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琛最近很忙,白家那邊一大堆親戚要拜會,即使心裡厭惡,也得挨個兒去見,並且還是和白沐禾一起。
“叮!”
手機短信終於給了白景琛打斷對面口沫橫飛的人的理由,他一臉歉意的站了起來,假裝接電話走出了這個讓人窒息的房間。
花園裡的風有些甜膩,像午夜幽然入夢的濃烈香氣,卻又有着本質的不同,一個世俗,一個冷豔。
“白少爺,您不忙吶?”凌若櫻躺在沙發牀上,從短信發出去開始就在心裡默默地數着數,白景琛會多久給她回電話呢?
“你很閒?她又做什麼蠢事了?”白景琛的眉頭忽然一擰,嘴角的淺笑裡多了幾分狠厲。
凌若櫻嘆了口氣,搖頭道:“你那個蠢貨妹妹還能做什麼,耍橫鬧事欺負人的本事倒是見長,不過我有正事跟你說,你的蘇女神說白景離告訴他白景軒過兩天回京城,嘖嘖,你們一家人終於能團聚了。”
“……”
白景琛抿了下脣,眼底陰騖閃過,卻沒說話。
“怎麼?你知道這事兒嗎?還是說你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所以正在想該怎麼辦?”
凌若櫻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似乎在責怪對方的隱瞞。
雖說這個林琛搖身一變成了白家第三子,或許他會比他那個廢物妹妹能幹些,繼承三房的股份,可是這都改變不了他們不受寵的事實,他們實際上是一條繩上的蚱蜢,不同的只是利益出發點罷了。
“我現在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辦?”
白景琛朝着沒人的椅子走過去,語氣卻平穩的毫無波瀾。
雖然他很希望淺淺遠離白家這個漩渦,可是他並不贊同凌若櫻胡作非爲,因爲她非要出現在白景離的生日宴上,讓淺淺完全陷入了被動。
“我先問你的,你倒反問我?”
凌若櫻的語氣有些不爽,心裡卻納悶這人怎麼前後變化那麼大,之前謙和有禮的人,現在似乎哪裡不同了。
“如果你真想聽我的意見,那我建議你別去,那個人,什麼招對他都不管用,一旦他發現哪裡不對勁,你就完了。”
白景琛忽然想到了蘇淺淺,嘴角多了一抹笑。
三年前新生舞會上那抹黑色的身影,至今都讓他難以忘記,他以爲最美不過如此,時至今日,他終於能名正言順的站在屬於他的位置上,爭取他想要的幸福。
“這就是你的意見?那我真是謝謝了!”凌若櫻惡狠狠地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白景琛居然讓她別去!一瞬間凌若櫻感覺渾身的血氣都衝上了頭頂,再回頭髮覺新進來的美容師正在打瞌睡,暴怒非常。
“你當我是死的麼?還不趕緊給我洗臉!”
凌若櫻猛地做起來,手帶倒了旁邊的架子,發出一地金屬玻璃瓷器的碰撞聲,刺耳非常。
新來的年輕美容師直接被嚇哭,一邊唯唯諾諾的道歉一邊收拾地板,外面路過的人也只當是之前白家小姐鬧過之後引發的結果。
蘇淺淺睡了個好覺,安穩舒服又開心。
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能睡得這麼香了,雖然後來適應了半山別墅的環境後也睡得不錯,可是她的心並不踏實。
“淺淺,起牀吃早餐了。”
唐糖帶笑的聲音傳來,似乎還有唐小鬧得聲音。
“嗯,我已經醒了,馬上就下來。”
蘇淺淺揉着眼睛從被窩裡鑽出來,拿過手機來瞥了一眼時間,果然是早上六點半。
有些習慣真可怕,明明是被迫的,卻還是被記住了,比方說白經理強迫她早起這一點,簡直是效果卓著……
“滋滋!”
牀頭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驚得蘇淺淺從牀腳又蹦了回去,努力伸手夠到牀頭,拿過來一看發信人才鬆了口氣。
只要不是凌家那位大小姐,是誰都好說!
“白景離是不是更年期了?”
蘇淺淺撅着嘴自言自語道,還是點開了短信,一看內容,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
“管家阿姨的話你知道了?”
“沒收短信到嗎?你在幹什麼?”
“是不是手機沒電了?出門居然不充電?”
“淩小姐,我覺得你很不像話,故意不回我短信嗎?”
“……”
蘇淺淺強忍着爆笑的衝動,直接撲進了被子裡,確保這樣笑不回被聽到之後,終於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樓下唐小鬧閃着黝黑的大眼睛,看了一眼唐糖,又看了看樓上,奶聲奶氣的道:“姨姨是不是傻?”
“噗!”唐糖把牛奶倒進被子裡,一本正經的道:“姨姨就是心情好。”
心情好的蘇淺淺順着翻完了幾十條短信,大概就在她睡覺的幾個小時內,白景離發了那麼多短信,一開始是一小時一條,後來變成了半小時,然後是十分鐘,最後是五分鐘……
“噗噗噗!白景離真的更年期了,這可怎麼辦啊?現在給他回電話會被罵死的吧?”
蘇淺淺自言自語的道,臉色又變得沉重起來,她總不能這幾天都半夜跟他聯繫吧,她又不是不用睡覺!
況且,白景離那個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事兒了?
“滋——滋——”
手機再次歡快的震動起來,上面閃爍着的名字卻讓蘇淺淺眼睛一亮。
“喂?”
蘇姑娘懶洋洋的摸了下眼角的淚,聲音也帶着剛睡醒的慵懶,不過聽起來和困了也沒什麼分別。
“你睡了?”
彆扭的語氣透着幾分不爽,但卻帶着明顯的笑意,果然要這個號碼她纔會接電話嗎?
“快了……”
蘇淺淺又想到了白景離的短信,心情簡直不能更美麗,雖然有點不厚道,可是白景離那廝欺負她的時候從來沒手軟過。
“那你睡吧,我還想給你個驚喜,看了似乎不用了。”
電話裡的聲音有點悶,像京城十月的天兒一樣,陰鬱微涼。
“別啊,什麼驚喜,我一點兒也不困!”蘇淺淺樂呵呵的笑了笑,沒聽到白景軒回話,繼續道:“我給你說個事兒啊,你可千萬別告訴白景離。”
沙發上的人挑了下眉,語氣也有幾分冷:“嗯?什麼事兒?”
蘇淺淺終於憋不住了,一轉身靠在牀頭上,神秘兮兮的道:“我懷疑白景離更年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