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鑫是蘇淺離開之後才加入霧隱的新鮮血液,她不認識,但是,霧隱卻是她和血風兩人一手帶起來的,雖然離開了,可對霧隱的情感還在那裡,如今竟然有人想要將之奪走,這就如同想要從她的心口挖走一塊肉一樣。蘇淺心中的火氣蹭的一下子就上來了。
“看來,有人坐不住了。”蘇淺臉色一沉,冷聲笑道。“區區一個石鑫還沒有這個膽量。這背後恐怕還某有些人在搞鬼吧。”
“是安雅他們,這些年來,雖然我們經常意見不和,但是我沒有想到她野心竟然如此之大。看來,是我這幾年太過於仁慈,以至於讓某些人忘記了誰纔是真正的主人,狗放任久了,就以爲自己已經可以掌握全局,興風作浪了。”
喬木風忽然邪氣一笑,接續道,“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有多大的能耐,竟然敢跟我叫板。”
“我和你一起去。”蘇淺眉頭微微一皺,毫不猶豫的說道。喬木風詫異的擡眸,卻對上的是一雙銳利璀璨的瞳眸,心裡一震,那琥珀一樣的瞳孔中,彷彿可以看到血腥的黑暗壓抑!
這纔是血舞的眼睛!
喬木風身體一震,他似乎感覺到那個和他並肩戰鬥的曾經的血舞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們曾經是戰友,夥伴,是生死之交!
喬木風微微勾起脣角,沒有拒絕,輕聲卻堅定道“好!”
視線相交,火星四濺,同樣的桀驁不羈,同樣的血腥殺戮!
霧隱由他們掌控,那麼就由他們來守護!
此刻,他感覺到體內壓抑着的瘋狂細胞似乎在慢慢的甦醒,血腥在體內叫囂着。
蘇淺擡眸靜靜的看着頭頂的水晶吊燈,緩緩的勾出一抹邪異的弧度:霧隱,我回來了!
蘇淺給雲寫逸掛了個電話,說自己有事出門幾天人,讓他幫忙照顧牛奶後,便和喬木風兩人悄然的離開了A市。
兩人前腳剛走,冷陌晨就收到了消息。
“少爺,蘇小姐和喬木風已經離開了A市後,我們的人就追不到他們的蹤跡。”
“什麼,一羣廢物。”冷陌晨握着手機的手指驟然收緊,今天早上手下的人來報,說蘇淺和喬木風去了機場,他的心裡便有着不好的預感,就派人跟着,沒有想到蘇淺竟然這麼的警覺,他最得力的手下竟然也給她甩掉了。
病房內只開着昏暗的牀頭檯燈,冷陌晨的聲音在空幽的空氣裡迴盪,格外的冷然
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冷陌晨道,“在哪裡跟丟的。”
“在L市”
“繼續給我找,一定要把人找到,暗中保護她的周全,我不希望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是。”
掛了電話,冷陌晨仰頭靠着牆壁,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喬木風,雖然他僞裝技術做的很好,隱藏的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市民,但是,從那個男人的身上,他還是隱隱的感覺到了一股血腥危險的氣息。那是他和黑道之人打交道之時纔會有的感覺,而那個男人卻比那更危險。在剛剛認識蘇淺的時候,蘇淺給他的感覺也是這樣。
冷陌晨的心裡隱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彷彿什麼重大的事情就要發生一般。
蘇淺,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L市是中國沿海的一座繁華都市,沾了改革開放的光芒,是早年被劃爲經濟特區的一批城市中的一個,政府的政策,得天獨厚的沿海地理位置,佔盡了天時地利與人和,短短几十年,已經由一個小漁村變成了如今車水馬龍,處處充滿着奢靡繁華的現代化大都市。
L市,毫無疑問是一座讓人迷醉的城市,高樓聳立摩天大廈,寬長道路上出水馬龍川流不息,繁耀炫彩霓虹將城市點綴的如浩渺煙華。雖然比不上A市那樣的底蘊莊嚴,卻猶自帶着青春朝蓬的活力。
如果說A市是一位才華橫溢,端莊典雅絕色傾城的絕色佳人的話,那麼L市就是青春靚麗,活潑熱辣的性感女神。一個端莊大方,底蘊沉厚,一個性感熱辣,時尚靚麗。雖然各自都有不同,但是絕對都是會讓人眼前一亮,甘願沉淪。
夜幕深沉,閃耀霓虹裝點下的不夜城市纔剛剛開始點亮繁華,一對年輕男女看似悠閒的走在人流裡面,男子悠閒的將雙手插在褲袋裡面,高大挺拔,臉上噙着淡淡的微笑,俊朗帥氣迷人,他身旁的女子一身簡單的白色連衣裙,清風揚起的長髮不時露出清麗的臉龐。不時的淺笑着和身旁的男子低語。儼然一對金童玉女。
雖然兩人已經可以的低調,卻依然惹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總算是全部都甩掉了。”蘇淺伸了個懶腰,嘆息道。
“這幫傢伙還真是煩人。蘇淺,看來,冷大少是真的很在乎你啊,連特工都派出來了。”喬木風看了一臉鬆了一口氣的蘇淺,不由的調侃了一番。
“少無聊了,要是讓他們一直跟着,我們還不如不回來算了。”蘇
淺白了一眼喬木風。
徑自往前走去。
他們纔剛剛一下飛機,便察覺到了被人跟蹤,剛開始還以爲 是他們的行蹤敗露,結果繞了幾圈之後,才發現竟然是冷陌晨派來保護她的特工。冷陌晨雖然是好意,不過,霧隱是何等機密的事情,當然不可能讓冷陌晨知道。
兩人下午四點到達的L市,整整花了四個小時纔將那兩個幽靈般的存在給甩脫掉。而且,此次兩人回來的目的就在於出其不意,行蹤那是萬萬不能泄露的。知道他們要回來的,霧隱之中也只有喬木風最爲信任的齊宣而已。
“沒有想到,才五年不踏足L市,這裡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蘇淺看着周圍的車水馬龍和繁華霓虹,不由得讚歎,
“那是當然的,L市的發展步伐一向是全國最快的,這已經成爲了風向標了,據說,年底,國家還要出臺幾項新的政策,促進L市一鼓作氣,能夠躋身國際大都市的行列。”
“欲速則不達。”蘇淺有些不以爲然,無論什麼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沒有一定的過程積累作爲積澱,是無法長久的立足的。就像是一個美女,內涵修養跟不上境界,即使外表如何的絕色傾國,也只能是一個庸俗的美女,和絕代風華永遠天差地別。有着跨不過的鴻溝和區別。
不過,這些事情自然有那些站在頂端不食人間煙火的所謂高層來煩惱,還輪不到她這小市民去杞人憂天。
當初離開,就是爲了徹底的忘掉過去,全新開始,五年來,爲了斷了自己的過去,她一步也未曾踏足過霧隱總部所在地,L市。
卻沒有想到,五年之後,自己竟然又一次踏上了這個久違的城市。又再一次踏入了風暴的中心!
他們沒有回喬木風在L市的家裡面,而是直接去凱越飯店訂了一套總統家庭套房,三室兩廳,極盡奢華。
喬木風這個霧隱首領,區區一個凱越五星酒店自然不會太過於在意。
喬木風忙着給齊宣打電話通知他過來,蘇淺便自己端了一杯紅酒,走到落地窗邊,靠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
三十三樓的高度,已經是L市最高的高度,真正的俯瞰着整座城市,入目之處,一座座聳立的高樓大廈在被燈光霓虹裝點的璀璨剔透,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車前燈發出昏黃的光芒延展到視線之外,耀眼的霓虹和點點繁華燈光鋪展開來,城市的上空彷彿繁華了一層薄薄的煙霧,昏黃而又朦朧。
絕對的高度已經隔絕了所有的噪音,站在這裡,安靜而又祥和,晚風拂過微涼了臉頰,看着下面的上演的啞劇一般的繁華喧囂,讓人有種彷彿置身事外,冷眼旁觀塵世生老病死,紙醉金迷的感覺,俯瞰時間一切喜怒哀樂,紅塵糾纏。
這一刻,胸腔裡忽然升騰起一股豪邁的感覺,彷彿自己就是世界的主宰,將整個世界踩在腳下,也不過是這樣的刺激快 感。
淺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蘇淺的黑眸享受的微微眯起,感受着醇香的液體緩緩滑過喉嚨所帶來的美妙感覺。這極品的紅酒自然值得好好的品嚐,慢慢體會。
蘇淺將身體慵懶的靠在窗邊上,脣邊緩緩揚起,怪不得這麼多人就算是拼的頭破血流也要往高處爬,因爲高處的風景實在是太過於美好。如此俯瞰天下,主宰一切的感覺,又有誰能夠拒絕?
只是,古往今來,能夠真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從來只有至強者,而且只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至高也必至寒,也沒有人能夠看透。
蘇淺從來不想要站在巔峰,卻無奈的又被捲入了風波里,身在風波里,則能獨自安身,置身事外?
“夜景無論何時,總是一如既往的絢麗讓人着迷。”喬木風打完電話,端了一杯紅酒走過來,也學着蘇淺靠在落地窗邊,看着外面,笑着道。
“因爲在黑夜的掩藏下,所有的內心想法都可以肆無忌憚,着迷,不過是可以接着黑暗的掩蓋,脫下身上的面具,恣意放縱罷了。”蘇淺慵懶的的勾了勾脣角,輕聲道,側身,舉杯和喬木風輕輕碰了一下,然後一口飲盡。
喬木風不以爲然的挑了挑眉,擡手,碰杯,輕輕搖晃了一下,紅酒在陽光下璀璨如火,一如升騰的孽火紅蓮,仰頭,同樣一飲而盡。然後看向蘇淺,搖了搖頭,道,“幾年不見,你還是一點也沒有變,對一切看的太透徹,會活的太累的。”
“塵世本來就如此,又何必,自欺欺人。”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蘇淺隨手將空杯子凡在窗臺邊上,看向喬木風,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阿鳳,你有沒有想過,石鑫爲什麼忽然這個時候叛變?”
喬木風握着被子的手頓了頓,臉色慢慢的變得嚴素起來,蹙眉,“你的意思是這一次不僅僅 是霧隱的內亂?”
蘇淺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窗外,半響,才緩緩道,“霧隱原本是屬於軍部的下屬,後來因爲各種原因
才脫離了軍部的控制,獨立成派,一出道,就挑了黑道的三大主力幫派,扳倒了政界的幾位要員,甚至於商界的也佔據了一定的位置,可以說,霧隱是以強勢的行事作風聞名於黑白兩道。成爲了黑白兩道都忌憚的組織。這些年來,依然成爲了制約黑白兩道的一個平衡點。可是,最近這陣子,黑道洪幫被滅,黑道格局混亂,重組,控制商界命脈的A市局勢不明,一場爭奪在所難免。”
蘇淺接着繼續道,“在這樣多事之秋,霧隱卻出現了內亂,你認爲這是巧合嗎?”
“這個我也想過,但是, 放眼黑白兩道,有誰敢有膽量打霧隱的主意?”喬木風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原本心裡隱隱的猜測被蘇淺這樣一針見血的說了出來,他無法反駁。
“阿鳳,你別忘了。霧隱眼前是幹什麼的。”
“你是說……”喬木風渾身一震,臉色瞬變,眼睛裡的神色徹底的暗沉下來。
“沒錯,”蘇淺點了點頭,接着道“古往今來,民再大大不過官,關再大大不過國。霧隱無論多麼的強悍,終究也只是一個組織而已,能夠憑藉個人實力真正和一個國家抗衡的也不是沒有,只是,到最後的下場都是悲劇收場。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當年霧隱之所以能夠脫離軍部的控制,應該是軍部故意而爲之。”
“故意,爲什麼?”
“也許一開始是爲了剷除有異心的人,畢竟對國家有二心的人是不適合爲國家效力的,與其留他在暗處不知道何時下手,還不如讓他變成明處的,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霧隱竟然成了黑白兩道的平衡點,我想着也是霧隱之所以能夠逃過一劫,還存在的原因吧。”
“那爲何現在又忽然要動手了?”喬木風皺眉問道。
“也許是因爲霧隱的存在對他們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了吧。”蘇淺笑了笑,目光的視線看的很遠很遠,擡手,坐了一個單手射槍的手勢,道“失去了利用價值的棋子,就沒有了停留在棋盤上的資格,被丟棄或者毀滅那是必須的宿命,逃不掉!”
“你既然已經猜到這種可能,那麼我們這次回來無疑是送死,你爲何還要堅持?”喬木風沉吟了良久,身爲霧隱首領,經過嚴苛 的訓練,就算心裡波濤洶涌,表面上依然能不動聲色。
“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回來。也許是一時衝動吧。”蘇淺揚眉笑了,夜空中忽然一朵煙花綻放,明亮的煙火照亮了她的臉,雙眸璀璨如火,壓抑的桀驁靈魂註定了不甘願沉默消亡,只有轟烈的戰鬥方能點熱叫囂的血液和戰魂。
喬木風看着她那淺笑的側臉,不由得被那璀璨的星眸給震撼了一下,蘇淺和他都是同一類的人,敵強則我越強。越是面對敵人的強大,本省能夠綻放出來的實力就會越發的恐怖。
看着眼前在危急時刻,毫不猶豫的選擇要和他一起戰鬥的曾經的戰友,夥伴,他的心裡忽然閃過一抹愧疚的刺痛,眼底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不由自足的喃喃道,“蘇淺,對不起……”
“你說什麼?”聲音太低,蘇淺沒有聽清,蘇淺下意識的側頭,問道。卻在這個時候,門鈴響起來。
“啊……沒,沒什麼,齊宣到了,我去開門。”清脆的門鈴將喬木風的思緒拉回來,才發現不經意間自己的失態,不敢看蘇淺的眼睛,轉身快步朝門口走去。
“搞什麼啊。”看着喬木風那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蘇淺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對着那別硬若有所思良久。
喬木風開門,門外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魁梧男子,黑色整齊西裝,那憨厚正氣的臉微微低垂着,顯出有些謙卑和老實。看到齊宣那熟悉的憨厚臉孔之後,暗自鬆了一口氣。
“頭兒。”門開,齊宣朝着自家老大恭敬的低聲打招呼,“進來吧。”喬木風點了點頭,讓開了位置,齊宣看了看背後,確定沒人之後,閃身進入了房間內。齊宣一進門,便快速的掃視了一眼房間,神情期待又焦急,似乎在急切的尋找着什麼。
待看到落地窗邊站着的拿到白色的美麗背影之後,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齊宣卻一下子就認出了那背影的主人是誰,能夠擁有如此淡定如風的背影,能夠讓堂堂霧隱四長老齊宣瘋狂飆車一路闖紅燈繞過半個城市也要第一時間見到,甘願低下桀驁的頭顱恭敬的喚一聲老大的人,普天之下,也唯有一人而已。
那就是霧隱的前任二把手,精神的領袖--血舞
看着那白色如風的背影,齊宣的眼眶也不自覺的開始溼潤起來,高大的身體就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背影,哽咽着聲音,顫抖着喚道,“老大。”
那哽咽而又激動的聲音傳來,蘇淺身體微微一震,驀然轉過身來,看向那眼眶微紅的憨厚男子,蘇淺眼底的光芒也不自覺的變得柔和,微微一笑,舉步走了過去,笑道,“好久不見了,齊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