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誤認爲是一對
河邊的草坪一片沁人心脾的綠,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河水泛着波光粼粼,清新的空氣裡,處處生機盎然,這是許多現代化城市都罕見的乾淨環境,遠離市區的密集,遠離硝煙塵埃,這裡是全市最貴的生態住宅區,貴得有價值,貴得有理由,並且以後只會更貴……
草坪上有三三兩兩的人們鋪着墊子坐着躺着,盡情享受着大自然帶來的恩賜,這令人心曠神怡的環境,在大城市裡太難得了。
一個兩歲的小男孩兒正笑呵呵地望着尤歌,奶聲奶氣地喊:“阿姨……阿姨……”
小孩子昨天見過尤歌,今天再見到就像是遇到熟人一樣地跟她打招呼,其實只是孩子本能的反應,純真的童心,全憑一種直覺。
小孩子的奶奶跟在身後,和藹地跟尤歌微笑算是打招呼,見過這個年輕女子,老奶奶的印象很好。
尤歌一看到小男孩兒胖嘟嘟的臉蛋就被萌化了,清麗的臉頰綻放出明媚的笑意:“小寶貝,你好啊……”
“咯咯……咯咯咯咯……”小男孩兒開心地笑,粉粉的小嘴裡有晶瑩的口水流下來。
老奶奶拿着手巾爲孫兒擦口水,一邊還不忘對尤歌說:“他很少會主動叫陌生人的,看來是挺喜歡你。”
這也難怪,尤歌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以及由內而外散發的氣場,純善親切,清澈乾淨,尤其是她的眼睛,哪怕是歷經磨折也依然那般明亮清透,直率明快又善良,即使是小孩子都能感覺到,當然喜歡跟她親近了。
尤歌心花怒放,能被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寶貝青睞,她是真心的高興,好像所有的煩惱都暫時遠離。
尤歌蹲着,頭髮垂下,小孩兒一把就抓在手往嘴裡塞,張口就咬,老奶奶苦笑不得,忙握住孩子的小手,生怕他抓疼了尤歌。
愛扯大人頭髮,這幾乎是99%的孩子都存在的共同點,而尤歌此刻感到被抓扯的頭皮好痛,但她沒有生氣,依舊是笑盈盈地看着小男孩,溫柔地說:“這個頭髮是不能吃的……”
小男孩睜着大眼看尤歌,可手卻不放鬆,還一個勁地笑……孩子當然沒惡意,只是覺得頭髮好好玩,他不知道大人說的什麼意思,緊緊拽着頭髮不放。
老奶奶有點焦急了,誘哄着讓孩子鬆手,但也沒用,這孩子就是抓住尤歌的頭髮,越抓越緊。他覺得自己是在跟尤歌玩,不明白爲何大人不准他玩?
如果換做是別人,只怕早就發火了,被小孩子抓過頭髮的人都知道那多痛,可尤歌一點都沒有生氣的跡象,只是耐心地等着孩子放手。
“哎呀小祖宗,你要抓就抓我的頭髮好了,別抓阿姨的,快放開!”老奶奶使勁掰孩子的手,連連對尤歌說抱歉。
尤歌其實真沒介意這個事,小孩子嘛,調皮一點,很正常,但看到老奶奶這樣掰孩子的手,尤歌卻心疼了。
尤歌忍着頭皮傳來的疼痛,咬牙說:“別掰他的手了,怕傷到他……我……我沒事,我能忍……”
這麼個小萌娃,尤歌哪裡還發得出脾氣啊,喜歡都來不及呢。
老奶奶聽尤歌這麼說,越發感到愧疚,真沒想到能遇見一個這麼好的女人,感激之餘更是着急,心想今天孫兒是怎麼了,平時扯人頭髮也不會這麼久不鬆開的。
這時,不知哪裡伸出一隻男人的手,手裡拿着一個手機,手機屏幕播放着動畫片,立刻就吸引了小孩子的注意。
有了比頭髮更好玩的東東,小孩果然就放開了尤歌的頭髮,興奮地望着那手機……
尤歌驚奇地擡眸,不期然撞到一雙燦亮的雙眼,熟悉的面孔,太意外了!
“許炎,你怎麼來了?”尤歌驚愕,萬萬想不到會在這裡看到許炎。
許炎還是那幅嬉皮笑臉的樣子,得瑟地說:“我來得及時吧,你的頭髮得救了。”
尤歌呆了幾秒之後,驀地笑了,好像所有的距離都在這一笑中煙消雲散,她很欣慰,許炎主動找她,這代表兩人之間的友誼依舊吧。
老奶奶連忙道謝,將手機還給許炎時還順帶附贈一句:“你女朋友真是個好人,小夥子,你很有福氣啊。”
女朋友?
沒錯,老奶奶將尤歌和許炎當成是一對情侶了,男帥女俏,她覺得很般配。
尤歌沒有多想,只是下意識說:“我們是朋友……”
許炎卻不置可否,故意靠近了她,笑得很*,更讓人有種欲蓋彌彰的猜測。
老奶奶哈哈大笑,以爲尤歌是害羞呢,她也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女人的心思。
這一老一幼走了之後,許炎這貨還一臉的欣喜,只因爲先前聽到“女朋友”三個字,偷着樂呢。
尤歌好奇地盯着許炎,不解地問:“你笑得有點傻呵呵的,是有什麼喜事嗎?”
喜事?嗯,確實是喜事,容析元帶着另外的女人去國外了,這對許炎來說能不是喜事麼?
但這樣的話,他只有在肚子裡說。
“咳咳……那個……你最近還好嗎?”
尤歌聞言,眼裡的亮彩暗淡了幾分,心緒複雜,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許炎的問題,一言難盡。
許炎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他覺得尤歌現在也不會想提傷心事,乾脆岔開話題更好。
“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郊遊吧?”
尤歌微微一愣,正想回答,忽然河面上刮來一陣大風,擡頭一望,不遠的天邊還飄來一大團烏雲……這天氣變得也太快了吧?
“許炎,今天可能會下雨……”
許炎直勾勾望着烏雲,心裡那個鬱悶啊,老天爺專門耍我嗎?我只不過是說想去郊遊一下,至於這麼大反應?
“許炎,你不生氣啦?”尤歌眨着大眼睛試探着問。
許炎立刻板着臉,佯裝憤怒的表情:“誰說我不生氣的?你沒發現我最近都瘦了一圈嗎,就是被你氣的,不過,我始終是男人,我大度,不跟你計較了,但也不能這麼輕饒你,所以,郊遊雖然去不成,改成吃午飯吧。”
“噗嗤……”尤歌忍不住大笑:“你還是這麼自戀,哪有人自己誇自己大度的,實際上就是小氣吧啦。”
“什麼?你說我小氣?你……沒良心!”
“好好好,你大氣,大氣,行了吧?大氣的許醫生,請問你中午想吃什麼呢?牛肉麪?炒河粉?肉包子?”尤歌俏皮的表情靈氣十足,說得好像很認真。
“啥?你就打算請我吃這些?你好意思麼?”許炎露出鄙夷的神色,但眼底那濃得化不開的愛戀卻是騙不了人的,實際上,吃什麼,他不在意,關鍵是跟誰在一起吃。
尤歌當然知道許炎只是嘴上說說,不是真的嫌棄。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現在失業,你該知道了,要我請客,那就一切從簡。”
“真是,難怪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那你到底要不要吃?”
“吃,怎麼不吃?只要你請,我什麼都吃。”
“……”
其實許炎這話的含義是“只要你陪着我,吃什麼都是美味”。
兩人又像從前一樣有說有笑的了,彷彿那些不愉快都沒發生過,輕鬆暢快的笑聲在上空飛揚,在這個清爽的早晨,尤歌終於不再孤單了。
許炎並沒有一下子展開猛烈的攻勢,他覺得至少要先跟尤歌靠近,纔能有接下來的進一步發展,他可不想窮追猛打把尤歌嚇跑。
尤歌和許炎都都不知道,他們的每個動作都被人記錄了下來,拍成照片傳給遠在M國的容析元,這當然是保鏢們的專長了。
M國,病房。
這是一間寬敞明亮設施齊全的病房,除了有患者的專屬chuang位,還會有一張小巧但卻舒適的陪chuang位。
靠近窗戶的位置,病chuang上躺着的女人緊閉雙眼,蒼白而精緻的五官像極了《睡.美人》中的公主,美得那麼不真實而又極度脆弱,彷彿隨時都可能陷入永恆黑暗沉睡不醒來。
她的呼吸若有若無,瘦小的身體在被子裡就那麼丁點一團,但即使是這樣,她的美貌也足以令男人心動,還伴着心疼。
容析元是守在手術室外等着翎姐的,他清晰地記得當時心底的擔憂與懼怕,他虔誠地祈禱希望翎姐能渡過難關,他最怕就是醫生會告知殘酷的噩耗。
幸好,翎姐挺過來了,手術成功,今後她可以擺脫死亡的陰影,活得正常了。
容析元靜靜凝視着病chuang的人,他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
最近都沒安心睡個覺,容析元已經熬出了黑眼圈,現在翎姐在休養期,他也就沒那麼累了,可以稍微喘口氣。
容析元半個月沒有跟尤歌聯繫,是因爲他覺得尤歌需要冷靜,或許冷靜之後能理解他。可他不是不聞不問的,他每天都有收到保鏢和佟槿發來的消息和照片,全是關於尤歌的。
此刻,他正盯着手機裡的照片,臉色已經黑到了極點。照片上正是尤歌和許炎在河邊草坪的一幕,被保鏢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