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逸塵回國的消息,悄無聲息,就連時北辰,也被瞞在了鼓裡。
朱秘書只是得到了蔣逸塵已經悄然離開那所謂“惡魔”的根據地的消息,然後第一時間報告給了時北辰。
時北辰聽到這話,沉思幾秒,忽然冷笑了一聲。
“蔣逸塵離開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回國。”他肯定的說道,然後沉默幾秒,忽而轉念想起了蔣逸塵的腿,挑眉問道:“他的腿,真治好了?”
朱秘書對此也覺得詫異極了,畢竟當初蔣逸塵的雙腿,他們也是找人看過的,並沒有治好的機會。
“似乎是真的,守在那邊的人跟我說,曾看過蔣逸塵站起來行走。”他說道。
時北辰的眼底也是閃過一抹驚訝,卻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請來了那位大名鼎鼎的神經科博士,恐怕,費了不少功夫治的吧。只是,那位“惡魔”絕對不是善心之人,他救助他人,必定是有什麼目的。
只是……蔣逸塵?
這樣一個幾乎已經是廢人的傢伙,究竟有什麼好讓“惡魔”利用的呢?
時北辰的目光深沉,陷入了沉思。
朱秘書見他想得入神,於是便放輕了腳步和動作,拿上文件,悄然退出了辦公室。
接下來的幾天,白芙都很安靜,只是新聞中偶爾還是會提到她,其中卻都是她接受治療的模樣。白家和季家都花了大工夫和大錢,來給所有民衆們灌輸一種,“她的病在慢慢好起來”的印象,並試圖博取大家的同情。
可同時,葉子時卻在帶動另一種理論。
她和童朵聯合帶起的話題是:“論豪門二代是如何脫罪的”,以及童朵還另外讓人專門寫了篇新聞稿,曝光有史以來欺騙民衆,利用金錢和權勢脫罪,後來被翻出真實罪證的富二代們。
這樣的新聞稿和話題,無疑是最能勾起大家的共鳴的。
世界不可能是平等的,總有階級之分,而在那階級之中,大家都會或多或少的有所向往,或是嫉妒,或是排斥。
這個新聞稿出來之後,微博話題也隨之而出,瞬間就引起了驚天浪潮,所有人都在用言語和行動來聲討白芙。然而,白家那邊的渲染力度,卻也有增無減,試圖沖淡大家對白芙的厭惡和斥責。
而在事情過去了一個星期之後,白芙竟忽然出了家門。
她出門的時候,不是偷偷出去的,只是身邊跟了幾個保護的人,還有一個隨行醫生,然後就上了車。
一路上,聞訊而來的記者瘋狂的拍照,可她卻都一概不理會,面色如常的坐在副駕駛。
白芙看起來比之前好多了,身上穿着淡色的衣服,臉上畫着淡淡的妝容,胭脂淡抹,讓臉色額看起來好了不少。車子一路往前開,許多人都在猜測着她究竟要去哪兒,然後,便見她的車拐過路口,去到了季家。
車停下的一瞬間,所有記者們都瞪大了眼睛,滿是吃驚。
本以爲白芙只是出來散散心,卻沒想到她竟然直接就去了季家!
季家啊!當初婚禮上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她白芙和季斌的婚禮驟然終止,後面的那麼多天以來,這場婚禮都像是被所有人淡忘了一樣,再也沒有人提及。
而季家的人,更是除了出面安撫了幾次大衆之外,便再沒有跟白家有什麼直接的關聯。這樣的做法,讓大家議論紛紛,都以爲這場婚事肯定是黃了,季家沒有落井下石反而雪中送炭做出幫助,便已經是仁至義盡。
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兒子,娶一個殺人犯回家。
季家的人聽聞白芙馬上就要到了,也是大吃一驚。
還來不及反應,傭人們就已經飛快衝上了樓,驚慌失措的敲了敲季夫人的房門,“夫人,夫人,白小姐已經到家門口了!”
季夫人臉色大變,沒想到她來的竟這麼快!
她快速過去換了一身衣服,並讓外邊的傭人進來幫助她快速梳妝打扮,“白芙來做什麼的,有消息嗎?”
“不知道,只是她身後還跟了一大羣聞訊而來的記者,似乎白小姐根本也就沒有避開他們,大明大方的就來了。”
“豈有此理!”季夫人氣得胸脯猛然起伏了一下。
他們季家表面上表現一下對白家的照拂,就已經夠夠的了,沒想到白家卻還蹬鼻子上臉,大明大方的帶了一羣記者直接跑來季家!這樣一來,他們季家自然是無法將她拒之門外,可一旦開了門將她放進來,那就是承認了季家和白家的關係並未破裂!
那麼這場婚事若是不舉行,後面肯定又是會引起一番議論和猜測!
季夫人心裡氣歸氣,可還是迅速看了下自己準備妥當的着裝,下樓親自迎接白芙。
外面,記者對她們瘋狂的拍攝着,閃光燈閃爍着,連成了一片,讓季夫人覺得無比刺目,可臉上的笑容,卻還要艱難的維持。
“芙兒,你怎麼來了?”季夫人的聲音十分僵硬,毫無關切之意,言語裡透着滿滿的不悅和嫌棄。
白芙卻是好像沒有察覺一樣,露出了一抹漂亮的笑容,“我在家中實在是憋悶,所以想來看看您,同時也想對您和叔叔,還有季斌說一聲對不起。”
此時,大門慢慢合上,兩人走到了攝影機拍不到的地方。
季夫人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白芙卻還是維持着笑容,低聲道:“我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牽扯進這樣的事情裡來,也沒想到葉子時那女人,居然如此居心不良,狠心的在我婚禮上攪局!”她一邊說,眼底一邊浮現了劇烈的恨意。
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她又說道:“當日我確實去那裡了,可實際上卻是接到消息,聽說葉子時他們要出事,我特意過去圍觀而已。”
“圍觀?”季夫人呵呵冷笑一聲,“也就是說,你要麼是犯人,要麼就是個白癡。”
季夫人的話語鋒利,絲毫也沒給白芙留任何的情面。
她走近白芙一步,眼神鋒利的逼視着她,冷然道:“白芙,我告訴你,不管是犯人還是白癡,我們季家都不會要。你們
白家若是還想得到季家的幫助,最好就自己出面澄清,否則……”
季夫人的眼神冰冷,綿長的尾調,充滿了暗示。
可白芙,卻也是有所準備纔來的。她知道自己一定會遭受這樣的待遇,但是沒關係,她還準備了一個殺手鐗!
白芙泰然自若的看着季夫人,目光充滿了冷漠。
她聽到季夫人的話語,不氣反笑,微微勾起脣角,她柔聲道:“季夫人不如先坐下,聽我說個故事?”
季夫人冷冷瞥了她一眼,眼底裡的鄙夷之色盡顯。
外面都是記者,她自然沒法一下子將白芙趕出去,於是她走便走到了沙發邊上坐下,等候白芙接下來所謂的“故事”。
白芙也跟着坐在了沙發上,季夫人的對面。
然後,她輕輕開口:“有個姑娘,家道中落,爲了能讓父母親輕鬆一些,於是她隻身一人去酒吧打工賺錢,卻沒想到,遭到了圈內人的戲弄與欺辱。這時候,一個身患殘疾的男子出現了,他提出給她錢,並扶持她的家族……條件是,讓姑娘嫁給他。”
白芙的聲線和緩,說話的語調十分溫柔。
可季夫人的臉色,卻隨着她口中的故事,變得越來越難看。
她猛的將手中的水杯重重的擱在了茶几上,目光裡透出怒意,“住嘴!”
白芙卻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季夫人,挑眉道:“季夫人急什麼呢,故事這纔剛開始,你聽了個開頭,就不好奇接下來的發展嗎?”
“這種無聊的無稽之談,我沒興趣聽!”
“也許,這故事對於季夫人來說,認爲是無稽之談,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卻是十分生動有趣呢?”
季夫人沉沉的盯了她兩秒,忽而吐出一口濁氣,“行,你繼續說,我就看看你能說出什麼幺蛾子來!”
白芙笑意盈盈,接着開口:“嫁給一個殘疾的人,姑娘自然是不想的,可這位少爺、還有這位少爺的家人,卻開始用各種辦法來逼她屈服。一開始,是以金錢利誘,然後,便是各種的圍堵,最後,更是以家族利益威逼。”
季夫人的臉色,隨着她的話越說越多,也越來越黑沉可怕。
她的指尖,開始顫抖,忍耐着胸腔裡瘋狂的怒火。
白芙卻笑了笑,繼續說道:“於是,姑娘屈服了,並陪着少爺演了一出愛情大戲。結果沒想到,少爺的家族說好放過姑娘的家族,並給予她股份,他們簽了協議。但姑娘卻被逼迫得精神有些時常,失魂落魄到了荒野時,卻被無辜當做了殺人犯。”
“之後,少爺立即就摒棄了這位姑娘,並且,股份也沒有履行……”
“你夠了!白芙!”季夫人氣得渾身顫抖,“這個故事這麼離譜,你難道以爲大家就會信你的一家之言嗎??”
“不信?”白芙收起臉上的笑容,冷哼一聲,忽然伸手打亂了自己的頭髮,並且將衣服也左右胡亂扯了扯,然後,她擡眸看向季夫人,“若是我這樣從你家門口摔出去呢?你說,他們會不會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