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潑出去的水我連盆兒都不要
這已經是今天他第二次吻她了,他低喃:“蘇櫻,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不可能。”
蘇櫻直接推開容靳修,索性這次還算清醒,沒有被總裁大人的美色所迷惑妲。
“爲什麼?既然你不願意回到我身邊,爲什麼今天要陪我過生日,要給我放煙花,還給我準備生日蛋糕?窀”
他咄咄逼人。
蘇櫻也理直氣壯:“我是爲了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至於給你放煙花,爲你準備生日蛋糕,是因爲我覺得你一個人過生日很可憐。”
“蘇櫻,你可憐我?”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清寒。
蘇櫻當然不能告訴他真實的原因,事實上,剛剛,她差點脫口而出“好。”
但是,她知道,說不定這是他容靳修又一輪騙局。
她爲什麼要回到他身邊呢,繼續當他寵物一般存在的妻子嗎?
她知道,沒有親人陪伴的他偶爾貪戀她身上的溫暖。
可是,那又如何,她沒有辦法成爲與他並肩,牽手共度一生的伴侶。
那麼索性不要!
何況,一旦容靳修知道她偷偷的留下肚子裡面的小生命,會不會像當初那般,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她不敢想,也不敢冒險……
蘇櫻看着他的眼睛,笑:“當然是可憐你,難不成是愛你,潑出去的水,我連盆都不要,我蘇櫻是絕對不吃回頭草。”
她的語氣極盡囂張,只是故意將自己託到高處,看上去毫不在乎,纔會顯得不那麼可憐。
“滾!你給我滾!我容靳修不要你的可憐,你還沒有資格可憐我!”
容靳修暴怒,或者說是惱羞成怒。
他已經二十多年沒有過生日了,第一次期望有個人陪在身邊,他選擇了她。
而她,卻是因爲可憐他?
他覺得好笑,他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知道今天一直是自己在逼迫她。
只是她偶爾的溫情,偶爾的不抗拒叫他心裡燃起了希望。
從一開始,他就不確定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愛過他,她心底一直藏着他的成灝哥哥。
如今,她終於擺脫了自己,和她的成灝哥哥重拾舊好。
他還奢望叫她回來,她定是在心底笑話他癡人說夢吧。
“叫我滾可以,把我的身份證還有戶口本還給我。”蘇櫻執拗的說。
容靳修沉默不語,他的臉色有些可怖,似是想將她撕裂一般。
沒想到剛剛美好的氣氛一下子變成這般。
蘇櫻心裡有些害怕,怕他真的會撲上來。
於是說:“算了,你要是喜歡留着那東西你就留着吧,大不了我去補辦得了。”
蘇櫻說完就離開了天台。
容靳修看着那個冷漠的背影,心涼如水。
七天,連七天,她都不願意呆在他身邊嗎?
煙花散盡,只留下殘破的灰燼,生日蛋糕還靜靜的躺在石臺上,生日蛋糕上有個笑臉,此時此刻,容靳修卻覺得這個笑臉非常的諷刺,拿起蛋糕狠狠的一砸,便是一地的狼藉。
蘇櫻沒有想到,容靳修派人將自己的身份證還有戶口本送了過來。
並且還有一箱子的衣物,所有的她在老宅的東西通通被搬了過來。
看着這滿滿一箱子的東西,蘇櫻說不上來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失望。
現在,她跟容靳修真的是一點牽連都沒有了。
其實,昨天晚上,她是故意惹容靳修生氣的。
容靳修自視甚高,哪裡容得下別人去可憐他。
蘇櫻就是想盡快斷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斷了自己最後的一點念想。
沒有了容靳修,她的生活變得異常的平靜。
她當了小區晚教班的老師,生活規律,倒也怡然自樂。
只是十月剛過,她的體重直線飆升,肚子也漸漸隆起來。
陸成灝在廚房裡忙東忙西,蘇櫻卻懶懶的窩在沙發裡面看動漫。
食物的香味遠遠的就飄了過來,陸成灝做了她最愛吃的西紅柿燉牛腩。
心裡暖暖的。
在沒有遇到容靳修之前,現在的日子曾經是蘇櫻最渴望的。
陸成灝下班進廚房,出門買禮物,生活上對她更是體貼入微,無微不至。
可是,越是這樣,蘇櫻心裡越是不安。
她害怕自己沒有東西回報給他。害怕自己要不起他所給的……
“發什麼愣呀,晚餐準備好了,過來吃晚餐吧。”
蘇櫻跑過去,看了桌上的菜,不禁皺起了眉頭。
陸成灝給她盛了飯:“怎麼了?”
蘇櫻看着自己鬆鬆垮垮毛衣裡面越來越滾圓的身軀,幽怨的說:“你能不能每天不要做這麼多好吃的,你知道我自制力又不好,現在被你養得就跟只豬一樣。”
陸成灝伸手揉她的頭髮:“我就是要把你養成一隻豬,沒人要了纔好。”
蘇櫻嘟嘴:“我天生就是動物的命,容靳修把我當貓養,你把我當豬養。”
說完了才反應過來,自己愣了。
陸成灝倒是沒什麼特殊的反應,囑咐她坐下來吃飯。
蘇櫻默默的扒了兩口飯,說:“我想搬出去。”
陸成灝的筷子僵了一下,隨即卻笑了:“好好地,爲什麼說這種話。”
蘇櫻索性放下碗筷,認真的說:“陸成灝,你不要等我了,我給不了你想要的,也許這輩子都不能。”
陸成灝還是不以爲意的模樣:“傻瓜,我不需要你給我什麼,我能像現在這樣,每天給你做飯,陪你散步,和你說晚安,已經是老天給我最好的禮物。”
他總是這樣說,蘇櫻只覺得難受。
她覺得自己欠陸成灝太多,到底是自己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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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醫院。
“少爺,少奶奶這幾天去哪兒了?”
琴姨給容靳修做了飯菜送過來,可是這幾天都沒有看到少奶奶,不禁有些好奇。
少爺住院,少奶奶該是陪着的呀。
容靳修正在牀上看文件,帶着金絲框眼鏡,難得一副斯文的樣子。
聽到琴姨這麼問,容靳修摘掉眼鏡,捏了捏鼻樑:“她玩心重,出去散心了”
“少爺,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
“前兩天,我去超市買些油鹽醬醋,看到少奶奶了。”
容靳修擡頭,哦了一聲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少奶奶也在超市買東西,推着推車,但是……他旁邊有一個男人,兩個人的關係似乎非常親密。兩個人走着有說有笑的,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關係。”
這是這幾天容靳修第一次聽到關於蘇櫻的消息。
這兩天他也一直在想,該拿蘇櫻怎麼辦?
放手,捨不得,不放,她卻示他如仇敵。
何況,蘇櫻腦子裡面的腫瘤始終是個定時炸彈,他也已經開始着手聯繫國內外這方面的專家。
蘇櫻自己並不知道自己腦子裡面有個這東西,也不知道自己不能懷孕,萬一她和陸成灝……
一想到蘇櫻現在跟陸成灝住在一個屋子裡面,他就恨不得……
“少爺,別……別激動。”琴姨趕快過去將容靳修手裡的金絲眼鏡抽出來。
可還是來不及,已經被少爺掰成了兩半。
知道容靳修定是生氣了,估計是因爲自己剛剛的話,琴姨忙說:“少爺,你別生氣,許是我老眼昏花看錯了呢,少奶奶不是那種人。”
容靳修咬牙切齒:“她哪裡不是那種人了,那個女人就是沒良心。”
“呦,誰沒有良心啊,惹的我們容大少爺這麼氣結?”
門口斜斜的倚着一個身影,一身黑色風衣,帶着一副墨鏡,倒是一副巨星範。
“宋少爺,好久沒見你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來看我們家少爺?”
琴姨倒是挺驚喜的,來人正是宋梓晗,還是一副慵懶模樣。
宋梓晗過去擁抱了一下琴姨:“好久不見,我很懷念你做的菜呢。”
“喜歡就常過來,我給你做,你陪我們家少爺說說話,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琴姨說完就走了。
宋梓晗大搖大擺的開始吃琴姨帶來的飯菜,邊吃邊幸災樂禍:“誰叫我們容大少爺堵心了,是不是你那缺根弦的老婆啊”
容靳修白了他一眼:“你才缺根弦呢。”
宋梓晗笑的不懷好意:“還這麼護着她,自己折騰她可以,就不準旁人說一個字的壞話。”
容靳修懶懶的躺回牀上:“你法國呆的好好的,回國做什麼。”
宋梓晗被這麼一問,就樂了:“我就等你問這句話,我要結婚了。”
容靳修這才擡了一下眼皮:“和盛嫣?”
宋梓晗得意洋洋:“那還能有誰,我是非她不嫁的。”
“瞧你那點出息,不過你小子也算是苦盡甘來,這麼個石頭,也被你捂熱了。”
容靳修嘴上不饒人,但可以看得出來,是真的爲宋梓晗高興。
這麼些年了,宋梓晗對盛嫣怎樣,他心知肚明,總算也是守的雲開見月明。
“你最近怎麼樣,你的離婚傳聞我在法國可都是略知一二,你和蘇櫻到底怎麼回事?”
容靳修皺了皺眉:“她現在跟他的老情人住在一起。”
宋梓晗長長唏噓一聲,忽然笑了:“哈,你終於能體會當年我的心情了吧。”
容靳修懶得搭理他,兀自看着窗外。
宋梓晗跑到他的牀邊:“兄弟,我三天之後在錦繡國際酒店辦婚禮。”
“宋梓晗,如果你純粹是來炫耀的,你可以滾了。”
宋梓晗怒其不爭:“你帶蘇櫻來唄,我的婚禮她總不會不來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但是趁着這個機會說清楚。兄弟我也只能幫你幫到這兒了。”
容靳修若有所思,在他的胸前虛打了一拳:“恭喜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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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櫻竟然接到了宋梓晗的電話。
不過,他怎麼知道自己新手機的號碼,難道是容靳修給他的?
宋梓晗說他要結婚了,蘇櫻竟然比他還要激動,恨不能熱淚盈眶。
宋梓晗邀請她參加婚禮,她當然責無旁貸,但是宋梓晗要求她跟容靳修一起過來。
蘇櫻苦笑着說:“宋梓晗,你剛回國不知道,我和他已經分開了。”
宋梓晗立馬央求的聲音:“蘇櫻,幫幫忙啦,你知道盛嫣好不容易答應嫁給我,可千萬別在這個岔子上出了問題,你知道她始終還惦記着阿修,要是叫她知道你們分開了,萬一她反悔,不跟我結婚怎麼辦,蘇櫻,看在哥們一場的份上,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同阿修一起過來,並且不要叫我老婆看出任何異樣,我下半生的幸福就靠你了。”
宋梓晗從樂於助人講到五講四美,從他的追妻奮鬥史講到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
總之讓蘇櫻覺得,她要是不跟容靳修一起過去,就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人。
蘇櫻也不知道自己到最後是怎麼答應的,反正自己是答應了。
可是,難道要她主動找容靳修?
何況,她現在的肚子越來越明顯,她真怕容靳修看出點什麼。
兩天了,她還是沒有勇氣聯繫容靳修。
盛嫣和宋梓晗的請帖已經拿到手了。
明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她該怎麼辦?
蘇櫻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會盡全力辦到,這是她骨子裡面的執拗。
晚上的時候,她給容靳修發了一個信息。
容靳修收到信息的時候,他正在書房辦公,前兩天他已經出院。公司遺留一大堆事情,不得不熬夜。
回到老宅的時候,忽然發現整個房間空蕩蕩的,連衣帽間都是空空的。
這纔想起來,前些日子,他賭氣叫人把她的東西都送過去了。
整個房間彷彿一下子變得空蕩起來,冷冷清清,少了真實的煙火氣息。
其實,以前,他一個人住慣了。
倒也覺得一個人清靜。
可是自從蘇櫻搬進來以後,處處都可以見到她的東西,眼皮子底下全是她的身影。
蘇櫻很愛說話,有時候覺得她聒噪,可是現在一切恢復安靜的時候,一種莫名的孤寂襲上心頭。
有一句歌詞唱的倒是真切。
不是因爲寂寞纔想你,而是因爲想你才寂寞……
所以,當他驀然看到蘇櫻的短信的時候,心臟竟然狂跳了一下。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一種驚喜卻又緊張的感覺。
蘇櫻的信息僅有短短的一句話:“明天宋梓晗和盛嫣的婚禮,我們能不能一起去?”
其實宋梓晗老早就跟他說過了,信心滿滿的說,蘇櫻一定會主動找他。
他的忍耐力倒是極好,只是也難免心煩氣躁。
但看到了這條信息,他的嘴角還是不自覺的揚了一下。
“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容靳修伸了伸懶腰,竟然忽覺沒有這麼累了。
“不用,還是我去找你吧。”
蘇櫻很快就回了過去。
“你明天早上七點到老宅找我。”容靳修回。
“喵~喵~”
一隻通體雪白的貓扭着優雅的身子走進來。
跳上辦公桌,竟然衝着容靳修的手機叫了兩聲。
容靳修撓了撓她的腦袋:“蘇蘇,你媽咪明天回來,你是不是很開心。”
蘇蘇似是聽懂一般喵喵叫了兩聲。
容靳修忽然拎着它的脖子對上自己的臉:“你媽咪動不動就離家出走,是不是很沒有良心?”
蘇蘇被拎着脖子很不舒服,掙扎着從容靳修的手上逃脫。
容靳修還沒來得及喊,貓就從窗口輕盈的越下去了。
容靳修悶悶的說:“果然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貓,一樣沒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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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櫻看到容靳修回的信息時,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就解決了。
不過爲什麼要七點這麼早?
看着手機上的字,她甚至能想到容靳修的老闆語氣,瞬間又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被奴役的小員工。
陸成灝正好這兩天出差,明天下午纔回來。
蘇櫻就跟他說了明天要去參加婚禮的事情,怕他回來找不到自己擔心。
陸成灝說:“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冰箱裡面有包好的水餃,明天早上你自己煮一下。”
他什麼也沒問,也沒問會不會跟容靳修一起過去,一如平常一般,似乎只是將照顧她的日常生活作爲自己最大的樂趣。
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蘇櫻知道,陸成灝是給自己足夠的空間。
只是,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剛剛容靳修叫她過去老宅的時候,心底竟然有一絲小小雀躍。
自己還是期待與他見面嗎?
這種情緒叫她不安。
她告誡自己,只有這一次,過了明天,她絕對不會再見容靳修。
第二天,蘇櫻很早就醒了。
自己煮了水餃,芹菜豬肉餡的,非常新鮮,非常美味。
吃完以後就攔了車,去了老宅。
進門就看到琴姨,琴姨看到蘇櫻,不禁嗔怪起來:“少奶奶,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裡了,少爺出院你也沒有過來。”
蘇櫻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問:“容靳修呢?”
“少爺昨天睡得晚,今天要去參加宋三少的婚禮,不去公司,所以現在還沒有起牀。”
琴姨推蘇櫻:“我正要去叫他呢,早餐都準備好了,正好你去叫他吧。”
容靳修甚少睡懶覺,以往偶也週末不去公司,纔會抱着她睡會兒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