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陽安心了些，戚小小在身邊，也逐漸燃起了渴望活下去的信心。
兩人在迷霧之中走了許久，都沒能夠走出去，沒過多久，周陽陽就累了。
“這樣走下去，我的腳會斷了的。”周陽陽有些擔心，除了逛街之外，她還沒有走過這麼久的路。
“那就休息一會，時間不會太多的。”戚小小也有些累了。
現在也不清楚到底是在哪裡，在沒有任何的對比之下，是無法將左右腳走路之時產生的差距彌補起來，到最後就很有可能會繞着一個大圓圈在走着。
關於這一點，戚小小很是清楚，但眼下除了繼續往前走，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小小我們真的可以出去嗎？”看不清路，也不清楚身在何處，令周陽陽有些崩潰。
戚小小依舊堅定點頭，“一定可以出去的，別灰心。”
即使出不去，冥到時候也會來找她，關於這一點，戚小小一直都在堅信着。
戚小小將自己的薄外套也脫下來，給周陽陽穿上。
陰氣對周陽陽的影響，越來越大了，得早點出去。
“小小……”周陽陽忽然聲音顫抖着，“前面是不是有個人影？”
戚小小擡眼看去，並沒有見到有什麼人影。
“別太緊張。”這裡是絕對不會有人的，但如果不是人，那又會是什麼。
關於這些猜測，戚小小都沒有說出來。
“不是……小小你看那邊，看到了嗎？”周陽陽又快要哭了。
這一次，戚小小也看到了，但是那個影子並不是很明顯，只是出現了一會之後，就消失了。
“不用怕。”
看來對方等不及要出現了，要是早點開始，那就可以早點結束，只是對方並不是這樣想的。
這一次出現之後，好長時間都見不到了。但就在戚小小以爲已經遠離之時，那個黑色的影子再一次出現，並且這一次更加清晰了。
也就是說，更加靠近了。
沒有多想，戚小小立即就將手裡的銅錢朝着影子的方向丟去。
很快，聞到了一股鐵鏽的氣味，戚小小不由得皺眉，以往在抓鬼的時候，並沒有聞到過這樣的氣味。
但是既然聞得到那就是說，已經是打中了，但是作用好像不大。
被銅錢擊中之後，那影子再也沒有再出現。
“霧氣好像薄了一些。”周陽陽忽然道。
方纔戚小小一直都在關注着影子有沒有出現，聽到這話也才發現當真是變薄了。
“小心一些，不知道還會從哪裡出來。”
周陽陽點點頭，忽然目光的餘光之中好像有什麼存在，她扭過頭去一看，發出了驚呼之聲。
“陽陽！”戚小小迅速將周陽陽護住，但是擡眼一看，怔住了。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並不是什麼恐怖的鬼怪，也不是血腥的畫面，而是一支隊伍，大約有三十人左右，全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並且頭上都戴着一頂帽子。
而令她們最爲驚訝的是，這些人穿的都是古裝樣式的寬大袍子，看起來有點臃腫。
整個隊伍慢慢朝前走去，但是好像並沒有發現兩人，彷彿對於他們來說，兩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這個是，陰魂的隊伍，他們看不見……不對，應當是一個具有能量的記憶片段而已。不用怕。”戚小小說着，就要跟上那一支隊伍。
周陽陽卻定定站在原地，說什麼都不肯跟上一個看起來那樣詭異的隊伍。
沒有辦法，戚小小隻能陪着周陽陽。
“小小，要是我出不去了，你能幫我告訴我爸媽嗎？”周陽陽說着又哭起來，在這裡又冷又餓的，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冒出來，周陽陽實在是難以承受。
戚小小聽着就有些煩躁，“別說這種話，我會帶你出去的，別哭了。”
要不是這是周陽陽，戚小小必定不會多說一句話。
“不，我還有話要說。”周陽陽斷斷續續說着一些對戚小小的叮囑。
戚小小隻能聽着。
“噓，先別說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過來了。”戚小小注意到了什麼，濃霧開始有了騷動，原本並不大的陰風也開始變得更大起來。
腳步聲，響起來了。有人在靠近。
不那應該不是人，將她們關在這裡的鬼怪，終於要露面了。
戚小小手中拿着五個銅錢，隨時準備着出擊的。
在十米開外，那東西停下來了，只能看得到迷霧之中有一個身影。
“原本還想跟你們玩久一點，但是時間已經不多了。”
戚小小一怔，這個聲音，好像不久前在哪裡聽過。
“怎麼，這麼快就將我忘記了？戚小姐的記憶可真是太差了。”黑影又繼續往前走。
戚小小拉着周陽陽後退。
“對了，忘記將這些礙眼的東西給撤掉了。”那聲音說着，下一秒，濃霧消失了。
一個男人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男人的相貌普通，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還戴着一副墨鏡。
“是你。”見到這墨鏡，戚小小終於想起了在中午時候見到的那個男人。
“對，是我。”男人笑了笑，並沒有繼續靠近。
見到對方看起來就是一個人，周陽陽還是沒有完全冷靜下來，誰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是鬼怪變化出來的呢。
“你都將我們弄到這裡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不用再隱藏起來了。”戚小小淡然說道。
既然是出現了，並且沒有進攻，那就是有什麼事情。戚小小也曾經面對過這種情況。
一些想要得到她幫助的鬼怪都會採取先將她弄到另一個地方的辦法，隨後纔會將自己的願望道出來。
但是戚小小並不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像是有願望要說的樣子，反而像是來找茬的。
“其實，並沒有什麼事，只是聽說了戚小姐很有能耐，便是來見識見識而已。”男人淡淡笑了一下。
她倒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能耐。
“既然跟我朋友沒有關係，那就先將我朋友放出去吧。”戚小小說道。
男人微微偏過頭，“你朋友？你願意爲你朋友做點什麼？”
“你想要我做什麼？”戚小小反問。
“反應倒是有些快，但很可惜，我並不打算將誰放了，但若是戚小姐能夠讓我滿意，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男人改口道。
戚小小點點頭，“你說。”
周陽陽有點意識到什麼，連忙阻止道，“小小，別答應他！”
“很可惜，已經遲了。”男人伸出了一隻手，對着戚小小的臉。
戚小小隻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男人的手傳來，下一秒脖子就被掐住了。
男人的力量很大，輕易就加工戚小小舉起遠離地面。
“如果我說，要你去死呢？”男人輕輕笑着，但聽那語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死？戚小小的腦中立即閃過了冥的臉，要是她死了，冥定是會很傷心，她並不想見到那樣悲傷的冥。
“捨不得？”男人伸出另外一隻手，周陽陽也被掐住的脖子，臉色頓時就紅了起來。
“那就換她。”
“不……”戚小小整張臉都變成了豬肝色，“你放了她，她是無辜的。”
男人想要找的人就是她，跟周陽陽半點關係都沒有。
但要不是這一她要跟周陽陽一道回去，那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還有張慶柏也都尚未清楚是否安好。
“死亡是一種很痛苦的過程，尤其是慢慢施加痛苦，而你只能夠去感受這種痛苦。你就不怕死？”男人沒有動，將兩個人舉起來像是也並沒有多少的困難。
戚小小說不出話來了，大腦開始缺氧。
她當然是不想死的，只要能夠活着，沒有人會想死，不管是不是真的懂得生命的珍貴，都會因爲生存的本能而去恐懼死亡本身。
沒有誰不會害怕，只不過是有人能夠將這種害怕壓制住。
“真沒意思。”男人的手一鬆，兩人立即掉在地上。
戚小小大聲咳嗽起來，眼前依舊冒着金星，被力道壓着的咽喉也並不好受。
“足夠痛苦了麼？”男人輕聲問道。
“你要是、有什麼願望的話，我可以幫你實現。”戚小小忽然說道，“不要通過這種辦法，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
男人足足盯了戚小小有十分鐘的時間，時間都快凝固了。
“我剛纔說了，只要你死給我看，我就將這個人放了。”男人說着，慢慢走過來。
每走動一點，戚小小就後退一些。
“不要。”周陽陽眼神有些空洞，戚小小卻想將手掙脫。
“你的選擇是什麼？”男人緊緊盯着戚小小。
戚小小終於將手掙脫了，周陽陽又抓住戚小小的手臂。
“不要！”周陽陽這一次喊得很大聲，帶着哭腔，“我不要你死！”
男人舉起雙手，“那麼，你們都去死吧。”
張開的兩隻手，同時握成拳。
戚小小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但是預料之中的痛覺並沒有傳來。
“要去死的，是你。”
龐大的鬼氣將冰冷的陰氣驅散，戚小小擡起頭的時候，就見到冥就站在自己的跟前，背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