪晴同樣的問題。
“今天早晨李然也傳來消息,說是凱特的周圍布放太嚴,根本就不能接近。而且,估計之前我們查到的消息,有一部分肯定是凱特故意放水的。這段時間看來,凱特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並不像我們一開始想象的只是個普通人。”
諸譯言一邊說着,一邊端起茶几上的水來,餵給雪晴喝。
如今雪晴總算是肯全部的依靠他了,也能夠習慣的喝着諸譯言端在手裡的水了。
反正小非現在還沒有什麼危險,諸譯言也不着急。趁着小非不在的這幾天,每天都和雪晴膩在一起,算是找回兩個人本來應該有的兩人世界。
凱特每天發的照片雪晴都拿在手裡,一張一張的翻看,想要從裡面看出些什麼來,但是都沒有。
若是普通的孩子,在照片裡什麼都不做的話,其實雪晴還是很能夠理解的,但是,小非不一樣,小非太聰明瞭。拍照片這種事情,能夠留下一些線索的東西,小非卻什麼都不做,到底是爲什麼呢?
爲什麼?
小非坐在牀上看着手裡的書,也在想着這個問題。
爲什麼那個人每天拍照片的時候都一點兒防備都沒有呢?
小非其實知道那個人拍的照片肯定會送去給家裡,但是,那個人不防備小非,不代表小非不會防備。
小非就是故意的。故意在照片裡什麼都不做,爲的就是讓凱特放下戒備。但是到現在爲止,小非甚至都沒有看到凱特的戒備在哪裡。
小非喜歡這種鬥智鬥勇的感覺,卻討厭那種被人控制在手心裡的感覺。
小非已經四天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除了那幾張照片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柳雪晴把小非的照片一直都拿在手裡,晚上睡覺都是。
柳雪晴這樣瘋狂的狀態諸譯言一直沒有阻止,他知道,雪晴只是用另一種方式發泄而已。看着表示小非安全的照片,雪晴才能夠睡得着覺,要是沒有這個照片,雪晴說不定又像之前一樣,用厚厚的盔甲將自己武裝起來,隨時準備爲小非奮鬥。
諸譯言下樓的時候,看到的還是雪晴不停地翻看着那四張照片的樣子。
看到諸譯言下來,雪晴只是看了看諸譯言卻沒有說話,低下頭之後還是翻看那幾張照片。
諸譯言突然想起來什麼,走進樓下的衛生間,去聽見背後雪晴那邊發出了一陣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諸譯言連忙回頭看,發現只是雪晴手邊的杯子掉在了地上,不過幸好,地面上有地毯,杯子沒有碎,雪晴也沒有受傷。
但是,雪晴的狀態不太對。她拿着小非的照片往桌面上擺,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仔細地看。
“譯言你來看!”
柳雪晴沒有擡頭的招招手讓諸譯言過去,自己卻仍舊趴在桌子上看。
諸譯言走過去,也趴在桌子上看着那四張照片。
柳雪晴指着第一張照片上面小非背後的窗口,諸譯言沒有發現什麼東西,雪晴解釋道:“這個窗口窗簾的一角是掀開的,外面遠處的建築你看着不熟悉麼?”
諸譯言仔細的看過去,那個建築物太遠了,而且也太小了,要不是雪晴反覆的看,估計一般人也不會發現。而且,四張照片都是在同一個地方拍攝的,這棟建築每次都出現,那個窗簾兒也是每次都掀開一個角。
那個建築物確實很熟悉,太熟悉了,諸譯言幾乎天天都要到哪裡去。不是成峰大廈又是什麼呢?
諸譯言馬上吩咐手下按照照片上的這個角度去找這個地方,另一方面也通知了李然讓李然做好準備。
柳雪晴有些泫然欲泣的靠在諸譯言的肩上,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眼神裡盡是擔心和着急。諸譯言知道雪晴現在心裡的感受,雖然沒有說話,卻緊緊地抱着雪晴,用自己一貫的方式來給雪晴支持和溫暖。
兩個人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心裡雖然都想着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心卻靠的很近很近。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每次都有這樣那樣的阻礙,但是,他們卻還是越走越近。
可是,最最令人心疼的還是小非了。
因爲自己的自私,因爲兩個人之間的誤會,也因爲兩個人之間互相愛着的心,所以小非比兩個人都受了更多的傷,比兩個人都吃了更多的苦,比兩個人心思更加的細膩,比兩個人瞭解了更多害怕,恐懼。
是他們兩個人做父母親的對不起孩子,從小就是。
就算是心疼,過去的就是過去了。雪晴和諸譯言兩個人都不是相信彌補就可以改變的人,但是,對小非,真的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柳雪晴覺得自己不是個好媽媽,總是會因爲諸譯言而忽略了小非,諸譯言又不是個感情外放的人,明明是關心着小非的,但是從來都不讓小非察覺到。
爲什麼小非要受這麼多的折磨?他甚至還沒有十歲!
想着這些,雪晴就覺得更加難受,忍不住將自己的臉埋進諸譯言的胸膛。
諸譯言看着桌子上的照片,眼神一下子變得深邃起來。
這棟樓的位置很快就被查了出來,但是,等到諸譯言和李然帶着人去的時候,已經人去鏤空。
小非坐在車上,忍住自己想要打開車窗簾兒的衝動。雖然凱特看起來很溫和,但是,小非就算是在不明白情況也知道凱特根本就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現在除了順着凱特的意之外,小非已經想不到任何能夠讓自己不受苦的辦法了。
凱特和自己爸爸一模一樣的臉上總是坐着完全不同的表情,小非甚至都不用多看,就能夠將兩個人分別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