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也許不是聽到了她的話才停下來的，也有可能是因爲已經到了她所要去的目的地！
“冥，小心一些。”
還沒有等戚小小仔細說來，四周的空氣流動忽然就發生了改變，冥率先察覺到了異樣，隨即用自身的鬼氣將四周都環繞起來，並且有一部分彌散開來。
一旦有什麼東西靠近了鬼氣，冥就會有所察覺，即便是有突然之間的進攻也能夠立即發動進行反擊。
“小小姐。”
戚小小低下頭看向陳晨。
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陳晨終於睜開了眼睛，好像剛剛睡醒一樣，用手背揉揉眼睛，滿眼的睡眼惺忪。
戚小小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即後退了好幾步。
陳晨歪着頭，笑着問道：“小小姐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要後退？難道我很可怕？”
戚小小緊緊盯着陳晨，並沒有說話。
陳晨看起來與平常有些不太一樣，平時就只是一個看起來與尋常的孩子不太一樣，有些中二病而已。
但眼下的陳晨，微微睜着雙眼，臉上帶着陌生的笑，那是一種從容淡定，並非是原來的狡黠。
“你是誰？”
陳晨一聽，便笑了起來，“小小姐的記性可真是差，我是陳晨啊，你怎麼又把我給忘記了？難道現在使用小小姐的身體的不是本人？”
冥盯着陳晨，他的鬼氣就在陳晨的身邊浮動着，倘若是有什麼異常，他的鬼氣一定會行動起來，但鬼氣始終沒有任何的動靜，彷彿是失靈了一般。
“你不是陳晨。”戚小小搖搖頭，淡淡道，“聽我奉勸一句，最好別做這種事，離開纔是最好的選擇。”
“小小姐沒有聽說過第二人格？其實我有着兩個人格，但每次與你相處的，都是一個人格而已。”陳晨笑嘻嘻道，面上帶着與她的年齡不符的成熟。
多重人格麼，戚小小緊緊盯着陳晨看，的確是沒能夠看出有任何的異常，而冥也沒有任何的行動，那就是說就連冥也都看不出此時的陳晨究竟是真的還是一個冒牌貨。
“這麼晚了，你從家裡出來，到外城區來，是要做什麼？”戚小小問。
陳晨卻是笑了起來，雙眼之中帶着絲絲的嬌媚，她將自己的一縷髮絲慢慢把玩着，“難道我要做什麼都要向小小姐彙報麼？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吧，畢竟小小姐只是曾經的鄰居，如今不是了。”
戚小小面上露出詫異，那別墅在別人看來其實還是好好的，陳晨怎麼知道……
“好多天的晚上都沒見到燈光了。”
“就連別墅都看不到，又怎麼會看得到燈光？別再裝神弄鬼，顯出你的原形，你不會想等到我動手的。”冥冷冷說道。
整一棟別墅都有他留下來的術式，即便是隱秘機動部也都看不到，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夠看得到什麼，就算有陰陽眼也都沒有這個能耐。
“這就是我的原形啊！”陳晨說着，還在原地轉了一圈，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你們看，這就是我對不對？”
戚小小並沒有說話，她在沉思着。
而陳晨又道：“你看這些鬼氣都沒能夠將我怎樣，小小姐還覺得我是一縷將陳晨的身體侵佔了的陰魂麼？”
戚小小的回答是，將手舉起，正對着陳晨，一把弓瞬間形成，一支箭羽也是在瞬息之間形成了。
全然都是依靠靈力幻化而出，比起尋常的破魔箭，要強大得多，並且又方便。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消耗比較多的靈力。
陳晨臉上的笑停滯了一下，她慢慢移動目光將戚小小手中的弓盯着看。
“我竟是從來不知小小姐竟然有這種手段，以往就只是將黃符銅錢以及桃木劍取出來，現在竟是還有了這樣強大的靈力。”陳晨沉默了一下，“其實你纔是將別人的軀體侵佔了的一方，對不對？”
戚小小一愣，“並不是，這也許就是你說的雙重人格，我是戚小小，但是與之前的戚小小並不一樣。”
一樣的身體，一樣的靈魂，只是能力、記憶與性格都不一樣。
從某個方面來說，應當就是雙重人格的表現，但也有着不同就是了。
“哈哈哈……小小姐還真是愛開玩笑。”陳晨笑出聲來，“只可惜時間到了。”
“什麼時間？”戚小小心中不好的感覺更加強烈起來。
陳晨迅速收起笑，臉上換上了陰沉。
“你滅亡的時間。”
戚小小睜大了眼睛。
冥意識到了什麼，着急着過來將戚小小護住，警惕四周。
一陣迷霧一般的煙塵過後，眼前的陳晨消失了。
“小小姐，你好自爲之。”這話散落在迷霧之中，慢慢消散。
霧氣越來越濃，最後城區的的能逛都看不到了，五米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冥皺眉看着這個迷霧，只覺得有些熟悉。
“師父。”
戚小小驀然回頭，瞬間迷霧消失，冥也不見了，戚小小隻能夠看到不遠處靜靜站立着的黃語。
他們竟是站在一個茶室之中，三面都是牆，而左邊是正對着一個池子，池面有着三五片綠色的荷葉，還有幾尾游魚在池子之中游動。
再吵遠一點的地方看去，卻是什麼都看不到了，只有一片濃密的霧氣。
“幻境麼。”戚小小輕聲道。
冥不可能離開她，她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間就移動到了這裡，並且眼前的黃語似乎也有些不對勁。
“並不是，”黃語搖頭，“這是專門爲師父準備的迷幻大陣，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夠將師父的神魂全部消滅。”
神魂消滅？
戚小小極度震驚，“凰語？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黃語淡淡笑了笑，看起來並沒有受到控制，他將桌上剛剛泡好的茶推過去，“師父，喝茶。”
戚小小沉默不語，迷幻大陣，她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大陣。
這種陣法的佈置，需要漫長的時間，還需要很多的精力，即便是她，也需要花費不少的功夫才能夠佈置完成。
但，她並沒有使用過。
“師父，喝茶。”黃語又重複了一句。
戚小小慢慢走過去，在黃語的對面坐下。
要解開迷幻大陣，最爲關鍵便是要將陣眼找出來，但那也還不是就是生路。
“凰語，你一直都是我最得意的弟子，除了國師的繼承人，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子。”戚小小緩緩說道，淡淡的聲音在氤氳的熱氣之中傳播開來。
凰語臉上浮現一抹喜悅的笑，“能成爲師父的徒弟，是弟子三生有幸！”
“大陣的陣眼在哪裡？”
一句問話，凰語面上的喜悅又消失了，恢復了平淡。
“凰語，你應當知道，只要都是在陣中，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會死。”戚小小盯着黃語說道。
“嗯，我知道的，師父。”黃語點頭，“師父說過的每一句話，弟子都謹記在心。”
“那你我什麼還要這樣做？這是弒師！”戚小小雙目中露出怒火。
黃語卻依舊是不爲所動，“師父難道不想回到以前麼？只是在宮中，並不需要理會俗世紛擾，就只有我們師徒二人。百里皇朝的興衰都是已經註定了的，我們就只需要靜靜看着。”
“並非如此。皇朝的興衰不可人爲掌控，也不可改變，但是我們確實能夠去改變自己的命運。”戚小小語重心長，“我說過了，你一直都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即便修習的只是陣法而已，在整個百里皇朝之中也沒有誰能夠比得過你。”
像是想起了什麼，黃語輕輕笑了起來。
戚小小喝了一口茶，茶香在口中四溢開來，“這茶泡得不錯。”
“是按照師父的喜好泡的，師父可還喜歡？”黃語又因爲這一句話欣喜起來。
戚小小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師父，我想回去。哪怕是隻在幻境之中，也想要回去。”黃語急切道，“我只想和師父……”
“荒謬！黃語，你怕是將自己當初拜師的時候在的面前所說的話了。”戚小小失望道，“你是個聰穎的孩子，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能夠立即就明白，學陣法的時候也是如此。”
明明是千年之前發生的事情，但是回憶起來的時候卻是給她一種就是發生在昨天的感覺。
所有的一切都會消散，但也可以永遠保存在記憶之中。
“可是師父，其實我並不是聰穎，師父纔是最有智慧之人，如果是師父的話，即便是整個百里皇朝，都能夠治理得很好！”黃語就像是陷入死衚衕之中，執拗道，“師父，你不明白我想要什麼。”
茶室陷入沉默之中，戚小小隻冷冷看着黃語。
外城區。
冥呆呆看着已經空空的手，沒能回過神來。
“小小？”
“那不是小小姐。”陳晨聲音有些冷，“不過是一縷千年前的幽魂，本就不應該存在了！”
夜風徐徐吹過，陳晨忽然察覺到異常。
天突然之間變成了血紅色，空氣之中也帶着血腥之味。
“說，你將她帶去哪裡了？”冥雙眼慢慢染上紅色，鬼域也在瞬間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