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雪晴看到諸譯言手裡只有一串兒總統套房的鑰匙的時候,她愣住了。
“我的鑰匙呢?”
諸譯言突然恍然大悟。
兩個人過去出行的時候,都是直接到當地成峰的飯店去,拿總統套房的鑰匙就可以了。這次是真的習慣了,所以沒有單獨替雪晴準備房間。
不得已,諸譯言告訴櫃檯的女人:“在準備一個房間吧。”
女人卻有些爲難的說:“總裁,除了總統套房,其他的房間都已經住滿了,最早要退房的也在一個星期以後。這裡最近有個明星開演唱會,來的歌迷很多,不光是我們酒店,附近的酒店都是,已經人滿爲患了。要房間的話,就只能等到一個星期以後,演唱會結束了。”
柳雪晴鬱悶,這是哪位該死的明星這麼火啊。
不得已,雪晴只好和諸譯言走進了那個該死的總統套房。
打開總統套房的門,雪晴看到了兩個人以前一起坐過的沙發,共用過的杯子,打打鬧鬧的時候還曾經滾過的地毯,不小心喝掉一整瓶結果弄的兩個人都醉倒第二天早上的酒,看電視的時候爲了看自己想要看的節目而互相爭奪差點兒弄成兩半兒的遙控器……這裡充滿兩個人的回憶。
兩個人在這裡住過幾次?三次?四次?還是五次?
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反正,每次來這裡,都會住進這個房間,都會發生很多很多的有趣兒的事情,都會留下很多很多的回憶。
諸譯言非常自然的走過去坐下,雪晴也慢悠悠的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身後跟着的兩個服務生將兩個人的行李拿進來,放到臥房裡之後,就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諸譯言被雪晴的突然出聲嚇了一跳,然後愣了一會兒之後纔回答她:“不是的,只是習慣了!”
是真的只是習慣了。
但是,他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下意識的行爲。畢竟,怎麼看他都不是會犯這種錯誤的人。
“你先去洗澡吧,我收拾一下東西,都洗完澡之後,我們去工地上看看吧!”
諸譯言岔開話題。
柳雪晴站起來,坐飛機雖然只有兩個小時,但是現在也不過是快九點鐘,兩個人都洗完澡收拾完東西之後,確實也就差不多該到工地上去了。
洗澡還可以提神去乏,正好讓身體都舒展一下。
柳雪晴喜歡泡澡,那種水流刷過自己身體的感覺,那種柔軟卻又充滿力量的感覺,讓她十分狂迷。所以雪晴最喜歡的運動,就是游泳了,但是因爲本身工作忙的原因,她其實很少專門去運動。
泡澡出來的時候,諸譯言已經收拾好東西,捧着一本兒財經雜誌了。
聽到雪晴開門出來的聲音,諸譯言轉過身來從牀上下來,看着雪晴出浴的樣子,饒有興趣的摸摸自己的下巴。
諸譯言帶有調戲性質的動作讓雪晴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不應該在這種時候習慣性的穿着浴袍出來,但是想想自己若是彆扭的穿戴整齊出來,恐怕更加顯得欲蓋彌彰。
不過,幸虧諸譯言沒有多說話,只是馬上就走了進去。雪晴坐在剛剛諸譯言坐過的地方,拿起剛剛諸譯言看過的財經雜誌,習慣性的在諸譯言看到的那個位置折了個角兒。從頭看起,翻到那個折角兒的那一頁的時候,突然覺得臉上燒熱,又將那個角兒撫平。
諸譯言站在花灑下,想着剛剛雪晴臉紅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因爲是淋浴,諸譯言的動作很快。
諸譯言出來的時候,看到雪晴手上抱着那本兒財經雜誌,皮箱打開放在牀上,裡面的東西一覽無餘,看來是準備收拾卻最終什麼都沒有動。
習慣性的走過去替自己的前妻收拾,雪晴也習慣性的挪開自己的身體,讓諸譯言更加方便的動作。
但是,馬上雪晴就想起來自己箱子裡面的那些私人物品,尤其是,內衣褲,她立刻跳起來將自己的箱子合起來,然後笑着跟諸譯言說:“嘿嘿,不用了,我自己收拾,自己收拾。啊,那個,恩,我們先去工地上吧,先去工地上!”
臨走的時候,諸譯言看到雪晴扔到了地上的財經雜誌,撿起來之後,發現了那個明顯的摺痕,想起以前雪晴的習慣,他忍不住心裡飄飄然起來。
也就是因爲財經雜誌的那個摺痕,諸譯言從出門開始就非常得意的樣子,就算是面無表情,雪晴也能夠感覺到這個人臉上幾乎溢出來的笑意。
難道是有什麼好事麼?還是說看到了自己箱子裡的東西?
但是,其實諸譯言真的沒有注意到雪晴箱子裡的東西。平時都已經替雪晴收拾習慣了,那些東西也都已經看習慣了,所以諸譯言真的沒有特別注意。
坐在車上的時候,諸譯言心裡的興奮終於再也掩飾不住。雖然因爲有外人在,他的表情還是沒有一絲改變,但是聲音中的興奮是已經讓人難以忽略了。
“雪晴,你把財經雜誌扔到地上了。”
柳雪晴想了想,好像是當時着急去撲那個箱子,就直接把手裡的的財經雜誌給扔掉了。還以爲諸譯言語氣裡的興奮是因爲憤怒呢,雪晴決定不管這個這件事情是不是小到她覺得都不值得生氣都要先道個歉。
“對不起!”
柳雪晴還加上了一個對着諸譯言的方向點頭的動作,很明顯是想要表示自己道歉的誠意。
諸譯言卻並沒有注意到雪晴的這個動作,腦子裡的程序已經開始啓動,他決定先走完一個循環。
“雪晴,我把財經雜誌撿起來了。”
難道是責怪自己把財經雜誌扔掉了還沒有撿起來麼?雖然心裡知道諸譯言其實不應該是這樣小氣的人,但是想到諸譯言說不定是因爲自己隱瞞恢復記憶的事情而生氣,故意找茬,雪晴還是決定繼續道歉。
“不好意思。”
這次雪晴不光是點頭了,還帶着彎腰,就是車裡的空間施展不開,所以動作不是那麼大,但是諸譯言要是看一眼的話,還是能夠看得出雪晴的誠意的。
諸譯言繼續忽略雪晴的動作。
“我看到了書上折的那個角兒。”
不管諸譯言說什麼,雪晴繼續道歉。
“對不起……恩?”
柳雪晴終於明白諸譯言說的是什麼了,臉上耳朵上頓時都開始發燙。
諸譯言突然轉過來,抓住雪晴就拉進自己的懷裡。
柳雪晴掙扎着想要躲開但是沒有什麼作用。
諸譯言在雪晴的耳邊說:“別動,求你!”
柳雪晴想想,這輩子見過諸譯言這樣說話的時候屈指可數,難道給他的書折個角兒,真的就那麼讓他感動?竟然會說出求她的這種話來。
但是,再想想,前後接不上啊。
現在想想,諸譯言其實一開始就表現的很興奮,是自己會錯了意。他應該是因爲自己習慣性的關心他信任他而興奮吧,就算是那樣也不至於就像現在這樣抱着自己然後聲音顫抖的說出什麼求她之類的話啊。
不對,肯定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了。
距離諸譯言抱住雪晴已經過了幾秒鐘的時間了,這個時候雪晴才意識到很有可能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諸譯言想要保護自己。
柳雪晴一邊想要從諸譯言的懷裡出來,一邊還想要用自己的手去保護諸譯言。
偏偏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前面有一輛拉着石頭的大卡車像是失去控制一樣的往這裡撞過來,而諸譯言和雪晴坐的車的司機正在往旁邊躲避。
道路很窄,就算是躲開了,也會因爲撞上旁邊的牆壁而發生危險。
更何況,司機根本就沒有料到那輛卡車是失控了的,走進了之後才發現不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諸譯言和司機幾乎是同時發現了這個情況的,於是司機控制車輛躲避,而諸譯言則第一時間抱住了雪晴,並且告訴雪晴不要動。
柳雪晴幾乎是看着卡車裝上了他們的車的。
車頭的部分和卡車車頭的部分斜面相撞,他們的車因爲體型小而吃了大虧。車身被撞得轉了一個圈之後,裝上了旁邊的牆壁。
整個車身都已經撞得變形,諸譯言和雪晴所在的位置正好就正面撞上了牆壁,撞擊的力度太大,雪晴都能夠感覺到劇烈的震動。更不要說是抱住了雪晴當做了肉墊子而直接撞到了車門上的諸譯言。
玻璃在車身變形的一剎那就已經碎了,諸譯言的頭部,脖子甚至是手臂上都是玻璃碎片。而雪晴因爲距離車窗的位置遠,又被諸譯言幾乎全部擋住,所以除了手背被玻璃劃傷之外,根本就沒有受傷,但是也因爲劇烈的衝撞而暈了過去。
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雪晴醒來的時候甚至都覺得這不是真的。
看到諸譯言滿頭的血,還有抱着自己怎麼都掰不開的手指的時候,雪晴忍不住大哭起來。
柳雪晴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在到達工地的第一天就發生這種事情。
諸譯言幾乎一腦袋的血,讓雪晴的眼睛都紅了。
她大哭着喊救命,緊接着就看到一羣人過來將她和諸譯言弄了出去,連同前面的司機。
柳雪晴雖然沒有受傷,但是滿手的血和身上諸譯言的血看起來也非常可怕。救護車來了之後,就將諸譯言臺上了車,然後就想要讓雪晴上另一輛車,雪晴哭着大喊要跟諸譯言在一起。醫生幾次阻攔都無果之後,就只好讓雪晴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