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當然不甘心就這樣被樑惟成踢出了局,很大的一塊肉竟然成了別人口中的美味。所以,就在樑惟成剛到了香港以後,宋世豪就讓秘書安排了一次會面,時間只有半個小時,這並非他定的,而是樑惟成那邊的助理說,總裁沒有多長時間。
很明顯,樑惟成並沒有誠意,可是,宋世豪也是久經商海風雲的人物,哪裡又會輕易罷休。
“惟成,其實,你不必把梁氏和宋氏分得這麼開,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以後,這些也就都是她的,而且,我年歲也大了,有些事管起來明顯力不從心了。如果,可以通過這次的合作,讓宋氏和梁氏企業的機構有機的合併到了一起,以後,你就是管起來也要順手得多。”
這是想要拿宋氏做女兒的陪嫁。樑惟成清淺的掃過了一眼桌前的濃茶。
“這件事情我考慮過,可是,您也知道小妹與莎莎一向不合,而且,我現在絕大部分的時間在大陸境內,和莎莎並不合適。”
宋世豪聽出來樑惟成話裡的意思,但卻又不甘心。
“惟成,婚嫁這種事情,你要想好了,總要娶個門當戶對的纔不會被人笑話,你和莎莎自小一起長大,興趣或是各個方面都投脾氣,你又何必要求得太多呢。”
“世伯。”
樑惟成淡笑。
“我要找的是妻子,不是合夥人。”
樑惟成的婚事早就不是他父親能做主的事情了,所以,宋世豪見他的態度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女兒是不可能和樑惟成有什麼瓜葛了。
“如果,我肯再讓兩個百分點呢?”
這個問題宋世豪想過很久,但是,他又一直沒有下定決定。可是,現在看樑惟成的態度,宋世豪不得不退後一步。
“世伯,梁氏現在和宋氏在很多的思路和行事風格上都有諸多差異,勉強對雙方未必有好處。”
宋世豪還是溫和的笑着,只是說話的態度疏遠了一些。
“梁氏現在是你在做主,但是,畢竟都是港資,無論這筆買賣成或不成,惟成啊,做事都還是要留三分的餘地的。”
樑惟成笑而不言,正在這個時候,宋莎莎穿着一件米粉色的寶姿長裙走了進來,手裡提着一個手袋,臉上明顯帶着笑到了極處的顏色。
她聽父親的司機說,今天父親約了樑惟成,她便趕緊趕了過來,連個SPA都沒有做完,宋莎莎沒等任何人說話,就已經幾乎是撲到了樑惟成的懷裡。
“惟成,一會兒陪我出海好不好?”
樑惟成伸手扶住了宋莎莎的肩,當榮莎莎那張修飾得分外漂亮的臉蛋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看着她臉上塗沫的妝容,樑惟成眼中的笑意,越發的淺了。
伸手扶着宋莎莎的肩,他客氣的說了句。
“好久不見。”
旁邊顯然是有狗仔隊,樑惟成卻並不在意,扶着宋莎莎的肩頭,直到她離開了他的懷抱。
宋莎莎見樑惟成臉上的顏色,遲疑了片刻,轉眼看向自己的父親。
“爹的?”
“坐這兒。”
宋世豪臉上掛着笑,但是那笑容卻像冷刀一樣,樑惟成並不在意,臉上的顏色依舊,恬淡無波的目光裡也沒有多半分的顏色。
“爲什麼?”
宋莎莎縱然不聰明,可是她看父親的神色就已經明白了結果,她滿面委屈的看着樑惟成,眼裡涌出了淚花。
“什麼?”
樑惟成像是不解,轉眼看過了陰沉着臉的宋世豪。
“我和宋世伯在談公事,你有興趣?”
笑着說完,擡眼看了看腕上的表,樑惟成站起身。
“世伯,再會了。”
宋世豪也站起身,略顯遲疑後,伸出了手,面上帶有頹然的神色,卻又明顯已經對樑惟成無能爲力。
在他離開北京以後,他也使了各種的手段,想要拿捏住梁氏,想要把梁氏逼到死路上,甚至,他有心藉着這次的機會,全部翻盤把梁氏吃掉。
可是,現在的情形看來,梁氏根本不是他想要動就能動得了的。
“樑惟成,你會後悔的。”
宋莎莎在樑惟成身後忍不住的對他喊道。
“你會後悔的!”
樑惟成根本沒有停住腳步,已經捏着手機的手指並沒有遲疑,手機裡是剛剛昨天晚上還在他的懷抱裡的笨女人發來的短信。
翻開來看,不過就是她發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短信—到了?
加上標點也纔算是三個字。
想着早上他離開炕的時候,她眼裡迷糊得可以,仰着頭看他的時候,還問他是不是她自己睡過了。
“沒有,我趕飛機。”
本來是想讓她送的,但是看她睏意的那樣子,眼睛還尚且睜不開呢,樑惟成就再也不忍心把她弄起來了。
“有事?”
電話打過去,蘇青卿那頭很快的接了起來,樑惟成這時候正在下電梯,他也不過是想要聽她的聲音罷了,哪裡是真的問她有沒有事情。
“沒有,就是估計這個時候,你該到了。”
“嗯,到了。”
“那我掛了。”
蘇青卿明顯是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樑惟成微然的心裡一悅,隨口問她。
“用我帶什麼回去給你嗎?”
蘇青卿在電話那邊遲疑了一刻。
“惟成,今天那個孩子從美國轉機香港,過十個小時後纔有航班到北京,我已經託了曉鬆代爲照顧,你能否幫我提醒曉鬆一下。”
“有事?”
樑惟成知道那個孩子像是已經辦了美國的留學,這時候應該是在美國唸書,怎麼會突然間又要回北京了。
“昨天下午,他在香港的老師通知我說,他已經絕食五天了。”
據蘇青卿算來,也不過就是她和父母吃飯的那天算起的事情罷了,只是這種事情,她一向是不和樑惟成說的,只是,今天碰巧罷了。
“我知道了。”
樑惟成點頭。
這時他已經到了外面,在上車前,他扶住了車門的扶手,擡眼看高曉鬆。
“你沒告訴我,青青託你辦的事情?”
“老大,我是拿人的手短。”
高曉鬆並不以爲這是什麼大事,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她就是請我吃了一頓飯,讓我一會兒安排個人在機場陪那孩子幾個小時,給他頓飯吃,然後,辦個登機的手續。”
樑惟成並未說什麼,只是坐進車裡以後,像是在想什麼。
等到了樑家別墅的大門口,他叫司機停住了車。
“曉鬆,你去把人接到這裡來,讓他明天和我們一起走。”
又過了一會兒,樑惟成也不過是才走進家門,迎面看到父親,纔要打招呼,蘇青卿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接起,聽完了她一大長段的話以後,樑惟成在父親極富深意的研究的目光下,開口說道。
“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你不用管了。”
說話間,不經意的帶着的溫柔,讓樑惟成的父親面上帶了喜色。
在這個兒子還小的時候,妻子一直就病重着,兩家的老人因爲都是隻守着這麼一個長孫,那時候只是他身邊的看護就有十幾個人,又兼他那時候顧着公司,又要爲妻子的病牽了經歷,等到他再次注意的時候,兒子已經親手替他除掉了梁氏的商業間諜,只是兒子的個性卻冷的讓他也不能親近。
“父親。”
“嗯。”
在他進門前,宋世豪已經打過電話,想從樑惟成父親這裡試探一些消息出去,原本他還想囑咐兒子什麼,。
“是那個大陸的助理?”
小女兒在電話裡早就因爲這個助理的事情,向他勒索了不下幾十萬了,可是,聽着小女兒的敘述,他總感覺不像是真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他應該親自去大陸一趟了。
樑惟成並未回答父親的問話,向前走了兩步,把外套隨手交給了傭人。
“一會兒會有一個孩子過來,明天就跟我去大陸,和您交待一聲。”
“嗯。”
樑惟成不說,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樑鬆把電話直接打到了高曉鬆那裡,高曉鬆自然是把一切都老實的交待了個清楚。
其實,樑惟成這次回港,可以住他在外面的公寓,老宅離市區的路並不是很順當,只是他需要回來取一些東西。
走到酒櫃的近前,那瓶其實工藝並不好的紅葡萄酒就擺在那裡,僅是用一層白紙包裹着,連個像樣的盒子都沒有。
樑惟成拿在手裡,嘴裡微微的露出了笑意。
那個笨女人連個酒的成色都不清楚,卻偏偏喜歡這個年份的酒,喝了兩回就記住了味道,把他北京那邊的都喝淨了,如今,他也就還有這麼兩瓶,可以給她解饞了。
“少爺,宋小姐的電話。”
傭人走進來,拿着的是分機。
“什麼事?”
樑惟成聽着電話那邊的聲音,明顯很吵雜。
“惟成,你這來,要不然,我死給你看。”
宋莎莎在電話的一端叫囂着,樑惟成眉心微皺,此時窗外已經是無邊的夜色,他沒有再出去的想法。
“我會告訴你父親的。”
掛斷了電話,樑惟成還是接通了宋世豪的私人秘書的電話,直接的轉告了剛纔的內容以後,絲毫沒有遲疑的掛斷。
等到那孩子被高曉鬆帶到樑惟成的面前的時候,樑惟成覺得這個孩子過於瘦弱了些,可是,那雙眼睛卻像狼一樣目光,兇狠,陰冷。
“帶他去休息吧,你也不用過來了。”
顯然,這個孩子和她的家人一樣,對他並無好感。
樑惟成放下手頭的筆,不得不說,對於蘇家一家人的排斥,讓他略顯困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