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成剛跨出去，陸雲就說了這麼一句，賀天成的身子頓了一下，最後什麼都沒說，離開了。
陸雲聽見鐵門彭的一下關上，就像徹底關上了他的心。
莫雅兒，還真是一絲活路都沒給他留。
這一次不管結果如何，身敗名裂是肯定了。
不愧是他陸雲喜歡的女人，夠狠，夠乾淨，夠利索……
賀天成走後，所有人都沒有再來看過陸雲，陸小叔上下打通關係，最後的結果還算滿意，東西充公那是肯定的，陸雲一審的結果是有期徒刑六年，罪名是商業犯罪。
商業犯罪，算是所有結果裡面最好的一個，陸雲一個人扛下來所有的罪名，一個兄弟都沒有連累。
衆人對這個判決雖然有些不滿，但至少也算不能接受。
所有的東西都由賀天成和趙謙全部接收，珠寶生意算是徹底沒救了，其他的一切如常，只是往後的槍支必須納入國家的稅收，這算是給陸雲的走私正了名，可同時也收了陸雲將近兩成的收益。
總的來說，這結果還算是意料之中的，只要上面的根基不動，陸雲就算出再大的事兒，也有人攔着。
審判結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後了，陸雲從警察局轉入了看守所。
陸小叔見他的第一面就是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陸雲忍着一句話都沒說，兩個人身後的賀天成和趙謙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真有出息，恩？”
陸小叔看着他，眼眶裡面微微含着淚光，自己家嬌生慣養的孩子，落在自己手上的時候都沒敢讓他吃一點的苦，卻沒想到長大了居然淪落到了這種地方。
淪落的原因居然還是一個女人……
好樣的，真是長出息了，跟他父親一個脾氣，也難怪都栽在一個坑上，好，真好……
看見陸小叔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陸雲即便是再怎麼堅強也忍不住有些的辛酸。
他父親對他的關照並不多，打小就是叔叔顧着他，小叔叔甚至因爲怕以後會冒出來一個孩子跟他爭家產，連婚都沒有結，對陸小叔而言，陸雲就是自己的孩子。
“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你對不起的是我嗎，你對不起的是那些把身家性命託付給你的兄弟，你對不起的是他們的信任，身爲一個領導者，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自己的決定影響着多少人，我打小是怎麼教你的，長大了翅膀硬了就給我忘的一乾二淨。”
“叔叔……”
陸雲這一生叫的有些示弱，陸小叔當下就紅了眼，抱着陸雲幾經哽咽，趙謙和賀天成都愣愣的站着，心裡難受得厲害。
陸小叔，這個陸家的天，從來誰有誰想過，陸小叔也會有這樣脆弱的狀態。
許久之後陸小叔的心情才稍稍的平復，陸雲滿眼的歉疚。
“那個女人，我們會處理……”
“叔叔……”
“你沒有反駁的餘地，這件事兒，早就不是你們之間的矛盾了，牽連的東西太多了。”
“我就這一個要求，你們都不
能滿足我嗎？”
陸雲略帶祈求的看着陸小叔，等待着陸小叔的抉擇，陸小叔頓了好久，纔開口道：“我只能告訴你一句，你們之間不可能了。”
陸雲的苦笑，嘴角掛上了諷刺的弧度，他跟莫雅兒，已經不可能了，永遠，不可能了……
五年後
沿海Z市的小縣城裡面，偌大的高中才剛剛放學，學生三五成羣的鑽進學校對面的書店，即使不買書，也喜歡到這裡坐坐，點一杯的果汁，消磨時間。
即便是小縣城，這裡也要比某些中部的城市發達一點，消費水平也高一些。
這家書店環境好，採光也好，提供免費的書籍閱讀，茶水飲料雖然要錢，可比起其他地方也絕對算不上貴，好多約會的小學生都喜歡顯着沒事兒來這裡坐坐。
尤其這家書店的老闆娘還漂亮的跟朵花兒似的，雖說家裡有了一個四歲多一點的小寶寶，可誰也沒見過小寶寶的父親，所以大傢伙也就一致認同，這小老闆娘是沒主兒的，既然沒有老公，大家也都喜歡來看看，最起碼賞心悅目不是？
“姐姐，你的果汁。”
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娃娃穿梭在小店裡，許多人看見了都不免要捏捏這小傢伙的小臉蛋，肉乎乎，手感極好，小傢伙也不認生，誰都給碰，看見好看的姐姐還會咯咯的笑兩聲，惹的一旁的小姑娘們一個個心花怒放的。
這一家子是兩年前來到這兒的，生意一直不錯，一大一小都十分招人。
學校的周圍的人也會沒事兒進來坐坐，有好幾個老師對這個帶着小娃娃的女人都感興趣的很。
“媽媽，姐姐一直看着我笑。”
小傢伙一回到收銀臺就衝着自己的媽媽小聲的嘀咕，莫素雅低眸看着他笑了起來，揉揉他的腦袋，道：“那是姐姐喜歡你。”
“我也喜歡姐姐。”
小傢伙樂不顛的點頭，莫素雅一下子笑開了，整個書店都看着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只覺得這畫面好看的厲害。
被小傢伙提到的小姑娘更是笑的開懷，莫素雅從櫃檯拿出一包瓜子遞給小傢伙，道：“給姐姐送過去，告訴姐姐你喜歡她，去吧……”
小傢伙顛顛的就給那小姑娘送過去了，還吧唧一下親了那小姑娘一下，鄭重其事的道；“等我長大了，我娶了姐姐好不好？”
此話一出，小姑娘對面的小男生就不樂意，歪着腦袋看着老闆娘，諧謔的說：“老闆娘，你兒子這麼小就找媳婦了，讓我們這些還沒娶媳婦的單身哥哥可怎麼過哦？”
衆人笑成一團，氣氛十分融洽。
這小東西見一個喜歡一個，天天都會在這麼鬧上這麼一出，大家也都習以爲常了。
“什麼事兒啊，這麼熱鬧？”
一聲低醇的嗓音，讓整個熱鬧的氣氛多了幾分玩味，學校的學生無不低頭假裝看書，可眼睛都瞄着這個全學校最厲害的副校長呢。
自從莫素雅在這裡開了這個書店，這個副校長就是是這兒的常客，算起來也兩年了，衆人都等着看這個嬌花最後能落到誰家呢！
“下班了？”
莫素雅擡頭淡笑，倒也沒有什麼不自在，對這個人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展隋笑着點頭，小傢伙一看展隋來了也從小姑娘的身邊跑了過來，撲到了展隋的懷裡，奶聲奶氣的叫了一句展叔叔。
展隋捏捏小傢伙的臉，抱着小傢伙找地方坐下。
這個書店很大，上下兩層，上面算是藏書的地方，放的書籍多是跟學習有關的，或者是一些比較深究的學術性的東西，下面這一層算是比較開放的公共區域，中間用書架隔成了一個個相對較小的空間，擺放的書籍也多是比較休閒的，小說，雜誌，一些人文風景之類的東西，基本上看書都到了上一層，下一層的就多是消磨時間的。
展隋抱着小傢伙坐到了比價靠裡面的位置上，莫素雅知道他的規矩，就給他送了一杯咖啡。
展隋笑了笑，開始教小傢伙識字。
別人家的孩子兩歲多就送到幼兒園了，可這孩子都快五歲了還跟着家裡人，莫素雅似乎也沒有打算送他去讀書，展隋每天下班之後的這幾個小時就成了小傢伙的家庭教師。
衆學生不免唏噓啊，這溫柔的跟大家長似的男人，怎麼可能是在學校以魔鬼著稱的副校長。
果然，愛情會讓人盲目啊！
莫素雅脣角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正坐着認真看書的一大一小，心裡說不出的感覺。
那些驚心動魄的日子似乎離她已經很遠了。
當年他坐飛機出國之後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將近兩個月的身孕，她不止一次的慶幸，自己當初留下來這個孩子，也就是因爲有了他，她才走的過來。
再法國呆了三年，孩子稍微長大了一些才又重新回國，興翰就給她找了這麼一個地方，說是人傑地靈，適合修身養性。
的確，蠻適合的。
莫興翰也跟着自己回來了，開始自己的創業，結果很不錯，最起碼自己這兩年開書店沒把他賺的錢給全部賠進去。
兩個人鮮少聯繫，主要還是怕莫素雅被陸家的人找到，據說，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她的念頭。
當時那件事鬧的沸沸揚揚，陸雲的公司也在一晚之間消失殆盡，從那以後，誰都沒有再提起過陸爺這個名號。
據說是陸雲上面有人，把所有的證據都消滅了，只剩下了單純的生意糾紛，判刑判了六年。
莫雅兒現在想想，也覺得可笑，法律對那些人而言，只是虛晃的罷了。
而她這個升斗小民居然曾經那麼深沉的相信着，做了不該做的事兒，就會有相應的懲罰。
莫素雅從不想陸雲死，可也未必就能原諒陸雲的所作所爲，眼不見爲淨吧！
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很好的了。
“素雅，你的電話。”
不知道什麼時候展隋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直指臺子上跳動的正厲害的手機，莫素雅一看號碼就楞了一下。
是莫興翰。
莫素雅接着接了電話，那邊的莫興翰什麼寒暄都沒說，直接就說了一句，他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