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蘇沐夏走遠,一直藏在花叢中的樑爽才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看着她離開的方向,鼻翼間不由地涌上幾抹酸澀。
“沐夏,對不起……”她喃喃地開口,手臂緩緩地下垂,捂住自己小腹的位置,“我不想自私,可是我也不想死。”
她也是身不由己,才走到了今天這個田地,她現在不和沐夏相認,也完全是爲了她好。
“叮鈴鈴……”口袋中的手機適時響起,喚回了樑爽的注意力,她驚慌地掏出手機,在看到上面的號碼時候,心中猛地一沉,猶豫了半響,才按下了接聽鍵。
“喂?”樑爽謹慎地開口,聲音明顯低了幾度,每一個字都說得小心翼翼。
“找到蘇沐夏了嗎?”對面的男人譏誚一笑,淡淡地開口,調侃出聲,“我給你時間地點位置,別告訴我,你還沒找到……”
“我……”樑爽哽咽,想到先前拿到的那個位置,就是因爲這個指引她纔過來的,但是看到沐夏的那一剎那,她就後悔了。
她想默不作聲地離開,但是沐夏看到了她追出來,所以她才又驚慌失措地逃跑。索性,沐夏沒有追上她,要不然這個男人的計劃就要成功了!
“你想要和我講條件嗎?”男人淡淡地開口,聲音中明顯多了幾分不耐,“還需要我分析給你聽,不識相的結局是什麼嗎?”
“不用。”樑爽一驚,背後猛地出了一層冷汗,緊咬着下脣,半響才終於擠出一句話,“你到底想要沐夏怎麼樣?”
她本來已經離開這些是是非非,打算過自己的日子,等着身體內的激素用盡,人體老去,然後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然度過自己的餘生。但是兩個月前,這個來自法國的男人找到她,將她帶到這個陌生的國土,以幫她“治病”爲條件,逼着她幫他做事!
他很狡詐,在激素中加了毒品,而且還是特殊調製過的毒品,逼着她爲他效力,不能違揹他的意圖。
此前,她一直很納悶——她又沒有什麼本事,這個男人想要她辦什麼事?直到一個禮拜之前,她才恍然間知道,原來他的目的是蘇沐夏!
只是……她的身體已經被毒品和激素控制,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不喜歡好奇的姑娘。”對面的nico搖晃着手中的紅酒,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抹邪魅冷厲的弧度。
隔着電話線,樑爽儘管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纔想到他臉上的嘲諷和不屑。
她一個幫人賣命的“奴隸”,有什麼資格過問這些事情?
但是不管怎麼樣,蘇沐夏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我不會害她的!”深吸了一口氣,樑爽終於做了最後的決定,傲然開口,“只要你告訴我,讓我做的事情不會讓蘇沐夏受到危險,我就聽話,照你的吩咐去做。”
這是她最後的底線了!
“哈哈哈……”電話中傳來爽朗的大笑,似乎在諷刺着樑爽的不自量力,半響笑聲才突然停住,轉向嚴肅,“雖然你還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但是……我也能告訴你,暫時,不會讓她有危險。”
他的最終目的是Y國,控制住蘇沐夏,只是爲了能牽制到南宮瑾墨罷了。既然要能對南宮瑾墨造成威脅,現在自然是不能讓蘇沐夏有事了!
“那就好。”他的這句話讓樑爽的心中舒了一口氣,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踱步朝着花園的外圍走去,同時淡淡地問出口,“那你想要我怎麼做?只是和蘇沐夏相認而已嗎?”
“我的計劃有變。”nico森冷一笑,突然覺得樑爽這個人不方便管理,還不如換一個計劃來得實在,“你現在不如就去蘇沐夏住的地方,直接將她的孩子‘接’出來……”
“什麼意思?”樑爽的臉瞬間就白了。
“抓住她的孩子,蘇沐夏自然會來。”nico輕聲解釋,嘴角噙着得意的微笑——就算到時候沒有抓到蘇沐夏,這個孩子,南宮瑾墨唯一的骨肉,也能威脅到他了吧?
“我……”
“會有人手來幫你,你只管在原處站着就好,一會兒聽從分配就行。”nico簡短地交代完,然後直接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讓樑爽去接孩子,不如他去會一會蘇沐夏好了……
法式莊園。
一輛敞篷的老式跑車緩緩地駛入,車上貼了不少溫馨的印花,將整個莊園都襯托得更有田園氣息。
卡爾夫人拎着大包小包從車上下來,回身剛關上車門,還沒有來得及用鑰匙鎖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突然抵到了她的腰部。
“你是誰?”卡爾夫人的身體一僵,手上拎着的那些紙袋當即掉到了地上,裡面裝着的蘋果滾了出來,落在了她的腳邊,狼狽了一地……
關於法國的黑手黨和黑社會她都聽過,只是沒有想到,今天在自家的莊園中,竟然“遇上”了。
“孩子在哪裡?”一個低啞的男音在她耳畔響起,說話的同時,腰間的槍朝前
頂了頂,用無聲地動作示意她識相地回答。
“孩……孩子?”卡爾夫人嚇得六神無主,只能茫然地重複着,大腦的軒轅慢了幾倍。
“蘇沐夏的孩子,你不會不知道吧?”一個女聲接下來說話,雖然聲音清冷,卻明顯沒有了男人聲音中的那股殺意,讓卡爾夫人的心中不由閃過一抹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