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他們三個人離開,也不過才一個小時而已。這麼短的時間,最多也只夠從熙園到酒店車行一個來回,怎麼談的事情?
“這個,小嫂子,我們,沒見到人。”
“沒見到人?不在?”
“在,但沒開門。說晚上不方便,有什麼事情,過幾天再說。”
沈涵給顧清寧解釋了一下,然後,摸了摸鼻子,眸中閃過一抹尬意。
不方便?這個,好吧,理由太強大,顧清寧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沈墨則是從進來到現在,黑着一張臉,不曾開過尊口。
丁零,丁零——
沈涵的電話響起。
“喂,爺爺”
“……”
“好,我們馬上回去。”
沈涵掛斷電話看向沈墨:
“哥,爺爺叫我們現在回老宅去。說有事商量。叫上嫂子和濤哥也一起回去。”
“走吧。”沈墨起身,看了阿輝一眼。
“老大,放心吧,熙園有我呢。”
沈墨點點頭,四個人一起回了沈家老宅。
四天後——
6月21日,婚禮前一天,熙園大門敞開,這是熙園建園以來的第一次,門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大部分人,不管是有請帖的,還是沒有請帖的,得到消息的,都提前一天前來恭賀。
既然請柬是針對明天可以參加婚禮現場的人的,那麼想要藉此機會走一走關係什麼的,多認識幾個熟人或者聯絡一下感情之類的,今天就是最好的日子了,過了今天,接下來的三天據說都不在熙園熱鬧的。
熙園熱鬧歸熱鬧,不過今天來熙園的人都不會見到正主就是了。
沈墨和顧清寧今天一早就從熙園出發前往峽谷那邊去了,沈家人和沈墨的那些兄弟們,也都已經過去了。
現在留在熙園接待客人的,是王濤、徐清泓和卓靖,以及夏雲瑾和沈妍夫婦。
不過,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能夠見到這五個人,尤其是那些商界的老闆們,已經覺得不需此行了。
峽谷,沈墨當初建好的小木屋,在半個月之前已經被一掃而光,各自都有了歸屬。
而且還都學着沈墨和顧清寧的樣子,在各自的大門前掛了一塊牌匾。
這些牌匾形狀各異,風格迥異,有附庸風雅的,也有古樸直白的,有的兩邊還有對聯,有的則是用不知名的材料畫成的塗鴉。
讓本來建築式樣完全一致的小木屋,被人認領之後,整條峽谷的風格都頓時爲之一變,看上去更加生動活潑,成爲了人與自然的一處雋永的寫意。
寧墨軒—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牌匾上的三個字,是顧清寧寫的,兩邊的對聯,則是出自沈墨之手。
沈墨其實算不上一個有浪漫細胞的男人,但僅有的幾次浪漫,幾乎都是在這條峽谷裡表達出來的,從幕天席地的求婚,到現在這副對聯展現的心意,也算是傾盡了自己的努力。懷谷居—春風大雅能容物秋風文章不染塵
這是徐老爺子選擇的住處,明天,顧清寧將從這裡出嫁,所以徐老爺子在選的時候就特地選在了寧墨軒的對岸,中間隔了一條小溪。
這兩個都算是比較正常的,還有那種反差萌或者走脫俗風格的,就多了去了。
比如,卓家兄弟屋子上的牌匾寫的是“卓府”,兩層結構的小木屋,給要弄個府字,但在這裡面都算不上奇葩。
最讓人不忍直視的,可能就是柳家兄弟屋子上的牌匾了,因爲那不是柳傾城和柳傾博自己寫的,而是林皓軒和林皓詩的傑作。
國色天香居—傾國傾城傾美人慧眼慧心觀紅塵
據說,對聯是林皓軒寫的,筆觸有些稚嫩,但一看也是練過毛筆字的,雖然上下聯聽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但對柳家兄弟來說,不管是他們的容貌還是他們經歷過的感情,也算是一種真實寓意的寫照。
但那“國色天香居”五個大字卻是林皓詩的傑作,兩個男人住的地方叫國色天香居,也就罷了,只是那字,完全是林皓詩照貓畫虎的塗鴉之作,因爲她還沒正式開始學字,所以,過往的人都先是會被那一副對聯吸引着駐足,然後再看上面的牌匾,你得仔細辨認,才能勉強看出是哪五個字,然後再打聽一下這是誰住的地方,知道之後都只能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
也是從這裡開始,柳傾城把林皓詩寵上天的傳說才真正流傳了出去。
自此,牌匾也成了峽谷裡面不可或缺的一道亮麗風景。
不過,大人覺得好玩的東西,對小孩子來說也只是一時的興起,現在,沒有什麼比上山摘果下河捉魚,更能讓徐澄澈和林家兄妹以及Charles和Sophia感興趣的了。
今天來到峽谷的人才知道,沈墨選擇在夏至結婚,並不會給大家帶來太多的不便。他應該是早有準備就是了。
原來,這是一處冬暖夏涼的清潤所在,炎炎烈日之下,山風輕拂,溪水清涼,山上的野果,河裡的小魚,半山腰的涼亭,真正是一個避暑的好去處。
此時,沈老和徐老正在半山腰的涼亭裡下棋,顧清寧帶着兩個小包子在大樹下乘涼,現在的她留了短髮,整個人更顯清爽淡雅。
不遠處,五個小朋友在小溪裡笑鬧玩耍,沈墨和小少爺以及柳家兄弟從山上下來,給孩子們帶了不少酸甜可口的果子,然後又招呼他們現場做烤魚吃,小小的峽谷,婚禮前一天,成爲了孩子們的樂園和淨土,無憂無慮,滿心歡喜,於大自然之中,尋求一份新的安寧,好不自在!
“累不累?”沈墨走近顧清寧。
“什麼都不需要做,哪裡就累了,你忙完了?”看着男人走來,顧清寧笑意恬淡,眼中的柔情溢出。
沈墨他們剛纔是去做最後的安防部署去了。
“嗯!小妖,怪我嗎?”沈墨把顧清寧擁進懷裡,輕聲問道。
“怎麼會?我是你的太太,是沈家人,所以你應該知道的,我們禍福相依,休慼與共,既是結髮爲夫妻,便會做到恩愛兩不疑,老公,你已經做得很好很好了。”他已經做得足夠優秀了。
顧清寧知道沈墨的心思,但是她是真的對此一點都不介意的啊,甚至還覺得如此甚好。
“但是我會怪我自己。”沈墨說着話,低下下巴在她柔軟的短髮上蹭了蹭,情緒有點兒低落。
唉,好久沒撒嬌的男人,這是又想起來這茬了?
“好啦,我都不怪你,你怪你自己做什麼,不要沒事給自己找事,更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這麼做,也有想要給我報仇的成分在裡面。”顧清寧拍拍沈墨的背說道。
這個男人,應該是想把這世上最好的給她,纔會這麼患得患失吧?
他們的婚禮,參雜了一些不和諧的因素,因爲他想要引出那個“天使”來,所以過程中可能會有突發狀況,甚至可能會引發流血的衝突,但是顧清寧知道,他把這一切都安排在了後面兩天,明天,正式舉行婚禮的那天,他已經下了死命令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閃失,他的用心,她怎會不知?
明天的安防,如果真有人想要搞破壞,怕是連一隻蒼蠅都插不進來,而裡面連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吧?
他特地宣稱婚禮舉行三天,其實後兩天,他應該是特地留了空隙,給別人以可乘之機的機會,想要在這裡解決一切,而明天,他應該是一絲縫隙都沒有留下才對。
據顧清寧瞭解,明天山上安防工作的負責人是周風奕,爲此,周風奕特地推後了退役時間。
山下的負責人是王濤和鄭鎧,她相信他,也相信他的兄弟們。