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聽過的讚美太多,現在一下子被人說成是鬼白二少很不爽,不過不爽歸不爽,考慮到對方的腳傷,他還是忍了。
“閉嘴!再叫隔壁的人過來了!”
白景軒的聲音帶着幾分暗啞,因爲他晚上喝了點酒,所以開車回來特別慢,加上一直沒水喝,嗓子就這樣了。
“啊!咦?會說話啊,你是白景軒?”
蘇淺淺揉了揉發脹的眼睛,神志也清醒了許多,藉着月光看見他的側臉之後突然閉嘴了。
其實白景軒說的隔壁的人是指隔壁別墅住的人,不過蘇淺淺理解的隔壁卻是正在睡覺的白景離,她名義上的未婚夫……
“廢話!不是我還能是誰?”
白景軒不自在的打開牀頭燈,怒氣衝衝地往牀邊一坐,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對方,頗像在鬥牛。
蘇淺淺伸了個懶腰,慢吞吞的挪過去靠在牀頭的真皮靠枕上,不耐煩地翻了下眼皮,“你的目的達到了,可以走了,順便帶上門,不謝!”
“……”
白景軒難以置信地看着蘇淺淺,彷彿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聽不懂一般,還刻意朝她的方向挪了幾公分。
“你幹嘛?你別亂來啊,不然我叫人了!”
睡覺被吵醒的蘇淺淺很不爽,有恃無恐地拔高了聲音,目光卻直直地盯着隔壁白景離房間的方向。
白景軒一臉嫌棄地指了指牀頭櫃的方向,聲音也拔高了幾分,“那你倒是叫啊,看看是管家先來呢,還是我哥先醒?”
蘇淺淺狐疑的偏頭,沁人心脾的香氣撲面而來,一束漂亮的鮮花放在牀頭,包裝紙的顏色還是她最愛的深淺藍色!
“呃……這花送我的?爲什麼啊?”
白景軒鄙視地看了一眼聲音明顯小了的蘇淺淺,笑道:“現在不叫人來了嗎?不怕我佔你便宜了?”
“呃……”
蘇淺淺被他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明明是他大半夜闖進別人房間,卻能這麼冠冕堂皇地表示他純潔的想法,這個世界真夠玄幻的!
蘇淺淺的蠢萌反應似乎讓白景軒很滿意,他伸手拍了拍她有些亂的腦袋,語重心長道:“頭髮不散開就睡覺的話,明天會頭疼的。”
“……”
蘇淺淺這下才反應過來,她從白家回來後,連身上的禮服都沒換下來,就直接窩在牀上睡覺了,雖說她臉上的妝不濃,不過帶妝睡覺後果還是很恐怖的。
白景軒說完,心情大好地站了起來,去衛生間搗鼓了半天,最後拿着一堆東西纔出來,放到蘇淺淺面前。
“卸妝吧,腳上打着石膏今天就先別洗澡了,等明天有柺杖再說,別把另一條腿也摔了。”
“……”
蘇淺淺煩躁地抓了兩下頭髮,不過卻沒出聲反駁他,她不至於連好壞都分不清楚,顯然白景軒的話讓她抓狂得想殺人滅口。
牆上的掛鐘嘀嗒嘀嗒地走過,白景軒一言不發坐在蘇淺淺面前,打量她的五官。
“咳!你看的時間太久,我會以爲你對我有意思。”
蘇淺淺不知道怎麼讓他收斂,她這會兒已經卸完妝並且洗好臉了,這傢伙到底在盯着她看什麼?
“嗯……你說什麼?”
白景軒尷尬地抹了下鼻子,回過神來的表情有點驚悚,像是上課傳紙條被老師抓包的熊孩子,慌張的眼神尤其可愛。
“我說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睡覺了。”蘇淺淺淡定地改了口,挪開了閃爍的目光。
兩年之內她都只能是凌若櫻,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扮演好凌若櫻,讓凌家得到他們應得的東西,而她自己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白景軒挑眉,盯着蘇淺淺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你可千萬別看上我,本少不喜歡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尤其對方還是個小矮子。”
蘇淺淺瞬間被他氣的七竅生煙,小宇宙瞬間如火山爆發,音量也一下子調到了最大,“滾犢子——”
只是,聲音剛到一半,蘇淺淺就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臉後悔的表情簡直不能再精彩,她腦子嗡嗡的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白景離睡覺容易驚醒嗎?
白景軒見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捂着肚子笑翻在牀上,在牀腳滾來滾去好半天,翻騰得蘇淺淺的臉都綠了的時候,他才慢吞吞爬起來。
“淩小姐,你這性格果然名不虛傳,不過要是真遇上我哥的時候,你最好聽他的。”
蘇淺淺睨着白景軒,心情十分煩躁,這人就是故意拿她開心逗悶子,可偏偏想打打不了想罵罵不着的,真是鬱悶!
“你別得意,我明天一定會把你今晚做的好事全部告訴白景離,到時候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這樣沒底氣的話自然是在唬人,就憑蘇淺淺和白景離的那點交情,她還真沒臉跟那個冰刀子似的人談自己的心情,更別說是告狀求保護了……
“那我拭目以待。”
白景軒笑眯眯地站起來,順手把蘇淺淺牀頭的一堆瓶瓶罐罐和毛巾拿進浴室,然後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了。
一夜無眠。
蘇淺淺頂着個熊貓眼掙扎起牀,看着自己身上皺成酸醃菜的旗袍,心裡越發不是滋味了。
“淩小姐,您醒了嗎?少爺等您吃早餐。”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請進!”
凌筱筱這會兒正糾結自己是開口讓管家給她買一身衣服暫時穿、還是給雲姨打電話讓她趕緊過來,沒想到人就來了。
“大約下午薇薇安會送柺杖過來,早上要做什麼就叫管家幫忙。”
冰冷的聲音由遠到近,蘇淺淺的身形一僵,腦海裡想到的卻是昨晚白景軒的事情。她究竟要不要告訴白景離?
蘇淺淺抓着被子的手又緊了緊,遮住她身上慘不忍睹的禮服,訕笑道:“那個……我是想問你有沒有衣服借我一身,我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
白景離挑眉,看蘇淺淺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癡,“你昨晚怎麼睡的?”
“呃……”
蘇淺淺被迫擡起頭來,目光觸及到白景離的臉之後瞬間瑟縮了一下,迅速地垂下眼瞼來,“我穿着禮服睡的……”
“那你最好還是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