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達斯看着死去的特木加頓時無話可說。
難道他還能說出是特木爾刻意殺死了自己的朋友特木加來冤枉花意、花容將姐妹?
要知道,這可是得償命的事情!他絕對相信特木爾就算有這個心但也沒有這個膽子。
可是……憑花意一個瘦弱的女人怎麼可能把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動手殺死?
阿古達斯不得其解。看見花意冰冷的表情卻也不敢問。
“這個大哥莫不是說笑了,僅憑一個女流之輩怎麼可能殺死一個如此強壯而且擅長摔跤的男人?”戚小小看不下去,站出來恰恰替阿古達斯說出了他自己的疑惑。
“難不成你還質疑我說謊?”特木爾一聽有人站出來問,不由得冷眼看向戚小小。
見到對方是個外地人不由得更加不屑,譏笑道:“我們本地人都沒說啥,你在這豈不是刻意煽風點火?若看不慣大可直接離去。”
偶爾他們這裡也會來上一些外地人,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但至少不會對他們有太大的影響。
“人是我殺的。我只求你們放過容兒,我甘願受罰。”花意開口,主動承認了自己殺了特木加的事情。
“按村裡規矩,等下我會把你帶入祭臺,交給首領知性火刑。”特木爾身後的一個男人見花意主動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連忙開口,免得再起爭執。
花容一聽,害怕得連忙抓緊自家姐姐花意的衣服,淚水止不住掉:“對不起,姐姐,我不該提出跟姐姐一起離開的……不然……不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花意伸手連忙去擦花容滿臉的淚水,卻說不出話。
她本該就要死的。若她不死,妹妹花容就會死啊!
花意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誰叫她們本同雙生,只有一顆心呢?
若她不死,沒有心的花容又怎麼活得下去?
花意被男人推着去了祭臺,花容欲跟上去,卻被特木爾一把拉住。
“你姐姐這回死定了。她不殺人還好,這一殺,反倒將她自己賠進去。”特木爾假惺惺地惋惜,心中卻暗喜,若是花意死了,這妹妹花容還不是任他玩弄拿捏?
“噁心的男人!你放開我!”特木爾心中陰暗的想法被花容悉數聽見,花容嫌惡地努力去踹他,卻掙脫不得,不由一口狠狠咬上去。
“啊!不識好歹的東西!”特木爾吃痛地鬆開花容,狠狠往她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花容穩不住身形,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嘴角微微溢出些許鮮血,臉立馬腫得跟包子似的,目光兇狠地瞪向特木爾,眼中卻充滿了絕望。
這種事情她參合不得。戚小小隻能上前將花容扶起來,將她帶回了阿古達斯的家裡。
……
“是的,首領,昨晚我親眼所見!”特木爾語氣有着亢奮,隱隱也帶上了一抹恐懼。
“昨晚特木加欲玷污花容,花意叫他住手,他卻越發得寸進尺,最後,那花意跟着了魔似的,一把掙脫開了足足有手指粗的麻繩,還……徒手割掉了特木加的下面還挖出了他的心臟!”
“昨晚若不是我碰巧路過,恐怕……”特木爾故作後怕的縮了縮脖子,又煽風道,“我覺得花意極有可能是什麼妖女,留在這裡極有可能還會再禍害其他人!”
“嗯……”首領盆託似是沉思的輕點頭,隨即恢復過來決定道:“如此怪異之人確實留不得!你吩咐岡加叫他把桃木準備好,即刻便執行火刑。”
“好勒!”特木爾頓時喜笑顏開,應承着連忙跑出去。
偌大的祭臺周圍頓時圍了不少穿着光鮮亮麗的男人女人們。
花意把特木加殺了的事情,這個地方的人頓時都傳遍了。
而一直以自家兩個女兒漂亮爲炫耀資本的阿媽娜仁託雅恨不得現在立馬擺脫與她們的關係:“那只是我領養的,跟我沒有關係!現在我們已經斷絕了母女關係了!”
戚小小瞧見娜仁託雅如此行爲不由得鄙夷。
就算是領養的女兒多少也會有點感情吧?哪像她這般冷血無情的!
花容被阿古達斯抱在懷裡。
她因太過悲痛和恐懼,加之體力不支,承受不住徹底暈了過去。
阿古達斯覺得這種事情,作爲妹妹的花容應該當場在這裡纔算合情合理。所以將做到的花容也抱了過來。
花意被綁在比一人還粗的木柱之上,鐵鏈將她緊緊與木柱牽纏在一起,讓她動彈不得,只得一動不動地看着祭臺之下,那羣議論她怎樣怎樣的人們。
她死了,花容便會繼承她覺醒的力量,那麼,她便應該不會再被人欺負了吧?
花意淡淡一笑,沒有絲毫畏懼。
“點火!”
不知是誰這麼大喊了一句,接連不斷的火把朝着她這方扔過來。
花容突地醒過來。
看見自家姐姐被綁在火堆的正中間連忙掙脫阿古達斯的懷裡,準備朝花意跑過去:“不,姐姐!姐姐!不要死!容兒要一直陪你!不要……”
花容絕望地搖着頭,淚如雨下。
阿古達斯拉着花容的手臂防止她一個想不開衝進去。
首領明顯被這方的動靜吸引了目光。
盆託立馬認出了那哭天動地的女人就是那妖女花意的妹妹花容。
瞧她也長得美豔動人的模樣,立馬走過去,將她拉到自己的旁邊。
阿古達斯正想說什麼,看到對方是首領之後,硬生生嚥了下去。
就算他再厲害,首領這樣的大人物他也惹不起。
盆托拉着花容走到那被點燃的火堆前,毫不猶豫地將花容一把推了進去。
——妖女的妹妹豈能放過?就讓她們一起死,免得留一人傷心。
盆託這樣陰冷得想着。
“不——”看着自己妹妹花容被推進火堆中的花意瞳孔猛縮,聲嘶力竭的聲音彷彿驚動了天上的雷劫。
“姐姐……我來陪你了……”如花般的花容笑得一臉滿足,火毫不留情地燒灼着她,卻未燒壞她的半縷衣服,“能陪姐姐一起死,也是一種幸福呢!”
單純地聲音帶着哭腔,柔弱得讓人心疼。
“該死的人類……”滔天的怒意止不住地從心底涌出來,鐵鏈‘嗒’的斷裂開,那雙墨黑的眼眸染化成血一樣的顏色,“好意忍你、讓你、退你,我妹未曾犯任何錯誤,爲何你要將她都牽連上?”
及腰的長髮瘋長垂到了地上,變得赤紅的髮色,觸目驚心。
“妖……妖女!”人羣中有人驚恐地喊了句。頓時看戲的人們反應過來,開始四處逃竄。
“真是不可忍,既然如此那就全都去死吧。”
天色驟然陰沉,雷電交錯。
戚小小親眼目睹了這個叫花意的女人,親手將這個地方的人全部血洗。
雷電越發響亮,似要劈下來懲罰這個罪孽深重的女人。
花意染着一身鮮血,緩緩朝戚小小走過來,那沾染鮮血的手一把握住了戚小小的脖子,將她緩緩提在了半空之中。
戚小小呼吸困難,難受得微微掙扎。
下一秒,花意卻一把鬆開她,背過身去。
戚小小如釋重負,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這瀰漫着血腥之味的空氣。
“爲什麼不殺我?”戚小小看着她的背影不解地問。
“你沒錯,爲何殺你?”花意反笑,看着那站在已經熄滅的火堆之中的花容,緩緩走過去,問,“嚇到了嗎?容兒。”
“那些死去的人也是無辜的。阿古達斯、阿古達木,那些普通人可都是無辜的。”
“他們無辜,我們就不無辜?”花意笑得很淡。戚小小卻隱隱從中感覺到了悲慼。
“你來這裡是想要這樣東西的吧?”花意手中變換出一朵白花,攤開在戚小小的面前。
這是往生蓮!正是她所要的東西!
“看你爲人還算公正,東西送你了。”花意任性地將那朵花丟到戚小小手中。
戚小小小心地接過,又聽她道:“不過是有要求的。這花送你,這幻境我也可以帶你出去,但是你得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戚小小下意識接口。
“就是去劫那個地方問問裡面那個男人究竟喜歡誰。”
“你都不能問出來,我這陌生人哪裡問得出來。”戚小小並沒有無腦的一口答應。
“問一下就好了,不強求的。”花意笑着不再等對方迴應,將她送了出去。
這不過是個幻境,等下,她和她家容兒可又要回到被阿媽娜仁託雅收養的那天了!
花意看着已經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花容,默默將手伸進自己的心口處,從裡面拿出那鮮紅跳動的東西,塞進了花容的心口處。
“姐姐,姐姐,就這樣讓我死去不好嗎?”一動不動地花容仿若活了過來,開口問。
“不好。你死了叫我一個人怎麼活?”花意寵溺的抹了抹花容黝黑的長髮。
慢慢的,兩人的身體逐漸變小,仿若只有七八歲的模樣。
她們站在了廣袤無垠的草地上,髒髒稚嫩的臉以及破舊的衣服看起來似乎是被人拋棄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好心阿媽走過來將她們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