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較量

在劉家住了一個星期後,李月兒算是把這家人的基本情況摸了個透。當然了,這其中大大得益於林嫂。

劉老爺子一向深居簡出,可是公司的幾個大股東和他都是多年的好朋友,通過網絡電話聯繫,倒是把公司高層整的是鐵板一塊。

劉老爺子的用人標準是:騎馬牽牛宰豬攆狗。有德有才謂之千里馬,他會讓你跑起來。有德無才謂之牛,慢慢培養着用。有才無德者謂之狗儘量做些影響不了大局的小事,無才無德者謂之豬,一旦發現其本質,直接掃地出門。

劉明傑雖貴爲代理懂事,卻一直無實權在手,遇到什麼重大決定,還得召開懂事會,需劉老爺子點頭,其他大股東簽字,纔可以一致通過。

劉博武名義上爲總經理,也是一些閒職。主管後勤那一片,難怪他要如此怨聲載道,巴不得劉老爺子早日下臺。

唯獨讓劉老爺子欣賞的是劉博文,可是他寧願在公司外圍轉圈圈,幹些小弟的雜貨,也不願意接手管理公司,這也是讓劉明傑大光其火的主要原因。

至於劉老爺子爲什麼遲遲不肯交權,這就是誰也無法理解的事了,只能解釋爲掌權掌上了癮。

李月兒聽了林嫂的這一番介紹,直覺的哪裡有些不對勁兒。看劉老爺子那樣子,也不像是貪戀權力的人,相反還應該是深深厭惡權力之人。

整個劉家,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劉明傑的老婆,林如雲,是一個溫柔善良的漂亮女人。只是性格有點柔弱,一切家事都做不了主,時常笑的是明豔如花,時常卻又顯的心事重重。

她的笑容是在人前展示的,而那副沉重,是在人後纔會不知不覺的顯露出來。有一天晚上,李月兒半夜睡不着覺。光着腳丫子偷溜下來,在花園裡溜達,居然聽到在那從修竹前,有着壓抑的哭泣聲,害的她一動也不敢動,等了半天才看見林如雲從那從修竹前急急離開,而第二天看見她,又是一副陽光燦爛的樣子。要不是李月兒確定自己不是在夢遊,還真會認爲自己是開花了眼。

劉博武天天早早出門,深更半夜纔會回來。整天忙忙碌碌的,不知都在忙些啥。而他的老婆明娜,也是一樣的神出鬼沒,很少在家。

劉家的這棟大宅子,是嚴格按照明清風格所建,是一種典型的貴族四合院形式。前面大門,進來就是花園亭臺

曲徑,邊上則是一排排的三進三出的小院子。每個小院子又是相對獨立。除非有什麼重大家族會議,纔會聚於專門用來議事的大廳,平常各人各吃各的 ,各睡各的覺,倒也是互不相干。

李月兒所住的客房,就是處於議事廳的樓上。議事廳坐南朝北,是正院。在正院的後面,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連接着的又是一排三進三出的小院子,那裡,就是劉老爺子的居所。

有時候看着這個佈置,李月兒非常好奇。按理說作爲一家之主,劉老爺子或者是劉明傑,應該居於議事廳樓上纔對,可是他們偏偏把主位改成客房,而一個住於後面,一個則是和劉博武,一左一右,住於兩旁。

李月兒少時,曾和李思遠討論過關於住宅風水的問題。想到劉家的這個佈置,看來主宅是空,也就是說,在劉家,誰也不服氣誰是主人,乾脆各自偏安一隅。表面上看起來還是一家,其實內部已經四分五裂了。

最讓李月兒感興趣的是劉紫瞳。她並沒有住在李月兒所住的客房樓層,而是居住在劉明傑相鄰的那一處四合院中。兩個院子只隔着一條圍牆。

有時候看着這些院子,李月兒恍然覺得又回到了《大紅燈籠高高掛》裡,那個財主的家裡。所不同的是,劉家的大宅子,外面看起來是中式,內部裝修則完全現代化,這多少有了一種活潑的氣息。

換句話說,劉家大宅子是一種時空的交錯,現代與古代的交融。

李月兒每天除了和林嫂聊天,就是喝林嫂給她熬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湯。短短的一個星期下來,倒是使她那蒼白的臉色,瑩潤了不少。

這天,林嫂又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走了進來,“月兒,給你熬的蟲草,趁熱喝了吧。”

接過來,感激的一笑:“謝謝林嫂,讓你費心了。”

“月兒千萬別見外,。這可是老太爺特意吩咐我爲你做的呢。”

“爺爺?”李月兒這下多少奇怪了,老爺子不是一直不邁出他那四合院的嗎?

“是呀,老太爺特意吩咐了,要我好好的照顧月兒小姐,還說看得出來你的身體太過虛弱,要好好調養身子。老太爺說呀,他和你投緣,第一眼看着就特別順眼。”林嫂笑的開心。

李月兒可是笑不出來了。她和劉博文一切可都是在做戲呀。要是劉老爺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豈不是

會活活氣死?

“那個,林嫂。嘿嘿,你天天朝我這裡跑,其他人誰照顧?”李月兒不想太過招搖。招搖挨飛刀,這點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其他房裡都有伺候的人。你就安心調養身子吧。別管那麼多了。”林嫂像是看出了她心裡的顧忌。

李月兒忽然就咧嘴笑了。自從她踏進劉家這個大門開始,就應該明白,無論她招不招搖,只要和劉博文扯上關係,她就是飛刀的靶心。

“唉!”重重的嘆息一聲,既來之,則安之,看來自己還得多關注劉紫瞳的動向纔對。只有早點抓住她的把柄,她才能早點離開這裡。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外面卻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兩手托腮,百無聊賴。聽歌上網喝茶吃點心,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奢侈生活,現在一下子實現了,卻覺得過的毫無意義。

眼睛瞟着前方的四合院。霧濛濛中,一把黑色的雨傘在朝劉紫瞳的那邊移動。是誰?這麼有情調?雨天上門拜訪?

好奇心立刻無比的膨脹起來。

輕手輕腳的下樓,如貓一樣無聲無息。沒有打雨傘,而是貼着牆根慢慢的朝前移動。有屋檐真好!

眼前的修竹被風吹的沙沙響,紅薔薇上滿是水珠兒在滾動。白玫瑰依然是高昂着頭,任憑雨打風吹。

站在那顆高大的芭蕉樹下,聽雨打芭蕉。恍若過了有一刻鐘,劉紫瞳的院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那裡閃了出來,劉明傑!

劉紫瞳緊緊的拉着他的手不放,神情像是在撒嬌,而劉明傑則是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又伸出手來在她的臉上撫摸了一下,才轉身而去。

劉紫瞳恨恨的一跺腳,把門使勁摔上,轉身進去了。

李月兒一隻手捂着嘴,眼睛睜的大大的,儘量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劉明傑和劉紫瞳,那中親暱和語氣,不像是叔侄女關係,倒像黃鶯和胡彪的那種關係!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身後響起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

一個激靈打過來,轉身對上的,是劉博文那一潭深水般的眼睛。

那眼神裡,壓抑着一種無奈憤怒和說不出的憤懣情緒。李月兒呆了一下,瞬間便明白了他的心情。

試問一下,世間有什麼樣的父親,會把和自己有曖昧關係的女人指給自己的兒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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