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麗華大酒店宴會廳中,本來的歡聲笑語因爲三個女孩子而中斷,一切都無法掩藏,甩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這方小小的地方,更是集中到了季楚楚的身上,因爲現在的矛頭直指向她,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蔑視中帶着嘲笑,但是季楚楚居然笑了。
“趙珊珊,沒想到你的心胸這麼狹窄,居然還記得你搶了我的位子的事啊?我都忘了,你沒忘是不是還不服氣啊!告訴你,本小姐可沒你那麼斤斤計較,我是推了這個丫頭,但是與你無關,我推她是因爲我懷疑她偷了我的東西!”
季楚楚伸出一隻纖細修長的食指筆直地指着那個還抱着拖盤的少女,眼神冰冷中帶着一絲輕蔑和得意,擡起嬌俏的小下巴,和林秋菊一樣如水一樣清靈嬌軟的聲音吐着一句又一句假話!
“我剛纔去洗手間,因爲洗手不方便,就把我的紅寶戒指放到了洗手檯上,然後忘記了。我只離開了一分鐘,然後就匆忙地趕回去了,就看見這個丫頭從裡面出來!我當時沒有懷疑她,還是進了門去找那個戒指,可是已經不見了!一定是這個丫頭拿走了我的戒指!”
季楚楚言之鑿鑿地說:“我在後面叫她,她居然不理我,還走的越來越快,她如果不是心虛,跑什麼啊?!我追上她當然會去抓她,結果她一掙就把酒灑到別人身上了。事情就是這麼回事。趙珊珊,我可沒你那麼小氣,我肯定不是故意推這個丫頭去潑你的,只能說你太倒黴了!”
趙珊珊聽了季楚楚的話,一張俏臉氣的通紅,指責道:“就算你不是針對我,這件事的根源也在你!你必須要和我道歉!”
季楚楚噘噘嫣紅的嘴脣,大大方方地說:“好,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我下次再抓賊時一定看清楚前面是不是站着趙小姐你了。”
季楚楚表面上帶着委屈,心裡面可是沾沾自喜,想自已真是聰明,可以在這麼危急的時候想出對策,既讓趙珊珊丟了臉,又可以對季予凡解釋自已在大庭廣衆之下丟人的原因,要知道她所說的那枚紅寶戒指可是有特殊意義的,因爲丟了它而着急季予凡一定爲諒解她的,說不定還會因些讓季予凡對她改觀呢!
“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拿過你的什麼戒指!”
那個一直站着的少女對着季楚楚叫道:“我是去洗手間了,但是我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麼戒指!你不能冤枉我!”
“我纔沒有冤枉你!我叫你你爲什麼不回答我?”
季楚楚看着那個少女瞪着自已的明亮眼睛,心裡有點發虛,因爲她真的沒有丟什麼紅寶戒指,那枚戒指此時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她房間裡的珠寶盒裡,而這個少女也只是她隨手推向趙珊珊的,只是她記得在衛生間的門口見了她一面,纔會在握到手指上的戒指時腦中靈光一閃想到這麼一個栽贓陷害的法子來。
這是季楚楚第一次陷害一個人,雖然她以前的心眼也不好,但是最多也就是嘲笑一下別人,或是說一些別人的壞話,而像這次這樣涉及到真實的利害的栽贓她還是第一次做,心裡真是有些緊張,可是這絲緊張在看到走過來的林秋菊時消失了。
季楚楚想到了自已的身份,自已這個情婦生的私生女的身份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污點,一生都會如影隨形,季家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拿這個污點說事,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她趕出季家去!在季家生活的這些日子,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說自已是季家的千金小姐,她不要再回到曾經的生活中去!
“你根本沒有叫我!我根本就沒聽見有人叫我!”
那個少女清脆地聲音堅定地回答着,沒有一絲一毫的畏縮,雖然被許多人用懷疑的眼神注視着,雖然在這些穿着光鮮的人們面前她好像一片樹葉一樣平凡,但是她卻依然挺直着腰板,高擡着頭顱,完全看不出半絲心虛的樣子。
唐嬈和沈小夕都對這個少女有了好感,她們都是有過和這個少女一樣被人蔑視被人陷害的經歷,那個時候的心情她們瞭解,唐嬈曾經是害怕的,沈小夕曾經是氣憤,她們都沒有這個少女的冷靜,所以,她們更欣賞這個少女。
季楚楚哼道:“你當然說你沒有聽見了,你一直在裝作沒聽見,否則我也不會去拉你啊!”
“我看根本就是你想要讓這位趙珊珊小姐丟人,所以你故意把我推向她,你沒想到我會把你指出來。
季小姐,我聽這位趙小姐的話裡意思,你和她有仇,而且你的身世並不好,爲了不背上小氣的名聲,不想被家裡人看不起,所以你爲了不丟人,你就誣陷我。我說的沒錯吧?”
那個少女分析的有理有據,讓季楚楚的臉色的眼神閃了閃,她心裡有些氣惱,想這個丫頭怎麼這麼難纏,一般的服務生在經歷了這種事的時候不是都該嚇的六神無主嗎?爲什麼自已就這麼倒黴碰到一個牙尖嘴利的?
“楚楚,這個姑娘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給她道歉。”
林秋菊緩緩地走了過來,她抓着季楚楚的胳膊,好像是在鼓勵她說出實話來,但是她抓着季楚楚的力道卻顯示了她的心思。她要季楚楚說出道歉的話來,她這麼說只是想要表現一下自已的大家風範,而不是真的想要道歉!現在她和楚楚在季家的地位還沒有站穩,她們在林海的上流社會中還在被觀望,如果出了這件醜事,那她們就真的永遠也不要想在這個圈子裡擡起頭來了!
季楚楚也感覺到了媽媽的力量,聽到她的話,她知道今天這個事情沒有辦法回頭了,她這個謊言一定要繼續說下去,即使是死也不能說出實話來!
“媽媽,我沒有撒謊!”
季楚楚委屈地對着林秋菊叫道,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忽然浮起一層水霧,然後瞬間化成水滴,一張小臉像是帶着雨滴的雪白梨花。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種人,性格嬌蠻任性,心思陰險瘋狂,但是卻長着一張格外清純漂亮的臉,季楚楚就是其中一個,而且她還是其中的翹楚,她長的並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卻是格外的清純,而且那眼淚好像龍王的噴嚏,說來就來,完全看不出演戲的成份,格外的能打動人心。
唐嬈和季楚楚兩世姐妹,她當然知道季楚楚的本事,就是因爲這個本事,林秋菊和季盛揚纔會格外地疼愛她,好像她總是受委屈的那一個。唐嬈現在真是非常的可憐那個少女,在堅強和脆弱的戰爭中,永遠是脆弱的那一方容易被人同情。而且,這場矛盾的雙方還是一個貧窮一個富有,在富有的那個人丟失的是一枚價值非常高的戒指時,人們當然會懷疑那個貧窮的。
這場戰爭,季楚楚佔盡了優勢!
果然,圍觀的人都開始倒向了季楚楚這一邊,有的人就說一定是這個服務生撿到了季楚楚的戒指卻不想歸還,而且這個呼聲還越來越大,最後居然就已經有人讓酒店負責人來把這個服務生帶去警局。
唐嬈看到了季楚楚微微低着頭,在擦淚的時候,她的嘴角悄悄地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唐嬈皺皺眉,想季楚楚真是過份了,她在這個少女的身上看到了自已的未來,她絕不允許自已再次被季楚楚陷害,如果她敢,就不要怪她不念一母同胞的情義!
季楚楚忽然覺得身上一冷,她悄悄地看了一下四周,看到了唐嬈的目光,微微縮了一下脖子,然後又有些不服氣,想爲什麼要怕她啊?遲早有一天也要像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服務生一樣教訓唐嬈!
那個少女也聽到了周圍的議論聲,她一直挺直的身子開始有些顫抖,就像是一片在深秋裡一直堅持着不凋落的樹葉,在厲風的襲擊下終於快要堅持不住了。
“我沒有拿她的戒指!我向蒼天發誓,我沒有拿!”
“如果你沒有拿,就讓人搜身好了,如果沒有搜出來,就說明你是無辜的,就讓這位季小姐給你道歉,你敢不敢?”
趙珊珊這時候說出來這麼一番話,她是有自已的打算的,如果在少女身上搜出了戒指,那麼算季楚楚好運,只是讓這個潑了自已一身酒水的丫頭一個人倒黴算了。如果沒有搜出來,那麼就讓季楚楚這個死丫頭去給一個服務生道歉,讓她丟臉丟到家!
這個話一說出來,就有人支持。
唐嬈爲那個少女感到委屈,在任何時候,被人搜身都是件讓人不開心的事情,那是一種侮辱!她看到那個少女的雙手握成了拳,顯然非常的氣憤,但是那雙拳頭最終鬆開了。
“好!搜就搜!”
“就是搜了也不能證明她沒有偷我的紅寶戒指。”少女的話音剛落,季楚楚說話了,“也許她已經把戒指放到了什麼地方,根本就沒在她身上!”
“那要怎麼才能證明我沒有拿你的戒指!你說出來,我照辦!”
那個少女氣狠了,她猛地一轉身面對季楚楚,同時也面對了唐嬈,在看到她的臉一瞬間,唐嬈的眼睛瞪大了,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