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 突然變得陌生
【前一章由於粘貼時失誤,有大約三四百字的內容重複了,星期一等編輯上班會修改,已訂閱的親們再重複看一次昨天那章是不會再收費的】
龍曉曉睜開眼睛的時候,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愣了好一會兒,混沌的意識才清醒了一點,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醫院。
視線一轉,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男人的臉……是霍駿琰!
龍曉曉蒼白的面容露出一點驚詫,但只是一秒就消失了,然後,恢復平靜。
霍駿琰的神情略顯不自在,輕聲說:“你醒了?有沒有覺得不舒服?需要喝水嗎?”
龍曉曉木然地看着他,搖搖頭:“謝謝你來看我,我沒事,死不了,你走吧,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這話,很明顯地跟霍駿琰拉開了距離,太過客氣就顯得生疏。
霍駿琰微微一愣,眼底掠過一縷尷尬的神色,感受到龍曉曉的異常,霍駿琰也沒多說,站起來,轉身……
龍曉曉以爲他真要走,沉默地別開了視線……呵呵,他根本沒必要來吧,對她,他向來都是無視的,就像昨天出事之前打電話給他,都能感覺到他的漫不經心,既然如何,還何必來看她?
龍曉曉是喜歡霍駿琰,但在自己重傷醒來之後,想起他在電話裡淡漠地說着“你有事可以打110”,她原本還有溫度的情懷也冷卻了,所以纔會是這樣的態度。
死過一次的人,通常在心理上會有明顯的變化,龍曉曉雖然是個活潑堅強的女孩子,可她也是普通人,該有的情緒都會有。
不一會兒,龍曉曉耳邊傳來霍駿琰的聲音……
“喝水。”
龍曉曉愕然,他怎麼還沒走?
龍曉曉確實很口渴,剛剛只是不想麻煩他,可現在,水都送到嘴邊了,哪裡還能忍住不喝。
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差點嗆到。
“慢點喝……”霍駿琰這雙黑亮的眼睛裡隱隱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好歹是自己認識的人,重傷了,霍駿琰就算鐵石心腸也不會毫無感覺。
龍曉曉喝了水,軟軟地靠在枕頭上,臉頰有一點淡淡的紅暈……緊張所致,她可沒想到霍駿琰會喂她喝水。
但這又怎樣,他或許也是有些過意不去而已。
“好了,謝謝你,你真的可以走了,有我媽媽在這裡就可以了……”龍曉曉虛弱的聲音聽着像飄絮。
再一次催他走,霍駿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自己何時變得這麼招人厭了嗎?
不過霍駿琰忽然想到什麼,露出釋然的微笑:“嗯……也對,我在這裡,興許你男朋友來看見了要誤會。”
“男朋友?”龍曉曉一呆,差點既要脫口而出“我沒男朋友啊!”
但龍曉曉想起來,自己確實爲了賭氣曾說有男朋友了,所以,此刻她用沉默來應付。
見她不說話,霍駿琰更認爲龍曉曉是默認,嘴角的笑意裡含着幾分自嘲,心想,女人的心思真奇怪,因爲怕男朋友誤會就催他快走……
“昨天的事,警方會盡快抓到那個桶傷你的人,有消息會通知你。我先走了,你多保重。”霍駿琰也乾脆,說完就走。
龍曉曉望着他的背影,心情涌起復雜的滋味……今天對她來說,算什麼呢?以前是巴不得他能注意一下自己,而他就時常無視她,可現在他沒說走,她卻主動催他離開。
這是因爲,她也有自尊心的,明知道他對她連一點點感情都沒有,從未將她當回事,她就該果斷地收回自己的心,不是麼?
霍駿琰剛走,周麗萍就醒了,心裡惦記着女兒,這覺也睡不踏實。
周麗萍還是沒忍住好奇心,追問龍曉曉,霍駿琰和她究竟是什麼關係。
母親的關心,讓龍曉曉感到心酸,她能看出來母親眼裡的殷切期待,一定是希望聽到令人驚喜的回答,只可惜,她的回答只會讓母親失望。
龍曉曉輕輕地握着母親的手,勉強扯着嘴角在笑:“媽,我和霍駿琰只是認識而已,你別多想。”
“只是認識啊……”周麗萍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心裡在嘆息。她對霍駿琰印象很好,暗暗幻想着,假如女兒跟霍駿琰能有發展的希望,那她這個做母親的該多麼欣慰啊。
“媽,您別這個表情啊,等我康復出院了,馬上就去找個男朋友……”龍曉曉這是在給母親寬心,這男朋友哪裡是說找就找的?
這時,周麗萍臉色一變,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先前有收到醫院的賬單,顯示已已經欠費一萬塊,明天早上必須要繳清,否則會停藥。
龍曉曉一共只有一萬多塊的存款,昨晚周麗萍已經將錢取出來全都涌來繳費,但由於這不是一般的小傷口,她是傷及了肺葉的……出了手術室之後還在重症室住了一晚纔出來的,再加上龍曉曉之前沒有辦醫保,所以她現在就需要交清費用。
周麗萍裝作若無其事地對女兒笑笑說:“你先休息,我去外邊買點東西。”
周麗萍下午在收到賬單之後就跟鄉下的親戚打過電話說借錢的事,對方回答很含糊,說晚上再答覆她,現在天都黑了,親戚沒來電話,她急着打過去問。
樓梯走道邊,周麗萍在電話裡一再懇求,可顯然她的親戚不願借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倔犟和骨氣,沒人天生就願意低聲下氣的,只是被逼無奈時,不得不低下頭拉下臉去求人。
周麗萍也是個有骨氣的女人,但現在她卻說盡了好話向親戚哀求。
“醫院明天會停藥,曉曉傷得很重,不能停藥啊……堂哥,你放心,曉曉出院之後一定會盡快把錢還上……”
“堂哥,你就跟嫂子好好說說,你們如果不信的話,可以來醫院看看,我真的沒有亂說,曉曉昨天真的差點沒命了……傷她的歹徒?那個人跑了,還沒抓到,哪有人墊付醫藥費啊,哎……堂哥,求你了……”
苦苦哀求也不能喚醒親人的良知,周麗萍的堂哥其實不缺錢,說什麼老婆不同意借,那都是藉口,說穿了就是不想借,不稀罕堂妹這窮親戚。
親情,有時並不是都美好的,也有冷漠得令人憤怒的。
周麗萍還想再說點什麼,可對方已經掛了電話,之後,她又打了兩個電話去借錢,都是相同的結果。
因爲,那些親戚都知道龍曉曉的父親欠了高利貸的錢,跑了之後,龍曉曉和母親還負債,所以他們根本不想跟這樣的親戚來往,就算龍曉曉都躺在醫院了,他們也不願意借錢出來。
現在這社會啊,不管是親戚還是朋友,一提錢就很可能沒下文了,人家寧願把錢拿去吃喝玩樂也不肯拿出來幫人。世態炎涼,不過如此。
最終的結果,周麗萍沒能借到錢,站在角落裡,悶了好半晌都沒出聲,只能看到這個女人面朝着牆角,肩膀隱隱抖動,是在忍着哭聲。
怎能不哭?老公丟下這個家不管,她和女兒相依爲命,好不容易撐到今天,快要還清高利貸了,可對方卻跟發瘋一樣勒索,還桶傷了曉曉,跑掉,現在家裡連醫藥費都拿不出了,明天可怎麼辦?若是曉曉知道因爲沒錢而停藥,她又是怎樣的感受?
周麗萍很苦,龍曉曉更痛。
周麗萍一籌莫展,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想想自己出來的時間不短了,該回去病房了。
周麗萍擦擦眼淚,穩定一下情緒,轉身……
眼前赫然出現一個男人,周麗萍驚奇不已:“小霍,你怎麼還沒走?”
沒錯,就是霍駿琰。
霍駿琰淡淡地笑着說:“我剛纔去洗手間,正準備坐電梯下去。”
原來如此,霍駿琰是沒有立刻離開,他先去洗手間上個大號,出來坐電梯的時候就看到周麗萍在角落打電話,無意中聽到她是在向人借錢,神差鬼使的,他停下來站在她身後。不是故意偷聽,只是爲周麗萍和龍曉曉的那些所謂的親戚們感到很悲哀,這是什麼親情?
周麗萍尷尬,擺擺手說:“你回去吧,時間不早了,再見啊。”
霍駿琰也沒多說,禮貌地道聲再見,坐電梯走了。
周麗萍回到病房,不敢跟龍曉曉說沒借到錢交醫藥費,只是她這心裡忐忑不安,想着還有哪個親戚的電話沒打呢?
就在周麗萍爲這事兒發愁時,護士卻又拿來了一張單子,上邊顯示,所有的費用都已經繳清,並且還多出了一萬塊作爲預留的費用。
這……這是怎麼回事?誰當了活雷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